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
西大陸歷1125年冬
已經距離我在天元山上已經修行一年半了
在差不多三個月的時候，我終於能在石頭上坐定了
我也終於知道無欲無求是什麼意思了
山上的伙食很清淡，也沒人聊天，那個意識好像死了一樣，怎麼呼喚都不出來
崇明說的又是一些我不聽的雲裏霧裏的話語
我抓起一塊石頭，向山下的雲海投去
一年半來，我都在這裏冥想
要麼就是練劍
劍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卻總是無法匯聚
都有點喪失興趣了
此後我就很少再見到天元上仙了
唯一可以聊天的對象就是鍾靈了
我跟她講了我旅途冒險中的有意思的事情
她總是靜靜地當一個觀眾在那邊
唉，感覺像是被關禁閉一樣
何為劍的本意呢？心劍？又是什麼？
不過那個可怕的意念倒是讓我難以忘懷
無力感，放棄掙扎，絕望
但是現在，只能坐在這塊石頭上看雲捲雲舒
好無聊啊，還不如讓我寫幾張數學卷子呢
我才不是什麼大俠
這座山寂靜的連路過的仙鶴都不肯與我交談
都怪亞爾伯特
鬼知道他在哪裏逍遙呢
***
我現在已經訓練到可以在石頭上擺出任何姿勢了
咬一口水果，繼續看向遠方的雲海
劍到底是什麼呢？
我的劍又是為何而存在呢？
我一開始練劍的目的，不是為了帥嗎？
而後，發生變故，我魔力廢了，練劍是為了報仇
再然後呢？
……
露西練劍是為了不拖我的後腿
我到底在幹什麼呢？
唉，好睏，睡一小下吧
…….
怎麼回事？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還是我被綁在空中，被火焰所炙烤
媽的，又是這個令人生煩的夢境
又要經歷一次絕望了嗎？
該死的，這個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痛
還是約克領，同樣的場面，約克公爵大笑着嘲諷着我
“哈哈哈，有什麼用，就算變強了有什麼用？不是還是敗在了我的手下嗎？”
“把你那醜惡的嘴臉收起來”
“哈哈哈”
他狂笑着，一劍插入吊起來的露西的胸膛
就算是夢境
我也受不了
“放開她”
“哈哈哈，看着吧”
肥肉笑的在顫抖着
緊接着，母親，父親，哈利，萊因哈特…等等我熟悉的人一個個都是被約克公爵刺穿胸膛，無奈的眼神看向我
屍體被吊起來，被扔石頭，吐口水
該死，只要忍過去就好了…
約克公爵走向了下一個
穿着被血染紅的白色婚紗的凄美身影
“路西莉亞！”
我拚命地叫喚，
“沒事的，洛克希，一會就好了”
她凄迷地笑着
想把手上的鐵鏈都給破掉，卻沒有任何作用
我調動星力，也沒有反應，
“不要…”
無力，
即使是夢境，我也…..
不想失去
我感覺，從來沒有意志向現在這麼強烈過
我需要，劍
去守護我所珍視的一切…
可是，
我的劍呢？
“心劍，有神無形”
我要守護好她
我要盡全力讓她幸福
這是我與她的約定
不準，再破壞了
“啊呀呀呀”
雖然希望渺茫，我仍希望
“心劍，凝聚”
帶着我的意念，保護好….
感覺腦袋要爆炸了
忍住疼痛，構思着
“毀滅吧，該死的幻境”
這是我意念最強的一次
我感覺意念集中到了一點，形成了如天元上仙一般的巨劍
斬向約克公爵
看着前面被巨劍斬的一分為二的景象
幻境消失了
成功了
好累啊…..
睡一覺吧
***
我揉了揉眼睛
天已經完全漆黑下來了
“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從早上一直睡到晚上呢，洛克希哥哥”
“啊，鍾靈，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看向旁邊坐着的小小的身影
“早上就來了呢，洛克希哥哥怎麼也叫不醒”
“這樣啊…”
那個夢境，我此生都不想再做了
不過，那把劍？
是我放出來的嗎？
可以去找天元上仙詢問一下了
“我要去找天元上仙，你呢？”
我問了問鍾靈
“那我也回去吧”
她伸開手
我把她抱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姑娘自從被我抱過一次后就特別想被我抱起來
不過我也挺享受的
身子很輕，軟軟的，帶有一個恬淡的奶香味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到這裏
“在原來的地方，我有個哥哥，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
“是嗎”
“我感覺如果那個哥哥還活着的話，應該也是會像這樣抱着我吧”
“或許吧…”
“洛克希哥哥”
“什麼？”
“有點用力了”
“啊，對不起，在想一些事情”
“沒事，洛克希哥哥的肩，真的很容易讓人睡着呢…”
趴在肩上的孩子發出呼嚕聲
又睡著了呢
我看向遠處，提高意識的強度
大致是這樣子的吧
還好，結果沒有偏差
可以向天元上仙報告了
***
敲了敲門
“進來”
上仙盤坐在床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只是掃了一眼趴在我肩頭上的鐘靈
我輕輕地將鍾靈放在椅子上
“練成了”
“時間還算快的啊”
她輕輕地笑着
總感覺眼前這個女人能看透一切
“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什麼？”
“劍仍需要打磨，我會給你製造一個幻境，看哪天你成功了我會讓你出來”
“大概要多久呢？”
“不知道，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時間飛逝，我自己都算不清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她站起身來
“盤坐在這裏，現在你將進入到龜息狀態，進入到精神世界練習了，在這幾年中，都會是在戰鬥中度過的，反覆磨練自己，直到你將環境裏的魔物全部殺完再出來吧”
我想了一想，盤腿坐下
“那就拜託你了”
她點了點頭，一隻手放在我額頭上
又感覺像是睡了一覺
再次睜眼時，
這裏……應該是天元山吧
空無一人，
“開始了吧，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雖然不會死，任何傷害都是感覺真實的，不會疲乏，在這裏你所需要的，就是練劍”
“知道了，放心吧”
不過就是一個幻境嘛
看我很快就突破出來…
***
這裏的怪物主要是一些機甲兵和魔獸
砍起來很有質感
“不過，心劍好像對機甲兵沒有啊”
釋放出來的威壓可以斬殺魔狼，卻無法斬殺機甲兵
不過倒是可以感覺運用在雙劍的配合上
魔眼和星力也可以開，兩者的力量好像是無限的
至少以打鬥的力量而言，還不錯
***
枯燥的日子慢慢地過去
的確是那句話，“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每天就重複的機械地殺怪就好
日月也不會變更
我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
這樣的日子，何時有盡頭呢？
雖然很簡單，但是怪好像是殺不完的
而且更嚴重的問題，我感覺自己的心劍好像瀕臨破碎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個意識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我感覺自己的感情好像變得有點麻木了
揮劍，揮劍，再揮劍
同樣的風景
我曾試圖破壞過周圍的環境，但是都會被馬上修復
我為什麼要來這邊來着？
我看了看自己沾滿魔獸獻血的雙手
突然，我看到了脖子上繫着的卡其色圍巾
這個圍巾，好像是某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
對啊，我還要完成和她的約定吧
是這樣的
重新握起雙劍，斬向對面放大了無數倍的機械人
感覺心中的劍，又修復了
***
我是誰？
我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在哪？
不是應該在砍機甲兵嗎？
砍倒之後怎麼就來到這個地方了？
我站起身，看向鏡中的自己
頭髮垂散到腰間
彷彿已經蒙上一層灰了
洗個澡吧
等等，洗澡是什麼概念？
我茫然地走出門
這裏，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
我憑着本能走向一個房間
推開門
“啊啊啊啊啊，鬼啊”
我後退兩步，拔出劍
“等等，你是？”
“洛克希哥哥？”
“你是誰？”
感覺好陌生啊，但是我知道她沒有惡意
把劍收回劍鞘
看向浴池中全裸的黑髮少女
“色…..色鬼，把門關上了啊”
她用浴巾遮住一些部位，給了我一腳，想把我踢出去
我憑藉本能迅速地閃開，抓住她的腳，控制住她的手，將她擒住
“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意，為什麼要攻擊我？”
我皺着眉頭問道
“上仙……洛克希哥哥醒了！”
少女臉通紅，喊叫道
“上仙…？”
一個灰色長發的白袍女人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好快的速度
是個勁敵
我看向她金色的眼睛，突然感覺意識又突然消失了
“還以為你會控制好他的”
“這種小事吾懶得管”
我說道
怎麼回事，又控制不了身體了
好睏啊
***
夢境裏，我的記憶彷彿視頻一樣慢慢經過
視頻播放完后，我就醒了
旁邊趴着的是熟睡的鐘靈
我都做了什麼事情啊喂
咳咳
我有點不敢面對
想要繼續趴下時驚醒了鍾靈
“醒了啊”
她撲了上來
“嗯，那個….”
“對不起啊，當時還沒有恢復過來”
“沒事的，我知道情況”
我感覺少女臉色有點通紅
太糟糕了，洛克希
“你會說這個世界的語言了？”
我這麼問道
“過了這麼久，也慢慢學會了”
她笑着對我說
“過了多久了？”
“今年是西大陸歷1128年春了，歡迎回來，洛克希哥哥”
她抱住了我
三年了啊
“嗯，我回來了”
我也擁住了她
***
“那麼，再見了”
我走出山門，向門后的上仙，鍾靈，崇明一眾子弟告別
修行結束了，雖然亞爾伯特沒來接我，但是我還決定離開
還有一些事情沒做了斷呢
現在的我，已經變強了好多了吧
我看向山間的白雲
白鶴穿行過雲間
我抖了抖背後黑色的披風
年少出遠門，今朝歸故鄉
約克公爵，一些陳年舊事，也該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