五十三 陣盤

五十三 陣盤

李源不認識長孫順志,不認識廳中除了周天之外的任何一個外來者。

他掃視眾人,將這些人一一記在心裏。

呵呵,敢到家裏來威脅老爹,總有一天要你們跪下來唱征服。

出乎李源意料之外,脾氣暴躁的老爹竟然沒有生氣,甚至於聽了這些人的威脅之言,臉上還露出一絲笑意。

“鎮南侯府自成立之日起,到今天已經十多年。五千多個日夜為帝國鎮守南疆,不敢說勞苦功高,倒也算得上兢兢業業。”

“面對南荒中千千萬萬的妖蠻,鎮南侯府從未低頭……,今日驃騎大將軍與諸位大人挾太子之威而來,想要強壓鎮南侯府嗎?”

剛開始李剛還是笑盈盈地說話,到了最後,已經是鬚髮虯張目露凶光。

幾十年的征戰,李剛的雙手不知屠殺了多少的妖蠻,這一發怒頓時威風凜凜煞氣逼人。

那些跟隨長孫順志而來的人,被他氣勢所懾紛紛閉嘴。

長孫大將軍手上的人命,恐怕比李剛還要多過數倍,自然不在乎李剛這小小的煞氣,他目光迎着李剛的怒視,冷笑道:“鎮南侯好威風好煞氣,你也是皇族之人,太子的兄弟,你不念兄弟之情,未將寶物獻給太子也就算啦,還這樣公然違抗太子之命,你就不怕大唐的國法難容嗎?”

李剛哈哈大笑了幾聲,眼中閃過莫名的憂傷。

“皇族?兄弟?”

……

“自從太子將吾等兄弟趕出聖京,我們便沒了皇族身份,何來兄弟之情?”

“再說,太子僅憑市井謠傳,便開口向我等索要寶物。豈不是應了那句老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人唇槍舌劍,聽得李源目瞪口呆。

皇族?

兄弟?

老爹是大唐的皇子,自己豈不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皇孫!

這大唐天下是我家的?

當他胡思亂想之際,長孫順志的聲音傳進耳中。

“哦!難道說鎮南侯府中沒有使用過陣法,傳說中的陣盤並不存在?”

“鎮南侯可敢讓我等搜上一搜?”

李源聽得立即清醒,心頭火起。

李剛也是勃然大怒。

爺兒倆不約而同怒喝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

聲音,一個雄渾,一個尖利。

突如其來的喝罵讓眾人側目,紛紛看向李源。

見這一介少年竟然敢當眾辱罵大唐帝國的驃騎大將軍長孫順志,都暗暗為他的膽量喝了一聲彩。

長孫順志統領太子右率,位高權重,加之他長久征戰,身上的殺伐威嚴之氣幾乎已經浸潤到骨子裏。

這小小少年居然無視他的威壓,當眾喝罵,實在大膽!

被一老一少同時指着鼻子喝罵,長孫順志氣得鼻孔冒煙。

李剛也就算了,他是帝國皇子,素來脾氣暴躁口無遮攔,被他罵一句,就當是他的潑皮勁犯了。

可是剛剛進門的這小子是誰,居然也敢當眾辱罵帝國的驃騎大將軍。

是老夫的刀鈍了?還是少年們的膽兒肥啦?

長孫順志怒髮衝冠,拍案而起,口中喝道:“哪來的黃口孺子!竟敢當眾辱罵帝國重臣。給我死來!”

話音未落,一拳揮出,隔空向著李源打來。

這一拳來得突然,大廳中沒人能夠想到堂堂驃騎大將軍會突然向一個孩子發難。

這少年能隨意進入鎮南侯府議事大堂,其身份不言而喻。

長孫順志向他揮拳,不管是蓄意為之還是惱羞成怒,那都是存了往死里得罪鎮南侯府的心思。

倘若李源有個三長兩短,鎮南侯府與太子之間恐怕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那些跟隨長孫順志前來鎮南侯府,想要渾水摸魚的世家之人,無不錯愕。

他們想要打壓鎮南侯府,染指傳說中的陣法陣盤,可沒想要鎮南侯府斷根啊。

若是這一拳打死了李源,這些人除了長孫順志之外,恐怕沒一個人能出得了鎮南侯府的大門。

就連周天也是面色大變,這小子可是李剛的心頭肉,他若有事,南疆必亂。

李剛看到長孫順志竟敢在鎮南侯府當著他的面朝李源出手,更是勃然變色。

他爆喝一聲:“爾敢!”

手中一柄金色大斧憑空出現,超凡境巔峰的修為盡數傾注在大斧上,拼盡全力朝着長孫順志當頭砍了下來。

這一下含怒出手,攻敵之必救,長孫順志攻出的拳頭方向一變,迎向金色大斧。

一斧一拳猛然相撞。

“轟!”

拳斧交擊處,一圈肉眼可見的力量波紋激射而出。

以兩人為圓心,身周桌椅瞬間化為齏粉。

廳中眾人只覺得勁風撲面,吹得衣衫獵獵作響,皮膚生疼。

跟在李源身邊的未武見那老匹夫向少爺揮拳,橫身擋在李源跟前,身上氣血之力激蕩,將長孫順志的拳勁盡數擋了下來。

李源站在未武身後,看着老爹與長孫順志斧拳相交,心底里興奮莫名。

終於又能看到超凡人類的大戰,那種力量的爆發,毀滅一切的霸道,讓李源為之着迷。

至於老爹是否有危險?

侯府會不會被人拆了?

李源毫不擔心。

笑話,這裏是南疆,是鎮南侯府。

如果讓一個老匹夫在這裏肆意張狂,南疆十餘萬將士手中的刀豈不是擺設。

再說,李源對交手兩人的戰力毫無了解。

他只知道,老爹是這南鄴城中的第一人。他既然出手,想要制服這個在鎮南侯府中撒野的老匹夫,應當不是難事。

兩人交手一招,罡風獵獵。

雖有未武在身前抵擋,李源也被交手餘波吹拂得雙眼難睜。

罡風一過,李源舉目看向兩人交手處,瞬間臉色難看。

老爹臉色潮紅,向後退出了四五步遠近。

那無禮的老匹夫,卻依舊是氣定神閑站在原地,挑釁般輕輕在拳頭上吹了一口氣。

李源有些難以置信,他使勁揉了揉雙眼。

怎麼可能?

老爹可是南鄴州的第一高手。

只是一招!

那個無理的老匹夫,只用了一招就將老爹擊敗。

他是什麼修為?

李源心裏咯噔一下。

目光在廳中掃視一圈。

這大廳中十餘人,除了自己與老爹,還有魏武叔叔。其餘眾人恐怕都是些不安好心的傢伙。

沒見剛才還一副慈愛長輩模樣的周天,此時靜靜安坐一言不發。明顯,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要遭!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順風順水,在老爹的羽翼庇護之下,受盡了萬般尊寵的李源,第一次覺得老爹好像也不是可以永遠屹立不倒的靠山!

他的目光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位師傅還未到來,就連大鄴城的守軍副將李龜年也遲遲不見。

三對十二!

頂尖戰力還被對方壓制。

大大的不妙啊!

這些人來勢洶洶,今天若是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恐怕老爹受辱在所難免。

這是李源所不容許的!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李源卻已經打心底里認同了這個脾氣暴躁的老爹。

他寵溺李源!

他庇護李源!

是他讓李源有了在大鄴城為所欲為的本錢!

折損老爹臉面的事情,李源絕不容許!

眼見長孫順志的拳頭再度揚起,李源意念一動,溝通手上的儲物法器。

“轟隆”一聲。

一個充斥着混沌氣息的古樸祭壇砸落廳中。

祭壇落地,半人高矮,混沌氣息瀰漫。

斑駁滄桑的祭壇彷彿自荒古穿越時空而來!

廳中眾人看着這突兀出現的古老祭壇,皆都怔在原地,目光熾熱。

陣盤!

長孫順志只是瞄了一眼祭壇,目光便被祭壇上那蒼涼古老的混沌氣息吸引,再也移不開目光。他緩緩放下重新舉起的拳頭,目光中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

這祭壇上那一股來自混沌的氣息根本做不得假。

長孫順志無比確定:此物乃是來自天地初開的混沌時期。

至寶!

任何來自混沌的東西,都是天地生成的至寶。

此物定然就是那個傳說中,能讓三千少年一夜開竅的神物,定然就是那個能夠聚集天地之力,讓三千人同時圓滿的陣盤!

李源拿出祭壇,默默觀察着廳中眾人的反應。

看着那一個個超凡入聖的大修士目光熾熱,死死盯着祭壇,大有一口吞為己有的架勢。他的嘴角漸漸扯起一個戲謔的弧度。

貪婪……乃是人性!

無論你修為有多高,身份如何的尊貴,只要你有慾望,小爺我就能讓你成為待宰的羔羊!

“不就是想要陣盤嗎?”

李源的聲音里透着些許無奈。

他掃視廳中眾人,忽而聲音拔高:

“你們都是大唐的公侯將軍,就為了這麼個物什,居然聯手強壓一位忠心耿耿,數十年如一日費盡心血為帝國鎮守南疆的大唐侯爺……”

說到這裏,李源已是氣憤填膺,怒目環視眾人,厲聲喝問道:“你們就不怕寒了天下將士的心嗎?”

這一刻,侯府大廳中,修為最低,年齡最小,在其餘眾人眼中和螻蟻無異的小傢伙,身上竟然散發出凜凜之威。讓一眾超凡境的大修士低垂目光,不敢與之直視。

只有長孫順志,依舊死死盯着祭壇,神色毫無變化。

周天在心裏為李源喝了一聲彩:

“好少年!”

同時也是暗自驚奇。

這少年前些日子還是一個膽小如鼠,卑鄙齷齪的傢伙。

怎地月余不見,竟然有膽量在十幾個超凡境大修士的眼皮子底下侃侃而談,毫不怯場。

李源見眾人目光低垂,似乎心有愧意,他暗暗一笑,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目光繼續在眾人臉上掃視,同時聲音低沉着道:

“不過……異寶難求!人心難測!你們想要此物,倒也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果然如李源所料,廳中眾人,除李剛未武,無一例外,都是臉色一喜。

果然!

這充斥着混沌氣息的古樸祭壇,就是那助鎮南侯府多出三千開竅境大圓滿少年的異寶。

只要得到此物,何愁家族不能延綿萬年興盛不衰!

李源觀察着眾人的反應,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說道:

“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來強搶侯府。仗勢欺壓一位帝國的邊關大將,視一位帝國的侯爵若無物!”

李源東扯西拉,聽得李剛滿頭霧水。

這小子拿出來的那狗屁祭壇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李剛自然一清二楚。

那東西就是李源親自打造,準備扔到安魂嶺去騙那些傻小子的一個破玩意。

不知為何,他竟然現在就拿了出來,還把這滿客廳的老傢伙看的饞涎欲滴,恨不能自據為己有。

李剛時不時的瞄一眼祭壇,感受着祭壇之上傳來的蒼涼古樸的混沌氣息。

不禁暗自感慨着李源那小子手段高明。

造假既然能做到以假亂真,這個也是一種本事。

就是現在,看着那古樸的祭壇,若是不知究竟,恐怕李剛也會如眾人那般,目光熾熱。

李剛就這麼默默的看着李源在那兒一會兒慷慨激昂,一會兒無可奈何,一會兒又顯得痛心疾首的表演。

他不清楚兒子究竟想幹什麼,可他知道,每當這小子裝模作樣的時候,就沒憋什麼好屁。

恐怕,這滿廳堂的老傢伙都得在兒子手裏栽一個跟斗。

聽兒子說到自己堂堂鎮南侯被這些人欺負了,李剛頓時不幹。

他重重“哼”了一聲。

“想欺負老夫?他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樣的手段?”

廳中眾人,都等着聽李源說說他究竟想要如何處理祭壇。

聽到李剛這話。

一個個頓時大怒,紛紛朝着李剛怒目而視。

李源心道要遭,他連忙朝着老爹連連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剛無視眾人的怒視,知道兒子想要算計這些老傢伙,他也是樂見其成,自然對這小子言聽計從。

兒子既然讓他不要說話,那他李剛就當一個木頭人,安安穩穩的看著兒子怎麼讓這些老傢伙好看。

李源看着眾人對李剛怒目而視,無奈的聳了聳肩,攤手說道:“老爹,你也不用嘴硬,他們人多,看看人家就欺負咱鎮南侯府了。咱忍着!”

李源話音剛落,李剛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大廳門口傳來一聲暴喝:

“呔!”

“是哪個毛賊,竟然敢欺負到咱家侄兒的頭上,讓我看看,看咱家不將他撕碎了喂狗!”

這聲音來的突兀,李源巡聲望去,便見大廳門口,師傅傅封和一個虯須大漢並肩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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