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
“哥,我們這麼整真的行嗎?一點提前量都不給他?”
“不這樣也沒有辦法了。我們不趕緊去,他很快就會暴露。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好吧,那接下來只能看咱們兩個能不能說服他了——哎,哥,這小子好像醒了。”
伴隨着邢文瀚的意識漸漸復蘇,黑暗的世界中傳來這樣的聲音。邢文瀚感覺頭很痛,還有一點點暈。他睜開眼睛,看見了黑洞洞的天花板。邢文瀚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
“小心,你身上有很多傷口。”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邢文瀚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視線漸漸清晰。房間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在他的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遮擋着大屏幕發出來的光芒。
邢文瀚的大腦漸漸清醒,他也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不對啊!我不是被救護車拉走了嗎?這裏是什麼地方啊?還有,我不是在英國嗎,這兩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英國人啊!壞了,我不會真是遇上恐怖襲擊然後被劫持了吧?母上大人先見之明啊!可是母上大人沒有教我真遇上這種情況了應該怎麼辦啊!
“咳咳,”那個女生打開了燈,照亮了這個屋子。邢文瀚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哎呀,應該提醒你一聲的,你先緩緩吧。”女生的聲音中充斥着抱歉和調皮。
“明水,別欺負他。”
“我是真的不小心啦,我怎麼會欺負新人呢?”
邢文瀚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隨即看到了這間屋子的真實面貌。地面上鋪滿了白色的大理石瓷磚,連同周圍的牆壁和天花板,充滿了科技感。矗立在他面前的大屏幕播放着新聞,英語還算不錯的邢文瀚很快辨認出那是自己經歷的這一場恐怖襲擊的新聞報道。
蘇明水看着面前的這個男生。邢文瀚坐在床上,一米八一的身高並沒有很明顯地凸顯出來,在加上蘇明水一米七一的身高,面前這個長相清秀的男生看起來像是個弟弟。
“小弟弟,你醒啦?”蘇明水微笑道。
“你和他同歲。”她旁邊的男人。
那個被稱作“明水”的女生撇了撇嘴,看向了自己。邢文瀚謹慎地問道:
“你們是要勒索贖金了嗎?”
“我看起來像是罪犯嗎?”蘇明水捂着嘴大笑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邢文瀚腹誹道。他看向蘇明水。她身材瘦高,但是給人的感覺十分健康。她嘴裏嚼着東西,可能是什麼糖,黑色長發紮成高馬尾,垂過肩膀。
“你放心,我們不是什麼綁架犯或者恐怖分子。”那個男人攤開手說道,“我們是好人,雖然你可能不相信。另外,是我們開救護車救了你。”
“如果那樣的話我應該躺在醫院,而不是這種地方。”邢文瀚把目光轉向那個男人。他身材高大,目測身高約有一米九,身材十分健壯,寬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住他結實的肌肉。他的膚色呈小麥色,看上去經常在戶外鍛煉。幹練的黑色短髮搭配稜角分明的面龐顯得十分犀利。
“因為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巧合。我們是臨時決定去營救你的。”男人說道。
“你身上的傷口也是我們給處理的。”蘇明水說道。
“先介紹一下我們兩個吧。我叫蘇明山,這位是我的妹妹,蘇明水。”蘇明山說道,“至於你,邢文瀚,我們對你早有耳聞。”
“你們知道我的名字?”邢文瀚的眼神中猛然出現一股敵意,
“你們是誰?你們調查過我?”
“怕什麼,你仔細想一想,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們費這麼大心思把你整來的東西嗎?”蘇明水笑道。
邢文瀚仔細想了想,覺得蘇明水說的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然而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出現在他心中。邢文瀚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驚恐地看向兄妹倆。
他這個表現,不會是覺得我們要取他腰子吧......蘇明水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靈光一轉,忽然做出了從身後摸刀子的動作。
“你要幹什麼!別過來!我誓死捍衛我身體的所有權!”邢文瀚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
“明水,別嚇他。”蘇明山說道,“邢文瀚,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要是我們真想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早就趁你昏迷的時候做了。”
邢文瀚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檢查一下自己。”蘇明水憋着笑說道。
“明水。”
“哎呀哥,我就逗逗他嘛。反正以後都是隊友了。”
“你別給人家嚇跑了。”蘇明山轉向邢文瀚,“我們兩個來自於一個叫‘探索會’的組織,而你不論是從能力上還是從人品上都符合我們的標準,因此準備吸納你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不用質疑,我們在把你拉走之後做過調研,發現你是為了救人才傷成這個樣子。另外,如果你的意志不達標,恐怕很難覺醒。”
“覺醒?”
“對,覺醒。”蘇明山點點頭,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左眼發熱,有灼燒感?”
邢文瀚的表情中混雜着驚訝和懷疑:“在車上的時候確實有。”
“那就對了。現在請允許我為你介紹一種力量,隱藏在世界深處的力量——眼魄。”蘇明山說道,“這是一種蘊藏在人類體內的力量。大部分人都有覺醒眼魄的潛質,但是只有極少部分人能夠真正覺醒。一般來說,眼魄覺醒和晉陞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作為支撐,當然,在一些特定藥物和儀式的輔助下可以降低對精神力的要求。眼魄覺醒者使用眼魄時,對應的那隻眼睛瞳色會發生變化,並且散發出光芒。比如你的眼睛,應該是左眼會放出光芒。”
被說中心事的邢文瀚看向蘇明山和蘇明水,眼神中還帶着些許懷疑。
“明水,我們給他露一手。”蘇明山微笑道。下一秒,蘇明山和蘇明水的左眼分別放出了土黃色和釉藍色的光芒。
“你們......”邢文瀚驚訝地看向面前的兄妹,“我......草......”
“我知道對於新人來說這可能很難接受,但是對於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應該會好一些。”蘇明山說道。
“等等,你們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覺醒?”
“其實我們不知道。總部已經準備好了藥物促進你覺醒。”
“這麼關注我?”邢文瀚眯起了眼睛。
蘇明山笑了笑:“不錯,很謹慎。事實上,我們早就通過一些前置信息和遺傳學推斷判定你有覺醒的潛力——有一些特定的眼魄的繼承嚴格遵照遺傳學原理,而你的眼魄正是其中之一。你的眼魄名為‘迷失’。由於‘迷失’的力量過於強大,所以我們準備把你吸納為探索會的會員。”
“所以你們還是調查了我的個人資料?是不是還特意謀劃了這場恐怖襲擊?”邢文瀚冷笑道。
“並不是。我們只知道你來英國旅遊。我們的原計劃是在你離開英國之前登門拜訪,但是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只好啟動備用方案先把你救下來,免得你被其他不懷好意的組織發現。你當時已經覺醒,稍有不慎就會暴露你的眼魄是‘迷失’的事實。”蘇明山說道,“至於你的資料,我們並沒有調查,是你的舅舅告訴我們的。”
“舅舅?”邢文瀚下意識反問道。他的舅舅徐澤城比他大十六歲,高學歷,在一家跨國公司工作,常年不回家。在邢文瀚小時候,徐澤城十分疼愛邢文瀚,亦親亦友。他在邢文瀚心中有着無可撼動的地位。
“是的,你的舅舅是我們探索會的高級探員。”蘇明山說道。
“你們調查的好深啊,竟然連我的家人都搬出來了?”邢文瀚冷笑道。
“這傢伙是不是過分謹慎了一點?”蘇明水往嘴裏塞了一顆橡皮糖。
“這是好事。”蘇明山說道,“你舅舅對你的描述很准,我也很欣賞。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將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探員,甚至比你的舅舅還要優秀。”
“你說我的眼魄很強......這是什麼,呃,我不知道怎麼說,什麼意思?”邢文瀚說道,“我是說,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
“這小子真賊啊。”蘇明水嚼着糖說道。
“這些事情,只有在你加入我們之後才能說。”蘇明山說道。
“你們的一面之詞我怎麼相信,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覬覦我的力量把自己偽裝成這個樣子?我的舅舅常年在海外工作不回家,你們拿他說事,我根本無法找人判定是真是假,這讓我怎麼相信你們?”邢文瀚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蘇明山點點頭,笑了笑:“你的舅舅還真是沒說錯。他早就料到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給了我一個數字。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說只要說出來你就會相信。”
說到這裏,蘇明山清了清嗓子,看着邢文瀚的眼睛說道:
“十七。”
邢文瀚震驚地看着蘇明山:
“你是怎麼......這連我媽都不知道......真是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