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爭
鐵鍋看了看澹臺封，瞧見後者眼中雖有疑問，可目光卻無比堅毅，似乎不像是真的再問他。
沒有給出回答，鐵鍋吃掉最後一塊蟒肉，隨後躍上澹臺封肩膀，和其一起望向遠空，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澹臺封也沒有追問，揮手滅掉篝火餘燼后躍上車駕，張望了半響，隨即準備出發。
韁繩揮動之下，雲駒嘶鳴，四蹄狂奔。
澹臺封選擇了一條向南略微偏西的道路，這條路可以通向一座大城——明德城，位於艮州西南中部。
傳聞那裏匯聚了不少各地收集來的天才地寶，是九州中有名的交易之地，由艮州帝族齊家經營着。
明德二字取自齊家的一位老祖，齊明德，這個城池便是因他才建立。
數千年前，齊明德在明德鎮破帝，之後遠赴天外闖天路，隨即下落不明。
族中為了紀念，便在他成帝之所建立了明德城，城立之際便將此城也交予齊明德那一脈管理，直到現在依舊如此。
澹臺封和鐵鍋一路走走停停，時而趕路時而修行、用餐。
……
時間一晃月余已過。
二人來到了明德城腳下，此城巍峨宏偉，十分壯觀。
也不知是因為自信還是自覺或是習慣，只見城門大開着，卻無一守衛。
各方人來人往，隨意交談進出着，倒是顯得十分自由。
下了雲駒車駕，將其安置在城外，澹臺封向城中走去。
進到城內才發現這裏的街道之上，多的是攤位和商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怕是數百不止。
不時的有叫賣聲回蕩，此起彼伏：
“中級域果，換等價寶物！”
“老哥，域果我要了！”
“三級靈草，晚了就沒了啊！”
“六級烈焰驢，已馴服，不是揭不開鍋都捨不得賣！”
“驚天秘聞！盡在此卷，若得重寶，或可立成天驕，一步登天，只要十斤淵晶，機不可失！”
……
種類繁多，應有盡有，這些都是各地修者的個人行為，只要繳納城稅便可，臨時來的可以就地擺攤，常駐的或搭棚或置辦房產經營。
這些齊家並無強制規定。
此時在一處角落中，有一位衣衫襤褸狀如乞丐的老頭正席地而坐着，忽而看到了正駐足觀望的澹臺封。
見其周身透着不凡，又看了眼趴澹臺封肩膀上的鐵鍋，眼前一亮，趕忙上前搭話。
“小哥！”
“？”澹臺封投以疑問的目光。
“街上那些俗物肯定入不了你的眼吧？”老乞丐試探的問着。
澹臺封點點頭，目前看到的這些東西他確實興趣不大。
見狀，老乞丐立時近身兩步，細細打量着澹臺封，嘖嘖稱奇，隨後一頓誇讚。
“小子，看你天資不凡，雙極加身，必是當代天驕吧！”
澹臺封雙目睜大，心道：這老者好眼力！
看到澹臺封的表現后，老乞丐微微一笑，神秘的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后，從懷中小心的掏出一枚骨片。
“這是十凶遺骨！”
見澹臺封的目光停留在骨片上后，老乞丐繼續開口。
“常人無緣此物，我如今壽元無多，不忍此等寶物機緣蒙塵……”
“轉讓給你可好？”
聞言。
澹臺封眉毛一挑，隨即嘴角上揚，想起了往事，當下嗤笑一聲，道。
“老頭兒，
你來晚了，哪位天驕能被你騙了？”
聽到澹臺封這麼說，老乞丐一臉不解。
“十凶氣息可不是這樣！”
言罷，澹臺封微微抬起頭，釋放出九凶獸氣息，一眨不眨的盯着老乞丐。
頓時，兇悍的氣息直衝老者面門，老者臉上驚色一閃即逝，隨即微微一惱。
“我沒騙你！”
這時，周邊人群開始議論起來：
“哈哈，老乞丐又想騙人了！”
“騙到真天驕了！”
“這小孩不簡單，是真天驕！”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自己跑出來了。”
……
聽着周圍的言語，他也觀察了一番，心中有數。
這老乞丐還在靈者境，且氣血極度虧損。
有一點倒不是虛言，這老乞丐確實是壽元無多了。
想到這裏，澹臺封也不想過多搭理老乞丐，也沒必要追究企圖騙他這事，當下準備轉身離開。
可老乞丐不願意了。
“小子，你給我站那！”
澹臺封無奈回頭，遞出一些銀兩，這是凡俗之物，他也用不上，先前小葉給了他一些。
“老人家，這點錢你拿去，別在騙人了，萬一惹到不好說話的，你怕是會招來大禍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此，先前還有些惱火的老乞丐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不自覺地接過了銀兩，隨後一臉認真的看着澹臺封。
“你這小子，拿着吧！我可不是騙子！”
見老乞丐堅持，澹臺封索性接過骨片，低頭看了看，隨即收到乾元袋。
這時異變發生，竟然收不進去！
澹臺封當即震驚，上次發生這般狀況還是因為寂滅劍柄！
當下猛地抬頭看向老乞丐，可後者卻已然消失了！
“看來還真不是騙子！”
澹臺封壓下心中的吃驚，心念一動，體內靈覺天書隨之顫動。
果然！
骨片被收入一頁新書頁當中。
見此，澹臺封眼前一亮，隨即心中微動。
“這老者究竟是何人？”
要知道，澹臺封之前試過將尋常之物收入靈覺天書，可均已失敗告終，只得繼續用着乾元袋。
老乞丐明明只有靈者境的實力，怎麼可能在他眼皮下悄無生息的消失，還有可以收入到靈覺天書中的異物。
想到這裏，當下又四下尋找了一番，依然不見老乞丐身影，澹臺封只得作罷。
繼續在城中逛着。
忽然，靈覺天書一動，澹臺封似有所感，走向前方路旁的攤位，看向一物。
一隻碗被隨意的放在眾多物品當中。
能引起靈覺天書的感應，澹臺封知道這隻碗怕是不簡單，當下定睛運炁詳細探查。
可看了半天，也沒瞧出其中端倪，就連鐵鍋也滿臉疑惑的陪着一起看，希望能發現些什麼。
正在這時。
靈覺天書一震，一股力量湧入澹臺封的雙眸。
立時，這隻碗呈現出了他的神異之處。
“這是……陣紋！”
只見碗內符文交錯刻印其中，隱隱有股凝練之意。
當下看向攤主。
“這個碗怎麼賣？”
攤主看了破碗一眼，隨口道：“一兩淵晶。”
澹臺封心中一樂，便宜啊！
臉上卻故作訝異狀，開口：“這破碗你要一兩淵晶？”
“愛要不要！”攤主似乎司空見慣，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好吧！”澹臺封不善此道，答應一聲。
在鐵鍋鄙視的眼神中，爽快的摸索一番，拿出一兩淵晶遞給攤主，而後準備拿碗。
正在此時。
一陣話語從不遠處傳來，人未到便已開口先聲奪人。
“將此物讓給我！”
澹臺封聞言皺眉，這語態他很不喜歡。
當沒聽見一般，理也不理，收起了破碗，正準備離開，聲音卻再次傳來。
“我的話你沒聽到？”
澹臺封面露不悅，隨即循聲看去。
只見一面色冷峻的少年正散發出氣勢向他走來，一路上所過之處，旁人自覺地為其讓路。
少年很快就來到了澹臺封面前，見後者不答話也沒有想讓的意思，不由的打量了一下澹臺封，隨即眼神一閃，正視起來。
很快，再次依舊一如既往的開口。
“我是游遠之，你讓是不讓？”游遠之報出名號，他能感受到澹臺封的不俗，可那又如何？
澹臺封眼睛一眨，心道。
游遠之？
這是什麼人？
聽到游遠之自報姓名，他打量起對方。
心中有了些許評判，氣息穩固，肉身凝實，炁勁深遠。
御靈巔峰。
此人不弱！
這時，周圍有博聞強識的人好似知道：
“難怪氣勢不凡，原來是離洲的游遠之啊！”
“離洲的游遠之怎麼了？”
“此子兩年前約戰齊家當代帝子！”
“結果呢？”
“齊家帝子，敗了！”
“我艹！當代天驕啊！”
“和他對峙那小孩先前差點被老乞丐騙了，當時露出了些許氣勢，好像也不簡單，只是不知其來歷，但此子身上有數股十凶獸的氣息！”
“數股十凶獸？”
“這兩人都年輕氣盛，又自負實力，怕是都不會想讓，有熱鬧看了……”
……
澹臺封聽着周圍的話語，對游遠之有些了解。
能勝帝子，當然不弱，可澹臺封卻不怕，論身份，他自己就是澹臺家少族長。
論實力，族中還未曾選出當代帝子，可他自信是當代最強，帝子名頭只是何時對外宣佈的事而已。
游遠之實力雖然強，可其的態度他很不喜，對此嗤之以鼻。
“你開口便要給你？”
游遠之看看周圍，見不少人目光迴避，又看向澹臺封。
“挺有脾氣，你是誰？”
澹臺封也沒什麼避諱，淡然道。
“坎州，澹臺封。”
一言出，周圍又開始騷動：
“我說呢，哪那麼多少年天驕，感情是帝族出來的！”
“游遠之可是勝過帝子，這個澹臺封好像不是帝子吧？沒聽說過啊！”
“不知，坎州澹臺帝族還沒有公佈當代帝子。”
“澹臺家不是……”
“不可說！”
……
一般帝族都會在二十歲以內的年輕子弟中選出最優者為當代帝子。
而澹臺家如今情況不同，所以還未開始族比選帝子。
加上澹臺封自幼身體有恙，情況不足為外人道，所以除了自家人還有少部分消息靈通之人以外……
只有各大帝族的一些人知曉其在族中的身份。
游遠之顯然就是屬於少部分人。
聽到名字，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澹臺封。
“你……是那個自幼患病的澹臺家少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