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Chapter10

高中的日子向來風馳電掣，考試或者活動都是一個接着一個，中間沒有讓你喘息的空間。

洛祁作為每次考試的化學第一學，被老師選去參加競賽。

大課間時，洛祁打算利用這半個小時去找化學老師問清楚比賽的細節。

但卻在去辦公室的途中被擋住了。

“你就是洛祁？”

來者柔弱白凈，乍一眼看去斯文秀氣極了，是那種標準的Omega長相。但語氣里的驕縱蠻橫卻讓人極其不舒服。

“是我，什麼事？”

介於對方是Omega，洛祁沒有計較他的無理，也沒有擺臉色給對方，而是神色平淡地反問。

誰知那名Omega聽了他的話，卻突然激動起來，他猛地上前指着洛祁憤聲怒罵：

“姓洛的你矯情不矯情？羅鵬翔又沒有真的侵犯到你，你憑什麼報警？我告訴你，像你這種騷氣橫生、隨時隨地發晴的臭表子，就算把他關進監獄了，也還是會有人想上你......”短短十幾秒內，他變着花樣把洛祁罵了個遍。

“......”

洛祁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吼罵懵了，旋即眉頭緩緩擰起，顯然已經開始生氣了。

這特么哪裏來的一個羅鵬翔狂熱追求者？

洛祁心底不適宜地蹦出一句話。

真是稀奇，就羅鵬翔那玩意兒都有追求者呢？

還沒等洛祁腹誹完，他就又聽那人沖他喊——

“你給我聽好了，我叫汪倦，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名叫汪倦的Omega自報完家門后，轉身便走。

洛祁落在後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不知為何，怒氣值直線下降。

這小屁孩是吃錯藥了，還是英雄片子看多了？

洛祁有些無語——這麼腦殘智障的話，說出來不害臊？

他忽然間開始好奇，這個小屁孩會讓付出什麼代價。

當然，如果他能提前知道代價會這麼慘重，他今天絕對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就離開。

附中考試的分班是按照排名分的，洛祁雖然理科成績拔尖，但耐不住文科拖後腿，因此二者一綜合，排名只能算在年級中游略偏上一些。

也是等他進入考場了之後才發現，小屁孩汪倦竟然跟自己是同一年級的。

而且考試座位還被安排在自己旁邊。

汪倦顯然也看到了洛祁，他冷笑一聲，看向洛祁的眼神變得幽深。

一般而言，Omega比較適合學文，他們心思細膩、好觀察，學文比學理更加輕鬆。

但洛祁除外。

他是個標準的理科生。

凡事數理化的題目，他幾乎掃一眼題目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卻對着政治大題相顧無言了二十分鐘，依舊毫無頭緒。

就在他準備放棄思考，隨便從前面的選擇題里抄一些寫在答卷上時，忽然一個小紙團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在他的桌面上。

他看着小紙團，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就聽見監考老師的腳步聲“噠噠噠”快速由遠及近，最終停留在自己桌前。

“這是什麼？”

她拿起桌子上那個小紙團，聲音隱隱壓着怒火。

在附中，考場舞弊是極其嚴重的事情，事態嚴重的甚至會被直接要求退學。

洛祁忍受這無妄之災，余光中忽然瞟見汪倦正抿着嘴在旁邊盯着他笑。

瞬間瞭然。

這就是他之前所說的“會讓你付出代價”嗎？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代價”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老師，”洛祁聲音輕輕卻果斷，“這不是我的。”

同一考場的人目光已經被這邊吸引了，當場被抓作弊，這事能在年級造成巨大的轟動。

而且被抓的那人還不承認。

“不是你的？”監考老師更生氣了，沒有什麼比證據確鑿卻矢口抵賴跟讓人憤怒。

她動作迅速的將紙條拆開，三兩下掃清內容后，“啪”的一聲拍在洛祁桌上。

“你自己看看上面寫的，你還跟我抵賴？”

洛祁看紙條，上面寫着政治選擇題的答案，末了還備註道“別忘了中飯請客啊祁哥”。

他緩緩將一口氣吐出，知道這事暫時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明擺了，就是汪倦要整自己，人家有備而來，自己措手不及。

最終，他的試卷被監考老師收走，還被勒令去辦公室等她監考完，再跟他的班主任一同商量這場舞弊的懲罰。

洛祁走出考場前，汪倦得意地沖他挑了挑眉，神情里充滿了得手的喜悅。

結束考試的鈴聲落下，監考老師要先數完試卷份數，確認無誤後方才可出教室，但學生不一樣，因為不是大型聯考，他們不用等老師數完，而是交完卷便可以離開。

距交卷莫約過了三分鐘不到的樣子，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旋即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朝洛祁跑去。

“祁哥，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蔡圭慌張地站在洛祁身前問道，“我一出考場就聽見有人說你舞弊被發現了，怎麼可能呢？”

洛祁嘆了口氣，將考場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我靠，這個小賤人！”蔡圭光是聽着都覺得氣憤，他攥着拳頭罵道，“真是閑出了蛋疼吧，這麼無聊的事都幹得出來？祁哥，咱不怕他，沒做過的事情身子不怕影子歪，老師肯定不會冤枉你的。”

聞言，洛祁卻沒那麼樂觀，他顯然考慮的更加廣泛。

“你說的簡單，但其實只要汪倦一口咬死了就是我向他要的答案，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沒有呢？”

蔡圭一怔，就聽洛祁繼續道：

“我考前有沒有找他商量，在哪裏找他商量，這些都東西都是難以證實的。”

“那查監控不行嗎？”

“查哪裏的監控，學校這麼大，真把所有的監控都翻看一遍？而且萬一我是在校外跟他說的呢？”

洛祁嘆了口氣，“這事真就難辦啊。”

在蔡圭聽完洛祁的話陷入沉默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以何春文為首的五班同學轟轟烈烈地闖進辦公室，圍着洛祁嚌嚌嘈嘈地為他擔憂。

洛祁不得不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然而被圍在一群同學中間的洛祁沒有看到，辦公室的門被第三次推開。

沈嶸知一把推開門后，卻腳步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的退了出去。

門再度被關死，好似從未出現過。

步茗聽說自己班上的同學考場舞弊，匆匆忙忙的來到辦公室，把圍在洛祁身邊的男生全都趕回了班上。

“有老師找我投訴你考試舞弊，”步茗皺眉盯着洛祁，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本以為洛祁會否認，然後說出事情的真相，是老師看錯了，或是其他什麼。

但是沒有。

洛祁選擇緘口不提。

步茗覺得意外，雖然他滿打滿算只帶了洛祁半個學期，但自詡還是了解他的，以洛祁的性格來看，不會就是不會，絕對不可能做出舞弊的事情，而舞弊后又不承認，更是無稽之談。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步茗緊盯着洛祁，一步步逼他，“考試作弊在附中管的多嚴格你不知道？承認錯誤也好，辯解不是你乾的也罷，但不管怎麼樣像你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處分絕對跑不掉。”

洛祁聞言抿了抿嘴，步茗見他似有鬆動，再接再厲道：

“以你的物化成績，參加競賽拿獎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降分或保送都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你被記了處分，別說保送了，就是正常考上的，名牌大學也不可能要一個背過處分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洛祁沉默地盯着步茗，兩人無聲對視着。

半晌后，洛祁率先嘆了口氣。

他搖頭，“不是我。”

步茗心中的石頭着了地，他就說洛祁這孩子不可能作弊的。

“那為什麼那張紙條會遞給你？”步茗循循善誘，一步步問出他想要的答案。

洛祁看了步茗三秒，第四秒的時候說：“......我不知道。”

步茗一頓，又問：“那上面為什麼會有你的名字呢？”

“......我不知道。”

步茗深吸一口，忍住瞪他的衝動，努力和顏悅色道：“洛祁同學，你是不是跟考場裏的同學有過節，他們故意跟你開玩笑？”

“......可能吧。”

“......”步茗不忍了，他恨恨地說道：“小兔崽子，你態度再這麼不積極，我都懶得管你了！”

可能是看在步茗真的生氣了的份上，洛祁終於說：“也許你可以叫汪倦過來問問。”

步茗感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於是他連忙把汪倦找了過來。

讓洛祁大為驚嘆的是，汪倦的戲竟然這麼之多。

只見他一進辦公室，看到洛祁和他身旁的老師后，忽地做出一副被欺騙了的模樣，表情拿捏得極其到位，不發奧斯卡影帝獎都對不起他的那種。

“你......祁哥，你怎麼能這樣？”——語氣三分震驚，七分難以置信。

洛祁：“......”

“老師，您聽我解釋。”汪倦演完洛祁，接着對步茗開始他的表演，“我深知這種行為是可恥的，但要不是......要不是因為祁哥開口，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啊。”

步茗乍一看就對汪倦沒什麼好感，因此語氣也不大好，“是洛祁又怎麼樣？”

汪倦“哎呦”一聲，語氣悲慟。

“您是不知道，祁哥他......哎我就跟您直說了吧，祁哥您也別怪我，畢竟老師在這要我交代，我不敢不從啊。老師，其實我們私下裏很怕祁哥的，您別看他雖然是個Omega，但揍起人來比一些Alpha都讓人膽寒。好歹Alpha還會對Omega手下留情，但祁哥......”

他話沒說完，就被沉着臉的洛祁打斷了。

洛祁全然不顧還在辦公室，一邊摁手指，一邊陰森森地道：

“那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對Omega到底會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