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第 84 章
其實這批被遣送出宮的宮女中,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那就是在潛邸就一直在前院服侍的文瀟。
文瀟和文苑這兩個大丫鬟是跟着進宮的,同在養心殿伺候,兩個人都已經滿了二十五歲,所以此次也在遣散的名單內。
文苑是個心思通透的,這消息一出,她便找上了蘭清漪,表示自己願意出宮去,只是她不想嫁給八旗將士,而是想嫁給等了她多年的表弟。
她與蘭清漪接觸的時間頗多,蘭清漪對這個溫柔和善的姑娘也很有好感,聽她這麼說,仔細的問清了情況,便道:“你若是看好了,我沒有不應的道理,只是如今國喪期間,你即便是出去了,也不能成親,倒不如與其他人一同留在宮裏待嫁,到時我求了皇上也給你和你表弟指婚,再給你備一份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去。”
文苑自然是感恩戴德,更用心的帶着兩個剛提上來的宮女,想着自己出宮之前,定要將她們調.教好才行。
而文瀟則是與文苑不同,她知道文苑去求了蘭清漪后,嗤笑道:“你就是膽子太小,你我可是萬歲爺身邊的大宮女,從潛邸就服侍的情分,難不成貴妃還敢將我們攆出去?你那個表弟不過是個清貧人家,就算是嫁過去,還得服侍公婆,好端端的在宮裏服侍皇上你不幹,非要出去受那份罪作甚?”
文苑勸道:“我瞧着這次裁撤宮人絕不是說說而已,連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都在名單內,何況你我?倒不如先替自己打算打算,我這些年也攢下了些嫁妝,出去了也夠過日子的。”
文瀟卻是完全不為所動,直到遣回內務府的名單出來后,她發現自己也在名單內,這才慌了。
文苑勸她:“不如你現在去求求貴妃娘娘,將你加入賜婚的名單內,貴妃不是不講情面之人,定會允準的。”
而一向心中對蘭清漪有芥蒂的文瀟又哪裏肯低這個頭?她氣的紅了雙眼,轉身就跑了出去,自然不是去找蘭清漪求情,而是去了翊坤宮。
年妃是知道文瀟在遣回內務府的名單內的,此時見她過來,以為是來求情的,便先開口道:“你是皇上身邊的大宮女,即便是不想出宮,也應當去求皇上和貴妃,怎麼求到本宮頭上來了?”
文瀟咬牙道:“奴才不是來求年妃娘娘幫忙的,奴才只是來提醒您一聲,別被貴妃表面的和善蒙蔽了,您要知道,若不是貴妃,您何至於至今未曾承寵?”
年妃追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貴妃還在皇上面前詆毀過本宮嗎?”
“詆毀?”文瀟冷笑道,“咱們那位貴妃娘娘慣會在皇上面前裝乖,又哪裏用得着詆毀您?她的手段可高明着呢!您以為您入府的第一夜皇上當真是因為喝醉了才留在前院未曾過去嗎?那是您不知道,當夜貴妃可是住在前院呢!”
年妃手裏的茶杯倏然落地,她一直覺着自己進府的時機不對,運道不好,才會一直沒機會承寵,卻不曾想過原來本應該屬於她的那一夜竟然是被蘭清漪給霸佔了!
這段時間的委屈和難過瞬間轉化成對蘭清漪的怨恨,年妃握緊拳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竟然是她!”
文瀟繼續添油加醋:“咱們這位貴妃娘娘的手段,您還沒能都見識到呢,您在潛邸的那個院子,是以前李側福晉住的地方,她就是因為得罪了貴妃,在那裏被賜死的,您以為是誰選了那不祥之地給您住?就憑您住那裏,皇上就不可能去!”
“好好好,好的很,”年妃氣的用手拍桌子,“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文瀟,本宮謝謝你讓我能過的明白,明日,你且跟着內務府去吧,本宮會讓家裏人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的。”
“多謝年妃娘娘。”文瀟磕頭告退,走出了翊坤宮,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但是此時,她心裏是十分痛快的,既然她不好過,貴妃也休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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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潛邸弘暉看穿了大格格與納喇星德的事情后,他就發現自己成了他們的信鴿。
大格格與納喇星德兩個人都正直青春年少,一旦互相確認心意之後,便算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大格格進宮之後,兩人沒法子見面,便想到了唯一的知情人弘暉,面對大格格的哀求,弘暉實在是無法拒絕,但是言明只能幫他們帶些可以見人的禮物,書信之類容易被抓到把柄的,卻是決計不行。
大格格知道其中利害,也不會為難弘暉,托他帶的不過就是一些宮中精緻的點心之類的,而納喇星德托弘暉帶回來的,便是精心挑選的一些小玩意,造型可愛的小擺件或者京城裏流行的小頭花,都是不顯眼卻很有意思的東西。
這一來二去的,弘暉難免要經常往大格格的住處去,倒是讓協理六宮的年妃看出了一點端倪。
在她看來,不是一母同胞的弘暉每次出宮都會給大格格帶東西回來,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為此,她特意寫信給了娘家,讓他們查一下弘暉出宮后都去了哪兒見了誰,不出幾日,年妃便得到了消息,弘暉每次出宮都會去見納喇星德。
看着隨信附着的納喇星德的身世,年妃嗤笑:“你瞧瞧咱們這位皇後娘娘,為了鞏固地位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叫大阿哥幫着她族中的小子來勾搭大格格,這大格格也不自愛,竟就這麼上鉤了。”
憶秋問道:“主子,這大格格嫁到皇后的娘家去,也是正常的事情吧,直接向皇上求娶不好么,犯得着偷偷摸摸的?”
“你不懂,”年妃抖了抖手中的信紙,“皇后她就喜歡弄這些表面文章,到時候說起來是人家情投意合不是這小子有心攀附,才顯得她娘家尊貴嘛。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好機會,我正愁懋嬪和裕嬪聯合起來無從下手呢,這大格格可是裕嬪的養女,我倒要瞧瞧,出了這種事,她還能不能端的住。”
年妃心裏主意定了,便叫人盯着大格格的住處,裕嬪尚不知道這件事情,自然也沒有任何防範。
一日傍晚,裕嬪剛用過晚膳,正在院中散步,年妃身邊的憶秋卻找上門來。
裕嬪奇怪的問道:“今日的事情不是已經處理完了么,怎麼年妃娘娘還有吩咐?”
憶秋面無表情的道:“我們主子請裕嬪娘娘去一趟大公主的住處,有事情要與您商議。”
自從進宮以來,大格格便沒有與裕嬪同住,而是自己住在慈寧宮後面的西三所,但名義上,依舊算是裕嬪撫養的,所以大格格出了事情年妃找裕嬪,也算是理所應當。
裕嬪驚道:“大公主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憶秋卻不肯細說,只是道:“裕嬪娘娘去了便知。”
裕嬪擔心大格格,自然是立刻就跟了憶秋去,與她同住的寧貴人見她匆匆出門,上前來問詢情況,卻被憶秋擋了回去。
西三所里,年妃坐在廳堂的正位上,臉色陰沉,大格格坐在下首,面色凝重,而地上則是跪着一名宮女,卻是大格格的貼身宮女喜鵲。
喜鵲此時一身狼狽,身上衣服的扣子都被扯開了,卻是低頭不語,任憑年妃身邊的嬤嬤問什麼,都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裕嬪跟着憶秋進來,首先看向大格格,見她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懸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一半。
年妃斜眼看向正在給她請安的裕嬪,道:“裕嬪妹妹是怎麼教導大公主的,竟讓她做出這樣的醜事來?當真是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大格格怒道:“年妃娘娘,我敬你是長輩,你要審我的宮女我也不阻攔,可是你若再如此口無遮攔,那我們便到皇額娘面前好好說道說道。”
“大公主當真是好生厲害,”年妃嗤笑道,“一般的姑娘家做出這種事情,掖着藏着還來不及呢,你竟然這般的理直氣壯,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說著,她便拿眼睛掃着裕嬪。
裕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向了大格格,大格格站起身來對裕嬪道:“年妃娘娘今日也不知是受了那個小人的蒙蔽,竟然拿着這玩意硬說是我的,簡直可笑!”
她走到喜鵲的身邊,將地上的一個荷包撿起來遞到裕嬪的手中,裕嬪接過來一看,上面綉了一副春戲圖,一男一女卻是都沒穿衣服。
裕嬪心中大驚,直接將那荷包丟了出去,對着年妃怒道:“大公主尚且年幼,這種腌臢玩意娘娘怎麼能讓大公主見到?”
年妃冷笑道:“這可不是本宮拿來的,是從大公主的貼身宮女身上搜出來的,本宮也想知道,這腌臢的東西是怎麼進宮的!今日裕嬪必須給本宮一個說法,不然本宮可擔不起這管宮不嚴的罪名,得去與皇上皇后稟報清楚才是。”
大格格氣道:“年妃娘娘未免欺人太甚,分明就是你突然帶人闖進來硬要搜查喜鵲,這荷包哪兒來的,娘娘怕是比我清楚,您堂堂妃位,竟然用的出這等卑劣手段,便是去汗阿瑪面前,我也不怕,我倒是不信,汗阿瑪會不信我!”
年妃自然知道她這硬塞的證據算不得證據,這荷包本來就是個幌子罷了,她只是要將裕嬪和大格格引入局而已。
“大公主竟然這麼說那便應該是問心無愧了,”年妃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本宮自然不會胡亂冤枉你,既然大公主冰清玉潔,那自然不會介意本宮搜一搜這西三所吧?若是搜不到東西,本宮親自向你賠罪便是了。”
說罷,年妃便對憶秋道:“你帶着人去大公主屋裏搜一搜,仔細着些。”
大格格怒視年妃:“你敢!平白無故的,你憑什麼搜我的屋子?”
年妃得意一笑:“本宮協理六宮,發現了這腌臢之物自然是要管的,大公主若不是心虛,又何必阻攔?放心,本宮會吩咐她們動作輕一些,絕不會碰亂了大公主的東西。”
大格格其實是有些心虛的,這些日子她收了不少納喇星德托弘暉帶進來的東西,這便算了,畢竟是些沒有記號的小玩意,可她還藏着在府中的時候,納喇星德送她的玉佩,那是他一直帶着的,樣式和配的絲絛,怎麼看都是男子的東西,若被年妃搜出來,那才是說不清了。
裕嬪與大格格相處的時間久了,對她很是了解,見她臉上的神色,便知道這屋子是搜不得的,裕嬪咬牙道:“年妃娘娘,大公主年紀尚幼,您這樣興師動眾,怕是要嚇到她的!”
年妃卻不為所動,直接叫憶秋動手,憶秋帶着人直奔大格格的寢室,不多時,便捧着一個盒子出來,大格格一看那盒子,便心知不妙,裏面裝着的正是納喇星德送她的玉佩!
憶秋打開盒子送到年妃面前,年妃用手帕墊着將那玉佩拎了出來,嗤笑道:“怎麼,大公主竟然喜歡這種樣式的東西?莫不要告訴本宮這是皇上或者幾位阿哥的東西吧?”
裕嬪看向大格格,大格格低頭不語,裕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繼而對年妃道:“娘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兒,你便是出去說什麼,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處,若是您有什麼要求,不如直說了吧。”
年妃將那玉佩丟回盒子裏道:“裕嬪向來是個聰明的,本宮要什麼你還能不懂嗎?只要你今後一心向著本宮,本宮自然不會為難大公主。”
大格格想要說話,卻被年妃打斷,年妃站起身來,將那盒子交給憶秋捧着,然後邊往外走邊道:“這玉佩本宮就先替大公主保管了,裕嬪若想討回去,就拿本宮想要的東西來換。”
看着年妃帶人走遠,大格格含淚對裕嬪道:“是我不好,連累了您,您知道這年妃到底想要什麼嗎?是不是想逼您交出宮權?”
裕嬪嘆息道:“她若是只想要宮權,那我給她便罷了,又有什麼為難的,可我擔心的是,她會以此為要挾,讓我對皇後娘娘或者貴妃娘娘不利。松格里,你能不能與我說說,那到底是誰的東西?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害羞,你得讓我心裏有個數啊。”
大格格也不敢再隱瞞,哭着將納喇星德的事情說了,裕嬪思索了片刻,然後問大格格:“你當真便看上納喇星德了?畢竟以他的身份想要尚主,還差些火候。”
大格格點頭道:“如今我已是公主,上哪兒去找個我身份更高的人嫁?納喇公子雖然家世不顯貴,但是也是后族出身,文武雙全,人品貴重,我心悅他。”
“既然如此,松格里,你怕不怕直接去告訴你汗阿瑪?”裕嬪繼續道,“若是叫我為年妃所用,替她害人,我是萬萬做不到的,如今她拿了你的把柄,就看今日她這下作的手段,將來若是我們不聽她的,怕是她還有更可怕的招數等着我們。按你所說,貴妃娘娘是知道這事的,倒不如求了她直接與皇上說清你與納喇星德的想法,有貴妃娘娘勸着,皇上說不定就准了呢?”
大格格也沒有其他法子,只能點頭同意了。
養心殿的後殿裏,蘭清漪正在烏蘇里嬤嬤的攙扶下來回散步,見到裕嬪和大格格過來,笑着招呼她們坐下。
大格格卻是直接撲跪在蘭清漪的腳邊,紅着眼睛道:“請貴額娘替我做主。”
蘭清漪忙去扶她起來,大格格卻不肯起身,哭着將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她道:“是我不好,不該與納喇公子私下來往,與裕嬪娘娘無關,可年妃娘娘她卻以此要挾,貴額娘,如今我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您幫幫我吧。”
蘭清漪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嘴裏嘆道:“當初在潛邸見到你對納喇星德的樣子,我便猜到了你的心思,只是如今還在國喪期間,我也不好說破,卻不想倒是叫年妃抓住了把柄。松格里,你過來,我教你個法子,一會你阿瑪回來你就這麼說。”
蘭清漪俯身到大格格耳邊,輕聲將主意說了,大格格破涕而笑,嗔道:“貴額娘您太壞了。”
“我這是為了誰啊?”蘭清漪用手點了點大格格的額頭,“裝的像一點,可別露餡了。”
四爺是在乾清宮處理完政事之後才回的養心殿,一進門,就看到自己閨女坐在椅子上抹眼淚。
“這是怎麼了?”四爺看向陪在一邊的蘭清漪。
蘭清漪嘆了口氣道:“今兒弘暉出宮去玩,回來說,納喇星德要成親了。”
四爺頓時氣道:“國喪期間,他敢?!”
蘭清漪改口道:“又不會馬上辦喜事,說是已經安排好了通房丫頭,等挑個好日子就先開了臉呢。”國喪不許成親,也沒有不許人家睡丫頭吧?
大格格哭道:“汗阿瑪,您說我哪裏不夠好,為什麼他不能等等我,要娶別的女人呢?”
蘭清漪一邊給大格格擦眼淚一邊道:“要是那小子跟你在議親敢這麼做,那你汗阿瑪非滅了他,可如今,是你汗阿瑪看不上他,他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耽擱着吧?”邊說著,她邊用眼睛瞟着四爺。
“可是,這不是國喪期間,我不能求汗阿瑪成全么?他要是肯多等我一段時間,我——”大格格撲進蘭清漪的懷裏,“嗚嗚,貴額娘,他如今不要我了,我可怎麼辦?”
四爺怒道:“他敢!招惹了朕的公主,他還想與別人成親?松格里不哭,汗阿瑪明兒就下旨不許他成親!”
蘭清漪抬頭看向四爺:“您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管着不許人家成親吧?”
“為何不能?”四爺哼了一聲,“想成親,也得等朕的松格里點頭才行,松格里乖,朕明兒就叫他進宮來說清楚,他敢不等着你,朕打斷他的腿!”
四爺這話一出,大格格破涕為笑,與蘭清漪對視了一眼之後,便謝恩離開了。
等她走遠了,四爺琢磨琢磨才回過味兒來了,一把將蘭清漪抓住,恨聲道:“你們倆個是串通好挖了坑等朕跳是吧?”
蘭清漪笑倒在四爺的懷裏:“爺,您可以皇上,金口玉言啊,哈哈。”
四爺氣的伸手將她的頭髮全揉亂:“你就慣着她吧,納喇星德那小子朕看着就不像什麼好東西,只怕松格里嫁過去要吃虧。”
“爺,您是不是有點傻?”蘭清漪笑眯眯的道,“松格里是公主,怎麼叫嫁過去,是納喇星德要尚主才對。松格里有自己的公主府,又不必去納喇家,能吃什麼虧?如今她喜歡納喇星德,你強行拆散,反倒讓松格里怨你,又何必呢?就算再選個,也不見得就比這個好多少,左右日子都是他們自己過得,要是過得不好,和離便是,咱們松格里是公主,還愁嫁嗎?”
四爺聽了蘭清漪的話,突然意識到是自己沒轉過這個彎來,如今他已登基,松格里不用再像前世那般嫁入納喇家,而是有自己公主府,清清說的對,他就這麼一個閨女,又為何要違拗她的心意讓她難過,前世他韜光養晦護不住閨女,可如今卻是完全不同,他可以時刻盯着,納喇星德要是有一點讓松格里不高興,他難道還不能給自己閨女做主嗎?
想明白了的四爺嘆了口氣道:“果然還是清清想的透徹,也罷,既然松格里喜歡,那就隨她吧,朕這一生,女兒緣實在是淺薄,只期盼着她能幸福快樂就好。”
“這才對嘛,”蘭清漪靠進四爺懷中,將四爺的手拉住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以後咱們閨女長大了,也讓她自己挑,她阿瑪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也是最好的阿瑪,她這一生都不必為任何事委屈自己,多幸福。”
四爺抱着蘭清漪,也感覺心頭一陣暖意,二人就這樣抱着良久,四爺突然說道:“你剛剛說是弘暉將納喇星德的消息告訴松格里的?”
“啊?是啊,怎麼了?”蘭清漪一臉懵。
四爺冷哼道:“朕瞧着他現在倒是真的太閑了,竟然敢給他姐姐說這種事,明兒朕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他應該乾的事情!”
蘭清漪一頭黑線:對不住了大阿哥!為了你姐姐的幸福,你就多出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