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話
下了山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路到底怎麼走啊
嗚——
原本想好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地圖一般是亞爾伯特帶在身上的啊
這老傢伙幾年前就不知所蹤了
啊啊啊，都怪你，老不死
要不然……再重新上次山？
算了，太丟人了
大俠從不走回頭路
去旁邊的村莊問問吧…
感覺熱情全部都衝散了的說
等等…..
我語言也不通啊…
這下糟糕了
算了算了，就當遊歷遊歷了，也增長下見識
回去有空一定要把東大陸語給學會…
***
“嘰里呱啦，布拉布拉”
這是幹什麼，為什麼還攔着我不讓我進城？
我看向旁邊
還要通行證？
好像的確跟亞爾伯特出行他都會拿個紙卷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
衛兵揮揮手叫我趕緊離開
啊啊啊，這是什麼鬼啊
要是以前可能把我攔住了
可現在的我可是大俠狀態
誰說一定要走正常路啊
***
為什麼…城池四周都有衛兵啊……
明明西大陸都很少有衛兵攔着的
怎麼這裏一座小城鎮防守都這麼嚴啊
哭哭
算了，我還是回去要地圖吧
***
我垂頭喪氣地返回的過程中
突然聽到頭頂的鳥叫
對啊，我是傻嗎
人語不通，我可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鳥語奇才啊
我大聲喚叫着
很快就有一隻紅雀飛了下來
有時候，鳥的確比人靠譜的多
“洛克希大人”
“原來連東大陸的鳥也都知道這件事了”
“我們天空一族傳消息的本領本來就很高，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還得向一隻鳥問路，有點丟人啊
“那個，東龍港怎麼走？”
“請跟隨我來吧”
紅雀拍拍翅膀，示意我跟上去
“你沒有家人嗎？”
“無論如何，為洛克希大人服務都是優先的，而且家裏已經準備好了充足的食糧，孩子他媽也會負責的，相信家人們也會理解和支持的”
唉，人有時候真的不如鳥忠誠啊
“那就謝謝勞煩你了”
我和紅雀盡最大的速度趕路，花了半個月就到了熟悉的港口
“那我就先告辭了”
紅雀先生向我人性化地點了點頭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知道哪裏有通行證嗎？”
“等我一下”
它拍拍翅膀
不會還真有吧
現在鳥比人還精明了
時代變了，大人
不一會，在我驚訝的目光下，它叼着一張羊皮卷回來了
“剛好附近有渡鴉，我說明下理由它就給我了”
它將羊皮卷交到我手上
“渡鴉？”
“渡鴉一族最喜歡搜集人類的東西，向這種通行證一般也在渡鴉們的搜集範圍內”
鳥都有喜好之分嗎
不過事情總算解決了
“幫大忙了，謝謝”
我向紅雀行了個禮
“幫助洛克希大人是我們的義務”
它點了點頭，拍拍翅膀飛走了
我向它遠去的背影招招手
“一路順風！”
完了，
不擅長與人交際的我怎麼感覺跟鳥交流比人還好
***
靠着通行證，我回到了東龍港
想了一想，還是不在此多停留了
買了一張船票，剩下的錢全部在總務司換回了西大陸通用幣
在東大陸的時間還算漫長，但是真實遊歷的時間很少，主要的時間都在於修行之中了
下次再來好好探索一番吧
我登上了船，最後看了一眼東大陸遼闊的土地
還有很多的未解之謎等待我去揭開
還有，路西莉亞應該現在在這片大陸的某個角落吧
等着我，
我將圍巾解下來，不顧他人詫異的目光，向著遠去的東大陸的影子揮舞告別
***
一腳踏上西大陸的堅硬的土地
魔法太有效了，這次都沒有暈船
也不知道亞爾伯特在哪
現在，我洛克希又回來了，哈哈哈
五年過去了，瑞爾港還是沒有太大的改變了
算了算了，直奔目的地吧
約克公爵，是時候清算一切了
既然你曾經不給我活路，那麼今天你也別想有活路走！
***
進入城池之後，我感覺有點奇怪
為什麼街頭懸挂的是諾斯帝國的國旗啊
還有，城池街道上那麼多的騎士和魔法師是什麼鬼啊
我走進一家酒館
“老闆，來份啤酒！還有牛排”
18歲的我已經可以喝酒了，感覺在天元山吃素吃的要瘋了
“一個銀幣，先付錢，後上菜”
“怎麼這麼貴啊”
我皺了皺眉頭
“沒辦法，現在斯圖亞特帝國對我們進行經濟封鎖，城裏物價飛漲，你這都不知道嗎？”
他皺了皺眉頭
“怎麼回事？我剛從東龍帝國回來誒，不了解情況”
“你在船上都沒聽聽嗎？”
好吧，我在船上都是宅在艙內的
“到底怎麼回事？”
“瑞爾領在幾個月前宣佈脫離斯圖亞特帝國加入諾斯帝國，現在劍拔弩張的呢，可能隨時要開戰”
他給我來了條爆炸性的新聞
我一回國就這麼勁爆的嗎？
瑞爾領，斯圖亞特帝國三大公領之一，宣佈脫離斯圖亞特帝國，轉為諾斯帝國？
這是要亂起來了嗎？
反正我也就是加一把亂的
“那麼，現在前往斯圖亞特帝國還方便嗎？”
“肯定不方便啊，邊境都是士兵壓陣，可能走諾斯帝國再從布倫山脈過去比較方便吧，不過魔獸也會多一點”
“好的，謝謝”
“還有啊，在外面盡量不要談論這些事，現在抓的很嚴”
他朝我擠了擠眼睛
我給了他一個銀幣一個銅幣
“銅幣是情報費”
“哈哈哈，小哥果然懂事啊”
他將酒和菜端了上來
戰爭，苦的又得是民眾啊…
我一口把酒喝乾
***
在城裏買了張地圖，就又花了我一個銀幣
奸商！都是奸商！
要不是這幾年沒怎麼花錢，我的小金庫都要報銷了
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還得翻個山，唉
不過現在的我也不太害怕山上的魔獸了
有點懷念路西莉亞的飛翔了
每次跑路實在是太累了
***
我特意繞小路走，大路上好像都有軍隊在跋涉
軍隊後面，跟的是大批的難民隊伍
不斷有難民餓死在後面
不過軍隊的腳步不會就此停住
瑞爾領原本也是經濟不錯的公領啊…
還記得前幾年來的時候瑞爾領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向一些在冒險者工會的冒險者們打聽了一下詳細的情況
好像是原來的斯圖亞特國王快要不行了，而太子昏庸無能，且跟瑞爾公爵有着仇恨，再加上諾斯帝國的誘惑，讓瑞爾公爵下了這個決心
途徑的村莊經常可以看到反叛公爵的人的屍體被吊起來，用來威懾其他人
已經開始腐臭了
貴族的把戲永遠就那麼多…
不過…這些都不關我的事
我現在要做的，只有要約克公爵血債血償罷了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肥胖的身影，無數次在夢境中折磨我的惡魔
“要我幫你嗎？我怕你下不了手”
意識譏笑道
“不必，我會親自將我自己的劍，捅入他的心窩”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
在強烈的慾望驅使下，我盡我我的全速趕到了布倫山脈
還好，這可比天元山矮多了
正如酒吧老闆所說的，衛兵明顯少的多了
找個空口，一口氣翻過去吧
***
熟悉的草場，熟悉的麥田
我深深地將頭埋下，親吻這片給予我愛與恨的土地
看向遠處已經荒廢的城堡
這曾是我父母，我的祖先耗盡心血治理的土地，曾是我美好的家鄉
而今一片荒蕪
村莊荒廢了，不少的屋頂還塌下來了
野草與小麥掙着地盤…
我回憶起那翻滾着麥浪的日子裏，我與父親巡視着領地
“洛克希，這是我們祖先留下來的土地，守護好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荒廢掉啊”
父親看着遼闊的原野，飽含深情地說。
***
我離開的時候是八歲，而今已經18歲了
10年過去，我已經有能力守護好這片土地了
父親，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向著遠處荒涼的城堡，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啊！”
我聽見傳來一聲叫聲，下意識的拔出劍，開啟魔眼
“誰？”
我鎖定了目標，不遠處的草叢在鬼鬼祟祟地抖動着
不會約克公爵到現在還防範着我吧
“心劍·天元”
“老爺饒命啊，我只是不小心路過這裏的”
感覺聞到了一股騷味
草叢裏滾出了一個人影
向我瘋狂地磕頭
我仔細端詳了下那個人影
“查理大叔？”
我驚訝的問道
他也抬起了臉
“洛…洛克希少爺？”
我連忙收起了心劍
他看到我抱頭痛哭
“為什麼…只有你？其他村民呢？”
雖然大概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我還是問出來
“少爺…請跟我來吧，有個人，也很想見見您”
他擦了擦眼淚，示意我跟了上去
查理是我們家的老僱農了，他的忠心，我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我留了個心眼
一路上，查理跟我講了很多
“自從老爺出事之後，這裏就收歸約克公爵管了”
“約克公爵管轄之後，賦稅明顯就上升了，徭役也隨之增加，一開始大家家裏還有餘糧，沒什麼怨言，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只是懷念菲利普老爺還在的時候”
“可是突然一年大旱，本來大家的食糧就不夠了，如果說按照以前的稅收，本身就得有點難撐過去了
可是，沒想到約克公爵卻突然增加了稅收
村裡開始有人餓死了，在大家反應沒糧的時候，稅收官卻說‘沒有餘糧，你們不能吃肉嗎？哈哈哈’
開始有人逃離村莊了，但是有部分村民，不想背井離鄉，就躲到山裏去了
村裡沒人照看，逐漸也就廢舊了
我們這些村民，都是相信少爺一定會回來的，少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他泣不成聲地說道
我不禁又想起那個以前每天都面帶笑容的查理大叔
“我的兒子，就是老爺救下的那個，前不久被抓壯丁抓走了，現在仍沒有蹤跡，希望少爺能幫我留意一下”
“好的，我肯定，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大傢伙過上好日子的”
我拍了拍老查理的肩膀
他的兒子，好像是小查理吧
不過，具體的樣貌我也不記得了
以後還是打聽打聽吧
不過，這時候抓去當壯丁
一般是有去無回的了
我知道，這片大陸上，查理不止是一個，無數的查理，遭遇着跟查理同樣的甚至更甚的悲劇
荒謬的世間
也不知道芬恩領那邊怎麼樣了…
***
我跟查理走進深山
“就是這了，少爺”
查理向我鞠了一個躬
感覺…像土著人的聚落一樣…
我跟查理走進寨門
“大夥，看看誰來了！”
查理興奮地大喊道
雖然重逢很喜悅，但是，查理大叔，還是先回去換個褲子吧
我感覺有數雙眼睛看向我
“洛克希少爺？”
“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
沉默過後，一個個埋藏於記憶深處的人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大家都瘦了好多
“約翰大叔，馬丁大叔，佩奇大娘，還有…”
“莉絲”
女僕長在最後淚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衝上去狠狠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感覺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管以前有什麼是非
能見到親近的人，真是太好了
還以為莉絲也遭受牽連了呢
“對不起，讓你們受連累了，我回來了”
我帶着哭腔說道
“沒事，少爺沒事就好”
她拍着我的後背回應
***
莉絲在出事後衛兵來搜查的時候及時躲了起來，沒被抓到
後來就一直在村子裏隱藏着，在大夥上山之後，也跟着上來了
山上的生活很清貧，幸好魔獸較為稀少，主要是以採集果實打獵為生
日子也就慢慢過了下去
我在村子裏留宿了一夜
哈利和萊因哈特還是沒有消息，不過好像已經從斯圖亞特魔法大學離開了
感覺這一個晚上，回憶起了好多事情
***
山腳
“不多住幾天嗎？”
莉絲問道
“我還有點問題要去了解”
我摸了摸背上的雙劍，說道
“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的，所以，請大家等着我”
我向大夥深鞠一躬
我把自己的盤纏幾乎全留了下來
都是因為我，讓他們遭到連累
可是他們卻從未拋棄我…
“謝謝諸位，告辭了”
我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他們一定都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祝小少爺旗開得勝，我們靜候少爺的佳音”
莉絲哭着說道
“祝小少爺旗開得勝，我們靜候少爺的佳音”
後面的村民們也跟着喊道
怎麼那麼像黑幫老大的感覺
才不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呢！
我洛克希，一定會遵守與大家的約定的！
不過，我承認，你們成功把我感動到了
請放心吧
我擦了一把眼淚，踏上前往約克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