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聾老太太
從紅星軋鋼廠到南鑼鼓巷步行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劉秘書和林朝陽二人沿着街道徐徐而行。
就在快要走到四合院的門口，前面有一個年約七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緩緩前行，忽然她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聽到拐杖掉地上的聲音，林朝陽心頭一驚，這老奶奶不會想碰瓷吧？
六七十年代的人還是比較純樸的，發現大街上有人不小心摔倒了，非但沒有躲開，還有很多人跑過來查看。
“當心，大家先別去動她。”
林朝陽喊了一聲，他快步走了過去，觀察着老人的情況。
劉秘書也趕了過來，關切地問道：“老太太，你摔疼了嗎？需要幫忙嗎？”
“小夥子，我沒事。”
老太太搖了搖頭，用拐杖能勉強站起來。
“哎喲！”老太太話音剛落，左腿腳脖子一陣吃痛傳來，她忍不住哼出了聲。
“別動！”林朝陽和劉秘書見勢不妙，二人趕緊將她扶住，估計有一隻腳可能扭到了。
林朝陽看着周圍的人群，問道：“有沒有人可以聯繫一下她的家人？”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旁邊有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大爺說道：“這不是住在九十五號大院的聾老太太嗎？”
聾老太太道:“今天是真夠倒霉的，竟然在巷子門口摔倒了。”
她身上還藏着六十斤糧票，正準備偷偷倒賣，改善一下生活，結果剛走出院子沒多遠就撲街了。
聾老太太平時走路顫顫巍巍，卻是人老精，鬼老靈。
她的腦子靈光的很，這一輩子什麼事情沒見過，這都根本不算什麼事。
林朝陽和劉秘書目測了一下，九十五號大院就在眼前不遠，老人的情況似乎還好。
劉秘書低聲道：“林朝陽同志，這老太太是你一個院子裏的鄰居，我們順便帶上她吧。"
“老太太，我背你回家吧。”林朝陽決定幫忙，立即蹲下身，劉秘書一把將聾老太太扶到他的背上。
聾老太太展顏笑道：“小夥子，謝謝你們啦。”
林朝陽慢慢站起來，老太太骨瘦如柴，一身輕飄飄的，貌似一陣風都能將她颳倒，扛在背上並不是很重。
“抓緊，我們走了。”
“慢點慢點。”老太太又驚叫道。
林朝陽雙手向後用力把住老人的腿，老人的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向四合院走去。
“好了，大夥都散了吧。”
劉秘書向周圍的人擺擺手，人群漸漸散去。
老太太獨身一人，住在四合院的後院。他的兒子在抗美援朝戰場上犧牲，屬於軍烈家屬。
她的身份很謎，也許是一個老革命，據說紅軍穿過她做的草鞋打過仗，平時一大爺和一大媽負責照顧老太太的飲食起居。
每月街道辦會按時發放口糧，醫療費用全免，以後去世了，也有國家負責。不用像易中海那樣，擔心沒有人養老送終。
他在四合院的地位不言而喻，更關鍵的是老太太看人很准，對院子裏的事心裏跟明鏡一樣，平時選擇性耳聾。
因為沒有生活負擔，所以她對何雨柱的看法比較單純，是真心把何雨柱當孫子輩看待。
禽滿四合院東城區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大院共有二十八戶人家。
三進的大院住着近一百號人，其中有七戶人家在紅星軋鋼廠上班。
前院住着小氣愛處處算計的三大爺閻埠貴他們一大家子。
中院住着虛偽又愛道德綁架的一大爺易中海老兩口子，惦記大嫂沒色膽的何雨柱，綠茶心機寡婦秦淮茹他們家。
林朝陽跟沒文化又老想當官二大爺劉海中，深藏不露的孤寡老太太，嫉妒心大的陰險小人許大茂兩口子住在後院。
剩下的二十戶基本都是打醬油的群眾演員。
林朝陽背着聾老太太剛進大院門，就見到前院裏一大媽和幾個院裏人正在嘮嗑。
一大媽見狀，連忙迎了上來，滿臉焦慮地問道：“老太太，你這是怎麼了？”
聾老太太嘆道：“沒事，不小心在門口崴了腳。”
四合院的人也注意到了林朝陽，畢竟下午的時候劉秘書帶人過來打掃過屋子。
聾老太太旁邊的屋子現在有主了，馬上就要入住新鄰居。
“這孩子長得真俊啊。”有一個大嬸低聲嬉笑道。
一些議論聲越來越誇張，那個時代對於新來的鄰居都很上心。
有的人開始猜測，聯想到林朝陽會不會是聾老太太的遠房親戚。
前一陣子老太太還拜託許大茂的媳婦婁曉娥去供銷社買了一雙男士布鞋。
“真是太好了，老太太終於有人照顧了。”
三大媽對三大爺閻埠貴說道，閻埠貴捏着他的眼鏡看着林朝陽，他對背着聾老太太的年輕人很感興趣。
閻埠貴上前問道：“他是老太太的侄孫子嗎？”
林朝陽有些尷尬，他也不想被誤會，他深知四合院文有三大禁忌，跪舔聾老太、易中海、傻柱，都會遭到棄書。
劉秘書解釋道：
“不是，這位是軋鋼廠新來的林幹事，以後就是你們院裏的人了。
老太太剛才在巷子口不小心摔倒了，我們看着沒什麼大礙，所以把她背回來了。”
“哦，太謝謝你們了。”一大媽連忙向劉秘書和林朝陽表示感謝。
然後對聾老太太問道：“老太太你的腿疼嗎？”
聾老太太咧嘴笑道：“嗯，是有一點點疼，不過倒還好，謝謝大夥關心。”
眾人把聾老太太送到後院自己屋裏，又寒暄了幾句，一大媽送去了一瓶跌打酒，眾人才漸漸走了出來。
劉秘書先把屋子的鑰匙給了林朝陽。
林朝陽道：“劉秘書，謝謝你今天幫忙收拾屋子，還要辛苦你跑一趟。”仟韆仦哾
“不用客氣，李主任告訴我，你晚上還要去夜大補習，這是你的華北師範學院學生證。
明天還有工作，也別學得太晚了，注意早點休息。”
劉秘書然後又將學生證也交給林朝陽，轉身就離開了。
“慢走啊。”
林朝陽目送劉秘書走出大院門，他推開自己那屋的門，裏面斑駁的牆壁上掛着一張主席的畫像，還有一扇灰撲撲的窗戶。
這是一間充滿年代氣息的老房子，屋子裏的傢具雖然老舊，卻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大到鍋碗瓢盆，小到毛巾牙刷，該有的東西也全都有了。
看來，劉秘書下午收拾的時候確實是花了不少心思。
林朝陽將屋內的東西簡單歸納了下，又親手煮着點麵條，隨便對付了一下晚飯，見上課時間還早，便躺在老式硬板床上，開始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