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個女朋友

在藤野先生的幫助下，千鈞如願以償的抱到自己的妹妹，她好小、好輕，臉蛋很漂亮，這是千鈞的初步印象。“媽媽，妹妹怎麼不叫我哥哥。我都教她半天了。”“曉月她還小，等她再長大一點就會了。你在她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會說話的。”代子笑着看千鈞在邊上逗弄着曉月。曉月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看着哥哥，然後轉過頭去找母親的胸口柔軟。代子溫和的解開衣襟給曉月餵奶，千鈞看着溫馨的母親與可愛的妹妹，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突然酸酸的。千鈞吸口氣，“媽媽，你照顧妹妹吧，我出去玩了。”然後跑了出去，代子奇怪看着遠去的千鈞，可隨後被女兒用手在自己胸口搗亂吸引了，“還真是調皮啊”，代子嘆氣。

自從曉月出世以來，家裏的人的重心自然都轉移到這位小公主身上，千鈞自己也對這個妹妹頗為關心，經常跑過去逗弄她。時間久了，曉月對這個哥哥倒是不排斥，感覺非常親近了。千鈞覺得下人們對自己的眼光不同了，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但他知道有個人永遠對他最好，那就是藤野先生，那是一個孩子的直覺。

“千鈞，你想不想到一個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玩，還能學到東西哦。”藤野詢問。千鈞歪着頭，“好啊，那我是不是可以交到很多朋友。”藤野笑着說，“你可以認識很多同學，但是你記着真正朋友可不是容易交到的。”藤野彷彿回憶起自己的往事，他也只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都是在人生的不同階段交到的。他在軍中交到唯一朋友就是那個不講道理有些蠻橫的橫野一夫。千鈞撓頭，“我知道，我會努力的，爭取交到第一個好朋友。”就這樣，藤野先生在稟告橫野社長后，千鈞到幼兒園的決定就定下來。

“爸爸、媽媽、妹妹，我今天開始上學了”，千鈞在上學的某天早上，曉月好奇的看着哥哥背着小包在吃完早飯後隨藤野離開。就這樣，千鈞開始他的上學生涯。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個勞什子幼兒園只是初級班，只教孩子們一些兒歌之類，其他時間都組織孩子們遊戲玩鬧。這讓本來打算學到日本奇怪的片假名的千鈞多少有些失望，雖然他已經能夠流利的用日語表達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看不懂報紙與書上的奇怪符號，藤野告訴他必須要到學校才能學會這些東西。

千鈞的精力很充沛，做各種遊戲都是非常出色，這讓帶班的幼師波野老師非常滿意。可讓她頭疼的是千鈞總提出奇怪的問題。“老師，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寫字？”“你不會不認識漢字吧？”“天哪，老師，你只會唱這幾首歌嗎？”這是比較正常的，在老師看來還是可以忍受的。“老師，為什麼你的胸部與其他女同學不一樣啊？”“老師，為什麼你說到大象就臉紅？”“老師，你難道現在還是處女嗎？怪不得你不能生……”這讓年輕的未婚女老師非常窘迫尷尬。因為通常像千鈞這麼大的孩子現在還是懵懂的時候，可是這孩子的家長都是怎麼教育的啊。時間長了，老師也發現千鈞最大的毛病，唱歌的時候聲音走板跑調，經常把合唱隊伍帶到溝里。起初，波野還以為只是千鈞發聲的標準不對，可是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女老師證實了一件事，千鈞是個絕對的音痴，而且還是極端性的，後天的努力是無法糾正的。這是絕對的問題兒童，家庭教育是完全失敗的，這孩子的家長從來沒來幼兒園接送過孩子，來的總是一個老爺爺。女老師波野詢問過他是不是千鈞的直系親屬，顯然答案是否定的。她嘆口氣，果然如此，於是她決定自己一定要挽救這個孩子。

問題嚴重孩子波野見得多了，但是像千鈞這樣彆扭的還是頭一個。當然，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個茶色頭髮的小女孩也在千鈞到幼兒園不久插班過來，那個女孩叫做志保。她比千鈞還誇張，送千鈞上下學的好歹是成年人，雖然年紀很大。送這個女孩來的居然是個小學生，她自稱是志保的姐姐，這讓波野老師非常生氣，現在怎麼都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家長啊，不怕2個孩子路上出問題啊。這個志保的問題也不止如此，她唱歌非常好聽和標準，與千鈞完全不同。她也不會問波野老師奇怪問題，可是這個志保從來不願意參加孩子們的遊戲，波野感覺志保好像帶着嘲諷的眼神看着做遊戲的孩子，彷彿在說幼稚。志保從來不跟孩子們交流，似乎連話都懶得說，如果不是她唱歌非常好聽，幾乎都被波野當成有失語症。還好，馬上要到年底了，明年的時候這些孩子就要到中級班，到時候情況應該會好轉吧，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看，她除了唱歌，就是啞巴吧”，一個孩子指着志保。“是啊，你看她的頭髮居然是那種顏色的啊”，“就是，不會是什麼怪物吧”，“沒錯，怪胎……”一堆孩子對着志保指點。志保緊緊攥着拳頭轉過身，手指已經發白，鼻子酸酸的。一個搗蛋的孩子將地上撿起的石子丟到她的頭上，其他孩子也跟着起鬨，尤其是那幾個大點的男生。“喂，你們幹嘛欺負她，人家又沒惹你們。”千鈞本來不想多事，可實在看不下去了。“千鈞，你不要幫那女怪物強出頭，我們可不是好惹的……”“對啊，你自己還不是唱歌搞笑……”一群孩子開始連千鈞也戲弄起來。千鈞嘆氣，果然麻煩。於是走過去，抓住為首男孩衣服，將他扔了出去。“我最近很不高興，你們最好別惹我哦”，千鈞對着這群孩子們說，孩子們理所當然打算教訓他，千鈞充分發揮了游擊戰的精髓，利用自己飛快的速度將這些孩子們一個個擊倒在地。千鈞暗道，這個隱藏實力還真是麻煩。那些孩子們被打疼了，自然知道了千鈞的厲害，一個個都老實了，只敢在遠處說著大話。

“哎，看着你有些面熟，你叫什麼名字，小妹妹。”的確，看着這個在自己面前流淚的小女孩，有點像那個叫做灰原的女孩，千鈞仔細回想。“你也不比我大，為什麼叫我小妹妹？”“可我不知道你名字，那你讓我怎麼喊你啊，真是的。”“我來的那天我介紹過，我叫志保。”“哦，我沒記住啊，別人的名字我從來記不住的，如果不是特別熟。對了，我叫……”“我知道啊，你叫千鈞，你是我記住的第一個同學名字。”“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是很帥很有人緣的嘛。”“呵呵，其實你一點都不帥，長得有些怪。我記住你的名字，是因為你唱歌真的好誇張好好笑哦。”千鈞一臉黑線，“我說小妹妹，你不要說的這麼直接，我會很沒面子的哦。”志保忍不住大笑起來，眼眶裏的淚水剛好都滴到千鈞拉着志保的手上。千鈞看着淚水在自己手背上消失，身體有些恍惚。志保奇怪大聲喊他，千鈞才恢復過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到……”志保徹底無語，這個男孩還真夠大條的。他們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了，至少千鈞是這麼認為。當然，對志保而言，在班裏面只有他這一個朋友。

“千鈞，那個是我姐姐，她來接我了。”千鈞牽着志保走過去，“那個志保哦，以後別人再敢欺負你，你就報出我的名字來，那群傢伙絕對不敢再招惹你。”這個時候，藤野先生也來了，“千鈞，你這麼快就有了真正的朋友了嗎？”藤野先生饒有興趣的看着千鈞拉着的志保。“那是當然，我是誰啊，藤野爺爺，這可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志保。志保，這是藤野爺爺……”藤野忍不住笑出聲來，“千鈞，這個女朋友是不能隨便說的……”千鈞不屑一顧，“我以前的那些班裏的朋友都是男孩子，她當然是我第一個女朋友了。”藤野有些無語，他知道現在說那些複雜的問題對2個孩子而言還太早了。志保走過去問好，“藤野爺爺，你好。我是千鈞的女朋友志保，這個我的姐姐明美。”“藤野爺爺好，志保，你終於有自己的朋友了，害姐姐還為你擔心，就是不夠帥，有點怪。”“明美姐姐，你和志保一樣漂亮啊。那個我可是很有實力，今天我可是保護了志保，怎麼都說我長得誇張啊，真是的。”明美忍不住笑了起來。藤野也與明美打過招呼，他有些奇怪，這2個女孩怎麼沒有大人來接。當他提出送她們姐妹回家的時候，明美婉言拒絕了。藤野也沒有再堅持。

水星(Mercury)，中國古代稱為辰星，是太陽系的第一顆行星。第二天上學路上，千鈞從藤野先生嘴裏知道的信息。昨天志保眼淚凝結的水珠指引了自己前行的方向，晚上那個發狂的聲音一直嚷嚷去找水，找水星。至於，怎麼觀測水星，藤野先生也不大清楚。不過，他答應千鈞，周末帶他到東京的天文台找他的老朋友，天文台台長幫忙。藤野當然以為這個孩子一定是聽到了水星怪獸之類傳聞才有的好奇心。另一邊，志保昨天在家裏一直與姐姐談論自己這個好朋友，志保說千鈞是個搞笑的朋友，當然他打架很厲害的。明美只是奇怪，千鈞唱歌真的有這麼誇張嗎？志保向姐姐保證說比她想到的絕對要誇張。

波野老師今天非常奇怪，這個2個問題兒童怎麼到了一起了？昨天打架的事情她沒有看到，那群打架輸了的孩子也沒敢找她告狀，她才感覺詫異。波野老師靈機一動，想出絕妙的辦法，唱歌的時候，讓志保單獨帶着千鈞單練。遊戲的時候，讓千鈞負責照顧志保。結果到這天放學前自由活動的時候。“拜託，志保，你做遊戲的時候能不能用心點？害得我今天輸的這麼慘。”“那種破遊戲多幼稚，我才沒興趣。你還說，你唱歌太誇張了，我都不知道你唱的什麼啊，你真的是日本人嗎？”“你這就不對了，我已經努力跟着你唱了，明明是你自己跑偏還賴我。你說遊戲幼稚，那你還總扯我後腿，害我被那幫傢伙笑話……”“哈哈，你每天都被笑話，還怕他們笑啊。我今天唱歌都被你帶偏了，你還好意思說啊……”波野老師看着他們兩個只是在笑鬧，戰術顯然很成功，自己果然是位超級老師，她這樣自得。

千鈞確認一件事情，志保的確不姓灰原。她叫做宮野志保，姐姐自然是宮野明美。千鈞卻根本不記得原本世界灰原的本名，加上宮野明美早死，都根本就沒記住這個可憐女子的名字。所以，千鈞認為志保長得像灰原，多半是巧合。志保卻不大高興，“灰原是誰啊？跟你很要好嗎？是男孩還是女孩？”“女孩啦，很久以前的朋友，早忘記，只記得她與你一樣是茶色頭髮。”“千鈞，我不喜歡這個灰原，以後不許你提到她。”“志保，你真霸道，反正她見到我也不認識，我不提她就是了。”“那你今天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原諒你了。”“喂喂，你太不講理了吧……”看着志保要哭的眼神，千鈞急忙道，“好了，我答應了，真是的，女孩真麻煩。”“那你說的啊，我姐姐今天想聽聽你唱的歌……”“志保，能不能換個別的條件，比如說幫你買個人偶娃娃或者玩具什麼的，其他事情也行。”“不行，你說過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否則就不是男孩子，難道你想和我一樣做女孩？”“那個，我還是想做男孩……”千鈞確認附近只有他們四人的時候，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不希望自己在第一個女朋友眼裏是個不講信用的男孩。當宮野明美第一次聽到千鈞那誇張的歌聲的時候，笑得都站不起來了。連帶着藤野先生也開懷大笑，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千鈞還有這麼搞笑的一面。明美與志保都沒有想到她們姐妹與千鈞在十四年後的相逢，就是通過千鈞那誇張的歌聲才認出對方的，但那個時候早已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