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老九門之喬家主
喬依剛邁進前廳，透過綢帶隱約看見齊鐵嘴東瞅瞅西看看，時不時上手輕輕撫摸，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咳咳！”喬依輕聲咳嗽以示提醒：“讓八爺久等，是我失禮了。”
齊鐵嘴立馬回頭，在他眼裏喬依迎着光走來，宛若仙女下凡。
頓時他的舉止局促起來，面上流露出幾分羞澀，不過馬上就調整好，說道：“是在下來的時辰過早，擾了喬依姑娘用飯的興緻。”
喬依入座，開玩笑般說：“八爺請坐！我也不過今日偷了一天懶，怎巧偏偏讓八爺抓住了。八爺，您直接稱呼我名字就好，別再叫什麼姑娘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八爺，要不要在用點兒茶水？”
“不用，我可喝不下了。”說著還摸摸他的肚子。
齊鐵嘴總是能在不經意之間惹人發笑，滑稽的動作讓喬依微微勾起唇角。
“不知八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今日二爺…就是二月紅，是我們長沙城裏鼎鼎有名的梨園大家，每當他上台那都是一票難求。今日二爺登台，我特意讓他給我留了兩張票，我想請喬依你去聽戲。不知道喬依有沒有時間？”
“聽戲？”
“是啊，不是我吹，我們二爺那身段、那嗓音都是這個。”齊鐵嘴豎起大拇指。
“八爺不介意我帶個丫鬟吧？”
“當然不介意！”
“那好，我今日閑來無事，可得瞧瞧名角兒。八爺稍等片刻，我換件衣服就走。”
到達梨園時，梨園的大門就差一拳的距離就要關上，齊鐵嘴見狀連忙小跑過去，雙手抵住大門。
嘴裏還說著：“別關門啊！”
關門的人從門縫裏往外看，看清人後趕緊把門打開，滿臉堆笑：“是八爺呀！請進！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管事，二爺上台了嗎？”
“沒呢，不過八爺你可得快走幾步，那剛好能趕上二爺上台。”
管事跟齊鐵嘴說著話，喬依正要跟在齊鐵嘴身後進門，那管事見此伸出胳膊一擋：“這位姑娘，檢票時間過了，明日您再來吧。”
喬依身後的明鏡想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齊鐵嘴站到喬依身邊，說道：“這位是八爺我請來的客人。”
“喲，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姑娘別見怪。”管事微微躬下身體，略表歉意。
“無妨。”喬依對這點小事從不放在心上。
“行了，寒暄的話下次再說吧，再晚可就看不到二爺上台了。”齊鐵嘴自然地牽起喬依的手往裏面走。
不過這自然地動作，當時沒覺得怎樣，可當感受到手機的柔軟就有些緊張，糟糕！又要臉紅了。不過這手感是真好。
進入演出大廳，最前排正對舞台中央的那張桌子上，九門當中解九爺和張啟山正西轉筆挺地坐在那裏，身後還站着張副官。齊鐵嘴瞧見他們，徑直牽着喬依就過去了。
“九爺，佛爺，你們也在啊！還有小副官！”
“八爺，也來為二爺捧場。”解九爺跟他打招呼，但他回頭第一眼就看到喬依：“這位是？”
“這位是……”
這時齊鐵嘴記起自己的手還牽着人家姑娘，連忙放手，為了掩飾尷尬接著說：“喬依，就是剛搬來的喬府的當家人。”
解九爺帶着頗有深意眼神看向倆人，不過沒說什麼，只是和喬依打了個招呼。
“解九爺！張佛爺！”喬依微笑着點頭向他們問好。
齊鐵嘴問道：“喬依，我們就和佛爺他們做一張桌子吧？”
“好！”
喬依和齊鐵嘴坐下，明鏡現在她身後。齊鐵嘴又單獨替喬依要了幾份糕點和蜜餞。
齊鐵嘴和佛爺他們閑聊：“九爺，佛爺，您二位可不是喜歡聽戲的人，今兒怎麼有空來梨園？”
“不過是為了躲應酬。”張啟山回答。
解九爺打趣道：“我是為了躲會兒清靜，倒不像八爺您，還有佳人相伴。”
喬依聽話里說到自己，回聲道：“解九爺你這可謙虛了不是，若是您願意，您這紅顏知己都數不清。”
“喬姑娘謬讚！”解九爺可不在意別人這樣說自己。
張啟山出言試探：“不知喬當家來長沙是長住還是暫居？”
喬依像沒聽出他的試探一般，不急不慢先喝口茶，才回道：“不過是躲清靜。”
他們兩人打着太極，齊鐵嘴時不時插科打諢。
說著這些話的時間也不過片刻，二月紅也粉妝登場。
剛開場，齊鐵嘴悄悄拽喬依的衣袖：“你嘗嘗這些糕點，一點都不比外面的差。”他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喬依。
喬依沒有用手接過來，直接在在糕點上咬一口：“果然很好吃，你也嘗嘗。”
“好吃就好。”他把糕點塞進喬依手裏，自己也捧起一塊糕點細細品嘗。
喬依看他這個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外面傳聞中威風凜凜的齊八爺，忍不住發笑。
二月紅也不虧是名角，就連喬依這樣不懂京劇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字正腔圓，韻味十足，那唱腔頗有幾分餘音繞梁之勢，她雖看不清，但朦朧中仍能看出其姿態婀娜，舉手抬足都恰到好處，一顰一笑都把人物刻畫的入木三分。
直至結束，喬依還回味不絕。
散場后，這一桌上的人並沒有隨人群離席，看着齊鐵嘴沒動位置，喬依自然不能先走。
等大廳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這幾人，又等了片刻功夫，一位穿着天青色長褂的男子面帶笑容從後台走來，男子面目精緻、眉眼如畫卻絲毫不顯女氣，氣質溫潤有書卷氣，卻又不似齊鐵嘴那般顯得文弱。
此人正是二月紅。
看到迎面有來的人，喬依不禁在心裏讚歎，上了妝扮上相真是好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嬌娥，卸了妝又是英俊瀟洒的翩翩公子。
二月紅駐足桌前，他在開口前一眼就看到喬依，神情一愣，良好的教養讓他馬上回過神，面色如常的跟大家打招呼。
喬依本就不是話多之人，只是在齊鐵嘴的引薦下寒暄幾句，便不再言語。
也就一刻鐘左右，管事走過來俯身在二月紅耳邊說著什麼，看起來發生什麼事情，大家識相地紛紛起身告辭。
走到梨園外，齊鐵嘴跟在喬依身旁一起朝着車子的方向走去，突然有人在身後叫了一聲：“八爺！”
齊鐵嘴略帶疑問回頭看，張副官正站在身後不遠處招手：“八爺，還請過來說話。”
喬依看出齊鐵嘴有幾分猶豫，先開口說：“八爺，你且去吧，我在車裏等你。”說完也不等他的回答，坐進車裏。
齊鐵嘴快步走過去：“佛爺，我說你還有什麼事兒？還特意叫我過來。”
“八爺這是佳人在側，一步也捨不得離開啊。”解九爺打趣道。
“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九爺可別瞎說！”齊鐵嘴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不過卻被躲開了。
張啟山攔住齊鐵嘴：“好了，老八，我只想你和她是認真的嗎？”這個她雖未明說是誰，但卻在不言之中。
齊鐵嘴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說道：“佛爺，九爺，老八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可她真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我保證。”
他露出幾分苦澀，接著說：“二位也知道，做我這一行兒的福緣淺薄短命，我以為自己也就這樣了，可當她出現的那一刻，上天就告訴我，她就是我對的另一半。後來隨着相處，她更是走進我心裏。”說完臉上還帶着羞澀的笑。
齊鐵嘴顯然一副陷進去的樣子，這下子讓張啟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八爺，心裏有數就好。”解九爺是替他開心的。
別看平日裏齊鐵嘴總是沒心沒肺、隨心所欲卻又膽小怕事的樣子，也只有他們這幾個兄弟才能被他放在心上，不過是他日子沒什麼奔頭罷了，有個人能在以後陪伴他，也是件好事。
車裏，喬依倚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副駕駛上的明鏡回過頭，問：“小姐，用不用看他們說什麼內容？”沒錯就是看，別小看青雪這個丫頭，她還是個讀唇語的高手。
喬依擺擺手，示意她不用。
其實那幾個男人能說什麼，大致的內容她都能猜出來，也不過就是圍着自己這個目的不明的人，讓齊鐵嘴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