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殘缺獻祭

第28章:殘缺獻祭

李明凱在粘稠的血肉巨浪中掙扎翻滾,腥臊惡臭的污血從口中嗆進去,令自己感覺簡直要室息。

他瘋狂的揮舞着雙手想掙扎着浮上去,但污濁的血肉深淵如有吸力一般將他整個身體向下狠狠的拉扯,越是掙扎越是深陷,雙手彷彿被縛住一般。

就在絕望的情緒在心中升騰時,突然下體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彷彿整個靈魂都被抽離了一般。

“啊!!!”李明凱慘嚎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下體仍舊傳來一陣陣鑽心般的痛苦,痛的他直抽冷氣直不起腰來。

“你特么犯什麼瘋病!要死啊!”孟思雯氣急敗壞的罵道,雙手還握着李明凱的手腕。

“我…我…做了…嘶…一個噩夢…”

李明凱痛的全身都使不上力,心中暗道這小妮子下腳是真的狠。

“你睡覺不老老實實睡覺,亂抓什麼啊!有病!”

孟思雯一把丟開李明凱的手,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臉,臉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膚上格外的顯眼。

“我…我不知道……你也太…”李明凱痛的要背過氣去,雙手捂着下體趴在床上屁股撅的老高,兩眼直冒金星。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終於從那個夢裏醒了過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走到鏡子旁對着照了半天,感覺臉上印子挺淺的應該很快就能好,放下了心來。

“葯放在那了?”孟思雯轉頭問道。

“左面第二個……抽屜里。”李明凱慢慢的緩過了氣,“你不先洗個澡再回去嗎?”

“我又沒帶換洗衣服,我回家洗。”孟思雯就着半杯冷水一仰頭把葯送下去,氣鼓鼓的回道。

“抱歉啊思雯,我這幾天狀態不太好。”李明凱伏在床上齜牙咧嘴,緩是緩過來了,可是一股股熱呼呼的鈍痛還縈繞不去,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

“沒事的明凱哥哥,我也是被嚇了一跳,你別往心裏去啊。”孟思雯也有些不好意思,又開始扮起了乖寶寶,嗲嗲的說道。

“你就甭在我這扮乖了,路上注意安全,我是沒法下去送你了。”

“明凱哥哥你就好好休息吧,回頭我再來看你哦。”孟思雯擺擺手走了出去。

剛一下樓,孟思雯的臉色就陰了下來,她是個十分缺乏安全感的人。

小的時候隨着父母顛沛流離,有過不少半夜被吵醒遭到驚嚇的經歷,加之母親早早的拋棄他們父女二人離去。

孟思雯很怕晚上一個人睡,更討厭睡覺不老實的人。

李明凱今天的表現讓她十分的厭惡,既然已經出了馬婷婷搶走李明凱這口惡氣,那也沒必要再陪他做戲了。

她想有必要冷他一段時間,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也不缺舔狗了,一腳蹬開李明凱就好了。

想到這裏孟思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好在獨棟區離聯排區只隔着兩排別墅,也不必過於擔心此時的真空狀態,邁向家的步伐不由得輕快起來。

這邊李明凱足足撅着屁股趴了半個多小時,才感覺能夠下床了。

心下連番哀嘆自己這幾天真的是流年不利有夠倒霉的,想來想去問題還是出在那塊岩片上。

如果那天自己不是鬼使神差的潛入了馬婷婷的家中偷了那枚詭異的岩片,之後就不會被那個晦氣臉的刑警恐嚇,也不會聯繫上那個跟死人看起來沒啥區別的瘋子,更不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噩夢。

甚至當初那天早上自己就不該接馬婷婷的那通電話,

或者自己那天就不該在酒吧里搭訕馬婷婷。

晚上跑去酒吧的女大學生,會有什麼好貨?李明凱惡狠狠的腹誹着。

他怨東怨西,唯獨沒考慮過自己做錯了什麼。

三個月以來,自己和馬婷婷的溫情脈脈都被一股腦的拋開,那張曾經滿是甜言蜜語對馬婷婷許下海誓山盟的的嘴,此刻正鉚足了勁的把惡毒的詛咒丟到馬婷婷身上。

昨天夜裏睡着之前,他還懷着愧疚的心情想夢到馬婷婷,幻想着在夢中求得原諒來安撫自己快要過期的良心。

而現在充斥在他心中的,只剩下對惹上的這一身麻煩的厭惡。

隨着下體疼痛的消退,李明凱艱難的起了身,他想下去洗個澡好好的精神一下。

徹底的丟掉良心的譴責讓他渾身輕鬆,他想明白了,一切的問題都來源於自己的多管閑事,他只需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享受自己的快樂就完事大吉了。

李明凱打開衣櫃隨手抓出一件睡衣往浴室走去,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估計再過一陣老媽就會回來做飯了。

他哼着歌一邊往浴缸里放水,一邊開始沖洗頭髮,溫暖的水流緩緩的從皮膚上流過,洗滌着李明凱疲憊的身心。

迎着蓬頭閉着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渾身上下的細胞都活了過來。

漸漸的李明凱覺得水溫好像有點高,摸索着想去把水溫調低一些,但是無論怎麼扭動開關,水溫都在瘋狂的升高,他驚慌失措的睜開眼睛,驚恐的發現一切都變了。

眼前的一切不再是熟悉的樣子了,四周的牆壁彷彿是血肉凝結而成,如心臟般鼓動着,滲出令人作嘔的酸臭血水。

頭頂的蓬頭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張醜陋的巨口,裂開的大嘴中滿是尖銳的獠牙,正不停的往他頭上噴吐着充滿腐蝕性的毒液。

毒液滴落在皮膚上立刻皮膚潰爛,如火燒火燎般的疼痛。

李明凱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後退,腳下一滑跌進了浴缸中。

整個浴缸被腥臭的墨綠血液充滿了,膠質般的強腐蝕性粘稠血液沾滿了全身。

李明凱張嘴呼救,頓時一大口膿血灌進了喉嚨里,如同吞下了一塊灼燒着的火炭一般,強烈的腐蝕性膿血撕扯着口腔中脆弱的黏膜,瞬間就徹底摧毀了他的嗓子。

無論怎麼大聲呼救只能發出如破漏風箱一般的“嗬嗬”聲。

李明凱奮力的扳住了浴缸的邊緣,強行把自己從浴缸中拉了出來,一個翻身跌坐到地上。

一落地濕滑泥濘的觸感就包裏住自己的足腕,他這オ發現整個地面已經化作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泥,身後的浴缸也變成了一個胃袋般的存在,噁心的蠕動着。

李明凱環視四周,簡直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帶着火焰的灼熱聖劍,劈開了一隻恐怖而又巨大的怪獸的腹部,然後再把自己給狠狠的順着傷口塞了進來。

還未來得及反應,無數裂ロ從地板上浮現出來。

李明凱定睛一看,瞬間冷汗爬滿了額頭,那一個個駭人的裂ロ赫然是一張張獠牙密佈的口器,一圈圈盤繞生長的獠牙如同放大的七鰓鰻。

他強忍着噁心,小心的從肉泥中拔出腳,想繞過這些可怕的口器逃到浴室外。

他現在已經無心去思考自己是在夢中還是清醒着,這一切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此時此刻他只想逃離這恐怖的夢魘。

李明凱剛一行動,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滿地的ロ器瞬間一頓,然後齊刷刷的朝向他嘶吼起來,聲音尖銳難聽,如同一個長指甲的怨婦瘋狂抓撓着毛玻璃板。

李明凱聽的頭髮都豎了起來,也沒心思去慢慢躲了,拚命的向外逃去。

似是感覺到了獵物要逃走,遍地的口器劇烈的收縮,緊接着猛的將一根根佈滿腥臭粘液,遍生倒刺的長舌噴吐出來,迅猛的向他捲去。

李明凱頓時失了三魂去了七魄,猛跨幾步腳不沾地的奔出了浴室。

此時他只慶幸自己沒有帶上浴室的門,整個人幾乎是撲出去拍在了衛生間的瓷磚上。

撲倒在地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兩條腿都不屬於自己了,抖的厲害,剛才的努力已經榨乾了他最後一絲勇氣,此刻萬萬是走不動了。

李明凱翻過身回頭向浴室望去,瞬間冷氣從腳底直衝上頂門,整個人都嚇傻了。

只見一群瘋舞着的長舌如影隨形的從浴室中衝出來,最前面的一根舌頭已經不知何時卷在了自己的腳踝上,猛的把自己向後拉去。

在極致的恐懼中,李明凱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紅着眼睛猛的向外爬去,那隻長舌竟一時拉他不住。

此時李明凱渾身潰爛,腳踝上纏着一根恐怖的長舌,身後還爬行着一群,向廚房奮力的爬行。

而縈繞在他腦海中的只剩一個聲音,“爬到廚房用菜刀斬斷長舌,逃到外面去!”

他低沉的嘶吼着,腎上腺激素等各類應激激素以足以致死的量猛烈分泌着。

他就這麼硬拉着長舌一路爬到了廚房,在客廳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爬進廚房后,李明凱憑着記憶探手在刀架上扯下一把Zwilling的砍刀,雙手握住,往腳踝處的長舌狠狠的砍了下去。

然而看似血肉組成的長舌竟意外的堅韌,無論自己怎麼切削砍剁就是不能徹底斷開。

就在他奮力斬切的功夫,又有幾條長舌游進了廚房,向他卷了過來,李明凱滿臉的絕望,眼中閃過一抹凄厲的神色,一咬牙對着自己的左腳腳踝砍了下去,還未等徹底斬斷,另幾條長舌已經往他四肢上纏了過來,李明凱瘋狂的亂斬,已然失去了理智。

……

“這麼早就走啊,再摸兩圈嘛,急什麼呦。”

“我得回去給我兒子做飯了,他今天身體不舒服,沒上班,我可沒你那福氣,兒子早早的就成家立業啦,有她媳婦照顧,我家保姆一走,我倒成了老媽子。”

李母笑着推辭道。

“你呀就是放不下心,這兒子呀就得早早的趕出去才能自立。”被李明凱稱為劉姨的大媽說起自己兒子不由得得意起來。

“明天吧,明天他爺倆上班去我陪你們痛痛快快的玩一天。”李母起身離開牌桌,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走去。

“晚上做什麼好呢?”李母一邊想着一會兒問問兒子想吃啥,一邊推開了家門,“兒子,思雯走了嗎?”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和從廚房流出來的血液。

李母頓時嚇的臉色蒼白,順着血跡疾步奔入廚房,地獄般的慘象展現在她面前。

可憐的婦人瞬間暈倒在了滿是血跡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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