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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姐姐也和我們一個學校,比我們高一個年級。我的一個堂姐和她姐姐是同班同學,在我現在模糊的記憶中,她姐姐在那所學校里好像有些傳奇。我對她姐姐毫無印象,不記得曾遇到過她哪怕一次,我對她的知曉,只是因為她的名字。她姐姐和她的名字只有最後一個字不同。我記得她姐姐的名字,是因為我記得她的名字。念着她的名字,我覺得她爸媽真會取名。她的名字,我總會默念,也會念出口,即使在快過去十年的現在。每次念,我眼前就會浮現出記憶里那時候的她,好像我回到了過去。純潔如霜雪,是她名字給我的印象,就像名字所代表的她一樣。

我們認識的方式,就像我們成為了同學一樣,有太多的因素都會導致不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我們是在網上認識,但我們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網友,現實中,我們總是能看到對方。在我們以這種方式認識之前,我沒有注意過她,也沒有注意過班上的其他同學,我總是有些獨來獨往,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是讓我覺得最安全的。有一天,我們在網絡上成為了好友,並不是我有意願要加她,她也一樣,而是我們陰差陽錯就成為了好友。那時候我們沒有班群,網絡也不像現在這樣發達,我們完全是胡亂加到一起的。

我已經忘記了是她加的我,還是我加的她,但我覺得應該是後者。在現實世界孤單的我,在現實世界難以從他人那裏得到友誼的我,總是渴望在另一個空間裏尋找到和我一樣孤單的人。我忘記了我們成為好友的那個過程,但我還記得得知她是誰的那一刻的感受。我們互報了名字,通常我是不會在網上告訴別人我的名字的,那個別人也不會告訴我,這樣的聊天總讓我有一種失落感。那天我卻破例告訴了她,一定是因為我們相互透露的一些信息讓我們意識到我們就是現實中的同班同學,但在班上從未真正認識過。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我覺得很驚喜,感覺自己瞬間從虛幻的世界回到了現實世界,意識到我是在和一個真正的人在聊天,這讓我感到很踏實,是她的出現給予我的。我對名字所代表的她有印象:她和副班長是好朋友,她們都坐在班級的後面,她們好像還是同桌。在那個時候,我好像就只有這幾個印象。

我們聊了很多,我現在已經忘了聊了些什麼,和她聊天我覺得很愉快,雖然我們一定沒有聊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後來我們對彼此依然一無所知就完全證明了這一點。但在那個時候,我們聊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就那樣出現在了對方的生活里,即使是以一種似乎並不存在的方式。那天後,我的記憶開始有了她,她開始成為我到學校時總是會注意的一個人,我把在學校里的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我就是擅長做這種事。

在那學期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不知道她具體的座位是哪一個,我對後面其他許多同學的都是這樣,我在班級從來沒有向後看的勇氣。那很容易和許多人的目光相遇,想想那種情景,就會讓我膽怯地選擇活在自己的想像里。我知道是她后的第二天去學校的路上,因為之前我沒太注意她,我想像她在一個位置,她的前後桌是誰,我又想像她在另一個位置,她的前後桌又是誰。我去了學校,直到下午放學,我都沒敢大膽地向後看,但我知道了她的位置所在。我們沒有說話,甚至彼此的視線都沒有相遇過一次,那天的校園生活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後來我們放學回家后一直都有聊天,在那個看不到對方的空間裏,我們就像相當熟的好朋友那樣聊天,但一離開那個空間,去到了學校里,我們就完全成為了陌生人,遇到時也不打招呼。我甚至都不看她,更不敢她看我時我看着她了,我只敢偷偷的看。她和我完全不同,我不想把那個空間的東西帶到現實中來,或者應該說我不敢,但她卻敢這麼做。有一天她就這樣做了。

那是一個早上的課間操,我們沒有去操場做操,休息的時間很充裕,許多同學都離開教室出去玩了。那是快接近上課的時候,我的同桌和前桌以及前桌的同桌都沒有在座位上,我的右邊是一條過道,我正坐在位置上埋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突然,一個人側坐在了我前桌的座位上,一隻手搭在前桌的桌角上,一隻手搭在我右前方的桌角上。那隻手就那樣隨便地搭在我桌角上的時候,我猜想是誰這麼大膽啊。我的餘光意識到那個人在看我,我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是她,她正看着我,對着我笑,我嚇壞了,我感到了窒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來自於下意識,是我不情願的。我至今也常常想起那個場景,如果我沒那麼做的話,如果我停下來就那樣看着她的話。我當時錯誤理解了一些東西,致使我下意識做出了那個決定。我也對她微笑,但我順勢起身從座位上離開,沿着過道,我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把手搭在欄杆上,看着校園的景色。天空正在下毛毛雨,我搭在欄杆的手上很快附了很多的小水珠。

在我離開教室,站在走廊上背對教室的整個過程,她做了什麼選擇呢?起身離開座位,逕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是一些難過還是毫不在意?對我就那樣起身離開,她是怎樣看待的呢?

上課鈴聲很快響了,我走進了教室,她已經不在剛才的座位上了,而我多想她還在那裏。到我進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都沒敢朝教室後面看一眼。

那天下午,我在那個空間看到她更新了一條信息:好像認錯人了。

當我脫身於自己,以客觀視角看向當時的自己時,我意識到自己犯了許多的錯誤。我活在自己的世界,幻想讓我很快樂,但現實永遠不可能是幻想。我想像我的起身離開一定很帥,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上看着飄雨的天空,以一種驕傲的姿態。而現實是,這一系列行為會讓人感覺很冷漠。在內心深處,其實在我把手搭在欄杆上到上課鈴響的整個過程,我的心情都是很失落的,我覺得很孤單,而這樣的孤單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當時錯誤認為了人與人之間友誼的產生需要付出的是什麼,是致使我做出那一系列選擇的原因。而且我當時對生活中的許多事都有些錯誤的理解。在那種情況下起身離開,是不可能獲得任何人的友誼的。

那時我很快意識到,她那樣做是在靠近我,是想在現實中也認識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在現實中的班上不是隱身的了,我被一個人看到了,她看到了我,我瞬間對她充滿了好感。但那天之後,她就沒再試圖靠近我了,原因顯而易見。然而,那天之後,我就開始喜歡她了,淡淡的喜歡,原因好像也顯而易見。

我錯誤理解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這讓我無法成為某些人的朋友,上了初中,我在學校里沒交到什麼朋友,我班上的朋友幾乎都還是在小學時就認識的人。我希望成為班上某些人的朋友,但我沒法成為他們的朋友,我不敢靠近,自卑又懦弱從未遠離過我。我無法解釋那是為什麼,就像我總是難過和悲傷一樣,彷彿都是與生俱來。我現在看清了那一切,但當時的我並沒有。

她靠近過我一次,然而我錯誤的認知無意中拒絕了她的靠近,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多想讓她知道。那學期我從未想過靠近她,即使那天之後我開始喜歡了她。而這又是我對愛情的錯誤理解讓我選擇了不靠近她:喜歡一個人,就該不和那個人說話,還得離那個人遠遠的,對對方的想念才是愛情最美好的東西,而不是時時刻刻待在那個人身邊看着對方,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不是通過言語交流的,而是心靈感應。這就是我一直以來對愛情的認知。

我對愛情的美好總是充滿幻想,可我按着這樣的認知看待愛情,自然痛苦總是比美好多。我喜歡上了她,可我卻沒有靠近她,也決定在現實中不和她說話,但我確實是刻意注意着她。我每天去學校都想看到她,看到她會讓我很高興,即使只是看一眼后我就會害怕地把視線移開。在人群中,我總是在尋找她,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總是能在人群中很快找到她,看到她的那一眼,我覺得很美好。她的聲音也是我尋找到她的一個方法,一聽到她的聲音我就很快樂,會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地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但我也為自己刻意注意到的一些事感到難過。當我尋着她的聲音,扭頭看過去,發現她正和班上的其他男同學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互相說話時,我會回過頭收回視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埋着頭,感到很難過。我多想成為和她說話的那個男生,就那樣看着她,可我不敢,我的認知使我無法這樣做,我對自己很失望。

我在現實中注意她,也在那個空間裏注意着她。

有一個周末,她上傳了好幾張照片,有她在裏面。她站在遠一點的地方面對着鏡頭,我看着圖片,就像她正面對着我一樣。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敢這樣大膽地看着她。圖片的背景里有許多樹,很稀疏,遠處很寬闊,看來她去爬山了。在照片一些角落裏,我發現了好幾個我們同校的人,人還蠻多的,她和他們一起去爬山了。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看了這些照片很多次,我感到很失落,我多想和她一起去,待在她身邊。那裏陽光明媚,而我在這時卻是躲在陰影中。

很快她在那個空間裏也更新了其他的東西,那讓我意識到了她在我的心裏是多麼的美。鼠標指到頭像的時候,會彈出一個窗口顯示對方的信息,而窗口的背景是可以隨意更換的。從我喜歡她后開始,我的鼠標總是在那個空間尋找着她。有一天我發現她換了背景:一個女孩的整張臉,她的臉上有許多水珠,讓她的臉顯得很明亮,她在微笑,看上去很美。我猜測這張美圖應該是她在網上下載過來的。可過了幾天,我把那張圖片看了好幾次后,突然意識到,那就是她,我覺得很不可思議。要是我在現實中多看看她的話,就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學校上體育課不準穿牛仔褲,但有時候還是有人穿。那天我忘了有體育課,中午走進校門的那一刻才想了起來。我不想回家重新換過,即使離第一節上課的時間還很長,我斷定班上一定有其他人也穿了牛仔褲,要是被體育老師懲罰,也不會顯得孤單。一想到這樣,我就安心地走向了教室。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注意着每一個走進教室的人,到第一節上課的鈴聲響時,我都沒看到他們其中哪一個穿了牛仔褲。只有我一個,我帶着備受煎熬的心情開始了我那天下午的學習時光。要上體育課了,我不想下去,我覺得自己好不同。但我還是下去了。大家列了隊,光頭體育老師很快就從遠處來到了隊列的前面,我們都暗地裏叫他光頭強。我盡量蜷縮着身體,希望被前排的那個女生擋住,但光頭體育老師一眼就發現了我的不同。他盯着我,那兩隻眼睛就像惡魔的雙眼一樣讓人恐懼。他抬起一隻手向我做了一個過來的意思,他奇怪的動作吸引了全班的目光,他們尋着老師的手,很快就鎖定了我。我無地自容,我很恐懼,那種恐懼就像我暑假第一次去補習班推開補英語課的教室門時齊刷刷的眼睛看向我時的那樣,我當時的表情一定都變了,顯得唯唯諾諾。我走了上去,光頭強隨即朝旁邊指了一下,我就過去站在了那裏,埋着頭看着地面。整個過程下來光頭強沒有說一句話,他不需要解釋為什麼叫我上去,我不知道他準備怎樣懲罰我。很快光頭強讓大家去另一個地方,他們馬上就挪步了。但她沒有馬上挪步,我的餘光看到她還站在那裏,她正看着我,在她的目光下,我感到很窘迫,但我也很高興,她又看見我了。我那時很難過,光頭強讓他們去另一個地方,卻沒有示意我也跟上。老師一說,余光中他們馬上就動了起來,我覺得好像被大家丟棄了一樣,離開時看都不看我一眼,而她停下來看了我片刻,好像知道我的難過一樣。我對她更加的喜歡了。大家都離開了,體育老師走向我,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去一個地方開始蛙跳了。

那一天的那一刻,真的只有她停了一瞬間看着我,還是我的目光里只留下了她的身影,排除了其他所有?

雖然沒有勇氣在現實中認識她,但在學校總是能看到她,放學回到家又可以在那個空間裏和她聊天,那時候我還是很快樂的。在那個空間裏,我也沒有告訴她我對她的喜歡,我就那樣默默地關注着她,喜歡着她,這是只屬於我的小秘密。守着它,我去學校的每一天都有了期待。

直到有一件事情的發生,好像那之後我們就沒怎麼在網上聊天了。

有一次我那幾個從小學就是同班同學的朋友正圍在一起聊天,我也湊了上去。班上沒幾個人,她的座位空空的,她沒有在教室。大家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天,抓到什麼話頭就開始說。當有個傢伙說班上有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時,大家好像都豎起了耳朵,一臉的好奇和興奮。那傢伙先說了一個男生的名字,我感到有些不妙,但我希望不是那樣。我們都非常期待接下來說的那個女生的名字。當我聽到名字的第一個字時,我斷定是她了。當名字全被說出來時,我的表情完全凝固了,我就那樣瞪着那傢伙的臉,覺得他就是胡說八道。但我回想之前看到的一些畫面時,我意識那可能是真的。那個男生總是在她旁邊,我看到他們面對面地說過話。聊了這件事,他們很快就開始聊其他的了,好像並不對這樣的事很在意。我沒再跟上他們聊天的節奏,而是一直停在了那件事上。我沒敢繼續打聽具體是什麼情況,我覺得那對我來說是難以面對的。

他也喜歡她,我也喜歡她,但不同的是,他使自己的喜歡讓其他人知道了,最後一定會傳到她的耳朵里。或者更糟糕,他已經告訴了她自己對她的喜歡,然後這個消息才傳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不管是那樣,他都比我勇敢得多。

知道這個消息后,我莫名其妙也對那個男生有了刻意的關注。學校里他有一個親哥哥,他們長得很像,而她有一個親姐姐,我覺得他們還蠻配的。

有人也喜歡她,她可能已經得到表白了。這讓我很難過,她接下來還會看見我嗎?好像就這樣我們開始沒怎麼在網上聊天了。

我從來就沒認真聽課,因為我從來就不知道為什麼要讀書,上學的意義是什麼,去學校對我來說就像個不痛不癢的簡單任務。按時去上學,到時就回家玩電腦遊戲。喜歡她后,我就對學校有了別樣的態度,可當我知道有另一個男生喜歡她后,我對學校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種態度。和那個男生比,我覺得自己毫無競爭力,而且我連去競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我只聽說那個男生喜歡她,接下來的學校生活里我就沒聽說,也沒看見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了。是我自動屏蔽了我所不想聽到和不想看到的事,還是那個男生被拒絕了,還是他其實根本沒表白,而只是和其他男生說了這件事?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沒發現他們之間還有其他事後,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但我還有什麼機會卻很難說。我很高興,我覺得她還能看見我。

我喜歡她這件事,我有很多機會告訴她,而其中有一個機會是我至今都難以忘懷的,那時的那個場景刻在了我的腦海里,至今都歷歷在目。

那天我去得很早,那時學期已經過半,天氣漸冷了。天空一片陰沉,昨天下了雨。我到班上的時候,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教室有些昏暗。我走過講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用一列一列平移的方式輪着換了好多次座位了。我的同桌坐的裏面挨着窗戶,我挨着過道。我剛坐下,一個人就進來了。我下意識看過去,是她。她怎麼也來得這麼早?我們四目相對了一瞬間,很快大家就移開了目光。她走向教室後面,我則繼續放我的書包。我拉開書包拉鏈,拿了包零食出來,藏在課桌里把它小心翼翼地撕開,然後埋着頭也小心翼翼地品嘗着。很快我感到有人從我后桌經過,我餘光看到她從后桌與牆壁之間的間隙艱難地擠到了我同桌的位置上,墊着腳把窗戶打開了。教室里的確有點悶。我不喜歡別人看到我在吃東西,我從來不敢走在路上的時候吃東西,我總是躲起來吃。她一出現,我就不敢吃零食了,我雙手握着零食袋,靠在肚子上,想藏起來。我注意着她所有的動作。我看到她轉身走向了我,我覺得很窘迫。

“能讓我出去嗎?”她有些泄氣地說。

我起身讓開,什麼也沒說。她走出來,走向後面打開了其他的窗戶。我回到座位,繼續小心翼翼地吃着零食。

從我們成為同學到她轉學離開,這是我們在現實中唯一一次面對面的說話,然而我連一個字都沒說。所以這應該說成她對我說話,唯一的一次,而我從來沒在學校里對她說過一句話,當我回想到這一點,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那次是多好的機會啊,教室里只有我和她,而且她並不拒人於千里之外,她過來打開窗戶,離我那麼的近。

對學校里的她,除了這些,還有的記憶就只有得知她要轉學離開時的情景了。

那時冬季早已降臨,寒假近在咫尺。那是一節思想品德課,我看到老太太思想品德老師從外面的走廊里急匆匆地經過,然後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她沒有走進來,而是抬目看向後面,似乎在尋找什麼。她叫了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對我來說太熟悉了,我簡直是日思夜想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她。老太太問她是不是要轉學了,她似乎想更確認一下。她從哪裏得知的消息呢?班主任那裏?她周圍那一堆人都叫了起來,他們全都知道了。在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她沒有在那個空間裏告訴我,我清楚知道是為什麼。

一個人轉學意味着什麼,當時大家的經歷都少,對許多事好像都很豁達,沒覺得有什麼難過的。後來,閱歷多了,便意識到轉學代表着分離,而分離后通常都很難再見一次,最後大家就都了無音訊了。就像之前小學時我的一個好朋友喜歡的女生在畢業會中途離開了一樣,我不覺得有什麼,而他似乎很難過。誰知道呢,或許他只是裝出來的,小學生很難有什麼特別深的感情。我一直偷偷地喜歡着的她要轉學了,我似乎沒有太難過,我不覺得我們會再也不見。

得到了她的確認,老太太思想品德老師重新回了一趟辦公室,拿了一個禮物送給她,並決定把這節思想品德課也交給她,讓她來為我們上課。

課開始了,我腦海中一直在想她轉學意味着什麼。她站在講台上,我想着她轉學的事,心裏越來越煩躁,即使我已經覺得了我們不會再也不見。不知怎麼的,我就和后桌的那傢伙小聲地吵了起來,我不時回頭和他吵鬧一番。最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講台上走下來了,當我扭回頭時,她在我的桌上用思想品德書拍了一下,我抬頭看她,她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嚇壞了。她會不會開始討厭我了。我真不想這樣的,我莫名煩躁。

那天之後,記憶就斷了,我對那學期她的記憶就止於此了。

然而,我對她最深的情感,卻是在她轉學離開后,我寫下她的名字時也是在她轉學離開之後。我對她的情感,是友誼式的情感。她其實沒有離開,在那個空間裏。我們那時總是爭論誰比較大,她想當我姐,我想當她哥,可是直到快過去十年的今天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比較大。我們的確聊了很多,但似乎啥也沒聊到。她曾在那個空間裏留言對我說:有你這個朋友真好。它把我當成朋友,我簡直無法遺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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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留記憶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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