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驚魂群租房

第150章 驚魂群租房

病房裏有八張病床,住了四戶人家,原本都在默不作聲地看熱鬧,此刻聽到男人這樣低三下四的求老婆,有兩個大媽坐不住了。

你一嘴我一舌在旁邊勸。

“這閨女,你男人都這樣求你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就是就是,女人吶,在外面還是要給男人面子!這還懷着孩子呢!”

“我看這小夥子人就不錯,這天才蒙蒙亮就過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我閨女要是找到這樣的老公,那不是做夢都能笑醒!”

陳遷身形彎的更低了,簡直要卑微到塵埃里了。

管蘆雪將手裏的勺子一撂,連着整碗粥一起狠狠丟進了垃圾桶,被一頓噁心,絲毫沒有吃飯的胃口。

她簡直要被屋裏這幾個人給氣的發笑了。

紀寧也推開了喂到嘴邊的粥,聲音沒遮掩,朝着管蘆雪的方向道。

“那正好啊,小雪姐你不是要和他離婚?這下好了,千里姻緣一線牽,前夫哥都不用費力,下家自己上趕着找上門了。”

紀寧一臉的無害,看起來幼稚單純的臉蛋笑意盈盈:“對了,是為什麼要離婚來着……”

“哎呀,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前夫哥在外面有人了?”

“不過他能有什麼錯呢?他只是要面子而已啦。”

他有幾分歉意地望向被三言兩語堵住嘴的大媽,眼眸渾圓,十分遺憾道:“阿姨您這麼大度,肯定不介意的嘍,既然這樣,您替您閨女排個隊,直接在這等下一個就好啦。”

“噗——”

管蘆雪瞧着大媽被氣的直顫的兩瓣厚嘴唇,原本板着的一張臉沒忍住,抖着肩膀笑了出來。

“嘿你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的!”那大媽的眼刀子狠狠丟了過來,嘴裏不依不饒跟着出了聲,肥碩的身子急吼吼向前挪了幾步,手戳着就要過來。

郁州端着碗,高大的身體往前一擋,結結實實地遮住了紀寧小巧的身形。

他面色冷淡,鋒利的眉毛挑了下,眼睛帶着幾分危險性地眯了眯,視線犀利地投向了朝這邊闖的中年女人,悍匪似的面孔無端就將人嚇在了原地。

低沉的聲音響了下:“有事?”

說話的郁州斜斜瞥了眼停留在管蘆雪床邊的陳遷,疏離冷淡的眼神掃過,原本還蠢蠢欲動的人頓時偃旗息鼓,尷尬地舔了舔唇,收回了手在身前搓了搓。

管蘆雪超里側挪了挪,離噁心人的東西遠了幾步,不假掩飾地厭惡湧上神情,她冷笑了一聲,對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警告。

“我說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除了離婚手續別再來煩我!”

“陳遷,你做過的那些破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女人湊到陳遷耳邊,聲音壓的很低,“能不能讓你全須全尾從局子裏出來。”

陳遷嘴角抽了抽,面上顯得尤為難看,眼神在屋子裏轉了半天,滿身壓抑的怒氣卻無處發泄,自己的骨節被捏的幾乎要當場斷裂開,卻仍舊沒鬆開。

“潑婦!不可理喻!”男人猛地直起身,聲音不小,罵聲在屋裏回蕩,文質彬彬的樣子頓時裂開了口子。

就在這時,緊閉的病房門又被推開,手裏捏着檢查單的醫生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男人背對着自己,對床上還病着的孕婦大呼小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位家屬請你注意素質!你再這樣恐嚇病人,我要請保安了!”

“你是不是病人的丈夫?”

醫生越看越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嘴上的質問卻也沒停下:“你是怎麼做人老公的,自己的妻子孩子躺了大半天醫院,想聯繫你人,連個電話都不接!”

陳遷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惱羞成怒地一甩袖子:“要你多事!”

一把撞開醫生的肩膀,頭也不回地朝着病房外衝出去了。

後面跟着的小護士連忙扶住被狠狠撞了一下,幾乎要仰倒的醫生,俏麗的臉上滿是怒意,對着陳遷的背影瞪了好幾眼。

清亮的嗓音沒憋住,抱怨了一句:“什麼人啊這是!”

“何醫生,您沒事吧?”

管蘆雪實在不想替陳遷收拾爛攤子,但畢竟因為自己的緣故醫生才被惡意對待,臉上滿是歉意地向醫生道歉。

那白大褂脾氣倒是好得很,揉了揉肩膀也沒怪罪的意思,反而勸管蘆雪:“小姑娘聽我的,這樣的男人不能要!脾氣大的咧!”

只是何源總覺得這男人有些面熟,那股在哪兒見過的感覺縈繞不散,皺着眉在原地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腦袋。

對了!是他!

何源突然想到昨夜急救的另一戶人家,他半夜輪值,在樓梯間抽了根煙提提精神,就是在樓梯上,跟這個男人擦身而過!

他當時覺得奇怪,七八層高,又有電梯,半夜走道黑布隆冬的,突然出現個大活人還嚇了他一跳,所以多看了幾眼,才多了些印象。

不過這件事他不準備跟面前的可憐女人說,丈夫其實早就來了醫院,卻沒來看自己和孩子,這樣的事放誰身上不覺得心寒?

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這樣的事,還是不說為好。

“對了醫生,昨晚和小雪姐一起送來的小姑娘怎麼樣?情況好轉了嗎?”紀寧更加惦記的是這件事,昨夜韓雪的情況實在稱不上好,像是大石頭似的堵在他心裏。

那醫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們還不知道吧,人其實早沒了,準確來說,是沒上急救車之前就斷氣兒了。”

石破天驚,卻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紀寧兩隻小手下意識揪住被單,聲音有些發顫:“沒,沒了?”

醫生即便見慣了生死,對於這樣小的孩子去世,卻還是十分遺憾。

“急救室什麼都做了,確實是無力回天,驚厥加上長時間缺氧,起搏器把胸骨都壓斷了三根。”

“說來也是命,這孩子的弟弟也在我們這住院,本來一直沒手術,拖着透析治療,她這邊沒了,醫院的建議是將□□移植給弟弟,他父母也同意了。”

“估計出去連夜湊的錢,一大袋子現金,今天凌晨就把手術給做了,”醫生抬腕看了下表,“估摸時間,手術應該已經結束了。”

管蘆雪不忍心地皺起了眉頭,手下意識捂在腹部,對於做了母親的人,尤其她險些流產,聽見這樣的消息實在是感同身受,一下子就紅了眼圈。

“這……怎麼會這樣啊……孩子還那麼小……”

紀寧圓溜溜的眸子黯淡下去,心裏像是打翻了亂七八糟的調味瓶,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心裏就是堵得慌,像是一口氣憋在那兒,一陣陣酸澀的意味涌動上眼角和鼻尖,薄薄的眼尾一下就紅了,細碎的水汽灑滿了琥珀。

“誰說不是呢,可生死有命啊!只能說這孩子命實在是不好,而她弟弟,又實在是幸運……”小護士是女生,心腸也更柔軟,無奈地嘆氣。

“不過他父母確實也有點奇怪,我聽我的小姐妹說,那孩子連停屍房都沒送去,他父母直接領了屍體就送去火葬場了!”

“現在啊,估計就剩一把灰了。”

“什麼?!”

幾道聲線不一的動靜同時響起,病房床上的紀寧不禁望向被推開的病房門,見到一身警服的幾人,掛着淚的眼眸透出些不解,不自覺喃喃出聲。

“柳警官……還有……溫警官?你們怎麼來了?”

溫鴻雪掃了一眼屋內的佈局和神色各異的幾人,淡

淡開口:“我們接到消息,懷疑韓雪的死亡和上一個受害人尹佳的案子有關,所以想請求家屬同意法醫屍檢。”

角落裏的人,聞言有些閃爍的眨了幾下眼,像是疲倦似的微微側過身,朝向了另一個方向。

說話的人神色端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況緊急,向來扣得嚴嚴實實的袖口如今卻散開着,頭髮也有幾綹濕漉漉的,像是被不小心濺濕了幾處,又好似洗髮沒來得及吹乾,顯出些不同尋常的行色匆匆。

柳語同樣應了一聲算是打招呼,很快轉向屋中央站着的醫生,眉頭因為何源的話深深地皺到一起:“你剛才說,韓雪的屍體已經被送去火化了?”

何源推了下眼鏡,點了點頭:“沒錯,因為是自然死亡,家屬又有這樣的要求,我們醫院也不能過多干涉。”

“這下麻煩了!”柳語眼神黯淡下去,語氣有些沉重。

女警面上透出些焦急,後面一直安然立着的男人,清雋的面容也顯出一絲憂慮,他朝前邁了一步,貼在柳語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好,你去吧,”柳語點了點頭,似乎同意了,隨即又提醒道,“注意對家屬的態度,要友善,畢竟人家才沒了一個小姑娘。”

“……多體諒體諒。”

溫鴻雪挑了下眉,看不出是不是敷衍的態度,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慮,管蘆雪總有一種被若有似無,被瞥了好幾眼的感覺,一種難以描述的不安感在心裏默默翻湧。

“是這樣,可能要麻煩幾位描述下昨夜見到的情況,越詳細越好……對了,可能幾位要先出去一下。”

柳語有幾分歉意地望向病房裏躺着的幾人,顯然是因為打擾修養而感到抱歉,但是事關案情,又不能泄露細節,就只能委屈同一房的病人了。

幾個表面做着事情,暗地裏耳朵都豎直了準備聽八卦的大媽臉上一僵,還想討價還價,但對上那一身身警服又不自覺地氣焰弱了下去。

只是扯着面上的贅皮笑了兩聲,不住地點頭:“好、好……這就出去。”

……

柳語動作很快,直切要點,她注意到管蘆雪臉上掩飾不住的蒼白和疲倦,更加快了問話的流程,又記錄了幾個重點時間和狀況后,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交代了幾句關心身體的話,就收拾好筆錄筆記離開了。

“呼——這下可以好好補個覺啦。”禮貌地送走了柳警官,紀寧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小貓似的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

“對了郁哥,你昨晚守夜一定沒怎麼休息好,反正這床的位置也夠,不如上來一起休息一會兒?”紀寧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望向挺直腰板坐在小凳子上的男人。

因為是夏天,被單都是比較薄的夏涼被,不怎麼占空間,病房裏又開着空調,涼意充足,也不害怕熱。

病房的床位都要收費,而這兒又是不折不扣的銷金窟,所以為了省錢,不少人家守夜,也都是這樣兩個人湊活擠一張床。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甚至沒人因為這個提議多投過來一道眼神,可郁州渾身就如同竄了電一般,從內而外地被這不經意的撩撥驟然酥麻了全身,不安分的心臟在胸腔瘋狂跳動,似乎要生生撕破血肉,蹦出來似的。

這還是白天,還在外面,這麼多人看着呢!

郁州耳朵里有些嗡嗡的股噪聲,口唇乾渴,一想到周遭不經意投過來的視線,他和心心念念的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手腳都避無可避地貼在一起……不行!這種屋裏頭的事情怎麼能叫別人看見!

“不、不用,我不困。”郁州修長寬大的指節被捏的咯嘣作響,喉頭滾了又滾,壓下了瘋狂叫囂的隱秘心思,聲音不受控制的有些細微的顫抖。

紀寧不疑有他,捶了捶酸軟的肩頸,朦朧着雙眼有些獃獃地點了點頭,又揉了下漲漲的眼圈,動作肉眼可見的遲緩。

困意上涌至全身,不過片刻,郁州一直暗中注視的人,就側卧歪着身子,安詳恬靜地睡著了。

一直藏在褲子口袋緊捏的拳頭,終於悄無聲息地鬆了開來,郁州抹了下額頭的汗,扯過來遮擋的隔簾,又動作極輕地給紀寧身下墊了枕頭,防止熟睡的人轉身壓到淤痕,才鬆懈了精神。

他微微轉頭,瞥見床頭柜子上剩下的半碗涼透的粥,毫不嫌棄地伸手接過,就着碗裏被用過的勺子,囫圇吞咽。

另一側的病床上,管蘆雪輾轉反側,閉上眼但精神卻無比清晰,懸着一線拉扯着腦筋發痛,根本休息不下去。

思緒混亂地躺了半晌,終於,她微微拉動床頭的提示鈴。

很快,小護士輕手輕腳地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貼心而又關切地朝因為休息不好,臉色發黃的孕婦輕聲問:“管小姐,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郁州耳中有幾聲女人的交談,他眉心動了動,隔着帘子抬頭朝身影模糊的方向看了一眼,卻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不相干的人和事,為什麼要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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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無限遊戲裏鹹魚[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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