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第 85 章
四爺召見了納喇星德的事情當日便傳遍了後宮,雖然據說納喇星德是略帶狼狽的離開乾清宮的,但他臉上的笑意和弘暉與他打鬧的情形人讓後宮眾人都明白了,這位怕是入了萬歲爺的眼了。
皇后搖頭而笑,這皇上真的是,當初她選了納喇星德,他還氣的拿鞭子打人,如今還不是又願意了?倒是平白耽誤了這對小兒女幾年的光陰,不過如今成了也好,公主下嫁,也是她娘家的榮光。
年妃則是看着站在翊坤宮裏對她討要玉佩的大格格生氣,大格格就一句話,如今她汗阿瑪已經允婚,年妃娘娘拿着她未來額附的玉佩未免有失體統。
年妃是沒想到大格格竟然敢直接向四爺言明,而四爺竟然當真就這般慣着女兒,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大格格與納喇星德的事情了,她要這玉佩又有何用?沒想到她忙活這麼久,自以為設了一個精妙的局,卻被這個完全不顧及女兒家顏面的大格格就這麼給破了。
經此一事,裕嬪和懋嬪對年妃也是警醒了許多,兩個人聯起手來,倒是叫年妃一時之間沒什麼空子可以鑽。
時間飛逝,夏去秋來,就在蘭清漪懷胎八月之時,她終於離開了養心殿,搬回自己的永壽宮備產。
不過這對她的生活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左右不過就是四爺在乾清宮處理完國事之後回哪兒的區別,兩個宮殿也不遠,倒也沒什麼差別。
蘭清漪這一胎懷的比上一胎輕鬆一些,肚子也沒有懷弘昭的時候大,四爺和她都覺着,這一胎定然會是個閨女,太醫也說,是公主的幾率要大一些,於是四爺便命人準備了許多女孩用的東西,一時間後宮之中都知道了貴妃這一胎懷的是女兒,倒是讓年妃暗自慶幸。
公主好啊,再尊貴也比不得皇子,若是讓貴妃得了兩個皇子,那她當真就再沒出頭之日了。
時至蘭清漪臨產之時,連一直身子都沒養好的皇后也來了,永壽宮裏宮女們捧着熱水進出不斷,而四爺和皇后就守在門外,等着新生命的降臨。
這次的生產比頭胎還要順利,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產房裏便傳出了一陣歡呼,接生姥姥抱着新出生的小主子走出門來,四爺笑着上前迎接:“小公主可好?快叫朕瞧瞧。”
接生姥姥臉上神色一僵,小心翼翼的道:“五阿哥一起都好。”
四爺不敢置信的盯着接生姥姥手中的襁褓:說好的公主呢?哪個太醫診的脈?朕精心準備的那些東西,阿哥——應該也能用吧?
皇后也走過來,繞過僵在那兒的四爺,將剛出生的五阿哥接過來抱在懷裏,看着五阿哥嬌嫩的臉頰,突然心頭湧起一陣難過,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差,而弘暉的身子卻依舊沒有調養好,不知今生,她還有沒有抱孫子的一天?
五阿哥出世的消息傳進了翊坤宮,氣的年妃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她只覺着蘭清漪未免太過於有心計,竟然將阿哥說成公主,倒是叫她放鬆了警惕,讓這孩子這麼輕易的便生出來了!
可事已至此,年妃想要對五阿哥下手便沒那麼容易了,一時間沒了主意的年妃,便想到了文瀟。
文瀟被內務府接走後,年家便打點着讓她做了嬤嬤,暫時留在內務府,並沒有給她安排去處。
文瀟心裏明白,這是年家故意留着她,還想用她,所以也不着急,果然,在宮裏傳出五阿哥降生的消息后,年妃藉著內務府給宮裏送東西的機會,悄悄的將她叫進宮中。
年妃進府晚,對於府中以前發生的事情不慎了解,可文瀟不一樣,她一直在四爺身邊服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府里的情況了。
面對年妃的詢問,文瀟卻道:“奴才確實有一個消息可以告訴娘娘,是您很想知道的消息,只是奴才不想在內務府待下去了,求娘娘賜我金銀,讓我出宮去養老吧。”
年妃從來不是個缺銀子的,她直接將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取出來,道:“只要你的消息值這個價錢,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文瀟卻搖頭道:“奴才的消息值雙倍的價格。”
年妃也不廢話,又取出一張銀票按在桌面上,文瀟這才笑了起來,道:“娘娘您進府晚,故而不知道以前李側福晉是因何獲罪被賜死的吧?”
“你且仔細說說。”年妃點頭道。
文瀟將當初李氏設計陷害弘暉之事與年妃仔細說了,然後總結道:“大阿哥經過這一事,怕是難以再有子嗣,不過此事當初府中上下都是瞞着他的,娘娘如今若是利用這一點,想要讓皇后和貴妃失和,想必不難。”
年妃將那兩張銀票遞給文瀟,文瀟接過後便退了出去,她並沒有跟着回內務府去,而是自己找機會下了內務府的馬車,就往小巷子裏跑去,有了這兩萬兩銀票,她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此時不走,恐怕夜長夢多。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從出了宮門,她身後便一直跟着兩個大漢,在她逃入小巷之時,那兩人也跟了進去,不多時,那兩個大漢從小巷裏走了出來,而在他們的懷中,正揣着那兩萬兩的銀票!
小巷中,文瀟至死也不能瞑目,她瞪着眼睛,卻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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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在國喪期間的緣故,所以五阿哥的洗三和滿月都沒有大辦,只是宮裏與蘭清漪相好的幾個娘娘到永壽宮與她聚一聚罷了。
而這一年過年的時候,因為皇後身子不好,蘭清漪又還在坐雙月子,倒是讓年妃出了頭,再加上年家在前朝頗受重用,一時間年妃在宮中風頭無兩。
過了年,改了年號,也便算是出了國喪,宮裏遍佈的白布都收了起來,民間也不再禁嫁娶,被素白包裹了一年的天下,又開始透出活力來。
而在京郊那座原本屬於四爺,后又被四爺賜給弘暉的皇莊上,卻有人在打聽小院裏那個女嬰的來歷。
伊拉里氏去年為弘暉誕下了一個女兒,隨即血崩而亡,而這個女兒,也因為生父生母年紀太小而並不健康。
跟着來的嬤嬤報給了四爺后,四爺並沒有將這消息告訴弘暉,而且叫人先在莊子上養着,若是能養活,再接進宮內,若是養不活,那便只當沒有這個孩子好了。
正是因為如今,莊子上的守衛也鬆懈了許多,年妃派去的人經過多番打探,竟還真的將這女嬰的來歷摸了個一清二楚。
年妃自然不會傻到去動這個不知道能不能養活的女嬰,她只是叫人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弘暉。
那日弘暉與人在外面吃酒,正聊到剛出了國喪,哪家就急着成親的事情,幾個跟弘暉玩的來的八旗貴族子弟便纏着弘暉問他何時選福晉。
弘暉笑道:“我卻是不急的,汗阿瑪說讓我晚兩年再成親。”
其中有個年家的旁系子弟接話道:“那大阿哥這福晉進門的時候,豈不是庶子庶女一大堆了?”
弘暉搖頭道:“哪有的事,孩子也不急,過兩年再說。”
“可是大阿哥的莊子上不是養着一個女兒么,難不成只要女兒不想要兒子?”那年氏子弟奇道。
弘暉迷茫的看向他:“什麼女兒,我哪裏來的女兒?”
“大阿哥又何必裝傻?”那年氏子弟繼續道,“就在京郊您的那莊子上啊,那些奶娘什麼的總出來晃悠,邊上的都知道那裏有個女嬰,才幾個月大,難道不是您的閨女?”
弘暉聽他說的有鼻子有臉的,不像是胡說,可是他的女人只有安氏一人,又怎麼可能多出一個女兒?
其他人看弘暉臉色不太對,趕緊岔開了話題,可弘暉這心裏總覺着這事不假,他坐了片刻,實在是坐不住了,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上馬就奔向了莊子。
那年氏子弟倒不是胡說,因為沒有人過問這個女嬰的緣故,那些奶娘們也都沒什麼規矩,除了餵奶之外,空閑的時間經常在莊子周圍活動,也沒人一直守着那孩子。
弘暉到了莊子上,直接抓着庄頭問情況,庄頭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說,弘暉見他如此,更覺着其中必有問題,而這莊子上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個為了李氏建起來的小院。
弘暉丟開庄頭,直接奔向那小院,小院外面空無一人,而裏面卻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
他順着那哭聲走進屋子,卻見一個悠車中正躺着一個小小的嬰兒,細聲細氣的哭着,而這屋裏院裏,竟然連一個伺候的奴才都沒有!
在隔壁休息的兩個嬤嬤聽到動靜過來,卻着實嚇了一跳,她們是知道這女嬰來歷的,也知道上面一直瞞着弘暉,卻不想弘暉突然出現在這裏,現在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弘暉雙手顫抖的摸向那小小的嬰兒,輕輕的拍了拍她,原本哭泣的女嬰竟是停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盯着弘暉看,看的弘暉心都要化了。
輕輕將那女嬰抱了起來,弘暉回頭就想走,卻被那兩個嬤嬤攔住了,嬤嬤跪在地上道:“大阿哥,這可使不得啊,萬歲爺吩咐了要將小主子養在莊子上,您就這麼抱走,奴才們可就活不成了啊。”
弘暉冷笑:“小主子?爺可沒見過像你們這麼伺候主子的奴才!今兒爺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打算任這孩子自生自滅,然後往宮裏報個喪就算了結了?”
那嬤嬤磕頭道:“大阿哥,您不能冤枉奴才啊,小主子從還在伊拉里氏的肚子裏時就是奴才們照顧着的,小主子出生便體弱,奴才們一直都精心照料,可從未敢怠慢。”
“伊拉里氏是誰?”弘暉疑惑的問道,在他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她人呢?”
“伊拉里氏難產而亡了。”那嬤嬤低聲回到。
弘暉的心裏全都是問號,可是如今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孩子還留着這裏,於是他也不管那兩個嬤嬤的阻攔,直接抱着那女嬰就出了門,讓庄頭備了馬車,徑直回宮去了。
坤寧宮中,皇后這幾日又着了風寒,頭疼的厲害,正躺在塌上讓宮女按着頭,弘暉卻抱着孩子闖了進來。
“額娘,”弘暉跪倒在皇後身邊,將手中的襁褓遞過去,“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皇后心中一驚,掙扎着坐起來,看向弘暉手中那剛剛被驚醒,又開始哭泣的嬰兒,驚道:“你從哪兒抱回來的孩子?”
“京郊的莊子裏,”弘暉直直的看向皇后,“額娘,有人說這是我的女兒,是真的嗎?伊拉里氏又是誰?”
皇后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不知應該如何作答,半晌,才伸手接過那女嬰,抱在懷中仔細的看着,那女嬰眉眼之中不像伊拉里氏,也不像弘暉,竟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這一看之下,不用多說,便能知道這孩子的身份。
弘暉見皇后不說話,繼續追問:“額娘,是那一晚對不對?你們都瞞着我,扯出那麼大的慌來,就是為了瞞着我伊拉里氏和這個孩子的存在嗎?”
皇后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頂,聲音顫抖的道:“弘暉,那一晚只是一個意外,那本是你跟安氏的好日子,卻被伊拉里氏破壞了,我不想你胡思亂說才瞞着你。”
“意外?”弘暉紅了眼眶,他這一路想了太多,以前不敢想的不願想的,如今都連了起來,“那李額娘的死也是意外嗎?額娘,我相信您和阿瑪,所以我明知道有問題,可是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問,但這是我的孩子啊,又為何不讓我知道?”
皇後頭痛欲裂,懷中的女嬰幾乎都抱不穩了,弘暉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未曾發現,他還要再問,卻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皇後娘娘身體不適,大阿哥請克制一些。”
蘭清漪是聽說皇后不舒服,特意前來探望了,一進門就聽到了弘暉的話,又看到皇后懷中的孩子,又豈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看着皇后實在不舒服,連忙出聲打斷弘暉的追問。
“貴額娘,您也知道是不是?這天底下,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嗎?”弘暉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蘭清漪走過去,從皇後手中接過那女嬰抱在懷裏,讓皇后能夠躺回軟塌上,然後對弘暉道:“當初的事情,我不說大阿哥也能猜到一二,是李氏使了手段,讓跟你圓房的由安氏變成了伊拉里氏,卻因為下手太重傷到了你,所以皇上和皇后自然不能容的下伊拉里氏,便將她送到了莊子上,這孩子,着實是個意外。”
她熟練的抱着那女嬰哄着,接着道:“伊拉里氏所作所為雖然卑劣,可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所以自打她出生后,一直在莊子上養着,本想着等你福晉進了府便接過來,卻不知道大阿哥你如何知道的?”
弘暉低聲道:“是一個年氏的子弟與我說的,他說很多人都知道我有個女兒養在莊子上。”
“胡說!”皇后怒斥,“這孩子的事情皇上早已下令封口,又怎麼可能會叫年家的人知道?年妃啊年妃,當真是其心可誅!”
蘭清漪勸着弘暉道:“大阿哥,這件事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保護你,切莫叫外人挑撥了。這孩子我瞧着身子弱了些,你那兒也沒有準備,不如先與五阿哥一同養着吧,我那兒什麼都不缺,皇上以前以為我會生個公主,倒是準備了許多女孩用的東西,如今正好給她用。”
“可是——”弘暉卻是有些猶豫。
皇后對着蘭清漪感激的笑了笑,道:“先這麼辦吧,弘暉,還不謝過你貴額娘。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就把孩子抱回來,你宮裏什麼都沒準備,別說孩子要用的東西,奶娘有嗎?你先去前面跟你汗阿瑪說說吧,等你那兒都準備好了,再將孩子抱回去也不遲。”
弘暉對着蘭清漪磕了一個頭:“多謝貴額娘垂憐,這孩子就麻煩您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轉身向外走去,他知道自己太衝動了,未經稟報就將這孩子抱了回來,汗阿瑪那裏,他得自己去請罪。
弘暉走後,蘭清漪問過了皇后的病情,看着她睡下,方才抱着那女孩回了永壽宮。
算起來,這女孩比五阿哥還要大上幾個月,可是跟白白胖胖的五阿哥一比,卻顯得十分的瘦小。
蘭清漪先叫了太醫過來跟她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除了身子弱些,倒是看不出又什麼其他的問題,五阿哥的奶娘將那女孩抱下去餵了奶,又換了乾淨的衣服,方才抱回來,跟五阿哥並排放在了床上。
此時她也不哭了,睜着清澈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蘭清漪,只是比起五阿哥手舞足蹈眼神靈活的樣子,這孩子卻顯得反應很慢,呆愣愣的。
蘭清漪問了太醫,太醫卻也查不出什麼,只說孩子太小,要大些方才能看出來,可蘭清漪的心裏卻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孩子的阿瑪額娘都太小了,又是用了那種葯之後有的,怕是這孩子會有什麼問題。
傍晚時分,四爺帶着一身怒氣而來,他走進屋來看着跟五阿哥躺在一起的女孩,氣的甩了下袖子,轉身出去坐在廳里一個人生悶氣。
烏蘇里嬤嬤與蘇培盛問了幾句,然後走進了悄聲對蘭清漪道:“皇上剛叫人打了大阿哥十板子。”
蘭清漪知道四爺一向心疼弘暉,驚奇的湊到四爺身邊問道:“爺,大阿哥罵你了?”
四爺氣道:“胡說什麼?他敢!”
“那你生個什麼氣啊,”蘭清漪給四爺端了一杯茶,“這孩子是咱們瞞着大阿哥的,本來也不是他的錯,你打他做什麼?”
四爺哼了一聲道:“他都多大了,還能叫人幾句話就誆了去,難道不該打嗎?朕就是給他長長記性。”
“行行行,反正是你兒子,打了心疼的也是你,不過您這個孫女打算怎麼安排?”蘭清漪拉着四爺往屋裏走去,給他看那個女孩,“我瞧着這孩子身子很弱,得好好養着才行,我這兒倒是不缺東西,只是一直養在我這兒,說出去也不好吧?”
四爺嘆息:“朕已經叫人去給她安排奶娘了,給安氏提個格格的位份,讓她先養着吧,左右是個女孩,也不打緊。”
另一邊,弘暉挨了板子被人抬回南三所的住處,倒是嚇了不知情由的安氏一跳。
安氏看着太醫給弘暉把了脈出去,才抹着眼淚走過來,柔聲道:“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惹皇上生這麼大的氣呢?”
弘暉心中抑鬱,正沒處發泄,看到安氏便想起那一日她編謊話騙他的樣子,氣的一把將她推開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美好的姑娘,你說什麼我都信,卻沒想到,竟然是你一直騙我!”
安氏不知措施的站在床前道:“我,我何時騙過爺啊?”
“你還不認?”弘暉怒視安氏,“我問你,那一夜你到底跟我圓房了沒有?”
安氏聽他忽然提起這事,如遭雷劈,捂着胸口往後退了幾步,卻是一句解釋都說不出口。
“果然是你騙我!”弘暉氣的眼睛發紅,“那你也知道伊拉里氏,也知道她給爺生了一個女兒?”
“我不知道。”安氏哭着搖頭,“那一日,爺遭了暗算,皇上吩咐不許告訴爺,我,我也沒有辦法啊,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提起那日的事情了,爺,我當真不知伊拉里氏究竟如何了,更不可能知道她竟然生下一個孩子啊。”
弘暉其實也知道以安氏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太多事情,他只是心裏實在難受,卻又不能對別人發泄,便朝着安氏發火,可如今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裏又不忍起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哄,猶豫了一下,突然“哎呦”一聲,趴在枕頭上道:“我這傷疼得厲害,你快來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安氏大驚,趕緊上前查看,其實這宮裏的太監下手都有分寸,打弘暉又怎麼可能真的用力,他這屁股上不過是青紫了幾條,並沒破皮,更不可能流血了。
可安氏不懂這個,見弘暉喊疼,又哪裏還有心思委屈,只心疼的趕緊給他上藥。
弘暉卻一把抓住安氏的手道:“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那個伊拉里氏是什麼人,我至今不知道,可那孩子是無辜的,等她回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安氏含淚微笑:“爺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