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為了活下去
“你就讓我把迦列娜帶走吧，好不好？~”塔琳撒嬌般坐在地上嘟囔。
任少川的態度很堅決，他要的是迦列娜，不是空氣。
所以任憑塔琳變着花樣祈求，任少川都始終保持無動於衷的樣子。
當塔琳從地上站起來，嘟着嘴唇一點點地靠過來時，任少川警惕地緩緩後退。
“喂，塔琳，別再靠近了。”
任少川抬了抬手裏的轉輪手槍：
“你最好就站在那別過來，不然我視同宣戰。我知道你現在頂多只有序列8的實力，我想要幹掉你還是可以做到的。我只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讓你在面前撒嬌、哀求，不要得寸進尺。”
“求你了..”塔琳可憐巴巴地抱着雙手哀求：
“就讓我把迦列娜帶走吧…我只有她了…如果她不能幫我重建暗牙氏族，我很快就會徹底死亡的，我不想被迫滑進“亞空間”…”
任少川後退幾步：
“你要是擔心自己隕落的話..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讓我把迦列娜帶走，我就會幫你搜尋活着的暗牙獸人，把他們送回獸人大陸，給你重新建立暗牙氏族。”
“不行，我一定要帶走迦列娜，我的暗牙圖騰被達坤這傢伙獻給大酋長了。只有迦列娜能幫我重新製作一根圖騰，我把暗牙圖騰的製作要領全放到她身上了。”
塔琳上前幾步，帶着哭腔連連祈求。
任少川這下知道迦列娜為什麼會如此被塔琳看重了。
敢情塔琳不但把《暗牙饃典》傳授給了迦列娜，還給予了一整套製作暗牙圖騰的方法。
按照麗桑卓科普的超凡常識：
圖騰這東西，是獸人與先祖之間的紐帶。
獸人要想借用先祖之力施展超凡能力的話，必須要靠近圖騰才行。
普通暗牙獸人建立的氏族，頂多只能支配武力。只有擁有圖騰的獸人氏族，才能得到先祖的庇護。
從這方面來看，塔琳確實有着必須帶走迦列娜的理由。
塔琳似乎是察覺到面前之人的內心掙扎。
她上前一步，用綿軟的語氣哀求道：
“我可以把《暗牙饃典》分享給你，你要哪一段內容都可以，整個拿去也沒問題。請你一定要讓我把迦列娜帶走。如果我能重建暗牙氏族，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在手掌上凝聚一團紫色煙霧。
煙霧迅速變化，形成了一本外觀古樸的獸人典籍。
雖然看不懂封面上的文字，但任少川立馬意識到這就是《暗牙饃典》了。
“麗桑卓..這怎麼辦..我還是想要迦列娜..有了迦列娜，《暗牙饃典》和暗牙圖騰的製作方法就都有了..可看樣子，塔琳確實很可憐..”
任少川心中糾結地嘀咕起來，最後輕嘆了一聲：
“哎，我還是和她耗着吧，你覺得呢，姐？”
【嗯。】
麗桑卓輕哼一聲，沒有做出更多回應。
任少川站在原地，對近在咫尺的《暗牙饃典》不為所動。
塔琳見他這樣子，又開始眼淚汪汪地哭泣，幾秒后，氣急敗壞般跺了一下腳：
“那我把暗牙圖騰的製作方法也給你，可以了吧？！我把我的所有秘密都給你了！你要是再不讓我帶走迦列娜，我就和你拼了。”
說完話，塔琳抬起左手開始凝聚另一本典籍，同時把右手的《暗牙饃典》往前一拋。
任少川感覺有些不妙，下意識地側身一躲，讓《暗牙饃典》擦着身子飛過去，落到了身後的台階上。
此時再看向塔琳，警鈴大響！
“砰砰！”兩枚子彈撲向塔琳！
槍口的火焰短暫照亮了艙底，也照亮了塔琳的新模樣！
就在任少川躲過《暗牙饃典》的那一刻，可憐巴巴的塔琳已然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的怪物。
她現在是一個少了一隻腦袋的雙頭蛇！全身上下佈滿污血和肢體碎片，就彷彿剛從屍山血海中逃出來一樣。
兩枚子彈在雙頭蛇僅剩的那個腦袋上炸出來兩團血花，空氣中瞬間多出了許多腥臭的氣味。
任少川掃了眼脖子，目光在沒有腦袋的地方停留了三分之一秒，緊接着立馬就地一滾。
那本落地的《暗牙饃典》帶着渾濁不堪的血腥味，擦着他的後背撩過，留下一條散發惡臭的污痕。
《暗牙饃典》是雙頭蛇的第二個腦袋變出來的。
它被雙頭蛇變化成《暗牙饃典》的樣子丟出來，讓任少川喪失警惕，然後像折返回來的迴旋鏢一樣，從任少川的背後發起迴旋攻擊。
好險…幸好任少川反應夠快，及早察覺到了雙頭蛇的意圖。
《暗牙饃典》撲了個空，越過了任少川的背部，在一聲尖銳的嘯叫中變回了蛇首。
雙頭蛇空閑的脖子上伸出一長串鎖鏈般的血肉，與空中的蛇首連見到一起，將蛇首拽到了脖子上。
“該死的靈魂竊賊…竟然被你躲過去了…”
雙頭蛇晃了晃自己的兩個腦袋，吐着深紫色的蛇信，陰冷地盯着抬槍射擊的任少川。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
雙頭蛇對子彈不管不顧，任憑它們落在自己身上，趕在任少川在此轉移之前，呼的一聲掃出了藏在紫霧之中的尾巴。
眼看自己即將被濕漉漉的蛇尾掃中，任少川沒有絲毫畏懼。
他向前飛身撲出，讓蛇尾從身下的空擋掃過，緊接着在落地的那一刻再次起跳。
凌空之時，一大團灰色煙霧從他那張大的嘴巴里噴出來。
驚懼女妖的茉莉在灰霧中迅速成型，顯露出了穿着白色連衣裙的上半身和身上的縫合線。
她張開雙臂，白髮肆意飄蕩，空洞無神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雙頭蛇，發出了一聲讓人耳膜鼓脹的嘹亮尖叫。
肉眼可見的白色音波，在一瞬間席捲整個艙底。
四十多個玻璃罐頃刻間爆炸、破裂。
玻璃殘渣飛濺，防腐液體四處潑灑，劈里啪啦的電弧從電纜的破損處鑽出來。
迎面承受“恐懼嚎叫”的雙頭蛇，被無數鋒利的音波蹂躪，轉眼間鮮血淋漓，將腥臭的污血灑滿艙底。
任少川落地，口中的灰色煙霧再次噴出。
茉莉才消失不過半秒，又出現在任少川身前。
密集的音波攻擊再次來臨，無數閃亮的電火花從地板上噴洒出來。
雙頭蛇還沒能從上一次的“恐懼嚎叫”中恢復過來，就立馬承受了第二次攻擊。
皮開肉綻，浮現出森森白骨。
任少川一擦嘴角的口水，抬起手裏的轉輪手槍。
“砰砰！”
彈倉內最後兩顆子彈飛出，從雙頭蛇的腰腹處穿過。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兩顆子彈成功擊碎雙頭蛇腰部的脊椎骨，整個蛇身凹折成兩半，摔落在地。
它的污血蔓延到了破損的電纜上，強烈的電流瞬間佈滿整個蛇身。
電火花爆燃，任少川趕忙退向沒有水漬的樓梯。
牆體裏的電路帶有短路保護功能，雙頭蛇被電了五六秒后，電纜里的電流便消失了，留下了濃濃的糊味。
空氣中的紫色霧氣在消散，雙頭蛇的力量迅速衰微。
凄慘的哭聲從雙頭蛇體內傳出來，它的兩顆腦袋在地上來回摩擦。
“嗚嗚嗚…”
任少川裝上子彈，連開六槍，每顆子彈都準確命中不安分的蛇頭。
雙頭蛇的哭聲減弱了，似有似無地飄蕩在艙底。
【用“拷問者匕首”幹掉它吧，免得滑進了“亞空間”變成“污染”。】
麗桑卓淡淡地說道。
任少川裝好子彈，一邊補槍，一邊走過去。
他的左手在胸前一抹，抽出了寒光滿溢的“拷問者匕首”。
踩住微微顫抖的雙頭蛇軀體，任少川用盡全力壓上身體的重量，才控制住鱗片滑溜溜的雙頭蛇。
任少川舉起左臂，向下猛扎。
冰冷的匕尖穿透骯髒的鱗片，碾碎了蛇肉，直擊脊骨。
雙頭蛇吃痛地沙啞嘶鳴，卻因為過於衰弱而沒能仰起蛇頭攻擊任少川。
【拷問三個問題，就能讓她的靈魂消散了。這次讓我來問吧，好嗎？我會暫時屏蔽你的靈魂，免得在她垂死掙扎時傷害到你。】
“好的。”任少川一點頭，放開了對身體的控制。
麗桑卓接手了對軀體的操控權。
任少川眼前的畫面陷入了黑暗，這期間，他除了能感受到麗桑卓帶來的溫暖以外，什麼觸感都沒有。
大約半分鐘后。
任少川感受到了空氣中的臭味。
他重新獲得了軀體的操控權。
【你做得很好。】
麗桑卓似乎心情不佳，她強笑着說道：
【沒有我的提醒，你就躲過了“暗牙雙頭蛇”的陰險伏擊，這很難得。我喜歡你的臨場反應。】
任少川抽回匕首，站起來環視一圈：
“姐，迦列娜呢？”
【她被我送回灰界了，現在處於沉睡之中。等我們結束這次的靈魂投影了，再去把她喚醒吧。】
“好。”任少川點點頭，看向腳下的一灘蛇屍：
“這個塔琳..”
【她之前沒有撒謊，在我們帶走迦列娜之後，暗牙氏族就覆滅了，暗牙圖騰也被摧毀。降臨到這兒的力量，是她的全部神力。現在，她死了，徹底的隕落。】
“那我們為什麼不幫她一把呢？”
麗桑卓溫和一笑
【我們是“死亡”的化身，我們的職責是讓瀕死者以正確的方式死亡，而不是拯救他們。我要是救了她，就會介入獸人神系的紛爭。幫助某位獸人神祇活下去，不是我們的工作，只有送他們去見“死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