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零式發球

金髮少年微微一愣，湖綠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嗯？這下可有趣了……”

“發球局給你，”金髮少年用球拍指着趙空，“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趙空默默地蹲下檢查自己的鞋帶，然後站起來，五指勾起試了試球拍弦的彈性，不錯，剛換的新弦就是好一些。

人群中扔過來一個網球，趙空聽聲辨位反手用球拍接住，轉頭一看，是個穿着黑色的校服的男生，一隻胳膊還掛在白色繃帶上。他衝著那邊微微一點頭，“謝謝。”

那男生沖他比了個手勢，“加油！”

趙空轉過頭來，對着球場那邊做了個提示發球的動作，然後將球高高拋起，弓背揚手揮拍，一個高難度的急速旋球打了出去。

“太弱了！”金髮少年反手揮拍，球被打了回來。

當趙空右手接到這個球時候，從手腕上傳過來的震顫感就讓他心中一沉，好強悍的力道！當即放平拍面，一腳立穩，另一腳以其為軸心，旋轉一百八十度，“哈！”他大喝一聲將球打了過去！

趙空喘息了一口氣，眼前有點暈眩。不愧是職業的，體能和球技比起前幾天和中學生們的水平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這時，聽到球場外一陣歡呼，他定睛一看，金髮少年直直地站在場中，而球就在他腳下不遠處滾着。

趙空先得一分。

金髮少年看了看自己的球拍，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神情，似充滿興奮，卻又夾雜一絲小苦惱。他大大地咧開嘴角，轉過頭對球場一邊的同伴說：“格蘭特，把你的球拍借給我！”

格蘭特撇了一眼金髮少年的球拍，將自己手中的拍子遞過去，說：“你注意點，我的拍子和你的不一樣。”

金髮少年將自己的球拍扔到場外，幾個人圍過來一看，球拍中間的弦斷了三根！

“再來一次，你剛剛的那種球！”球場上，金髮少年勾起嘴角說。

趙空皺了皺眉，他發了一個速度和方向更為刁鑽的球，那球彈跳起來的方向具有迷惑性。

果然，金髮少年順着他所想的方向跑去，球落地后剛準備揮拍，球卻往反方向彈去！

沒有人看清他中途是怎麼改變自己身體方向的，但是，球卻在第二次落地之前被完美地給打了回來！

原來除了力量大之外，少年還有敏捷迅速的反應和靈活無比的身體。

“你玩這些小把戲做什麼，我要你給我打第一次的那種球！”金髮少年沖趙空吼道。

黃色的小球挾風而至，趙空能分明地感受到那球帶起的空氣的顫動，一波一波地直震動到他的耳膜上！

他將另一隻手也握到球拍上，腰腹微微向後扭曲，身體蓄力，以他所能到達的極限，接住了那個超級重力球。

彷彿是撞上了重頓卡車，那一刻趙空有想吐的感覺，力量被拉到了控制不住的邊緣，他連多吸一口氣的能力也沒有了……

“砰！”球在少年腳下重重地砸出了一個坑，然後彈了出去。場外有人“啊”地叫喊了一聲，原來是躲閃不及被球砸了，那個體形足以去參加相撲比賽的男生晃了兩晃，轟然一聲倒下了。

球場周圍的人群立馬散開不少，只敢站在百米之外往這邊望，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沒動，他們大多是昨晚敗在那兩個少年手下的人。

“真夠勁！”金髮少年用腳試了試那個被砸出來的坑，抬起頭來，臉上帶着一種奇異的笑，“可是，你好像沒有力氣了呢！”

趙空盡量抑制住那大口的喘息，汗滴如水順着他的額角滾下，他用袖子擦了擦，然後抬起了下巴，說：“你可以試試看！”

趙空捏緊手裏的網球，別人看不到，但他知道對面那少年肯定是察覺出來了——他的兩隻手臂在細微地抖動。那兩根鐵絲的重量這才真正顯示了出來，他的胳膊已經快抬不起來了。

第三個發球，球被高高拋起，球拍揮出，擊球！

他聽到了球落地的細小聲音，同時也聽到了周圍人群里發出的惋惜的嘆聲。

發球失誤，球打到界外了。

他已經沒有那個力量去控球了。

第二次發球，最後的機會，趙空閉上了眼睛，感覺體內的力量如同一條被抽乾的小溪，已經斷流了。

好久沒和職業隊員打過了，原來他們水平已經進步那麼多了嗎？

趙空深吸一口氣，感受那涼風順着氣管進入肺部的舒適，慢慢地在體內運行，將那些散落在邊角的零散的力量匯聚起來，然後睜開了眼睛。

周圍幾個學校網球部的人就看到，櫻下雪空將球拋起，拋的高度是一般發球拋起的幾倍，在球落下的時候，他並未用正拍面立刻將球打出去，而是以一種奇特的姿勢用反拍接住球，身體大開，以一種好似跳舞的動作連球帶身體一起轉了180度，此時，櫻下雪空的身體已經背對着大多數人了，他們心中同時猜想：那球到底會從哪邊出來？什麼時候出來？曲線球還是直擊球？

金髮少年的肌肉在微微顫抖，那是心中極度興奮所致，他全神貫注地注視着趙空背部衣服下骨頭運動的細微痕迹，試圖判斷出即將到來的那一球到底是什麼，但是，信息太少！

好，來試試看，到底誰更快！

突然，小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破空而來，在靠近底線處落地，少年反應不可謂不快，短暫地延遲過後，便立刻向落球點靠攏，等待球彈起之後回擊。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球沒有彈起來，而是貼着地面擦出場外。

“零式發球！”場外同時響起了日、德兩種語言。

不動峰的人看着依舊背對着他們的趙空，心底同時響起一聲驚嘆：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麼會那麼多厲害的招數，而且還可以混合使用！那個零式發球與他們曾經所見的又有細微的差別，因為有旋轉蓄力，所以雖然他本身的力氣不大，但球的速度和旋轉度是絕對夠的，而且角度更小！

而場外的格蘭特則皺起了眉頭，零式發球讓他想起了一位隊友，他本人很欣賞那個人，但是卡馬克卻和自己截然相反……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