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絲雀x替身太子(18)
此時,那塊摔碎的玉墜有了個一模一樣的替代品。
怪不得,她看着玉的眼神明明是喜歡的,卻摔得毫不猶豫。
李承基從這個行為中隱約摸到了歡歡性格的本質。
系統眼睜睜看着歡歡從荷包中不斷拿出玉石珍珠琥珀螺母等等之類的珍貴之物,玩膩了就隨意的拋給後面跟着的李承基。
小小的荷包,哪能裝這麼多東西?!
要不是跟在後面的是狗男人,系統一早在歡歡要摔玉的時候採取一些非必要措施,用系統能量洗去他們的記憶了。
還是那句話,稚子抱金,惹人垂涎。
若是有人發現歡歡可以無限變出財富,哪怕是家人也有可能經受不住考驗,更不要提其他人。
與系統的膽戰心驚相比,歡歡則過於隨性。
她以前是只鳥,後來是個嬰孩,還是天下最富有商家裏最受寵的孩子。
尤嘉禾和尤泰寵她寵得不行,富貴精細的厲害,平日裏金銀珍珠當成石子彈玩那都是洒洒水。
尤家至歡歡這一代已經富了四代,財運旺了百多年,尤泰年輕時還曾獨身一人去南下歷練過,行事圓滑老練,狡詐陰險,哪怕年過半百,在尤家也是威嚴不減,眯起眼時還是能將尤嘉行(尤舅舅)嚇得不敢回嘴,唯獨在女兒和孫女面前原則全無,每次巴巴送過來搜羅的好東西按車記。
到了尤嘉禾,尤泰哪裏捨得她吃一絲苦楚,尤嘉禾才是真正金子銀子喂大的,歡歡剛被懷上的時候,尤嘉禾信誓旦旦說自己做夢,夢到了女兒和漂亮的小鳥,這一胎一定是個漂亮女兒。
不過歡歡胎息較弱,尤嘉禾立馬扔了管家權,安心養胎,滿世界折騰着讓自己舒坦,今天劃了京城一條街,說是給女兒當零花錢,明天扒拉江南的絲織紡,說是以後只給女兒做衣服,後天又指揮着人去全國各地搜羅廚子,打算都養起來,以後給女兒當私廚,現在京城佛寺道觀裏面的金身,有四分之三都是尤嘉禾那時候捐的。
歡歡在尤嘉禾肚子裏不過三四個月的時候,尤嘉禾就開了庫房開始盤算着百日禮,她的女兒當然要最好的,對着單子找了一個月,盤算出幾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好東西。
主禮有兩樣。
一樣是五百年的紅珊瑚樹,底下釉下三彩瓷盆,盆里仿着泥土砂礫堆着金銀裸子,金銀二色相交。
珊瑚樹紅如鴿血,成人高低,三丈(10米)寬長,枝丫繁茂,枝頭掛着金花銀葉,分支嵌着剔透寶石,光線一照,各色融融光暈散開,火樹銀花,珠光璀璨,花枝招展。
二樣是一把綢面扇子,八百年紫檀做的扇骨,兩邊邊骨請了雕刻大手,分別雕了龍鳳的各一隻眼,眼瞳嵌了清澈剔透的紅黃二色寶石,威視眈眈,兇相逼人。
兩邊天蠶絲的扇面綉樣不同,當時請了十六個江南最好的綉娘,比着真跡,一面繡的是黃畫子的落花寂寂萎青苔,一面繡的是韓淮敬的百花月下幾千春,花開花落,意境深長。
扇釘用的是老白牛角,打磨乾淨,卻再無一飾,扇釘是扇子上一個必不可少的零件,扇釘的優劣直接影響到扇骨的成色和摺扇的收藏價值,在這最重要之處返璞歸真,餘韻悠長。
其實不止兩樣,光是這兩樣就是要被當成傳家寶的東西了,但是尤嘉禾若是想,雖然少見且困難,但也不是不能能扒拉出更多這種富貴頂級的東西。
但尤嘉禾被常榮源制止了。
那日。
「禾娘,若是孩子百日禮這樣豪奢的話,你讓明年的聖上和太子的生辰宴要什麼用規格的呢?」
尤嘉禾在廊下遮陰處躺在美人榻上,摸着肚子,眯着眼,看着院子裏丫鬟小廝們將庫房裏的寶貝一樣樣拿出來曬,聞言,慢吞吞扭過頭去,不去看常榮源,這就是拒絕。
常榮源看着尤嘉禾柔和清麗的側臉,心軟了一瞬,禾娘的小性子十年如一日,這個表情分明就是在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常榮源哄道:「這些排場面子都是虛的,不如給孩子把裡子留好,比如給孩子身邊留一些能用的人,明天我陪你去看那些家生子,挑一些一兩歲長得周正且不記事的,先養起來,當做孩子以後的心腹,再挑一批八九歲,年齡不大不小的,教些規矩,先頂着近身伺候。」
尤嘉禾閉着眼,語氣不耐:「我女兒的面子裏子都得有,我就不信宮裏面還能被我比下去?!人手的事情我爹早就安排了,你要是再說一些讓我女兒受委屈的屁話,不如別做這個爹!」
常榮源無奈苦笑,自從他娶了福壽公主,尤嘉禾的脾氣愈發難伺候了,但自從懷孕后性子卻和緩了許多,若是沒懷之前,怕不是要拿着鞭子指着自己鼻子讓人滾。
他扒拉了個椅子,拿起一旁的扇子,替尤嘉禾輕輕扇風,他從小照顧,是做慣了這些的。
「宮裏不是不能這樣招搖,可是自己主動招搖和被逼着顯擺總是不一樣的,你這次讓宮裏面的人下不來台,下次聖上若是給孩子分封世子或郡主,心裏就有個疙瘩,選個微妙的封號還是其次,若是分封的屬地差上一截,那就是大事了。」
「世事無常,我這個戶部尚書升的史無前例,過於招眼,若是哪天我一招行錯,連累家裏,分封宗祠祖地這些卻是連官家也收不得,若是提前經營,置辦些良田房舍,水產山林,雖無大富貴,卻也不至於流落飄零,餓死渴死凍死困死。禾娘,你明白嗎?封號可保孩子不受我等牽連喪命,若是你我都倒下了,這個分封地就是這孩子最後的安身立命之所。」
尤嘉禾睫毛一顫,撫摸肚子的手停住了。
過幾息,尤嘉禾睜眼,搶回常榮源手裏的扇子,扔在他身上,冷冷的說:「滾!」
常榮源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尤泰站在院子外面,整個人左搖右擺,探頭探腦,看見常榮源出來,立馬站正,理理衣服褶皺,恢復一臉嚴肅。
他身板挺拔,黑白交雜的頭髮整齊的梳起,一身蟹青褂子,常年奔波的臉上佈滿皺紋,年輕時俊朗瀟洒的輪廓依稀可見,可是由於眼窩深邃,鼻樑高挺,在皮膚鬆弛后顯得兇相,尤其是垂眼看人時,一看就是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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