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親
深夜，竹樓。
孤男，寡女。
代表着喜慶的紅燭與燭台被擺放得整整齊齊。
地上鋪着華麗的紅地毯，桌上擺放着美酒佳肴。
凌天這幾日居住的房間，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紅暈。
這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新房。
凌天五官稜角分明，並非驚艷到讓人移不開目光，但也稱得上是英俊，一眼看過去讓人十分舒服。
他漆黑的眼眸深邃無比，隱約還能看到淡淡的金光跳躍，頗為神異。
瑾色依舊是一襲灰衣，暮氣沉沉，包裹着玲瓏有致的嬌軀。
一頭青絲挽起，雍容高貴，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清冷如初。
郎才女貌，神仙眷侶。
瑾色端起眼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淡笑道：“條件簡陋，時間緊迫，準備的比較倉促。”
“不過我想現在你應該也不怎麼在意婚禮的形式，所以只要你我皆在，一切儀式仍能正常進行下去。”
凌天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中五味雜陳。
瑾色很美，即便衣着普通，仍挑不出半點瑕疵，還有一種難言的氣質，讓人沉迷。
相信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凌天知道這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此優秀的一個女子怎麼會隨隨便便喜歡上自己。
“是飯菜不可口，還是另有心事，為了表達對未來夫婿的尊重，今晚我可並未使用鏡心。”
瑾色雙手托着精緻的下巴，帶着幾分戲謔地看着對方。
“……”凌天無語。
清冷氣質蕩然無存，瑾色今晚的行為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這個如謫仙般的女子到底想做什麼？
“瑾色姐……你到底為了什麼啊……”
凌天真的要哭出來了，縱然眼前擺着的是山珍海味，此刻他也是難以下咽啊。
……
“我要你與我成親。”
凌天早已不記得今天清晨聽到這句話時具體是什麼反應，只知道自己在那裏傻傻的站了半個時辰之久。
那時他的心中仍然懷有一絲幻想，希望瑾色是在開玩笑。
但當他回到屋中樂兒歡呼雀躍地衝過來送上祝福時，凌天心中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整整一天他都是心驚膽戰的，刻意躲着瑾色與樂兒，甚至萌生了逃跑的念頭。
但當凌天剛下定決心，準備離開竹樓時，一襲灰衣就飄然而至，青絲飄揚，無暇的瓜子臉上帶着盈盈笑意。
隨手一揮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而後一言不發，悄然離去，讓凌天瞬間就打消了逃跑這種愚蠢的念頭。
本以為籌備婚禮這種大事必然會拖上幾天，尤其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婚禮一生只有一次，是神聖的，不可玷污的。
但凌天明顯低估了女人，也低估了瑾色，當他傍晚再度回到房間時，一個簡簡單單的新房已經佈置好了。
……
洞房花燭夜。
身為新郎的凌天卻始終心不在焉，有些出神，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關鍵點。
人的眼睛，是心靈的門戶。
瑾色的年齡明顯不是外表展現出來的這些，因為她的雙眼，看不到青年人獨有的光芒，而是蘊含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滄桑與疲倦。
時光未能在她身上刻下歲月的烙印，但卻給她的心靈帶來了無法磨滅的創傷。
她，曾經有過心傷……
凌天心思急轉，
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若是此刻瑾色使用鏡心，知道有人這麼編排自己，估計一掌拍死凌天的心都有了。
瑾色自斟自飲，很快便喝光了一壺美酒。
不知為何，她並沒有用靈力分解酒精，此刻雙頰緋紅，有幾分醉意，白皙的臉龐上湧現一抹淡淡的嫣紅，美的驚心動魄。
“良辰美景，一刻千金，你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瑾色一邊說著一邊坐到床邊，輕解羅衫，露出了光潔細膩的香肩。
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凌天在面前如此表現而不適應，白皙的肌膚染上成片紅暈。
凌天瞬間呆住，吃驚地看着她，該不會是要來真的吧，心緒一時間有些許蕩漾。
灰衣脫落，褪去外裳，剩餘的衣物半遮半掩，勾勒出一具沒有半點瑕疵的嬌軀，如羊脂玉般精緻動人。
從天鵝般修長的脖頸開始，完美的曲線向下延伸，酥胸挺翹，纖細的腰肢上看不出一絲贅肉，修長的玉腿如少女般充滿青春活力。
肌若凝脂，膚如白雪。
凌天看得已經呆了，他現在的這個年紀，本就對男女之事懵懂無知又十分好奇。
曾經，他在小天界也與小妖女親密接觸過，但因為年齡尚小，沒有太過深刻的感受。
而且論容貌氣質，尚且年幼的小妖女又怎能與成熟完美的瑾色相提並論。
她顫抖的手掌緊緊抓着身上的衣衫，遲遲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最終還是凌天以莫大的意志力戰勝了本能的慾望，勉強移開視線。
他閉上雙眼，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香艷畫面，臉上有些發燒，心猿意馬，思緒不定。
這樣驚艷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真的很超出凌天的想像與理解。
“你……還不來嗎……”
瑾色喃喃自語，話語中竟然蘊含著幾分凄涼。
凌天一愣，在心中吐槽道，我要是過去絕對會被你一掌轟成渣渣。
“難道說……這些你都看不到嗎……”
看得越多，死得越快，萬一你事後翻臉不認人，絕對第一個找我算賬。
這種話身為一個男人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凌天向門口慢慢挪動腳步，趁她現在情緒不對，自己還是先走為妙。
“你到底為什麼要離我而去？為什麼？”
凌天止步，叫苦不迭，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逼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終究還是實力太過懸殊。
“還是說，你有什麼苦衷……”
苦衷？
我最大的苦衷就是怕你一掌拍死我，要是自己實力強於你，又怎麼會如此狼狽，早就把你給……
凌天在心中惡狠狠地想道，但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
“現在的你，到底身在何方……”瑾色落淚，莫名神傷。
身在何方？
我不就在這裏嗎？
凌天呆住，難道說她之前的那些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回過頭去，瑾色肩膀聳動，嬌軀蜷縮在棉被中，竟是在低聲哭泣。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凌天知道她是一個驕傲的女子，看上去有些冷淡實則心腸不壞，究竟是什麼事讓她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這種小女兒姿態。
帶着滿腹疑惑，他走到外面輕輕關上房門，然後一手提起趴在門口，在見到自己后驚慌失措的樂兒，向陽台走去。
“大哥哥，你幹嘛呀，”樂兒裝出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抱怨道：“人家只是出來上個廁所，剛好路過而已。”
強忍着暴揍她一頓的衝動，凌天一句話都沒說，心中對這個小丫頭真的是無語了，這簡直是編理由都懶得動腦子。
竹樓共有三層，樂兒一直住在一樓，上個廁所還需要跑到二樓來，而且誰半夜起床衣服穿的這麼整齊。
“大哥哥，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樂兒知道騙不了凌天，於是便改變策略，惡狠狠地威脅道。
“呵呵，”凌天冷笑一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可以試試，反正現在你就是叫破喉嚨，瑾色恐怕也聽不到。”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沉浸在心傷之中的瑾色被心魔所擾，對外界的感知幾乎已經降為零。
樂兒看到凌天軟硬不吃，又一副無比嚴肅的表情，也有些害怕了，慌亂道：“大哥哥你要帶我去哪啊，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看你還沒睡醒，幫你清醒清醒。”
兩人來到窗邊，不顧樂兒慌亂的驚呼聲，凌天直接把她從二樓陽台扔了下去。
“啊……”樂兒在空中大叫，被嚇得都快要哭了，急忙喊道：“大哥哥，我錯了！”
凌天即便是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真的讓樂兒有什麼危險，跟着跳了下去。
之前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在樂兒落地前的一瞬間，穩穩地接住了她。
“大哥哥，我錯了。”樂兒拉着凌天的手臂，楚楚可憐地撒嬌道。
“清醒了沒有。”
樂兒明顯嚇得不輕，急忙點頭答是，緊緊抓着凌天的手臂不放手。
凌天依舊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其實心裏已經要憋不住笑了。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隨隨便便就嚇住了，想當年自己在她這麼大的時候，就算是跳下萬丈懸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第一，今天的事情不準說出去。”
莫名奇妙和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入了洞房，而且還有無限春光。
雖然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件事我要是告訴別人，瑾色姐姐第一個饒不了我。”
一想到那種可怕的後果，樂兒仍然心有餘悸，狠狠打了個寒顫，小聲跟凌天說道：“瑾色姐姐平日裏雖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人還是很好的，就是教訓起人來一點都不講情面，要是惹得她不開心肯定沒好果子吃。”
凌天見到樂兒打寒顫，還以為她是冷的發抖，將她摟到自己懷中，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第二，告訴我有關於瑾色的事情，哪怕是一些生活瑣事也要說。”
樂兒聞言一愣，然後面色古怪地問道：“大哥哥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姐姐了吧？”
凌天在樂兒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小小年紀就這麼八卦，讓你說就說，哪這麼多問題。”
無論怎麼說，自己這條命都是瑾色救下來的，看到她心中有憾，凌天有些不忍，由衷地想要幫助她。
樂兒吃痛，嘟囔道：“瑾色姐姐才不會喜歡哥哥呢，其實我感覺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感受到凌天越發凌厲的目光，樂兒神色一正，急忙將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來。
“我和瑾色姐姐相識是在五年之前，她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村民都把她當做仙女，因為根據村中的老人所說，在上千年前，村中便有這麼一座小小的竹樓，竹樓中住着一個叫瑾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