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箭，百步穿楊
那一身英雄氣的寨主名叫霍遠志，他在武林上有個很響亮外號叫霹靂手。
善用一根百餘斤的玄鐵威虎棒，曾是天樞幫的五位持刀尊者中最年輕的一位，也是最有潛力接替幫主之位的人。
在天樞幫剛成為炎朝第一大幫的時候，突然從江湖上消失，江湖上一片嘩然。
怎麼猜測的都有，有的說他偶得秘籍閉關修鍊了，有的說他墜入愛河，為愛放棄了江湖地位。
殊不知他是隱居山林，落草為寇，就像俗語說的，江湖上已沒有哥，只留下哥的傳說。
霍遠志此人生性豪爽，不拘小節，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賭，喜歡與人一較高下，而且幾乎是逢賭必贏。
霍遠志走到沈南星和白蘇子身邊對他們說道：“二位少俠，不必過於拘束，請坐！四海之內皆朋友，來的都是客。”
沈南星心中泛起嘀咕，這又是唱哪出？
霍遠志哄聲道：“我是這寨子的大當家，來到我們寨子裏朋友都要跟我比劃比劃，當然我也不欺負你們，由你們兩個來選項目，如果你們贏了，寨子裏兵器庫里每人任選一件趁手的上乘兵器，另外我備酒送行。要是你們輸了，在這裏給我做三月傭人，你們看如何？”
白蘇子和沈南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悄然落地。
此時此刻，除去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白蘇子問道：“都有哪些比賽項目？”
二當家老黃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說道：“武功，內力，馬術，箭術。”
白蘇子嘆氣道：“哎，這些我一樣都不會，比酒量行不？我給你們吹個小旋風。”
霍遠志和老黃聽完哈哈大笑。
“目前沒有這一項，我們以武會友，不是以酒會友。既然這位少俠那麼擅長喝酒，那就贏了我，我們敞開了喝它個三天三夜。”霍遠志豪爽地說道。
白蘇子一臉無奈的望向沈南星，沈南星這個人自己是了解的，以上都不會。
沈南星微微一笑說道：“比射箭吧！”
白蘇子以手掩面，心裏已經做好了做傭人的準備，想像着自己端茶倒水，生火做飯，洗衣拖地，端屎倒尿的情景，頭埋的更深了。
校場的鼓聲有節奏的敲起，寨子裏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圍在校場的旁邊看熱鬧。
霍遠志和沈南星先後走上校場，百十步外，兩個靶子已經擺好，黃楊弓和鵰翎箭也遞到了兩人手裏。
遠處，銅錢大的紅心靶子在風雪中格外的顯眼。
校場周圍的人都歡呼着，為兩位加油，當然主要是為霍遠志加油，畢竟這是他的主場。
這時候寨子裏的一間房子裏，一位妙齡少女被這鼓聲和叫喊聲吸引了。
她從窗戶往外看去，只能看見一群黑影，甚是心癢。
“連翹，陪我出去看看，看看在比什麼？哥哥是不是又能贏！”少女吩咐道。
“不行的，小姐。現在外面雪大天寒，你病剛好一點，大當家的說了，讓我看着你不讓你亂跑。”
“死心眼的連翹啊，你不說我不說，我們就遠遠的看一眼就回來，哥哥不會知道的。”少女說著就要往外走。
連翹看攔不住，扯了一件披風，急忙追了出去。
少女是霍遠志的妹妹——霍襄。小時候得了一種怪病，霍遠志遍尋名醫才保住了她的命。
如今年芳十八，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
只見她一襲素青衣，腳踩芙蓉繡花靴，身披白貂縫梅邊的披風，雙環髻上各插了一個金步搖。
修長的臉上雙眉如柳葉，眼如青杏，炯炯有神，淡淡的妝容上，只是點了桃紅唇。
連翹扶着小姐霍襄來到了校武場一角，擠開了人群，探着頭望見校場上的哥哥，還有一位滿臉風塵的年齡和自己相仿的青年，雖然滿臉的疲憊滄桑，也不能掩蓋他的氣宇不凡。
比賽開始了。
每人三箭，霍遠志先手，只見他掂起黃楊弓，慢取鵰翎箭，端直了燕尾，搭上虎筋弦，挽雕弓如滿月。只聽“嗖”的一聲，箭發如閃電，正中靶心。
寨子裏的人都歡呼雀躍，拍手叫好。
沈南星拿起弓箭掂在手裏，上下掂量了一下，然後又嘗試拉了拉，看了一眼那懸挂在校場邊的旗子飄動的方向和幅度，嘴裏念念有詞的算着什麼。
看熱鬧的人們看他這樣的舉動，本來就看衰他，現在更甚，沈南星再次舉起了黃楊弓，費力的拉動弓弦，他讓弓弦貼近自己的臉部，然後鬆開了拉弦的手，嗖！也是正中靶心。
台下的觀眾看得傻了眼，在他們看來，這麼不標準的姿勢射出去箭能不脫靶就算萬幸了，居然能正中靶心，也是算是個奇迹吧！
片刻的沉默后，有人拍手叫了一聲好，接着大家都反應過來了，跟着喝彩。
第二局，霍遠志胸有成竹，搭弓射箭，過程行雲流水，不出所料，又是靶心！
沈南星並沒有着急，只見他雙目微閉，有節奏調整着呼吸，把射第一箭動作重複了一遍，隨後才舉起了弓箭，“嗖”的一聲，也是靶心。
這個時候周圍人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
白蘇子驚掉了下巴，獃獃地站在雪中。
霍遠志看了一眼沈南星的方向，打量了一下這個略顯黝黑且瘦弱年輕人，沒想到這副軀體裏居然蘊藏着不一般的能量。
沈南星也看了一下霍遠志的方向，兩人目光交匯時，沈南星微微一笑。
霍遠志的第三支箭已搭在弦上，這個時候凜冽的北風吹着雪形成了一個雪龍捲，在校場上旋轉了一圈后消失在二龍湖的冰面上。
霍遠志鬆開了拉滿的弓弦，結果這一箭只是射中了靶心外的一環。
霍遠志放下弓箭，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故作鎮定的看向南星。
沈南星，重複了前兩次的動作，不過當他看到轉變了方向的旗子時，他又將舉起的弓箭放了下來，他在心裏重新計算了一下風向和風速。
當他再次舉起弓箭之時，滿眼的剛毅。嗖……，啪……！又一次正中靶心。
白蘇子難以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跑過來一拳打在南星的胸膛上，當然是那種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拳，激動地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的射箭？還百發百中，令人刮目相看啊！”
南星只是笑着也打了白蘇子一拳。
白蘇子哪裏知道，沈南星這個身體裏住着的那個靈魂來自未知的時空，未知的國度，在他的那個世界裏他曾是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四有青年。
大學期間他攻讀了醫學和經濟管理學，而且都以優異的成績取得了學位。
業餘時間也沒閑着，射箭的技術就是那時練就的本領。
霍遠志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兄弟，看不出呀！你的箭術如此了得，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啊！今晚我宴請全寨子的兄弟，為你們接風！”
這時候霍遠志餘光掃到了偷跑出來看熱鬧的丫鬟連翹和妹妹霍襄。他用低沉的聲音呵斥道：“襄兒，外面風大雪大，不是不讓你亂跑嗎？萬一感了風寒……哎！”霍遠志嘆了一聲氣，欲言又止。
霍襄趕緊拉着連翹走開了。
霍襄走過南星身邊近距離看了一眼這眉清目秀英氣少年，發現少年也在打量自己，趕緊移開了目光。
霍遠志忿忿地說：“小丫頭啊！真不讓人省心。”
天色漸暗，暮色蒼茫，白雪皚皚，天地連為一色。
回想之前，他心中感慨萬千！卻沒辦法訴說，只能將秘密深藏心底，等待能揭開的那一天。
寨子裏的大堂上，熱鬧非凡，把沈南星從恍惚中拉了回來，融進這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