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非主流宮斗（4）
好無聊啊！
林萬一坐在窗邊，對着桌上的書籍使勁運氣，看到眼睛都乾澀的他，頭一轉，望向窗外的綠化，當做中場休息。
直至穿越到古代，林萬一才明白電視、電腦和手機以及互聯網是多麼偉大的發明。整天窩在宅子裏，他快要發霉了！
在符家這些日子，林萬一親身體會到古代女子——特別是庶女的苦逼。他不清楚自己世界的歷史上的女子是過着怎樣的生活，但在這個架空的世界，簡直是要他的命了！
一方面，什麼內宅陰-私，你算計我、我算計你，至少現在他完全沒有遇上過，王氏牢牢地把控一切，無論是何氏還是陳氏，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於是他的小日子過得平靜無波，根本就沒有某些所謂的大女主那樣波瀾壯闊，每天除了自己跟自己玩耍，就是陪着何氏一起夏姬八扯。
另一方面，怎麼說符儀都是丞相家的女兒，就算是個庶女，也不能徹徹底底是個不學無術的妞！於是造孽的事來了，何氏發現“符儀”身體養好了又無事可做，就讓他做女紅！
符儀之前一直在學女紅，可她的水平很差，但再怎麼糟糕，她也是會的。問題是，如今芯子換成了林萬一，他又不是東方教主，怎麼可能會這種針線活！
為了應付何氏，他曾鬱悶地試過仿照對方之前送出的荷花手帕綉朵花什麼的。然而，他幾乎把自己弄成鬥雞眼才終於穿好針線，彆扭地左戳戳、右戳戳，拇指和食指被針刺了N遍。最後，給他斟茶遞水的翠兒，看見他戳出來的那團不明物一陣噴笑，氣得他把那玩意摔在地。
隔三差五來找林萬一閑聊的何氏也看到了他的“傑作”，只是捂着嘴安慰了他幾句，總算放棄對他的治療。
不再受困於女紅的林萬一，在陪着何氏瞎扯時，聊着聊着就到何氏的房裏去坐坐，意外地發現何氏那裏居然擁有許多藏書——琴譜、醫書這樣的算是比較正常的，話本之流算是驚喜，兵書什麼的就是萬萬沒想到了。
作為一個成年人，林萬一當然是……把兵書、琴譜這類的全都丟到一邊不看。
他認真地思考過了，在那些他瞄過幾眼的、數量稀少到可憐的宮斗相關作品中，好像都提到女主角至少有着一門能夠拿出手的技能，比如唱歌跳舞什麼的。不過，他是個懶人，小時候學了幾年鋼琴都沒能堅持下來，更別說是古代的琴棋書畫。
電視電影中那些高逼格的古人，不是彈琴就是吹-簫，可林萬一完全沒考慮過提高逼格的打算——逼格是什麼，能吃嗎？哪有他活得舒服來得重要！於是那些琴譜棋譜書畫他翻也不翻。
至於兵書什麼的，他倒是看過幾眼，可是滿眼文言文，簡直傷眼又傷神，而且又殘又缺，缺乏實用性，他很快就沒了興趣。
而按理說，他只對話本故事感興趣——事實也的確如此，他意外地摸出了一本話本，竟然還是個武俠故事。終於在這個堪稱娛樂荒漠的時代找到了消磨時間的好幫手，可把林萬一給高興壞了。
不過，撇開話本不提，有一類書，他不想看、不想學，但又放不下。於是，林萬一捏着醫書，經歷一番天人交戰，最終還是狠下決心，決定花些時間研讀一二。雖然學醫救不了……但他至少應該能懂得如何避免中毒——這項技能在宅斗、宮斗中，絕對是必備技能。
讓他驚訝的是，他本來想着自個兒去琢磨，被何氏發現后，她卻主動按照醫書的內容，細心地指導他，他也才知道，何氏好像懂醫？不過這個不是重點，若有所思的林萬一晃了晃腦袋，把多餘的念頭甩出去，沒有發散思維，而是認真地“聽課”。
接下來的兩個月，林萬一要不就是到何氏那裏聽“親媽”講課，要不就是呆在自己房裏研究背書歸納，兩耳不聞窗外事。
所以在王氏身旁伺候的紫玉請他去偏廳時，他真的是十分驚訝，因為壓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好吧，他承認，以符儀的身份地位，即使想“聞窗外事”也很有難度。
完全沒有頭緒的林萬一，放下手上的醫書，跟着紫玉走。他本打算打聽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可紫玉卻像個悶葫蘆，一言不發，他只好放棄。
到了偏廳，意料之中，他是第一個到的，隨後王氏、符琉璃（符儀的嫡姐）、何氏也陸陸續續進門，甚至符儀那個久居佛堂，幾乎沒在符儀面前露過臉的祖母元氏也來了。
見狀，林萬一不禁心跳加速，這陣容，分明是有大事宣佈啊！除了肚子越來越大的陳氏沒在，符家的女眷幾乎都在這兒了。
年齡、身份雙高的元氏最後到場，卻是最先開口：“前不久，老身應太後娘娘之約赴宴一事，爾等定有所耳聞。”
——不，老人家，有人不造啊！
完全沒有買通任何人給自己傳信的林萬一只能承認自己丟了穿越者的臉，雖然知道情報的重要性，但是至今依舊被動。
別人穿越發明玻璃、肥皂、火-葯，就算沒能成為天下共主，也是個成功的商人，最不濟的，憑藉種田也能種出一番新天地，而他卻宅在家裏，一事無成。
換成別人，拿到這種劇本，收買幾個下線給自己傳遞信息都是基本操作。可憐他降臨了好幾個月，除了自家的丫鬟翠兒，別的誰都不認識，更別說收個小弟什麼的。他一個社恐八級的死宅，真的很想知道怎樣才能快速地打通情報渠道，在線等，挺急的！
“聖上勵精圖治，後宮冷清，在子嗣方面太後娘娘可是操碎了心。這次宴席，娘娘的意思吾等也明白。如今也到了選秀之時，老身讓你們來，正是為了此事。”
——卧槽！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選秀？
這下子，林萬一真的驚呆了，在剛穿來的時候他就有考慮過選秀，但具體是怎樣一個流程，他完全兩眼一抹黑，所以只能放下不管，沒想到現在倒是就這麼被提出來。
“我符家兩女，琉璃已及笄，符儀是庶女且年紀尚小。此次選秀，爾等意欲如何？”
擦！突然被點醒的林萬一暗自鄙視自己，由於自己的心理年齡已經成年，居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符儀才十三歲，小蘿莉一個，就這樣送去給人當媳婦挑也太小了吧？簡直慘無人道啊！放到21世紀，這就是三年起步的節奏啊！
撇開林萬一歪到西伯利亞的思緒，這廂元氏的話一出，王氏只是說道：“全憑婆婆主意。”
而何氏則是道：“選秀之事非同小可，二姑娘還小了點，不懂事，讓她留在家裏吧。”
元氏卻道：“琉璃年齡、身份都是好的，自然應該去。符儀年紀小，卻乖巧，老身有意讓她去照顧照顧她姐姐。”
元氏此話一出，全都呆了。林萬一也在琢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作為庶女的“她”跟着去選秀，還是當做一名侍女跟着去伺候？
一向淡定的王氏瞬間不淡定了，她問：“婆婆，此話何解？”顯然她也摸不準元氏的脈，起碼能夠肯定元氏的決定事先必定沒有跟她通過氣。
元氏回道：“琉璃與符儀好歹是姐妹，而且歲數相近，定能照顧好嫡姐的。”
聽罷，林萬一估計元氏的意思是讓他去伺候嫡女，臉色不由有點奇怪——原來還有這種操作？
而何氏臉色大變，語氣中帶着哀求：“二姑娘笨手笨腳的，能做什麼。到頭來怕是會連累了大小姐，還請您三思啊！”
王氏也跟着說：“婆婆，儀兒的婚事，媳婦已經和相爺商量好了，臨時變更總是不妥的。何況，儀兒也是相爺的親生女兒，跟琉璃是姐妹，如此一來她們兩人相處，未免尷尬。”
元氏對着王氏一瞥，說道：“既然如此，等我們的左相大人回來，再做定論吧。”
於是，林萬一穿越以來首次參加的女眷聚會就此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