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栽贓

第 4 章 栽贓

許嘉芝的行為,無疑將氣氛推到最頂端。

周圍議論紛紛,一聲比一聲高。

這些人的目光,比剛才罵白檸的時候還要讓她不知所措。

縱然海螺珠再漂亮,她對這場拍賣會並沒有一點興趣。

讓她來這裏,還不如去監獄裏探望哥哥,與其關心這些珠寶的價格,她更想知道哥哥吃的好不好,衣服夠不夠穿。

突然跳出來和她競爭的許家小姐和周圍喧鬧的動靜,讓她更加厭惡,倘若真的競價,就落了那些人的話柄。

何況這個競爭對手是陳沿的前未婚妻。

看阿諾要抬手,白檸開口:“算了吧。”

阿諾有些不明白,“白小姐?”

“她不是陳沿之前的未婚妻嗎。”白檸說,“這個項鏈讓給她。”

今晚最大的主兒,卻沒什麼存在感的陳沿微微仰首,神態倦懶,旁人似乎看不出來他一邊陪女人奢靡消費,一邊醒醒體內的酒。

他半明半昧地眯眸,眼尾下端洇了點散漫,“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

“許嘉芝啊。”白檸說,“你忘了嗎?到現在外界還在傳聞你們是金童玉女,以後要結婚的那種。”

“是嗎。”陳沿輕聲,不屑。

“你不會是因為被人退過婚,所以不想承認了吧。”

承不承認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何況那本來就是長輩訂下的事,和他關係不大。

陳沿抬手,指間捏着白檸的長發,“吃醋了?”

白檸別過臉。這人可真是好笑。

不管他是不想承認還是媒體捕風捉影,白檸不想再出風頭,依然沒讓阿諾舉牌,低調點做人。

這邊的安靜,反倒讓人投落興緻勃勃的目光,眾人心想,這就認輸了嗎?到底是插足別人感情的土包子,沒有一點底氣,行事作風不夠光明磊落。

他們生來便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倘若白檸競價,壓過許嘉芝,他們又會說,好一朵不要臉的白蓮花,搶男人不夠,還要搶珠寶。

拍賣師見無人競價,開始緩聲定錘。

這時,陳沿不急不慢拿起牌子,報價。

“兩千萬。”

低沉的嗓音讓全場安靜下來。

一開口便是直接壓對手多倍的價格,令許嘉芝臉色十分難看。

沒想到陳沿親自出手。

音落,拍賣物定主。

觀眾們不由得唏噓。

若是佳人才子,陳公子今晚的行為無疑令人驚羨神仙愛情。

偏偏他們關係實在不對等。

陳沿越是縱容白檸,她在外人的眼裏,越是個勾引男人的好手。

有人私底下議論,希望白檸出本書,教教天下姐妹怎麼釣男人,總不可能張張腿那麼簡單。

*

散會離開,白檸去休息室取寄存的外套,意外地撞見許嘉芝。

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

但看對方大搖大擺走來,白檸估摸着並不簡單。

“不愧是不要臉的狐狸精啊。”許嘉芝高跟鞋足有十厘米,氣勢上碾壓,“你那腿纏了陳沿很多次吧,不然他怎麼會給你買那麼多東西。”

白檸沒把自己當正宮過,而許嘉芝自始至終都把自己放在陳太太位子上,認為如果沒有狐狸精,陳沿和她可以破鏡重圓。

看着眼前易怒易暴躁的大小姐,白檸的大腦慢慢地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想到了外婆,想到了海城。

昨晚討好許久,陳沿依然沒答應她的要求。

如果她受傷的話,不知他會不會通融一下。

定了定神,白檸順着許嘉芝的話,心平氣和地回:“可不是嘛,今晚繼續纏他,沒準過幾年他把陳家都能奉送給我。”

“你可真是……”

“不愧是許小姐的男人,真是好用。”白檸撩了撩頭髮,“還很持久。”

每個字都如同熱油一般澆在對方火氣上。

正如她所料,受不得委屈和羞辱的許嘉芝衝過來,抬手便是一推,她個子高,白檸呈下風,腳下高跟鞋不穩,踉蹌趔趄幾下,跌坐在地。

許嘉芝把有限的髒字扔到她身上,“世上怎麼還有你這種骯髒下賤的小三,硬是拆散我和陳沿哥的姻緣,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早就結婚了。”

白檸沒有起身,扯掉髮帶,又抹散口紅。做完這一切,過道口站來一個男人,剪裁得體的西裝將身形拉得挺拔高大,五官清雋英俊,透明鏡片折出凌厲的光。

“陳沿哥。”許嘉芝低喃一句,陳沿卻和她擦肩而過,長腿邁開兩步,停留在白檸跟前。

她看起來很狼狽。頭髮妝容亂糟糟的。

男人雙眸漆黑深邃,溢出的冷光讓許嘉芝明白這是個圈套,下意識解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推了下也是推,那樣解釋反而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越解釋越模糊。

“她不是故意的。”白檸跟着點頭,把皮帶一圈圈勾在男人布料平整的腕處,語氣隨和,“是我不好……不該惹許小姐。”

演戲蠻累的。她指甲掐着掌心才道出那番違心話。

陳沿沒看許嘉芝,單膝彎曲,半蹲在白檸跟前:“能起來嗎?”

“腳有點疼,我試試——”

還沒來得及裝,陳沿大手已經穿過她腰,橫抱入懷。

白檸離那張清冷斯文的俊容極近,隱約看出他眉宇間蘊藏的冷氣和濃烈的不悅,她用手勾着他的脖子,不再言語。說多了容易暴露。

陳沿抱她經過許嘉芝身側時,沒有過多言語。

回車上,白檸捏着脖子上的千萬海螺珠項鏈,情緒低落,似乎還沉浸在她摔倒的疼痛中。

“陳先生。”了解情況后的阿諾邊開車邊問:“許家前幾天工程出了點問題,有意朝我們貸款兩個億,這事是不是……作罷?”

陳沿:“你說呢。”

阿諾立馬錶示:“我明白。”

陳沿確實站在白檸這邊,但所給的不是白檸要的,她不要他給許嘉芝懲罰,而是希望能給自己一點憐憫。

回來后白檸也一句話未說。陳沿過去親她,被她別臉避開。除了做陳沿也愛親她,百吻不膩,這算是男人少有的趣味,大部分男人只喜歡干正事。

“又怎麼了?”陳沿沒太多耐心。

“疼。”

“哪疼。”

“腳。”

“你腳疼我不能親你?”

戲不能演得太過,白檸悶聲補充:“不是,是我不太舒服。”

陳沿眉梢挑起,不像是信以為真的神色。他解下腕上的髮帶,掰過她的後腦,給她草草圈了個低馬尾,然後俯下了身,去摸她腳腕。

白檸條件反射地縮回去:“你幹嘛?”

她太熟練他的動作,每次他抓她腳腕時已經聯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陳沿不像她想像中握着腳腕傾壓過來,修長手指慢條斯理脫掉她的鞋。

她的左腳腕上掛着一條白金細鏈,沒有吊墜,乍一看普普通通,沒必要在纖細骨感足的腳腕上畫蛇添足,但陳沿喜歡。每次事前他都會握住那隻腳踝,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佔有領地。

陳沿這次指間繞過鏈子,握着她的腳,問道:“哪只疼?”

白檸沒說話,怔怔地望着。

“問你話呢。”

“左……右腳。”

“糊弄我?”

“都疼。”她別過目光,“猝不及防被你的前任未婚妻推倒在地,能不疼嗎。”

“她不是未婚妻,我沒認過。”

“哦,那就是追求者。”她輕哼,“反正我現在哪哪都疼,估計好幾天走不了路。”

知道她在撒謊。陳沿沒生氣,反而有點樂子。小姑娘擱這吃起醋來了,怪可愛的,可惜一年見不到幾次。

白檸低頭,看他給她揉腳腕,並沒領情,一而再地往後縮,奈何力道敵不過他。

她的腳十分小巧,指甲圓潤透着淡粉,腳背光潔細膩,她的身體每一處都像是羊脂玉一般無瑕,一眼便能讓男人眼底掀起波瀾。她之前住的地方好,離市區極遠的臨水鎮,有山有湖,環境純天然,滋養出美人來。

白檸垂眸望着男人搭在她腳腕上的大手,並沒有因此感恩,輕聲抱怨:“今天要是陪外婆去海城看病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

“檸檸。”陳沿指腹捏住她腳腕,“你別不知好歹。”

“本來就是,蝴蝶效應聽過沒。”

“那我問你,許嘉芝為什麼推你?”

他……看出來了嗎。

白檸愣得說不出話來。吸了吸鼻子,明明她是挑事的惡人,竟然生出委屈感。可是怎麼才能不委屈呢,她只是想陪外婆轉院而已。

保姆張嬸這時送茶水來。和白檸對視那一秒,手抖,差點沒穩住水杯。

幾滴水濺落到男人衣服上。

陳沿皺眉:“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陳先生。”張嬸忙道歉。

陳沿看向白檸:“燙着沒?”

她離得遠,自然沒有。

猜到張嬸因為什麼心虛失神,白檸沒讓她多留,找個借口把她支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沒繼續讓苦肉計伸展,“不疼了,不用揉了。”

陳沿把她抱去卧室,抵在柔軟的被褥上親。她胸口很香,屬於少女的清香,奶酪似的白,總讓人沉浸其中。

今晚白檸是不太想做的,表現得連睫毛都透着敷衍。

陳沿薄唇抵着雪白肌膚,氣息溫熱,漫不經心吐出一句:“一星期。”

白檸一緊:“什麼。”

“你不是想去海城嗎?”他說,“你可以去,但必須在一周內回來。”

“只有一周?”

“不然呢。”他漫不經心地笑,“時間太長的話,你會想法子逃跑的。”

夜長容易夢多,陳沿很清楚,自己身邊這個看似乖巧的小姑娘,腦子裏想的事情要麼和親人有關,要麼就是躲他。

這幾年來,他們分開的時間不長,放她離開一星期,是前所未有特例。

白檸不得不抓住難逢的機會,聽話地應下來,抬起雙手去迎他,輕聲說:“謝謝。”

“以後不許這樣。”感覺到身下人放鬆,陳沿看着她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腳腕,“不管是真是假,我不希望你受傷。”

白檸尚未來得及細想,已經被他完完全全地掌控侵襲,慢慢閉上眼睛,腦子裏仍然一團亂。

他知道她是故意引誘許嘉芝推她的嗎。

既然他早就看出苦肉計,那為什麼還要依她去海城。

這人,終於有憐憫之心了嗎。

白檸沒想太多,一星期也行,她先陪外婆去海城看病再說。

只要親人健康,她必然有逃離他身邊的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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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愛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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