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來自不應存在於世界上的呼喚(四)

第63章 來自不應存在於世界上的呼喚(四)

兩杯啤酒下肚之後,我們又聊回到森田的案子上面。鈴木對我的調查經過嗤之以鼻,認為我完全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你像現在這樣把十萬元拿出來,我能幫你問得明明白白。”

“我不太想把你卷到這件事情裏面來。”

“你少來,你不過是捨不得花這個錢罷了,中華弟弟,我要好好教育你一下,”她換了個姿勢面朝我,“這個社會沒有什麼是不能定價的,如果有人告訴你他不願意,那不過是你開的價不夠高或者價錢不合適罷了。”

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資本主義社會是赤裸裸的金錢社會,是沒有人情味,沒有道德可言的社會”,當初我剛到RB的時候也偶爾會想起這句話,然而真正向我解釋清楚了這句話的含義的就是當時的鈴木惠理佳。在那個時候我也不曾想過,其實我和她之間的關係,當時我認為是友誼或者男女情愛,至少在我決定向她開誠佈公的那一刻我是這樣認為的,也是可以用金錢來等額交換的——當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毫無怨恨,畢竟是我從一開始選擇了欺騙,就像魏興農和阿白的事情一樣,選擇無底線沒道德的是我。

是我本性如此,還是這個社會改變了我呢?

我們大概聊到晚上十點的樣子,她已經有些醉了且開始大聲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老闆娘問我認不認識她家,我表示認識:“那好,你要負責送她回去哦,一定不要留她在外面過夜,她現在有喪事在身,中華弟弟。”

我想惠理佳大概從小就是在這裏生活的,以至於現在的她與那個我認識的那個都市女性鈴木惠理佳之間有着某種明顯的不同,至於是哪方面的不同我又說不上來,也許就是在這裏她可以隨意喝醉並大聲喧嘩這點不同吧。

我把她扶回家去的時候,惠理佳的父親也就是鈴木寫真社的禿頭老闆還在店裏等着,惠理佳讓我直接住到她家去,鈴木先生的臉上寫滿了尷尬和厭棄。

我知道她只是喝醉了,於是告辭,回旅店的路上我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一些飄忽,應該也喝醉了吧。

第二天,我拿到那份沖洗好的照片,是用一個牛皮紙信封封住的薄薄一沓,惠理佳拿出來給我:“除了爸爸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到過,我也沒有看過喔。雖然我家那個老頭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你放心他絕對是個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雖然這個秘密是什麼現在連我自己都還不知道。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轉而說,“你想和我一起看嗎?”

“不用了,”她搖頭,“森田那個老傢伙的私生活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當時我非常想問她既然對森田這種大人物的私生活沒有興趣,又為什麼要湊在中村廣志這種色狼周圍,但是這樣的話我問不出口。

“而且秘密這種東西不像是八卦,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好吧。”離開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鈴木老家並沒有掛出“恕報不周”的喪事牌或者其他的喪儀物品,看來不是本家的喪禮。

回到旅館我迫不及待地將信封拆開,擺在上面的一沓是我躲在衣櫃裏面偷拍到的歡愛畫面,有幾張出現了失焦,但是總體來說拍得還是比較清晰;奇怪的是下面那一沓,這一部分在我想來一定是王德貴之前拍攝的文件畫面,照片內容也的確印證了我的猜測:是一些被鋪展在地板上的文件內容特寫照。

可照片中凡是涉及到文件內容的畫面全都變得扭曲錯亂,它們讓我想起在電視節目中看到的靈異照片。

我把這一套十張照片和隨片給我的膠捲負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確定不是自己眼花,我當下懷疑是不是照片沖洗時出了問題,遂既返回了鈴木寫真館。

“小惠已經去銀行了。”接待我的是惠理佳的父親,“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在交往嗎?你這麼年輕有正經工作嗎?”

我被問了個猝不及防,張口結舌半天沒想到怎麼回答他。

“我勸你不要妄想了,我們小惠的目標可是非常明確的,她看不上你這樣的傢伙。”

“啊,伯父我看您是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是不是朋友都好,我只是提醒你,年輕人,時間是很寶貴的,不要浪費它,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點頭哈腰着,趕忙拿出那些照片來,“伯父您看一下這個,這是不是沖印的問題啊,怎麼是這樣的效果啊?”

他並沒有把照片接過去:“就是這樣的,不是沖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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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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