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塞壬
“咳咳……”
白純睜開眼,發現自己喉嚨堵得慌。
咳了幾聲之後,白純吐出幾個小藥片,都是已經被唾液融化了大半的止痛藥。
面前爬起打量了四周,白純發現自己現在在一棟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農村小屋中。
地面鋪就着一些茅草,睡着杜鴉和自己。
白純在身上摸了摸,摸出衛星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居然已經過去快一天了。”
白純收束思維,開始發動魂玉的能力。
感官不斷蔓延,無數的植物在向白純共享自己的感官。
蔓延出一公里的植物感官讓白純足以察覺周圍的風吹草動。
“嗯,沒有異常。”
但白純沒有就此睡去,而是肩負起了守夜的職責,順帶檢查一下自身的傷勢。
扯開身上極其簡陋的包紮,原本有無數血痕的傷口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魂玉虞官賦予了他極其不錯的生命力。
鬆了口氣,白純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
杜鴉並不是升格者,既沒有命格也沒有魂玉,或許有一點戰鬥力,但是和巴托絕對是抗衡不了的。
至於自己,雖然是升格者,但是魂玉虞官賦予自己的能力絕大多數都是輔助能力,戰鬥力相當低下。
二人如果配合得當,或許可以戰勝巴托,但自己和杜鴉才相處幾天,根本談不上配合得當。
就在如此的思緒中,天邊逐漸露出一抹白色,隨後,朝陽升起。
杜鴉翻了個身,然後醒來。
昨天一晚上杜鴉都在大殿中在安朵斯的指導下練劍,為了快速提升實力,杜鴉也算是拼了。
“你醒了。”
杜鴉看着坐在茅草上,靠着牆壁的白純,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白純醒來了的話就算巴托立刻找上來也有反抗之力了。
“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麼?殺巴托嗎?”
白純搖搖頭:“不,靜觀其變就行,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外界肯定發現青田鎮被封鎖了,肯定會找人來破解封鎖的。”
“那巴托要做的事情我們不去管嗎?”杜鴉疑惑道。
“我在和巴托戰鬥的時候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枚草籽,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隨時知道巴托的動向,不過現在我還沒感受到草籽的存在,應該是巴托離我們還遠,或者草籽已經被巴托發現。”
“敵在明,我們在暗,這次是我們佔有先機,況且無論巴托要做什麼,他最終都是要解除封鎖的,我們只要盯緊他,在他解除封鎖的時候的時候出擊就行,如果封鎖從外界打開,那就更不用我們操心了。”
杜鴉點點頭,算是認同了白純的想法,畢竟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二人商量了一陣子后,便離開了這間廢棄在田間的房子,準備去鎮上鎖定巴托的位置,方便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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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的廢棄倉庫之中,巴托懷中抱着一個惡魔雕像,聆聽大主教的指示。
接近半個小時過去,早就過了和大主教約定的時間,但巴托依然耐心的等待着。
終於,惡魔雕像的嘴唇開始翕動,發出聲響。
“計劃有變,魔鬼二計劃要提前實施。”
“我需要做什麼?”巴托問道。
“你現在收集了多少份精粹?”
巴托心算了一下,給出回答:“十八份,差不多九升精粹。”
“等會我給你一個秘儀進行的步驟和材料,帶十份精粹出來給我。”
巴托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大主教,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使用了薪火的人。”
接着,巴托將昨天早上前往宗祠找劉德柱,結果遇到了杜鴉一事詳細的和昂薩克說了一遍。
“薪火啊,倘若是我早點知道就不用這麼費功夫了……算了,意外之喜,以後再說,不要節外生枝,一打二你未必有勝算,按照原計劃施行。”
惡魔雕像重歸平靜,但不久后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併發出各種低語,雕像的眼眸、嘴角、耳朵中還有猩紅的液體流出。
巴托將惡魔的低語全部記錄了下來,並將猩紅液體收集了起來。
長舒口氣,巴托帶好東西,匆匆離開了廢棄倉庫,前往封鎖的邊界。
沒有使用代步工具,只是依靠魂玉本身的力量,巴托前行幾千米只花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看着從地面上升起的純黑屏障,巴托心中感慨萬分。
這種觸及神的力量,永遠是巴托嚮往的存在。
純黑的屏障拔地而起足有數十米高,再往上,是縷縷黑煙交織的網籠。
再過一天,封鎖就可以完全成形,到時候青田鎮就會成為人間地獄,數十萬人的靈魂都將會被榨取成精粹,用於祂的降世。
此時的青田鎮已經大亂,無數民眾都亂成的一鍋粥,反倒是那些有信仰對象的民眾很是鎮定,在家中祈禱着他的主會拯救他。
不過此時此刻,無論是信仰天主還是撒旦,都沒有用……
信仰撒旦卻死於撒旦之手,真是有夠可笑呢。
巴托無聲的笑笑,接着發動秘儀在封鎖上打開了一個小口,鑽了出去。
在巴托離開后,小口很快復原,純黑依舊。
十多分鐘后,有兩人來到了巴托不久前所在的地方。
白純臉色凝重:“草籽的氣息消失了,應該是被什麼東西阻隔了。”
杜鴉看着眼前純黑的屏障,不由得說道:“巴托不會是出封鎖了吧。”
白純點頭:“有可能,不過巴托為什麼要出去?還有,巴托是怎麼出去的,這種屬於神格範疇的五階封鎖向來精細無比,就是尋常的變動都很容易導致封鎖崩潰。”
白純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杜鴉撓撓頭:“那現在該怎麼辦?”
白純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等他回來?”杜鴉再次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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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當空,而太陽之下,是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道上的公交站台前的座椅上,坐着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男人。
男人雙手拿着報紙,看的認真。
一輛公交車從遠處駛來,在站點停下,幾個乘客從車上下來。
其中一個帶着寬大帽子的男人走到看報男人的身前,遞過一個玻璃杯。
看報男人抬起頭,露出那深邃的海藍色眼眸。
“大主教,東西帶到了。”
昂薩克接過玻璃瓶,笑笑:“好戲開場了,你趕緊回青田鎮佔個好位置吧。”
巴托能感受到昂薩克語氣中的虛弱,當即問道:“大主教,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場微不足道的戰鬥而已。”
昂薩克回想起那個詭異招式層出不窮的男人依舊心有餘悸,倘若不是身懷美人魚的童話這一件神格魂鍛權柄,恐怕已經被逮捕了。
“好了,你快走吧,現在豫章匯聚數十位升格者,任何異動都會引來注視。”
巴托點點頭,隨後說道:“大主教,泡沫不夠用了,出了封鎖,我能察覺到有人在推算我的位置,泡沫消耗的很快。”
泡沫,指的是有神格魂鍛權柄美人魚的童話的產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發揮其本體的能力。
昂薩克點點頭,隨後取出美人魚的童話,當場生產了一些泡沫給巴托。
在美人魚的童話的權柄之下,一切都在隱秘中進行。
“好了,你回去吧,明天的好戲,記得獻上掌聲。”
巴托乘着公交車來了,又乘着公交車走了。
在巴托離開后,昂薩克起身,朝着遠方走去。
腳步輕快的昂薩克忍不住要高歌一曲,哪怕此時的他渾身傷痕纍纍。
“就讓狂風和暴雨,來的更加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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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中,昂薩克將坩堝中的物質取出,裝進了一個金屬盒中。
“花了上百份精粹才榨取出這點薪火之種,都不知道能不能燒一個小時……”
昂薩克失聲的笑笑。
“算了,夠用就行了,現在,該出發了。”
夜月之下,昂薩克驅車來到了一個湖旁,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湖中。
昂薩克化身人魚,循着熟悉的位置,不斷的遊動。
十多分鐘后,昂薩克從一望無際的湖面中鑽出。
昂薩克抬手召喚出美人魚的童話,輕輕的吹響。
這次的曲目,如洶湧的海浪般暴虐。
在美人魚的童話的影響下,鄱陽湖開始洶湧起來。
平靜的水平掀起波濤,天空也匯聚起烏雲,雷聲正在醞釀。
“還差一點,風浪還不夠!”
昂薩克取出裝有薪火之種的金屬盒,將薪火之種取出。
薪火,在華夏是一種精神,但在青帝的權柄之中,薪火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民意。
當無數靈魂中蘊有薪火的華夏人民匯聚在一起,火星匯聚成火海,那便可以掀起燎原之勢。
在足夠的民意下,平靜的水面可以掀起毀滅一切的風浪。
薪火之種點燃,微微的薪火在昂薩克的手中亮起。
“可惜我不是華夏人,感受不到薪火的溫暖……”
薪火對昂薩克只有平淡的冷漠。
昂薩克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薪火拋進了風浪頻生的湖面。
下一刻,湖面洶湧更甚,已然比的上海洋中那吞噬一切的波濤。
昂薩克的動作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取出一件件蘊含有權柄得物質使用。
龐大得秘儀開始緩緩轉動,屬於神的權柄在逐漸生成。
昂薩克騰空而起,雙手在身前的空氣上輕輕的舞動,彷彿在彈奏無形的鋼琴。
那屬於遠古的歌謠響起,海洋中蠱惑的歌聲回蕩。
昂薩克忽然張口說道:“你來了。”
電閃雷鳴之中,涼吻踏着風浪而來。
“嘖,陣仗不錯,不過你們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一次無所謂的進階儀式?”
昂薩克閉嘴不語,只是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
“別怪我不講武德,畢竟——”
涼吻驟然踏步向前,手指微微彎曲,瞬間覆蓋上龍鱗。
“畢竟你是一個恐怖分子!”
昂薩克抬手,握住無形的權柄,將其灌注到自己的體內。
權柄和魂玉人魚融合,在神性的融合中,成為了塞壬。
登神長階·神王中的四階魂玉塞壬。
屬於神格範疇的塞壬。
昂薩克迎風高歌:
“無論風暴多麼猛烈,我的歌聲依舊可以貫穿一切,直擊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