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晉江獨發
趙鶴撓撓頭,頭疼得劇烈。
聞到一股濃郁的土豆芝士湯味,肚子一個勁叫起來。
“媽呀.....這是哪?”
看着周圍迷茫的環境,趙鶴頭疼欲裂,還沒什麼反應,終端一直響個不停。
“喂?”
“鶴子,你在哪?”那邊是昨晚約他到酒吧喝酒的朋友,似乎有點着急。
趙鶴迷糊着:“怎麼了?”
那邊開口罵了兩句:“找你一晚上,跑哪去了?不會真被那alpha給上了吧?”
趙鶴脊背一激靈。
“放你媽的屁!”看了看周圍的小巷子,似乎是那酒吧的後巷。
撐着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朋友連連呵呵:“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昨天那不要命在吧枱喝酒,真不知道你是着了什麼迷。”
趙鶴回想昨晚......
他給那位小姐介紹了桔梗冰川,然後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不上,喝得倒是起勁。
終端那邊又響起聲音道:“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吧?”
趙鶴聞言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他這麼著迷。
完了。
他真是天生當下面那個?
“關你屁事!”趙鶴不耐煩把終端關上。
這股濃郁的芝士土豆湯味道越來越濃,似乎從後面這一排商家傳出,他撐着牆喘了兩口氣,才把酒氣給壓下去。
一晚上警察局沒聯繫,應該沒什麼大事。
今天剛好輪休,趙鶴打算去喝碗芝士土豆湯暖暖胃。
跟着味道推來餐館的門,好巧不巧趙鶴眼前一亮。
“小姐.......”
直到這人站在她面前,溫覺都拿着金屬制的湯匙看着窗外。
今早看了一份軍方傳來的文件。
宋斐玉的密函,他讓她去收屍。
宋斐玉的挑釁的言語裏,夾雜了兩個重重的字眼,成型的孩子和死亡。
溫覺指尖泛白,她捏着手柄,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勺子折斷。
理智告訴她,這是陷阱。
可這樣的告誡只在腦海中停留三秒。
溫覺相信了,她清楚人類的身體有多麼脆弱,她清楚弱者oemga孕育生命的脆弱性有多強。
她突然覺得肩上有萬斤的原因,她似乎成為了間接的推力者。
如果......
當初,不讓謝雋留下孩子。
會不會........
“早上好啊,小姐。”趙鶴的重複打招呼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的眼神冷得冰涼。
放下手中的湯匙。
站了起來。
消失在店門口,留下趙鶴莫名其妙。
“發什麼毛病!?”趙鶴咬牙,一屁股坐了下來。
“跟那大肚子omega一樣,動不動就甩臉子。”
吃了濃稠的芝士土豆湯,身體才漸漸回溫。
開始巡街,軍報上說原本一路朝帝都的北方群系星人軍隊停在不遠的小城,戛然而止的戰爭,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不行,這個顏色我不喜歡。”謝雋搖搖頭。
裁縫店的老闆一臉難色,這個小城裏世代傳下來的老店,布料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塊。
“先生,沒辦法。”老闆將布料收了起來。
“外面在打仗,我已經把大部分佈料都轉走了,剩下的只剩這麼幾塊鮮艷一點的顏色了。”
老闆手裏拿着唯一一塊大紅色的布料。
謝雋有點落寞,可是這樣的小城沒什麼合適的嬰兒衣物,他只能指望南丁書房裏那本剪裁書。
“那......多少錢?”
這塊布料顏色有點俗氣,不過......好在布料柔軟,是全棉的。
老闆舒展來了,伸出兩個手指頭。
“兩百星幣。”
謝雋轉頭看了看季汀,大塊頭搖搖頭。
好吧,他們倆沒這麼多錢。
謝雋想了想:“老闆,我沒帶這麼多錢,等晚上回來拿。”
他計算着找南丁姑姑借點,回到帝都的時候再還給她。
寶寶的東西,一定要好的。
兩人空着手回去,路上空氣中就瀰漫著一股焦味,季汀看了看:“着火了......”
一路朝南丁家裏跑去。
兩人剛到門口,趙鶴背着南丁姑姑從門裏走了出來,滿臉熏得黑乎乎,咽喉似乎嗆到煙,一連差點沒喘上氣。
“咳咳咳.......”
謝雋急忙拿着花壺朝手裏的小手帕沾了水,忙在南丁姑姑臉上清理異物。
“咳咳咳咳.......”中年女人緩緩睜眼。
她眼裏一片朦朧,低聲喃喃了兩句。
“良良......”
視線瞟到房子裏。
立馬掙扎站了起來,捂着咽喉。
就要朝火里沖!
季汀急忙伸手拉住,南丁的表情實在激烈的異常,她幾乎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趙鶴喘了兩口氣,招招手:“您是不是要找這個。”
他剛才衝擊去,見南丁姑姑手裏扒拉着相框,似乎是為了這個才困裏面的。
他從衣服領口掏出個相框。
南丁在看清一瞬間,跑了過去。
一把奪過。
渾身沒了力氣。
頹坐在地。
無聲抱着相片哭了起來。
這一場景不止嚇到謝雋們,趙鶴也是吃了一驚,往常小城裏和藹溫柔的南丁姑姑,現在這個樣子......
趙鶴想了想安慰:“照片沒事......”
“不過......南丁姑姑,這照片上的少年是誰啊?”
南丁鬆開相框,伸手愛惜地撫摸鏡框表面。
聲音極其輕柔。
“這是良良,我的愛人。”
只是一眼,謝雋幾乎能從少年眉眼中看出溫覺的影子。
他想起了棲來說過的話。
“他們都說所控長跟父親長得最像,果然侄女都是像小叔叔的。”
謝雋走近南丁姑姑,慢慢蹲下。
盯着那相框上的照片。
“這是.......”
“何索·安良.......”
*
“王爵!”
警察局局長從外面衝進來,急忙伸手敬了個軍禮。
她不知道溫覺來這是為了什麼,不過她一個邊境的小城早已被撤掉大部分兵力,現在溫覺出現難道意味着......
局勢有所改變?
溫覺伸手,將手心展開。
掌心靜靜躺着一隻戒指,她重複問道。
“這個,見過嗎?”
她病急亂投醫了,一個警察局局長怎麼可能見過流通黑市的戒指。
只見這警察沒有任何異樣反應,她的身體已經漸漸冰涼。
局長將水遞到溫覺面前,很認真盯了盯。
“這個......很常見。”
“前幾天,我們警局的一個軍士好像有......”局長話音未落,被溫覺一把攥住手腕。
“他在哪!?”
.......
南丁說什麼都要去帝都,謝雋也沒辦攔着她。
到現在他都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件事。
溫覺的小叔叔是南丁姑姑的omega,棲來是南丁姑姑的孩子,那北方的那位老神主跟小叔叔又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棲來給我留了孩子,我一定要去看看那個孩子,一定要去。”
謝雋撐着肚子勉強跟了兩步。
“可是......”
他確實沒什麼理由阻止南丁姑姑是看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現在需要南丁為他準備分娩。
南丁轉頭看了看謝雋,手頓了頓。
似乎意識到謝雋的擔憂。
她要走的話,謝雋不能遠行。
他現在的情況雖然有好轉,但omega懷胎十月,他還有五個月的危險期要度過。
她慢慢搖頭:“孩子,抱歉,我只能自私一回。”
“安良生下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要去照顧那個孩子。”
他們群系星人骨子裏都流淌着冷漠的血,這一生只會願意為愛人付出生命,這也就是為什麼懷孕的omega可以毫無反抗的吃下alpha。
他們的alpha願為他們犧牲。
這樣的可怕的惡習里竟然還有荒誕的愛。
謝雋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從他告訴南丁,棲來的存在時就沒遲疑過。
“你幾天能到帝都?”
南丁一愣,計算了一下時間:“從這裏走到二線城市,在哪裏搭飛行器,理論上應該需要.......”
“一周。”
謝雋將手腕的佛珠摘下,遞到南丁面前。
“幫我帶這個去帝都。”
他知道,他的alpha會來接他的。
南丁接過:“給誰?”
Omega眼尾彎輕輕彎睫,那樣鋒琅的眉眼多了點柔意:“何索·溫覺。”
他的唇齒拂過她的名字,輕輕的像羽毛。
趙鶴站在一旁,心裏早就打起了鼓。
何索家族的優質alpha。
這個omega該不是何索·溫覺外面搞大肚子的小蜜吧。
趙鶴走回警局的路上,暗地唏噓。
這年頭連有錢人都沒辦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看吧,搞大了男人的肚子,可是要負責的。
“趙鶴!”
老遠那小胖子同事就開始招手!
看他一臉着急樣子,趙鶴咯噔一聲裝作着急樣子:“天吶,剛才路上堵車太厲害了,我緊趕慢趕走過來的。”
他看了看旁邊的夕陽,睜着眼說瞎話。
下午的班,硬是拖到晚上。
這次局長又要嘮嘮叨叨了。
小胖子顯然沒把這事放心上,一個勁拽着他朝局裏走:“局長找你,快去.......”
趙鶴懶懶散散拿着帽子。
“好了,好了.......”
門一開,他就愣住了。
女人站在窗邊,修長筆直的腿被剪裁的褲子包裹,頭髮挽在脖頸,露出後頸。
她轉身,眼底一點點將他吞噬。
略微寬窄的唇瓣只剩肉粉,是個溫和儒氣的alpha模樣。
她的指尖拿着淺銀色的戒指。
“在哪得到的?”
這句話不像問題,只像陳述句。
必須知道答案的陳述,毋庸置疑的結果。
趙鶴心裏短暫停了一拍,他似乎知道,如果不回答。
面前這個人瞬間就能將他碾碎。
........
謝雋跟季汀因為南汀被燒房子的原因,只能去街上尋求王爺爺的幫助,暫時借住在他家。
王爺爺之前收留了他們一夜,還幫他們找南丁,是個善良的小老頭。
平常一個人住也挺無聊的,見謝雋跟季汀兩人在門口。
心裏一萬個歡迎。
三人簡單吃了晚飯,謝雋見桌上一本衣服剪裁大全,翻了幾頁。
王爺爺端着牛奶走了過來:“怎麼,你也感興趣?”
謝雋點頭:“我想做小衣服給寶寶。”他說著手已經不自覺摸了摸肚子,孩子已經跟omega融為一體,他突然有點落寞。
如果寶寶生下來,他是不是要跟它分離了。
它是不是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了。
他一定要做個溫暖的小衣服,就像在他肚子裏一樣,寶寶才不會害怕這個陌生的世界。
王爺爺摸摸鬍子:“哈哈哈哈哈......你算是找對了人,我以前干過二十多年的裁縫。”
謝雋漂亮的桃花眼一亮。
“真的嗎?”
有了這個裁縫大師在,謝雋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去把那塊布料買回來。
王爺爺勸了兩句:“外面天黑,明天再去吧。”
“交易封閉了,我怕明天就沒了,那是最後一塊好看的布了。”謝雋執念小衣服,今天說什麼都要出門。
季汀老實跟在身後,兩人深一步淺一步朝外走。
“還好我們走得快,剛才差一點就被別人搶了。”謝雋伸手摸摸布料,一臉滿足。
南丁離開的時候給了兩人一筆不菲的錢,現在完全能夠支付得起。
小城的路燈昏暗又搖搖晃晃,走到後半條路幾乎黑得看不清。
季汀靠謝雋靠的近,他似乎比他要怕黑。
“你怕.......?”
季汀一個大塊頭默默點頭,有點不好意。
“小時候,關得多。”
謝雋今天心情好,並不吝嗇地拍怕他肩膀:“好吧,跟緊你雋哥。”
路越走越偏,也越來越暗。
巷口走出兩個陰影,他們塊頭比季汀還要大,將巷口堵死。
“居然是個omega。”語氣有點遺憾。
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一手拿着特質的小刀,一臉邪笑。
“怎麼會有alpha腺體的味道。”
後面那個語氣有點冷漠:“費什麼話,乾淨把腺體割下來。”
前面那人摸摸下巴:“嗯,值不少錢呢。”眼神開始黏膩在謝雋身上打量。
季汀拿着布料,走到謝雋面前。
低聲道:“腺體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