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借力打力
送走越芳容，曾媽媽回來后同老夫人感慨道：“當年葉媽媽還是得了小姐舉薦去寧輝堂管事，那時我還心裏艷羨，誰知葉媽媽最後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老夫人冷哼道：“那老嫗婆平白辜負了芳兒的一片好心，不忠不義的東西，活該不得好死。”
曾媽媽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話了。
而越芳容從壽安堂出來面色就陰沉下來了，她問身旁的青靈：“當鋪那邊可有消息？”
青靈愁容滿面的搖頭道：“奴婢都去問過了，丟的那幾件首飾還沒信呢。”
越芳容道：“旁的不要緊，你只管讓他們盯着那支鳳頭釵，就說我願出雙倍價錢贖回來，叫他們都留心着點。”
青靈會意道：“奴婢明白，那鳳頭釵是姑爺送的定情信物，況且裏頭還藏着藥方，奴婢這就再去叮囑一番。”
越芳容獨自往芳華閣走，走到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抬頭看着芳華閣的牌匾眯起了眼。
昨夜事發突然，可如今再一細想就覺出不對來了。芳華閣的位置既不靠着外牆，又非最偏僻的地方，這賊人怎麼就直奔芳華閣來了？
越宛傾讓人盯着芳華閣，自然知道青靈的動靜，但她料不到啞奴竟陰差陽錯真拿到了藥方，並沒有太過留意。
不出兩日，老夫人好好敲打一番后就將中饋之權交到了連氏手上。
連氏自是春風得意，但她享清福多年，剛一接手自然是手忙腳亂。這時她也不嫌女兒礙眼了，有越宛妍幫襯着也能輕鬆些。
這次越宛傾再去請，越宛妍便沒有頭一次的生分了。吃了兩杯果子釀便同越宛傾發起牢騷，說姑母雖交了中饋，暗裏卻做了不少手腳，顯然沒安好心。
連氏久不管家還沒察覺出來，但她這些年來在婆家吃了不少虧，在賬目上尤其留了心眼，一眼就看出來了。
“母親本就被老夫人在銀錢上猜忌，若非我早早察覺給解決了，等到月底交賬老夫人定然要起疑，到時候可就說不清楚了。”
越宛傾佯裝不信：“堂姐定是弄錯了，姑母一向與世無爭，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越宛妍這才想起越宛傾自小與姑母親近，忙改口道：“你說的也是，是我醉酒記糊塗了。”
她忙轉了話頭說起越元通的親事來，連氏如今更覺有了底氣，越發挑三揀四，親事自然不順利。
越元通雖是越相的侄子，可一無功名在身，二來又與二皇子走的近，加上連氏心比天高，到頭來高不成低就。
越宛傾聽罷嘆氣道：“這麼說是不太好，可當初表妹鬧出滿城風雨，但凡愛惜名聲的人家，哪裏肯把女兒嫁進來。我也名聲受累，可姑母疼惜女兒，又不肯把表妹送走自己在這兒享福。”
越宛妍聽得心下一動，又說了幾句閑話就匆匆告別了。越宛傾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仰頭飲下。
等回了萬悅堂，越宛妍忙便拿陸子衿出來說事，同連氏道：“事關弟弟的婚事，老夫人肯定上心。且原就是表妹自己不爭氣還連累了一大家子，把她送走那也是理所當然，正好藉機把姑母逼走。”
連氏猶豫道：“可老夫人一向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就怕當時反倒惹惱了老夫人，丟了剛剛到手的管家之權。”
越宛妍便將先前越蓉芳留下來的窟窿說給連氏，然後說道：“母親你可別一時大意，我看姑母還存着要回管家之權的心思呢。你這會兒心慈手軟，到時候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連氏冷哼道：“我還當她真是不爭不搶的聖人呢，原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敢背後算計我，那我自然不能平白讓人欺負了！”
連氏一向風風火火，轉頭就去了壽安堂，高高興興同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可還記得崔尚書家的二小姐？你過壽時被崔夫人領着來給你賀壽，我瞧着與通兒很是般配。”
老夫人隱約記得是個性子溫婉的丫頭，點頭道：“模樣尚可就行，主要是賢良溫順。崔家家世也好，崔尚書又在文靖手下當差，這門親事不錯。”
連氏喜滋滋道：“是啊，兒媳千挑萬選，覺得這崔家二小姐樣樣都合適，只是……”
老夫人急道：“只是什麼？莫不是她崔家還眼高於頂看不上我的孫兒？”
連氏見老夫人上鉤，便裝模作樣嘆氣道：“只是這崔家顧忌咱們越家的名聲，一直猶豫不決。那崔二小姐處可幾個媒人等着信兒呢，通兒就急得沖我發脾氣。”
老夫人一聽中意的孫媳婦要被搶走，寶貝孫子急了，也更急了，揚聲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越家清清白白的人家，怎麼就名聲不好了！”
連氏撇嘴道：“還不是外甥女先前鬧出來的醜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如今外人不知背地裏怎麼笑話咱們呢。”
老夫人想起這茬，也是恨恨道：“這討債鬼果然害人不淺，當初在壽宴上害得我顏面盡失，如今又要害得通兒失了好姻緣，我這就那孽障趕出去！”
連氏故作為難道：“可是小姑那裏……老夫人別怪我多嘴，也是小姑教女無方才惹出這一樁醜事來。況且小姑本就是個寡婦，崔家也有些忌諱，怕不吉利。”
老夫人聽出意思來，一拍桌子罵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把我女兒也趕出家門去？”
連氏忙道：“老夫人息怒，兒媳怎麼會是這個意思。畢竟事關通兒的終身大事，只是想先委屈小姑去莊子裏待個一年半載，等通兒和崔家二小姐大婚後不就都好說了嗎。”
老夫人也不是沒聽過這種忌諱，雖然心裏暗罵崔家拿喬，但一想到寶貝孫子的好姻緣，心裏的那桿秤就不由自主傾斜了。
她擺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
連氏試探問道：“那崔家那邊兒媳要怎麼回話？”
老夫人頓了頓，冷冷看着連氏道：“這都是為了通兒，你可得記着芳容的好。”
連氏連聲道：“這是自然，祖母深明大義，小姑通情達理，通兒也會記着祖母和姑母的好。”
連氏回去喜滋滋的等消息，誰知竟險些等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