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新晉情侶
在趙南看來，馮峰和石星就是一對雙生子。既然問了馮峰，就必然要問石星。時間已經到了下午，聯繫到石星約好了地點，趙南和王偉剛離開了融成公司，開車往城西方向而去。他們從來沒有去過石星工作的食品廠，在他們的想像當中，食品廠就是充滿了各種濃重味道、車間裏堆滿了小山一樣的食料半成品，一群大媽級的工人穿着白衣白帽坐在流水線前，將那些食料塞進包裝打上封印，再扔進身後的塑料框裏就算完事，這樣作坊一樣的地方。石星一個化工技術員，淪落到這種地方成天和辣條雞腿豆腐乾打交道也挺失意的。
然而他們想錯了。石星此時正在食品廠里一間實驗室時，如沐春風，如在天堂。實驗室里明亮寬敞，潔白整齊，雖然儀器設備要比他在石油大學的實驗室要少要簡陋的多，但是這裏——卻有一位天仙般的人物：張雁兒，只要有她的存在，無論哪兒都是最美的地方——石星站在角落裏，靜靜的看着實驗台前張雁兒穿着白衣扎着馬尾，一張俊俏的臉在明亮的天光照射下，粉亮粉亮的，再看她一瓶水質樣品進行分析，專註的神態有點兒呆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試劑的顏色，隨手記錄的姿勢也無比的嫻熟幹練……大約有兩個小時，石星看的也是傻了。
實然張雁兒回過頭，瞪了石星一眼，責怪他只顧袖手旁觀，也不來幫忙。石星被雁兒的眼光電擊般觸動，慌忙走到雁兒身邊，手足無措的站着。
兩人一起在研發一款功能性飲料已經有兩個月了。雁兒的工作被分成兩部分，三天在**公園內的輝明公司上班，二天半在石星所在的食品公司上班。雁兒和石星雖然都是食品行業的外行，但以他們兩個的專業，做出這麼一點點東西真是太容易了，根據市場上現有功能性飲料的配方，加上些植物香精和味素，就出出產一款新的飲料。這個食品廠原來的產品中有幾種發酵型含乳飲料，和果汁飲料，在當地小有名氣，借這點名氣接着推出新的飲料，應該不愁市場。這款飲料已經投入生產線，部分產品已經在商場搞促銷，研發工作早就結束，可是雁兒每次到試驗室來還要忙上一天，就連石星都不清楚她在做什麼，雁兒解釋說，反正是空着，就把輝明公司的一部分工作拿來做，她所在的課題小組有了新的進展，她必須時刻跟上進度。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對石星來講。能和雁兒一起工作，那才是天大的事情，真正偉大事業的開端。他本想表現的業務力強，精明能幹的樣子，可看到雁兒他就變成了傻子，變成了雁兒工作時的幫工。好在業餘時間兩人經常呆在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做情侶們常做的事情，就差住在一起了，他們聊生活聊工作，發現彼此三觀相同，愛好類似，石星對雁兒從開始的見色起意變成真正的依戀，而雁兒也漸漸的接納了石星對她的感情，兩人的關係就像進入夏天的氣候一樣，速度的升溫。
於是在食品廠的門口的傳達室，當石星出現在趙南和王偉剛面前時，趙南覺得這和以前的石星有些不一樣，而老司機王偉剛一眼看出端倪，悄聲對趙南說：“這哥們正在談戀愛呢。”趙南才恍然明白，石星穿着正裝臉頰緋紅，兩隻眼睛熠熠放光到底是發了什麼，趙南還以他感冒了呢，還在疑惑這人感冒了還穿的這麼筆挺幹嘛？
石星對趙南和王偉剛的問題很迷惑。這兩人大老遠的開着寶馬車從城東跑到城西，把他從廠子實驗室里叫出來，現在兩人圍着他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就是為了問這個？問他最近在忙什麼？
“忙着做食品，做飲料，你們兩個……要買嗎？”石星說。
“是新產品嗎？是什麼產品？”趙南問。
“喜哈哈，這是我們新生產的一款提神醒腦的功能性飲料，各個超市裏都有的賣。”石星說。
王偉剛和趙南露出失望的表情。石星誤解了他們的意思，急忙辯解說：“很不錯的飲料呢，是雁兒研發的配方，比市面上傳統功能性飲料的功能還要多，還有些緩解炎症、疼痛和痙攣的功能性飲料的作用，要不是我們品牌是小品牌，換成哇哈哈這種大品牌，像我們這種專利產品會是個大新聞，會引起新的消費市場熱潮……”
“雁兒是你女朋友？”王偉剛八卦的問。
“她終於答應你做女朋友了？那恭喜啊！”趙南驚喜的說。
石星胖圓的臉上全是幸福。隨即又盯着兩人問：“你們兩人的關注點不對啊。不應該是我的女朋友吧。你們這次來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趙南和王偉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想從石星這裏知道什麼，於是嘴裏嗯啊着東張西望想找出話題，吱唔了幾下，趙南問：“我記得那個張雁兒是在製藥公司上班的，怎麼和你一起工作了？”
“我記得她還挺漂亮，上次在海底撈火鍋店裏，她來晚了……聽說學歷挺高的，研究生？石星，你艷福不淺哇。”關於女人，王偉剛的記憶總是既清晰又準確。
“不允許你們惦記她。”石星警惕的盯着趙南和王偉剛，這兩人一個比他帥一個比他有錢，都是要防範的對像：“她也是鵬程公司的職員，到哪兒工作都是老闆說了算，你們管不着。”
“你們開發的新飲料不會是酸味的吧。”王偉剛看石星的吃醋的樣子覺得可笑。
“那可是應用了最新的醫藥成果，你們——”石星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神色慌張：“你們……你們可以試試，我這就給你拎兩箱飲料出來，你們自己喝，送人都可以。”說完就往廠子裏走。如果不是石星表情異樣，趙南和王偉剛還沒有意識到這裏有什麼問題，他們兩個遠遠的跟在石星後面，私下嘀咕着。
“那個雁兒原來是被孫工安排到輝明公司去上班的，現在竟然在這小廠里做食品飲料。”王偉剛想起來了。他在鵬程公司還是有些耳目的。
“所以她偷了製藥公司的成果出來做飲料？青樹和孫工這是派了商業間諜，如果有確實有證據，那個雁兒可是在犯罪。”趙南說。
“沒那麼嚴重。再說了，青樹在輝明公司里是有股份的，他們之間或許有協議也不一定。而且，輝明公司是一家大型企業，這個雁兒剛進去幾個月，想從那兒偷東西沒那容易，估計是揩點油吧，弄點零星的不被重視的研發成果，不算什麼事兒。”王偉剛說。
石星從遠處隱約聽到兩人在說“雁兒”……“偷”……“揩油”……，非常生氣，便停下來對兩人喊着，讓他們快點跟上。
食品廠的車間廠房被粉刷成雪白色，藍色的窗門，五六排的三層三樓又整齊又潔凈，竟然還是地中海色調的裝修風格。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水果和奶的香味，與王偉剛他們兩個想像中的髒亂的食品廠不一樣。王偉剛嘖嘖讚歎着，說以前真是冤枉了小食品企業，其實這麼優美環境生產出來的辣條之類的垃圾食品也可以經常吃吃嘛……說著他們到了石星辦公室。石星是技術副廠長，辦公室寬敞華麗，很有領導派頭，趙南看了也不免恭喜石星，這是技術員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石星還是滿臉的不愉快。他指着辦公室角落的一堆紙盒包裝，讓他們兩各拿一箱，趕緊走人。那箱子上是紅紅綠綠的廣告文：“不困不累就要喝喜哈哈”。很明顯這是抄襲著名的功能性飲料*牛的創意，很符合這個小食品廠的從屬的市場定位。但是趙南並不想喝飲料，王偉剛看着那拙劣的包裝也是一幅很嫌棄的樣子。
“你們別看不上。我們的產品是國內的首創，將會開啟這個領域的先河。”石星恨恨的說。
為了掩飾場面的尷尬，趙南轉移了話題：“其實，我們兩個來是想問下你，最近你和師兄馮峰有什麼工作上的新動向，你們兩個關係很鐵，這些你一定知道的吧。”
“我的工作內容你們也看到了，就堆在你們面前。馮峰的我不知道。我們有兩個月沒怎麼見面了。你們幹嘛不直接問他去。”
“我們問過了。他很忙，在車間裏幹活，不方便告訴我們。”趙南說。
“哈哈哈，還是我師兄成熟老練，我怎麼就沒想到呆在車間裏然後不方便告訴你們呢。”石星說。
“可是他已經告訴了我們大部分內容。不方便說的是他的猜測。他知道自己在大量生產一種環保用途的無紡布，但是還不知道無紡布處理的最後一個環節發了什麼。你也知道那個城市換風系統的項目吧。”趙南說。
“你們怎麼問起這個？我當然知道。當初在石油大學的實驗室里，和我和馮峰一起研發來着。主要是複合粘水的成分和添加，這些都還簡單。主要是他要在廠里車間裏控制好每一步的工藝流程，這個很累人，得呆在廠里離不開。我知道出廠前還有一個步驟是孫工控制的，據說是再加上一層環保膜。這都有什麼關係呢？你們兩個打聽這個幹嘛？”石星問。
“為什麼不能一次性在馮峰的廠里處理好，還好單獨拉出去處理？”趙南問。
“因為要保密啊！你們兩個腦子壞掉了嗎？這就像我們廠的飲料配方要保密，無紡布的環保技術也要保密，這叫商業機密，你們兩個小朋友不懂嗎？”石星有些不耐煩了。這兩個人是在浪費他的富貴時間，本來這段時間是用來陪雁兒的。
“那你告訴我們那個最後環節是在哪兒做的。”王偉剛語氣強硬。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你們就馬上離開。”石星說。他見兩人點頭同意，便低聲說道：“這些布被運輸到了一個叫東里村的地方。前些日子，我從運輸公司的跑車單據上看到這個名子。之所以有印象能記住，是因為我和馮峰還有趙南去過那個村子，還住在一個鬧鬼的地下室里。現在你們滿足了吧，快走吧。別忘了帶上你們的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