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兇案再起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代表我的女兒先謝過二位的理解和配合了。”
武健斌舉起酒杯，以茶代酒向梁勇志夫婦致謝，他沒想到孟惠君出乎意料的配合理解，自己準備的說辭都沒有用上。
之後武健斌又就一些細節問題三人做了細緻的討論，下午清點完遺物，武健斌出車把東西都存到他樓下車庫的地下室里。
之後還要重新調查一下馬城的古董鑒定所和住宅都賣給了誰，孟惠君回去再找找之前老員工的資料。
一時間武健斌頗有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早上他還在為不知從何處下手而糾結，現在和孟惠君聊完，成功的收穫了一大堆線索，令他大感寬慰。
三人出了飯館也不耽擱，梁勇志夫婦坐上武健斌的車直奔警局而去，等到到達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是，劉岩松正黑着臉坐在刑警隊辦公室里喝茶，滿屋子的刑警都找借口走外勤跑的乾乾淨淨。
只剩下柯然因為武健斌的囑咐窩在局裏等他走不開，滿臉的尷尬，悶頭把鍵盤敲的僻里啪啦的響。
看到武健斌走進辦公室的一剎那，臉上立刻露出了淪陷區人民盼到了八路軍的神采。
“武叔你終於回來啦！”柯然忙起身招呼。
“嗯。”武健斌含糊的應了一聲，心想小兔崽子喊什麼喊，生怕劉岩松沒注意到我回來是吧。
“回來了，死者家屬呢？”劉岩松把水杯拍在桌子上，一副淵渟岳峙的架勢。
武健斌心裏暗笑，看劉岩松擺出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不把事情點破，存了嚇唬嚇唬他的心思。
臉色也跟着一黑，冷冷說道：
“我順路帶回警局了，正在前台鬧着呢。”
“好，好，好，武健斌！你你你，你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劉岩松沒想到武健斌真就把局勢整成最遭的結果，頓時氣的連說三個好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本以為武健斌鬧歸鬧，好歹會給自己留幾分面子，但沒想到真就撕破臉了。
“怎麼，劉局你不去前面坐鎮主場指揮嘛，我只怕小唐她們應付不來啊。”武健斌還扇風點火的說著風涼話。
“誒…”劉岩松臉色黑了又紅，紅了又白，最終長嘆一口氣，拎着保溫杯急匆匆的奔前台去了。
“武叔，你真把馬婷婷她媽給煽動起來了啊？”柯然探頭探腦的問道。
“逗你劉叔玩呢，家屬十分配合結案，我也成功勸說家屬同意配合我暗中繼續調查了。
等你劉叔下去之後，估計遺物都清點一半了。”武健斌一臉的無辜。
“武叔你太壞了。”柯然忙狗腿子般伸出大拇指，滿臉諂媚的誇獎。
“就許他跑我刑警隊把一屋子人都嚇跑，不許我嚇唬嚇唬他？”武健斌和劉岩松十多年的搭檔，坑起隊友來輕車熟路。
“武叔您太聰明了，明面上結了案，家屬還同意暗中配合調查，這也可以？我對您的敬仰那是如滔滔…”
反正夸人不花錢，這一上午自己等的是心驚膽顫，這會兒放鬆下來垃圾話噼里啪啦的完全收不住。
“不是我厲害，實際上我準備的幾手後手都沒用上，馬婷婷的母親孟惠君極其配合，簡直和早料到我要勸她同意暗中調查一樣，對女兒的案子有疑點好像也不是很驚訝……”
武健斌越說聲音越低，
最後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這…回頭想想也太順利了……”
“順利還不好啊，她好歹也是在那個年代就接受了高等教育的。
正經的精英人士好吧，覺悟高不是很正常？”柯然昨天翻來覆去的把孟惠君的檔案翻爛了，對這個結果倒是不奇怪。
“你說她那一代能念大學的也不多吧？怎麼就窩在一所中學裏做老師呢？”武健斌越想越跑偏。
“可能家裏不差錢吧，馬城的鑒定所還挺賺錢的，也不用妻子收入補貼家用。
老師多好，平時空閑時間又充足，社會地位也不低，我的理想就是娶個臉蛋漂亮身材性感又溫柔的老師做老婆。”
柯然跑的更偏，直奔着自己的擇偶標準去了。
“那個資料你取回來錄好了嗎？”武健斌忙把話題拉回正軌。
“錄好了，武叔你看。”柯然把位置讓出來指着顯示屏給他看。
武健斌順勢坐到電腦前面，除了自己的移動硬盤，他還看到底下一排的小遊戲圖標，難怪進來的時候看到柯然鍵盤敲的噼里啪啦的響。
“武叔，你怎麼勸死者家屬配合咱們調查的呀？”柯然看着武健斌掏出筆記本，開始往硬盤裏錄東西，扯過旁邊椅子坐下好奇的問道。
“不是和你說了嘛，很順利的，我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就提前往殯儀館那邊走了一趟…”武健斌一邊打着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柯然閑聊着，順便給他講講怎麼鋪墊審訊話術。
一個小時的功夫過去，劉岩松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熱情的拍着武健斌的肩膀，“可以啊老武，有你的，這不是處理的很好嘛，不錯不錯！”
劉岩松本就是個好脾氣的人，既然沒出事情，他很快就把武健斌騙他這事拋在了腦後，剩下的事情他相信武健斌能辦好，他不擔心也不想擔心，這是屬於他們之間的默契。
“手續走完了？”武健斌問道。
“完事了，本來就沒啥複雜的，就是雜物有些多，清點起來費點勁。”
“嗯，我下去看看，小柯你在警局盯着點！我去幫他們處理一下遺物。”
武健斌和劉岩松打過招呼，起身向樓下走去。
“武警官，接下來我們？”孟惠君正和丈夫看着打包的整整齊齊的物品。
“搬到車上吧，再打台車，我們先把東西存起來。”
武健斌伸手把最大的兩個包裏拎起來，帶頭往外走去。
梁勇志夫婦連忙拿起包裏跟上，兩個在前台的民警也出來幫忙，大家七手八腳的把東西塞進了武健斌的車裏。
梁勇志夫婦則帶着剩餘的包裏又打了一台車跟在武健斌後面，不一會就趕到了武健斌的家。
武健斌和梁勇志來回幾趟把馬婷婷的遺物都搬進了地下室，武健斌的家在16樓，三人上了樓在武健斌家中坐下來。
“您之前一直住在這嗎？”孟惠君四下打量好奇的問道。
“怎麼會，之前住的是警察大院，單位分的老住宅樓，這個是後來買的商品房。”
武健斌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那之前那個房子…”
“我沒有賣，還放在那裏，有時候會回去收拾一下。”
“……”
孟惠君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猶豫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口。
“有什麼問題嗎？但說無妨。”武健斌敏銳的察覺到了孟惠君的猶豫。
“不，沒什麼。”孟惠君轉過了話題，“武警官，您說過去這麼久了，再調查三年前被馬城賣掉的鑒定所和房子，還有什麼價值嗎？”
“實際上，我這十年來一直沒閑着，到處收羅類似的事情，案例記錄。
我發現無論是不是真的和超自然現象或者神秘主義有關係，這類案件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犯罪分子的犯罪動機以及對於時間地點的選擇不同於常理。”說到案件武健斌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打個比方，比如同樣是罪犯A實施犯罪行為，正常情況下一般不脫出為情，為仇，利益衝突，財產糾葛，被脅迫等因素。
而時間和地點的選擇都為了掩蓋犯罪事實或者公開報復等目的，符合正常邏輯。
但是這類案件不同，其往往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目標甄選標準，和符合其獨特儀式的時間地點選擇，部分甚至對如何奪取受害者性命的方法都有嚴格要求。
如果不了解其內幕的人看來，其犯罪行為很有一種臨時起意即興殺人的感覺，你很難從犯罪現場和受害者的人際關係來排查兇手，給案件的偵破帶來極大的困難。”
“那…該怎麼辦呢？”梁勇志聽的一愣一愣的。
“要麼抓到犯罪嫌疑人通過其口供來補足證據鏈，沒能抓到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下，就要把一切相關不相關的資料都考慮進去，把自己帶入犯罪分子的行為模式中，尋找其中的規律來反推犯罪分子的動機目的，從而找到被忽略的線素。
這也是為什麼我對馬婷婷案件如此關心的原因，無論其是否存在超現實的現象，但是我從中感覺到了相似之處。
我們收集到的線索越多越容易找到犯罪分子的馬腳。”
“那真的是幸苦您了，您有什麼需要我們一定儘力配合。”孟惠君真誠的說道。
“關於中午你敘述的關於馬城的事，我還有幾點細節要再詢問一下。
另外關於馬婷婷案我還有一些相關信息沒來的及告訴你，你知道馬城偶爾會給馬婷婷郵寄跨國快遞嗎？”武健斌突然問道。
“這，我不知道。”孟惠君一臉茫然。
“剛才清點遺物的時候，放在儲物箱中的那些詭異藏品就是馬城從國外寄來的。
馬城會直接寄到女兒大學的傳達室，而發件地址卻十分籠統。”
“離婚前他確實有收集一些奇怪物品的癖好。”孟惠君對此並不驚訝。
“但是，其中很多藏品，通過海關並不容易，比如動物標本。
三年內，馬城寄回了多件動物標本，這很不尋常，我已經抄送了一份清單轉遞海關了，因為找不到原快遞單，排查還需要一段時間。”
“您認為這些快遞有問題？”孟惠君訝然。
“有可能，另外，我們還發現就在馬婷婷失聯的前一天即14號，她收到了一份跨國快遞。
我們在現場找到了被丟在垃圾桶里的快遞單，但是現場卻沒有找到能確定和快遞包裝相匹配的物品。”
“會不會是扔了？”梁勇志問道。
“不會，你們也看到了馬婷婷把那些快遞收藏的特別好，甚至編上了號。”
武健斌繼續說道：“另外我在之後調查發現，案發第二天下午有人潛入了現場，並在馬婷婷屍體旁的下水道口內留下了指紋，我懷疑……”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音響起，武健斌掏出手機道聲抱歉，接起了電話。
“怎麼了，小柯？”
“不好了武叔！剛接到報案！李明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