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暴雨
“怎麼還沒回來啊。”
一座放着大量茅草的草棚中,杜鴉和白純肩並肩坐在茅草上。
二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遠處的純黑屏障,等待着巴托回來。
白純瞅了眼陰鬱的天穹,嘆了口氣:“別急,再等等,反正等會要下雨了,我們那裏也去不了。”
“你說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下雨了啊。”杜鴉現在有些討厭雨天,覺醒薪火后,杜鴉對任何可以撲滅火焰的東西都有一種特殊的厭惡。
“不知道,天有難測風雲。”白純的魂玉是虞官,既不是星官也不是雨師,自然是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會突然下雨。
天穹上電閃雷鳴,雲雨翻滾。
天穹之下,杜鴉和白純二人躲在草棚里瑟瑟發抖。
秋天的夜晚天氣本來就涼,現在還下雨了,氣溫保守估計只有十多度。
只穿着單薄短袖的杜鴉感受着遠處吹來的冰涼冷風,打了個噴嚏。
“我感受到草籽了!”
白純忽然激動起來,目光緊緊盯着不遠處的純黑屏障。
杜鴉振奮精神,順着白純的目光看了過去,但夜雨濃密,杜鴉什麼都看不清。
“主動出擊吧。”白純目光堅定,起身走入暴雨中。
杜鴉想起自己和白純在白天討論出的作戰計劃,長舒一口氣后,跟上了白純的步伐。
白純走在前頭,草木藤蔓伴隨着白純的腳步一同向前。
杜鴉喚出夜鴉之刃,緊隨其後。
夜鴉之刃猩紅的眼眸散發著光芒,在雨夜中格外的明顯。
“喝!”白純伸手一揮,數十根藤蔓從泥地中激射而出,朝着那道剛從純黑屏障中出現的身影飛去。
“有敵襲?”
巴托迅速的反應過來,隨後抬手射出幾道風刃將藤蔓切斷。
下一秒,巨大的十字劍出現在巴托手中。
雨夜阻擋了巴托的視線,和可以共享植物感官的白純相比,巴托在偵察方面要落後許多。
四周不斷有藤蔓從泥地中彈起,巴托被動的防守,不過每一發風刃都能輕鬆的割斷兩三條藤蔓,防守的相當輕鬆。
“鏗!”
一把匕首從詭異的角度刺出,但帶起的些許風聲卻讓巴托迅速的反應過來。
十字劍彈開了匕首,順勢劈下。
在風的裹挾下,原本笨重的十字劍只是閃過一道銀光就迅猛斬下。
白純輕鬆躲閃開巴托的攻擊,然後配合著藤蔓,在輔以泥地中出現各種植物進攻。
藤蔓探出捆綁騷擾,泥地長出藤蔓拉住巴托的腳踝,堅硬的木刺突出數十厘米,封鎖着巴托的行動。
黑暗讓巴托丟失了很多視野,大部分攻擊都要依靠聽覺辨別風聲,這讓巴托在和白純的對戰之間無形的落入下風。
不過雖然天時地利都對白純有利,但是巴托強悍的進攻能力依舊讓白純十分忌憚,每次的主動攻擊都是在數次引誘鋪墊后才進行的。
二人在短短十多秒中交手數次,戰了個平手。
白純下蹲,伸手在泥里一抓,一握。
一朵剛在白純魂玉能力下長出的紫色花朵連花朵帶着根系被捏碎,塗抹到匕首上,此招淬毒。
“杜鴉,就是現在!”
隨着白純的大喊,杜鴉瞄準了巴托四處騰挪閃轉的身形,輕聲說出靈動二字。
紫黑色水花噴涌而出。
巴托避無可避,選擇撞在了一片藤蔓之中,以閃開杜鴉的攻擊,手中十字劍舞的渾圓,不斷斬斷着周圍的藤蔓。
但巴托卻是沒料到這是杜鴉和白純早先商量好的一種戰術。
白純在藤蔓之後等着巴托。
巴托揮舞十字劍斬開一片藤蔓,白純被雨水覆蓋的面龐上帶着計謀得逞的笑容。
白純扭身一腳踢出。
在接觸到十字劍寬大的劍背的同時,白純曲膝一蹲,然後猛地發力躍起。
在半空中,白純睥睨了巴托一眼,隨後手指一彈,射出一枚石子。
之後,白純在空中扭轉身體,背對巴托。
回過身時,在巴托視野的盲區,一把匕首飛刺而下。
被石子聲音吸引的巴托抬起十字劍格擋開那微不足道,略顯可笑的石子。
“噗!”
完美的佯攻。
匕首深深的插入了巴托的肩膀,血水混雜着雨水從傷口中流出。
巴托呲着牙拔出匕首隨手一丟,順帶喝下了一瓶煉金藥劑。
不過下一秒,巴托的表情就愣住了。
“帶毒?”
僵硬的表情抖動了幾下后,巴托內心抉擇了一番,又喝下了一瓶煉金藥劑。
隨後,強大的風場擴散開來,直接將周圍的藤蔓花草吹飛出去。
狠狠的看了白純和杜鴉一眼,巴托如風一般朝着遠處逃跑。
“追!”
白純奔跑起來,但速度和巴托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杜鴉的速度就連白純也比不過,在發動數次靈動后,杜鴉已經失去了白純的視野。
“跑的真快……”杜鴉嘖嘖稱奇。
在下雨天的泥地里奔跑,正常人不僅跑不快,還跑不久,結果巴托和白純這兩升格者跑的速度如同腳底抹油一樣,而且兩人剛才打了那麼久,跑起來氣都不喘一下。
杜鴉靠着感覺朝着二人的方向慢跑過去。
數分鐘后,杜鴉看到折返回來的白純。
“跟丟了。”白純喘着粗氣,顯然是累得不輕。
“你還能依靠草籽定位嗎?”杜鴉問道。
如果白純還可以定位巴托,那麼只要花時間,他們遲早可以找到巴托。
白純搖搖頭:“剛才巴托喝下那個煉金藥劑的時候草籽被震飛了,後續我也沒能再次找到機會再上一次草籽。”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杜鴉伸手在臉上抹了抹雨水。
“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天氣也有些冷,我是升格者,我不會有事,但你可能會着涼。”
“也是。”
白純走在前,依靠着共享植物感官的能力帶路,杜鴉則跟在白純身後,不時抹一抹臉上的水。
在走了有十來分鐘后,二人看到了田間有一處無人的破屋子。
.
.
豫章,氣象局。
辦公室中,肖舊金看着顯示屏上不斷波動的數據,皺着眉頭。
“塞壬的進階儀式居然影響到了半個豫章,並且範圍還在不斷的擴大,這雨勢,再這樣下去,恐怕豫章馬上就會有洪水災害出現。”
肖舊金不由得暗罵那些負責聯絡外援的人。
“再叫不來人豫章就要被鬧個翻天了,那群拿錢不辦事的人也真是夠了,都這個時候還要走流程,我是該罵鐵幕局權力太小,還是裏面的官員思想太僵硬?”
通過衛星傳回來的畫面,肖舊金能夠清晰的看到正在鄱陽湖上方戰鬥的昂薩克和涼吻。
塞壬和螭吻都具有水的權柄,不過在這方面塞壬要更勝一籌,不過昂薩克才剛進階塞壬不久,和涼吻在控水方面倒是打的有來有回。
涼吻的主要殺伐手段都來自一個神格魂鍛權柄·天地凈,可以短暫抑制被攻擊者的精粹流動,並且極大的征服使用者的精粹。
涼吻右手龍爪上銘刻的符文就是天地凈的外形,不斷閃爍着光輝。
昂薩克充分施展塞壬蠱惑的權柄,配合美人魚的童話,每一道吹響的音符都能震的涼吻頭暈目眩。
涼吻沉靜如水,和昂薩克纏鬥着。
“該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今年的獎金看來是拿不到了。”
“那些老傢伙呢?不會丟在背後看笑話吧,還不出來解決問題?”
涼吻在心裏不斷問候着昂薩克和未到的援軍,手上動作不減,每一次的攻擊都會給昂薩克帶來極大的傷害。
但昂薩克彷彿不要命似的,根本不跑,只要傷勢一大就喝煉金藥劑。
涼吻冷笑着看在眼中,只是默默的進攻着。
煉金藥劑,雖然效果卓越,但是副作用卻是極為之大,藥效越是好的藥劑副作用越大,涼吻可不相信昂薩克可以拿出那麼多幾乎無副作用的高效煉金藥劑。
肖舊金將一切看在眼中,知道只要再給涼吻一些時間,不需要援軍也可以擊殺昂薩克,但是肖舊金心中總是有不安的感覺。m.
這種感覺不止肖舊金有,涼吻心中也有,胡尚心中也有,數位前來支援豫章的三階升格者也有。
並且這種不安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的增大。
肖舊金偶然的抬頭,看到呢牆壁上的石英鐘。
秒針勤奮的奔走,分鐘不時動彈一下,而時鐘則長久才會移動一下身軀。
此時的分鐘指着五十九這個位置,而時鐘則指着十一這個位置。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
十多秒過後,第二天到來了。
轟隆的雷聲中有惡魔的笑聲響起,是那麼的刺耳。
昂薩克在暴雨中高歌:
“一場血祭,是神降世的序曲。”
“一場暴雨,是清洗血祭,罪人的彌補。”
“睜開眼是白天,閉上眼是黑夜,是神明也想要的權柄。”
“利益使人失去理智,神明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