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口說話的紅衣女子
石頭城成為險地后，城內的氣息總有些令人不適。
澹臺封越過了護城河，回頭看向城中，那裏的大戰還在持續着。
他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曹正齊畢竟剛剛醒來，又是父親故交，雖說理應無事，可多等等也無妨。
索性也不着急，盤坐起來進行短暫的修鍊恢復，剛好等待着曹正齊功成身退。
過了半刻鐘，澹臺封睜開雙眼，看向城門。
只見，曹正齊正拖着數十餘丈長的凶蟒大步從城中走來，一路上將地面犁出了不少痕迹。
看到澹臺封在不遠處，曹正齊微微一笑。
“還沒走？”
“不着急，恢復了一下。”澹臺封起身點點頭。
曹正齊揮手扯下一大片蟒肉丟了過去。
“接着！”見澹臺封將肉收起后，道：“這可是好東西！”
“謝謝曹哥！”澹臺封當下拱手答謝。
輕聲一笑，曹正齊一躍飛起，眨眼不見。
“客氣啥，走了！”
看着曹正齊遠去后，澹臺封再次看了眼城門，隨即微微抬頭看向整座城池，皺了皺眉頭。
也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從寂滅玉劍的劍柄被收入天書後，這座石頭城發生了些變化，可具體是何變化，他也不甚清楚。
那是一種很朦朧的感覺。
一時半會也沒有答案，他也不再多耽擱，動身前去找尋車駕。
……
……
……
此時的澹臺封和鐵鍋正在雲駒車駕旁點燃了篝火，一節蟒肉正在被炙烤，明明溫度很好，可蟒肉卻仍是生色。
鐵鍋時不時的從萬物鍋中抽出一絲藍色火焰侵入其中，才讓蟒肉漸漸開始有了變化，肉香味已然飄出。
“那人真厲害！”鐵鍋不由得想起還在石頭城城主府時候的情景。
“上一代的九州天驕，當然強！”澹臺封也很認可，隨即想到了鐵鍋那瞬間消失的樣子，說道：“那你也不至於跑那麼快啊！”
聞言，鐵鍋狐疑的看着澹臺封，隨即炸毛道：“怎麼不至於！”
聲音尖銳的澹臺封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
還不等說話，就看到鐵鍋目光幽幽的盯着正烤着，此時已出現焦色的蟒肉。
“我不跑，怕早和這隻凶蟒一樣了……”
鐵鍋那是感應到曹正齊的氣息后，在一瞬間就逃離也是有原因的。
當下開始給澹臺封講述起來。
不知何故，當時棺槨有氣息掃出的時候，在他身上停了一瞬。
那一瞬間，他很明確的感受到了一股對他的垂涎，那是飢餓太久的本能慾望。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我不會感覺錯的！”
“那個狀態下，他的慾望很純粹，怕是不等你們說話，曹正齊第一時間就會宰了我吃肉！”
鐵鍋一副后怕的樣子。
“而且我們淵靈本身就挺可口的……”
還在界淵的時候，鐵鍋也不是沒吃過其他淵靈。
不單美味，更是對修行大有裨益。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瞟了眼澹臺封。
“我又不會吃了你！”看到鐵鍋的這副神情，澹臺封當下表態，隨即道：“難怪你跑那麼快！”
“可不，以他的本事，在原始慾望的刺激下憋着口氣衝殺，你大概率攔不住的！”
澹臺封聽到鐵鍋這般說，心下當即細細琢磨了一下，評判了一番，
不由得點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
突然。
澹臺封體內爆發出一股氣息。
寂滅劍柄！
倏的……
一道流光自體內的靈覺天書中沖了出來！
澹臺封和鐵鍋兩人的身子幾乎同時僵硬了，機械僵直的微微轉動了一下，看着彼此做出了口型……
紅衣女！
不錯，不是何時，原本應在天書書頁當中的紅衣女子此時竟然隨着流光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而在這之前，無論是感知敏銳的鐵鍋，還是靈覺天書的擁有者澹臺封，二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一點徵兆都沒有，就這麼突兀的的出現了。
咕嘟！
鐵鍋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更加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
不住的擠眉弄眼，眼珠滴溜亂轉的給澹臺封示意着，好似再說：被你害死了！這不是在你書里嗎？怎麼出來了？現在動彈不得，這怎麼辦？
澹臺封也用眼神回應着：我怎麼知道？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着，篝火依舊旺盛，烤蟒肉香氣已到達頂峰，正是最佳食用之時，可二人毫無享用的心情。
微風襲過，煙火飄蕩間，一陣細語聲傳來：
“別怕！”
“……”澹臺封無語。
“……”鐵鍋翻着白眼。
兩人神情間的想表達的意思幾乎一致：
原本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的人，突然出現在在身後，還將我們都控制住，然後，讓我們別怕？
澹臺封努力奪回一絲控制權。
“您……先撤下禁錮！”
“非我所為，是寂滅劍柄！”紅衣女再次開口。
聽到如此說法，澹臺封仔細感受了一番，確實是寂滅劍柄的氣息籠罩了他和鐵鍋，其中並無紅衣女的痕迹。
可這又有何區別？
如今確實動彈不得，若是紅衣女可控，大可直接放開他們。
一時間，澹臺封僵住了。
見狀，紅衣女子看了眼身前的寂滅劍柄，提示道：“靈覺天書！”
聞言，澹臺封眼中一亮，是啊，此前寂滅劍柄曾主動投身他的靈覺天書當中。
想法一出，澹臺封也不猶豫，思緒一動間，靈覺天書現身。
轟！
靈覺天書無風自動，翻動間釋放出光暈，儘管沒有完全阻攔住寂滅劍柄的威能，可也使得他能夠小規模的行動了。
看了眼還被禁錮着的鐵鍋，澹臺封強行動了幾步，將鐵鍋擋在身後，隨即轉頭沖鐵鍋勉強笑笑，示意其莫急。
當下他泥菩薩過江，自救且難，確無餘力助其脫困。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紅衣女子再次開口。
“借書一用！”
這怎麼借？
澹臺封不是不願，而是他不知道怎麼借。
紅衣女不等回答，飄身而起，重新投入靈覺天書的書頁當中。
瞬間，書頁猛翻，展開了紅衣女那頁。
“借身一用！”
“……”澹臺封無語了。
同樣不等澹臺封回答，他感到一股有着紅衣女氣息的力量正通過靈覺天書傳來，隨即停在心神之前，不得寸進。
想了想，他放棄了阻止，心神一松，紅衣女的力量流入身軀。
瞬間，澹臺封的雙眸變得鮮紅無比。
紅衣女暫時控制了澹臺封的身軀。
抬起手，對着寂滅劍柄一指，夾雜着紅衣女和澹臺封兩股氣息的炁立時打入寂滅劍柄之中。
嗡！
寂滅劍柄立時顫動起來，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欣喜。
待炁盡數被寂滅劍柄吸收后，其也停止了抖動，禁錮之力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寂滅劍柄也向澹臺封飛來，落於其手中，光華微微一閃，隨即沉寂下去。
嘩！
做完這一切，身上猛然一輕，澹臺封感覺到紅衣女作用在他身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氣息也重新收斂，歸於書頁當中，宛若之前那般，無聲無息。
眼見一切突發的變故已然結束，鐵鍋攤在地上。
“嚇死我了！”
澹臺封輕輕拍了拍鐵鍋，以示安慰。
他知道，鐵鍋這次是真的嚇壞了。
以往有危險，鐵鍋能仗着自身的速度優勢，飛快躲避逃離，但這次不同，完全被禁錮住了，如砧板魚肉一般，待人宰割。
那種無力感，別說鐵鍋了，澹臺封自己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好在他們並無惡意。”
“先吃點東西！”澹臺封遞給鐵鍋一塊烤好的凶蟒肉。
鐵鍋也不客氣，只是動作並不快，慢悠悠的接過，眼睛卻一直盯着在澹臺封手中的寂滅劍柄。
“真沒事了嗎？”鐵鍋咬了一口蟒肉，眼睛一亮，往爪中瞅了一眼，但是很快，又再次看向寂滅劍柄。
“沒事了！”澹臺封將寂滅劍柄拿到眼前，晃了晃。
聽到確定，鐵鍋長長出了口氣，三兩口吃完手中的蟒肉，又拿了一塊。
“呼~”
嗡~
突然，澹臺封正試着往手中的寂滅劍柄注入力量，剛一接觸，寂滅劍柄微微一顫。
嚇得鐵鍋一激靈。
“還是收起來吧！看着怪嚇人……”鐵鍋嘟囔一句。
“哈哈，抱歉抱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澹臺封還是照顧到了鐵鍋的情緒。
正準備收起寂滅玉劍，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發現竟無法將其收入到乾元袋中，剛只是初做動作，乾元袋便有崩潰之兆。
“不愧是帝兵！”
澹臺封暗道一聲，招出靈覺天書，將寂滅劍柄收進紅衣女子那頁，果然，這次沒有了意外。
鐵鍋見寂滅劍柄被收好，立時容光煥發。
“再厲害也是破的！”
說完，鐵鍋放開身心，開始大快朵頤。
澹臺封也盤坐在鐵鍋身邊，拿起一塊凶蟒肉吃了起來，只是眼中似有所思。
此番他算是得到了一尊殘破帝兵，可紅衣女的顯化現身令他多少有些顧忌。
也不知其有何目的？
在此之前，他是想繼續按照紅衣女的目光所行的。
可此時，他已經不知這麼做是對是錯。
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由得看向鐵鍋。。
“鐵鍋……”
咔哧咔哧！
“唔……咋了？”正在享用凶蟒肉的鐵鍋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澹臺封看着高空問道：“要繼續順着紅衣女這條路走下去嗎？”
聞言。
鐵鍋正在吞咽的動作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