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經的艮州天驕
“萬幸它睡著了！”
澹臺封和鐵鍋一同對其仔細觀察了片刻。
哪怕凶蟒雙眼閉合著，他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怕凶蟒有所感應。
只是偶爾一瞥后便緩緩撤掉餘光。
“小心些！”
澹臺封半蹲着身子，五息一步，靠着掩體，緩緩逼近，然後再遠去。
“呼！”
回頭悄悄瞥了一眼，只能隱約看見一個小點了，澹臺封這才長出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直到此時，鬆了些許控制之下，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開始浮現而出。
隨後，他們速度加快，靠着鐵鍋的敏銳感知躲過了不少凶獸。
終於，來到了城主府前。
可能是城主府用料紮實，也可能是什麼其他原因，完整度比城中其餘建築強的何止一星半點。
只有些許房柱和瓦片有可見的明顯破損。
看着近在咫尺的城主府，澹臺封沒有妄動，而是再三細細的感受着周圍的情況。
鐵鍋也一再表示，除了城主府內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外，沒感應到府外附近還有什麼危機。
“府內那股氣息是什麼？”澹臺封眉頭緊皺，他如今可不敢小看險地中的任何情況。
“不似活物！”鐵鍋仔細的感受着。
突然。
他感到靈覺天書書頁中的紅衣女子傳來一陣波動。
“進去看看。”
澹臺封低於一句，邁步向府內走去。
進到府廳，這裏空曠無比，除了一副案幾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是空的？”
正在奇怪間，感受到紅衣女子異動的澹臺封索性喚出了靈覺天書，托於掌上。
書頁翻動間，停在了刻有紅衣女子畫像的那一頁。
唰！
一道靈光從書頁中透出，映照在案幾之上。
剎那間。
整個府廳開始變化，彷彿正在揭掉死皮一般的開始出現了新的場景。
澹臺封眼前一亮。
“之前是幻境！”
此時。
一副棺槨突兀的出現在案幾之上，呈現在二人眼前。
嗖！
紅衣女子的目光轉向棺槨上方，似乎輕輕的做了聲嘆息。
嗡！
好像有什麼莫名的感應一般，書頁中的紅衣女子一聲嘆息過後，一股強烈的波動立時開始震蕩。
一副劍柄出現在了那裏，散發著攝人的帝威。
正是寂滅玉劍的劍柄！
“玉劍怎麼斷了？”
澹臺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這種禁忌帝兵也會斷？
誰人能做到將它折斷？
不等澹臺封多想，玉劍劍柄又開始顫動，原先微微作用在棺槨之上的偉力漸漸被收回。
不多時，收回力量的玉劍劍柄向澹臺封飄來，隨即落入書頁，光亮一閃，實體化虛，出現在紅衣女子手中。
此時紅衣女子看向了南方……
咔咔！
“棺槨動了！”
“是靈覺實體！”
鐵鍋炸毛，急速閃到一旁。
“澹臺封！快跑，這棺槨是棺內之人的靈覺！”
此話說完，鐵鍋瞬間斂息衝出府門。
澹臺封皺了皺眉，見怪不怪。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大門，鐵鍋早已不知藏在哪裏。
他卻沒有着急逃離，而是招出眾界陰陽舞傀虛影，戒備的盯着棺槨。
澹臺封心中有數，
棺槨出現之時他就有所猜測，此人困在此處不知多久，王境氣息雖在，可能量波動並不強烈。
他，不懼！
何況，寂滅玉劍劍柄此前作用在棺槨之上的力量不像是鎮壓，反倒像是滋養。
棺蓋緩緩打開。
砰！
一隻手把住了棺蓋邊緣。
澹臺封見此向旁稍稍挪了兩步，雙手炁線飄動着。
等了足足一刻鐘，棺蓋徹底打開，一長發青年坐立而起。
隱約間澹臺封好像聽到青年喃喃自語了一句。
“我還活着……”
坐在棺槨中的青年雙目似乎有些無神，只是靠着本能轉頭打量四周，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眼中的神采逐漸恢復。
待看到澹臺封后，目光停住。
見澹臺封滿滿的警告之意，僵硬的面部微微一動，開口道。
“是你喚醒了我？”
澹臺封聽到此問，心中盤算了一番，沒有提及玉劍，更沒有說出紅衣女子的事情，點點頭認下。
“應該是！”見青年還有些木訥，澹臺封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是曹正齊。”青年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眉間不住的抽動，過了半響才確認。
“曹正齊？”
澹臺封愣了。
棺槨靈覺，又身在艮州，還叫曹正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四十年前艮州有位天驕，就叫這個名字，靈覺也是棺槨，他看過九州大事記。
可曹正齊不是百年前因和帝族帝子爭鬥而隕落了嗎？
當年為此，曹家甚至不惜衝上了艮州帝族的齊家討要說法，雙方更是展開了一場大戰！
整個曹家也從那之後再無痕迹……
想到這裏，他似是而非的看着曹正齊。
“難道你認識我？”被看的有些煩躁，曹正齊緩緩走出棺槨，看到隨着他的動作澹臺封隱隱有出手的徵兆，停下了腳步，道：“別緊張，我現在也無力爭鬥。”
他沒有說謊，從棺槨走出后，他一屁股坐在案几上，等着澹臺封回話。
“不認識！”澹臺封見曹正齊完全放鬆的狀態，也收起了部分氣勢。
“那你……”曹正齊不解了。
“我是看九州大事記知道你的一些事情。”澹臺封如實相告。
“啊？”曹正齊更不解了。
九州大事記他知道。
凡是足以影響九州的人、事、物都會被記錄在冊，他雖然冠絕年輕一代，可也不至於此時就上了大事記啊。
除非……
“你意思是我死了？”曹正齊指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看着澹臺封。
澹臺封點點頭。
“真的？”曹正齊一臉茫然。
“真的！”澹臺封很篤定的確認道。
“那你是何人？”曹正齊晃晃腦袋。
“澹臺封！”
“坎州澹臺？”
“對！”
“那沒事兒了，自己人！”曹正齊聽到名字，更加放鬆了，此時他以恢復不少，也不再那麼僵硬。
“自己人？”澹臺封有些狐疑，沒聽家裏提過啊。
曹正齊翹起二郎腿。
“瞧你年齡，澹臺昊是你族兄吧？我和你哥關係很好！”
“你叫我曹哥就行了，是不是他來找我了？他人呢？”
“啊？”輪到澹臺封凌亂了，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澹臺封的表現，曹正齊疑惑的看着前者。
“澹臺昊……是我父親！”澹臺昊猶豫了一下，見曹正齊神態自然，所言不似作假，想了想還是講了出來。
聞言，曹正齊凌亂了！
曹正齊是四十年前的艮州少年天驕，而澹臺昊是坎州天驕，兩人是同代之人，相識之時年齡相差無幾。
“你說啥？他是你爹？”
看澹臺封也就十二、三歲，曹正齊臉上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他自己才十六歲，澹臺昊還比他小一歲……
哪時候多了個這麼大的兒子？
三兩歲就成婚了？
不對！
曹正齊突然醒悟……
“我艹！”
曹正齊撐着案幾，似戰非站，似坐非坐的半仰着身子略微有些急促的詢問道。
“如今是何年月？”
澹臺封輕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九州第五紀元九千九百九十三年……”
九州大陸一萬年為一紀元。
聽到今夕是何年後，曹正齊只是愣了半刻便收回身子，重新坐下，面露正色。
“唔，我睡了三十年啊……”
澹臺封見此，面露佩服，不愧是天驕，接受現實的速度是真的快！
“曹叔……”
曹正齊不等他說完便惡狠狠的瞪來。
“叫哥！”
好吧，他還沒有完全接受，澹臺封心中理解。
“曹哥，您這是？”
“平稱！”
“……”
“你怎麼會在這裏？傳說不是……”澹臺封沒有說完整，但意思不言而喻。
“這些你先不要管，涉及些許隱秘，我還未查清。”曹正齊不願說出，心中盤算了一番后，反問道：“你爹呢？”
“我爹……在界淵當中……”
澹臺封沒有說太多。
“是十三年前開啟界淵時進去的？”
“是的曹哥。”
“原來如此，看來你爹如今已是澹臺家族長了！”
“前族長……現族長是我小叔……”
“澹臺州那廢柴？”曹正齊眉頭一挑。
“曹哥……”澹臺封面露不悅，澹臺州畢竟是他小叔，從小待他極好。
“好了好了，我和他們畢竟是同輩之人，隨便說說而已！”曹正齊也意識到剛才話有不妥。
“你比你爹強！他這個年紀可不如你！”曹正齊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澹臺封的情況。
這番話對澹臺封有些觸動，不禁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可很快就平復下去。
“那隻貓是你的？”曹正齊扭了扭脖子，瞥了眼外面。
見澹臺封點頭，不在關注，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找點吃的，之後還有事要辦，你下來有何打算？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曹哥，你不用管我，我也還有地方要去。”
“好！那你先走！我們日後再見！”
言罷，曹正齊盤坐在門口，時不時的瞥向遠處。
順着目光方向望去，那裏正是凶蟒所在之地。
澹臺封看着曹正齊點點頭，此時曹正齊的神情，他經常在鐵鍋臉上看到。
饞……
也可能只是餓了。
剛剛離開城主府，感到肩膀略微一沉。
澹臺封知道，這是鐵鍋此時露頭了。
心中一動，難得鐵鍋還知道等他，沒直接出城，已然算是不錯了！
也不多說什麼，帶着鐵鍋悄沒聲息的往城外離去。
不多時便已到達城門口。
正在這時，一股兇猛的波動突然自後方傳來，伴隨着蟒鳴和曹正齊的狂笑聲。
天空時不時的迸發出一道道由於二者對戰的光亮。
這是交上手了。
只是感受了一番遠遠傳來的波動，澹臺封心中微微吃驚，早前潛龍島發生大戰時，那些陰修王者和曹正齊想比，根本不如後者！
包括他迄今為止遇到過的王境，這些所有的王者裏面，他感覺曹正齊是最強的！
而且，他現在遇到的還是沉睡了幾十年，不在巔峰狀態的曹正齊。
上一代人這麼兇猛嗎？
父親也是這般嗎？
澹臺封壓下心中的驚嘆和猜測，強忍着沒拐回去觀戰。
他知道，方才曹正齊讓他先走，就是要等他離開后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