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紛繁的世界
破爛張在審訊室里坐了一夜……
劉局在監控視頻中察覺到了，他眼中的蛛絲馬跡！
責令審訊人員撤離，這個意外的發現，令劉局甚是開心。
原本以為只是敲山震虎，簡單的一個局罷了，不曾想，真是案中案，局中局。
人在撒謊時，肢體語言可以掩飾，但瞳孔，卻無法遮掩……
這也是審訊心理學的一種，當下意識的想要欲蓋彌彰，內心躁動不安時，瞳孔會快速收縮。
審訊的幹警，也許會疏忽大意，如果坐在監控視頻的背後，屏氣凝神的觀察，就會發現其中的奧秘……
在監控視頻放大數倍之後，那些不為肉眼所察的細微變化，就會大白於天下。
馬上要到站的劉局，苦於無法再進一步，恰巧這就是一次機會，立大功的時機。
雖然劉豆豆示意他，讓他從速從寬的處理，顯然這次發現，就是他的一張底牌。
也是跟劉少談判的一個籌碼，他給劉豆豆編輯了一條信息：
“人已就位！接下來如何……？”
平安夜，夜生活的劉大少，正在舉杯暢飲，陪他喝酒的就是，義拍場上的婀娜女子！
他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沉思了一會兒，回復道：
“感謝劉局秉公辦案，可以選擇從寬處理。”
二人簡短的交流，但其中的含義頗深，前者在試探，後者卻想放“破爛張”一碼，想要看他流離失所的苦楚，讓他嘗嘗人間的心酸與無奈……
劉局卻想趁機撈一把政治階梯，再上一步，從副局，變成正局。
坐在辦公室的劉副局長，掐滅了手中的煙蒂，短訊回復道：
“我們發現了案中案，這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當年的紅山大案，想必有漏網之魚…
我雖然身為副局長，但是正局長的位置空缺，如果要是放人，草草了事，想必很難辦……”
劉豆豆看着手機，冷哼了一聲，他知道這是在要籌碼，草草了事的含義甚深，與他那句不能“輕易放人”，無不闡述了真實的心聲。
畢竟自己的人，也在人家手中，雖然有舅舅的淫威震懾，但卻鞭長莫及，縣官不如現管，他也不好太過於干涉。
再者來說，他自己也在這片土地混日子，免不了日後與對方接觸，要是語氣重了，對大家都不好，只能從長計議……
他沉思后，回復道：
“劉局秉公辦案，我個人，與我的舅舅都銘記在心，我可以幫您打開局面，正副只是一字之差，一步之遙……”
都是明白人，話語一點就透，劉局輕輕的放下了手機，喝了一大口濃茶，耐心的觀察着審訊室里的“破爛張”。
熟知仕途規則的劉副局長，明白官場的政治屬性，任何事不到最後一秒，絕不能高興的太早！雖然劉家有能力調動職務，但自己手中沒有底牌的話，只能任人擺佈…
困意全無的“破爛張”，跟民警要了一盒煙，畢竟他還是嫌疑人的身份，對方也是想讓他靜下心來思考，因此採取了寬鬆措施！
一根接着一根，煙灰缸里插滿了煙屁股，不大的審訊室內，煙霧繚繞。
心緒依舊無法寧靜的他，用力的搖晃着座椅，重重的啐了一口，瞅了一眼攝像頭，冷冷陰笑，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
寂靜無聲的房間內，“破爛張”孤獨的黯然神傷，無論是被做局，還是被人陷害，怎樣全身而退，才是當務之急！
而“集珍閣”內，卻人聲鼎沸，直播賣貨的“陳世楣”，粉絲也在穩步攀升，身旁的助理，還有客服人員，都忙得焦頭爛額！
“各位老鐵，請踴躍參加，這是一件晚清的筆架，當前的價格只有780元
這是一個漏啊！
領先者的網名是“孤獨快樂”，如果沒有人競價，我就要讀秒了！
5，
4，
3，
2……”
充當客服的“趙一笑”，心領神會，作為“托”的她，急忙通過手機應價道：
“850元！”
主播朗聲作答：“游泳的小魚，850元有效！
5
4
3
2……”
網絡上的拍賣規則，那就是“托”，當無人應價時，當價格偏低時，客服就會以托的身份出現。她同時掌控三四部手機，以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當真正的買家出現后，“托”就會黯然離場…….
這個紛繁複雜的社會，秉承着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遊戲規則！m.
信息網絡作為主導的當下，沒有人會遮掩你的光芒，同時你也抵擋不了別人的進步，只要你足夠優秀，只要你認知超前……
實體店鋪的優勢，明顯被網絡擠兌的走投無路！
顯然“陳世楣”這一點，做的比“破爛張”強了許多……
前者有文化，有遠見，腹中有墨！
後者依仗眼力，運氣，人脈，但腹中空虛。
時代的變化，日新月異，不給你思考的時間，原來等客上門的古玩生意，現在換了打法！
那些老一輩的古玩商們，都在坐吃山空，倚老賣老，畢竟年邁體弱的老掌柜們，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後起之輩日進斗金，節節攀升……
最為率先涉足，直播領域的“陳世楣”，風頭一時無兩，很多老掌柜都前去巴結，把自家的小物件，拿給他，讓其直播拍賣！
大環境影的響下，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冷冷清清的古玩街，一天也看不見兩個客人！
反觀“集珍閣”卻沒日沒夜的忙，風風火火的闖，每天的營業額，多則十幾萬，少則三四萬……
財富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越來越厚，作為新任掌門的“陳世楣”，也鳥槍換炮，購買了一台限量版的奔馳S500。
這一夜漫長且苦澀，“破爛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度日如年的心境，令他憔悴了好多！
這個平安夜，很多人都徹夜不眠，回到家中的陳有志，滿面春風，期盼已久的一天，終於到來了，回想着“勝德堂”被查封，“破爛張”被帶走的那一幕……
他就喜不自禁，恨不得“破爛張”從此就銷聲匿跡！
“道了去“也是輾轉反側，他躺在“小卒齋”的二樓，煙不離手，“耗子”臨走前的那番話，讓他茅塞頓開。
“任人宰割的羔羊、孤傲冷漠的蒼狼、”
這兩句至理名言，反覆回蕩在他的腦海中，原本還有一絲的悲憫之心，瞬間蕩然無存。他突然坐了起來，陰沉道：
“心不狠，站不穩…
在這個動蕩不安的世道，只有金錢，沒有朋友！
什麼他媽的道義，統統都給老子滾遠點，誰要敢阻擋小爺的財路，我他媽刨了他家祖墳……”
咬牙切齒的他，一字一句訴說著心聲，陰森可怖的話語，回蕩在整個屋子。
沒有睡的還有“耗子”，大墓編鐘的事情，始終沒有着落，“岡本”也不提不念，“道了去”也裝傻充愣，畢竟購買編鐘的錢，都是他一個人拿的，因此他心有不甘……
唯獨令他開心的是，老仇人“破爛張”被帶走調查，獄中的一拳之仇，睚眥必報的“耗子”，哪能忘記！
他急忙掏出手機，給“岡本”發了一條深夜信息：
“岡本先生！我有情報要賣……”
睡眼迷離的“岡本健次郎”，拿起了手機，畢竟以是凌晨四點，他面沉似水的回復了一個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