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無以面對
我，公安局的，向你了解一下情況。問我？我所知道的，對你們沒有什麼用處，都是街頭巷尾的一些閑話。我真不知道誰把小艷的娘弄走了。我和老柳都認識，是前些年拜過的把子，如果知道，決不會不說的。閑話就閑話，知道什麼說什麼吧，不礙事的。王隊長從手提包里掏出一包花生米，打開作下酒菜。一下坐到了一鋪乾草上，給大才倒上了一碗酒。不知為什麼,他接過無數的案子,搶劫的、兇殺的,他從未退縮過,一定要把事情弄情楚,可這一次,他卻有一種想草草結案的衝動。他預感到,這個案子的結果,不是通常所想像的,很可能,這是一宗沒有主角的案子.一兩句話說不完那！幾十年了來運欲言又止：咕咚、咕咚喝了半碗酒，望着空蕩蕩的夜色發獃，忽然，一顆流星劃破了夜空，直撲天際，他的思緒也被這顆流星帶回了四年之前回到了那個柳艷自殺后的當晚.
大才雖然詳細的介紹了當時柳家打鬧胡家的事情，包括後來柳卿娘的上吊自殺、柳相的中毒死亡，大才都一五一十的介紹了個遍，但是屍骨失蹤這件事卻很難直接和胡家扯上關係。
已經是第二天了，王隊長還是找不出什麼線索。明天就要出殯，這可怎麼辦？門口一位老奶奶專門找到柳卿說：聽你娘和你爹吵架時說過我活着，是你們家得人，我這輩子認了，死了別想讓我作你們家的鬼！當時都說是氣話，沒在意，不當回事，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孩子，你也別太難過，也別怨你娘，你娘這輩子嫁給你爹，算是虧透了，不是我說他，你娘她好脾氣，可你爹和你奶奶那脾氣一個樣，暴的很，疑神疑鬼的，動不動拳打腳踢的，這你們都不記得，你姑姑死，那也怪不得你媽呀。哎，你媽可不容易呀！孩子呀，千萬別怪你媽，你媽在我這兒哭訴過好幾回呢！她只能啞巴吃黃蓮呀。這人那，活一輩子也不容易，都這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了，你娘走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那！我看那你要是真想知道根底，還是去問問吧，找你舅舅問問吧。m.
又是舅舅！可他舅舅都一天多不見人了。老娘失蹤了，老舅不出面？這不是大怪事？柳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快派人去四平店找他舅舅郭天柱，看看能不能問出個名堂。警察也覺得這也算不得人命案，幾個人不能一直在這耽誤着。王隊長趕緊吩咐來旺去了，他知道柳卿的姥姥家，柳卿一定要他把舅找來。
柳卿如墜入五里霧中，辯不清方向，看不見道路，不知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什麼下場，他雙手捶着頭。柳月和志偉商量着，如果真不行，就先把爹葬了，不能再攪的他老人家不得安生。兩個人覺得特別對不起娘，要不是娘從中周旋，他王志偉還不知現在是什麼樣子，他和柳月更不可能成為夫妻，為此，娘不知受了多少氣。現在，這件事在村裡議論紛紛，都說很可能是娘以前的相好的把娘給接走了，有人甚至還預言，柳卿二十三了還不駝，這輩子估計不會駝了他爹不羅鍋，他怎麼會駝？我說呢，柳卿和羅鍋一點都不象，人不象，脾氣更不象，柳卿娘年輕時，也俊俏着呢，想不到半老徐娘還能紅杏出牆。
你娘才出牆呢！柳成在街上走，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聽別人如此議論，恨不得上去揍扁他，他同情大娘遭遇，敬佩大娘的為人，街坊鄰居誰不說大娘善良厚道，大伯打她打成那樣子，大娘不記恨，頭痛腦熱的，大娘還是湯的水的伺候着。他們兄弟的鞋鞋帽帽都是大娘一人來做，雖說親娘不在了，他是吃大娘的奶長大的，大娘在他心目中是慈祥的母親，他難以容忍別人對母親的任何侮辱和攻擊。回到家，柳成板著臉，這種事，不說，心裏憋的慌，說吧，實在難以啟口，只好悄悄對哥哥柳功說：柳卿這兩天，象傻了一般，既看不出什麼悲痛，也找不到什麼傷心，獃獃的，大伯死，難道他一點傷心都沒有，大伯病時，他可是跑前跑后忙活的不得了，半年了，久病床前無孝子，柳卿可以呀，誰不說柳老大好福氣，有這一雙好兒女在床前孝敬着，病着也舒坦。可如今屍骨未寒，怎麼就成了這樣子了。這節哀也節的太過頭了吧！柳功示意柳成別說太多：我看柳卿不太對勁，可能是病了，這兩天了，一直用手捶頭，眉頭皺着，一副頭痛的樣子，那是他爹，他不比咱們難過，只是沒大表露出來罷了，這兩三年出了四次喪，人都麻木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西屋的電話急切的叫了起來，又給本來都陰沉的氣氛平添幾分緊張：喂，是我，來旺呀，說吧！柳卿前去接電話道。什麼？自殺？不會吧？安眠藥撒了一桌我舅舅呢？沒找到？廚房塌了？水管沒關？沖的？好，好我馬上和王隊長過去，繼續找我舅舅！柳卿啪！的掛了電話，焦急的只打轉這是唱什麼戲嗎？這是你不出事我出事哎！警車帶着柳卿匆匆到現場去了。
柳功正準備騎摩托車也過去，小侄女從從西屋跑到欞棚前，急切的叫：叔叔，你快去看看吧，我老奶奶說心口痛，出了一身汗。天呀！柳功趕忙下摩托，西屋跑去，另外幾個自家人也趕忙跟了過去。這連天忙的，把奶奶都忘記了，她這麼大年紀了，可別再有個好歹奶奶喘着，坐在床上起不來他舅，是他舅就是奶奶脾氣不好，眼雖然有點花，可耳朵不聾，一定是聽到了電話里的什麼話，就着急，這一着急，年紀大了，就覺得胸悶氣短，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紫，渾身出汗。快！快送醫院！幾個人拿被子的拿被子，開四輪的開四輪，急急忙忙往鎮醫院趕去。可還沒等到醫院，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