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道
天剛亮，古月天便睜開了眼睛，昨夜大概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了。察覺到古月天的血氣運行旺盛起來，陸客中知道古月天醒了，便睜開眼睛問道。“你醒了？”
“嗯，”古月天走到河邊洗了把臉，回來發現陸客中又不見了，“大概又捉山雞野兔去了了吧。”
果然，不多時陸客中就回來了，手中提着一隻山雞。古月天抬頭看了看林子外的山丘，大概有兩三里的樣子，陸客中的身法絕對不慢。古樂天第一次對習武有了無可奈何以外的情緒。燒燒烤烤之後，又是陣陣飄香，這次陸客中卻在吃山雞的胸脯肉，“不錯，不錯，連這塊肉都能燒到這麼可口，改天去花都你也不愁會餓死了。”
古月天吃的滿嘴油光，沒點本事在手，連個山雞野兔都打不來，現在有的吃，自然要拚老命吃。
“吃完，我教你東西，大概夠你用一陣了，若是練出了內家真氣，我。。。。嗯，練出來了，再說吧。”陸客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改了口。
古月天聽到陸客中要教他功夫，開心得不得了，忙三兩口吃完山雞，提起刀子，殺氣騰騰地看着陸客中。
“去林子外面吧。”
古月天聽到陸客中的話一愣，隨後跟在陸客中後面，嘴裏還直嘀咕：“為什麼要去林子外面呢？”
而後兩人亦步亦趨出了林子，一路上陸客中也不說話，只是在沉思。剛出林子，陸客中仿似考慮好了，對古月天說到，“看好了，先看看的我師承鬼閻刀，總共有兩式，第一式為入魔，第二式為入聖。順便也帶你見識見識習武之後的另一番天地是怎麼樣的。”
古月天很自覺地離開陸客中老遠，他大概知道了為什麼要到林子外面來了，裏面的範圍太小了。
“入魔式的關鍵就是一個字勢，有足夠的勢，就有足夠的力去破敵。”說罷陸客中緩緩抽出了背後的刀。
古月天這才看清這把刀，刀身上刻着輪迴兩個字，拔出來以後，卻沒有刀鞘那般大，似乎刀鞘和刀身不匹配一般。輪迴刀泛着寒光，在陸客中的揮舞下，開始起了變化。
這一招是入魔式，陸客中的周身泛起一股無名的魔光，渾身皆是魔氣，自然，尚未學過玄功的古月天絕對看不出來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氣。在陸客中的眼中，能殺人的刀就是好刀，並在乎正或邪。
隨着陸客中揮動着刀，天地間忽然風起雲湧，烏雲蔽日，古月天看地心中駭然，這絕對不是內家真氣可以達到的地步。陸客中卻恍若未見，那輪迴泛起的烏光，已然將古月天逼到了老遠。輪迴現在恍若魔刀，刀身經過枯黃的草上時，直接將那些個草震成齏粉，隨着陸客中周身魔氣，緩緩飄動。這下，古月天方才能通過野草的粉末看出陸客中身邊的天地之氣。
“這是我早些年學的，也是我師傅教我的第一刀，”陸客中的聲音有點低沉，似乎有點傷感，“我也有好久沒有使出來過了。”
古月天很識趣地沒有說話，靜靜等着看陸客中的第二刀。“看好了，下面是第二刀，入聖。”只在一剎那，陸客中的氣息迥然大變，“這兩招的關鍵在用刀人的心，胸中正氣十足，自然可以使出入聖，魔氣凌然，自然可以使出入魔式。所以這兩刀，其實沒有先後之分，只是告訴你，不管日後你走魔道還是正道，都無關緊要，只要不做惡事，不與天下蒼生為敵，我陸客中就是你的後台，就是你的大哥。”陸客中耍完那兩刀，
收住了氣勢，緩緩走到了古月天身邊。
古月天嘆了口氣，“管他正邪，我也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去對付天下人，能活下去就十分不容易了。”
“哈哈哈，練好功夫，天下那裏去不得。”陸客中聽到了古月天似是而非的保證，拍了拍古月天的肩。
“陸大哥，剛才那股氣是什麼？”
“靈力，練了玄功后才會有的，這算是踏入江湖入流高手的最低標準。哪天你有靈力了，你就算是江湖中人了。所以說江湖中人不參與天下戰亂，畢竟，有了靈力的人太可怕了。不過在上萬人的戰爭中，作用畢竟還是有限的。”
“怎麼練才會有靈力？”
“正常情況下，由真氣打破丹田桎梏，而成內丹田，或者又叫第二丹田，而後就能力由心發，御氣使物。”陸客中笑道，“慢慢來，以你現在的年紀沒個十年的，練不出來的。我先傳你一篇內功心法，邊走邊說吧。”
“走？去哪裏？”
“群英會啊，雖然沒有過年過節那麼熱鬧，至少人還是不少的。”陸客中回頭看了看古月天，“你不想去么？”
“有多遠啊？還有幾天啊？”古月天問道。
“八月廿七是鑄劍山莊莊主葉千重的大壽之日，就在不遠處的鑄劍山上。距離這裏大概百里的路程。”陸客中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可靠的答案。
“我不想去，沒什麼意思啊。”
“嗯，也是。”陸客中猶豫了一下，也許捲入江湖之中對古月天沒有半點好處，“也罷，看來你另有機緣，後會有期吧。“
“啊？”古月天張了張嘴，然後揮了揮手，“陸大哥，後會有期。”
陸客中緩緩地走着，可是速度卻不亞於常人的疾跑，古月天看着陸客中的背影，滿是惆悵，“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相逢相離，大概是常態了吧。”然後才反應過來陸客中說好的那篇心法似乎不知所蹤了。
惆悵了一會兒之後，古月天背起刀，決定不再裝瘸。怎麼說，要和陸客中成為同道中人，至少得把靈力先練出來吧。古月天滿是希望地唱着小曲，“去花都逛逛吧，原來只聽荊楚的使者說過花都的繁華，現在倒是要親眼看看。”
只是剛剛立下雄心的古月天，出師不利，直接就被迫踏入江湖。
“小子，說你呢，站住，背把刀，裝什麼橫。”古月天在路上走着，卻聽到從背後傳來一聲喝罵，不得已，只好轉過身去，要是打得過，一刀劈了，打不過，裝孫子。那罵人的聲音分明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可是少年的身邊卻站着一個糟老頭。兩人都是穿着道袍，應該就是道士。
“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從這邊走過去？”那少年問得很不客氣。
“沒有，”古月天說的很直接，剛才在這邊的人只有自己和陸大哥，其他的人么，的確沒有看到。
“師傅，看他的樣子不像。”那少年轉過身，語氣卻變得很恭敬。
“廢話，剛才的魔氣和正氣，分明是宗師級以上的高手才能散發出來的，為師只是奇怪為何沒有打鬥的痕迹。”老頭捻了捻純白色的羊角胡，緩緩地說道，倒是十分有世外高人的作風。
“那這小子怎麼辦？”那道童問道。
“嗯？”老頭斜着眼睛看了道童一眼，沒再說話。
“是師傅。”道童似乎知道了老頭的意思，轉過身，“小子，算你運氣好，師傅今天心情好，但是你太囂張了。”隨後上前，也不見他怎麼動作，只一抬手，便控制住了古月天。
“你要幹什麼？”古月天發覺自己大概是被點穴了。
“你剛才肯定沒有說實話，我要帶上你，”道童畢竟還是孩子，很老實地回答了古月天的問題，其實關鍵是道童自己也沒理解師傅那一聲‘嗯’的意思，只能將古月天帶上，以備師傅的任何責難。
“你憑什麼，憑什麼抓住我。”古月天還要大喊大鬧，那老頭卻也不管道童的作為，只是似乎看着古月天這麼鬧很煩，皺了皺眉頭，這下好，那道童直接伸手點住古月天的啞穴，“識相點，否則有你苦頭吃。”少年板著臉，惡狠狠地瞪了古月天一眼。
其實這老頭是赤松山的赤眉道人，身邊的是赤眉道人的弟子。只是這弟子是他最中意的一個，赤松一派，幾乎一脈單傳，而這道童是赤眉道人的第二個弟子，天分極高，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已經練出了靈力，可以算是江湖高手了，這樣的人，縱是在某些名門望族裏面也是寶貝。也無怪古月天連道童的一招都擋不住了。
而赤眉道人的第一個弟子，確是要歸咎到江湖恩怨中去了，這次來群英會，也是要爭一口氣。不過這麼多年了，那口惡氣倒也消了許多，畢竟，當年也是自己的弟子學藝不精，道教心法講究無欲則剛，隱身於山野之中也是為此，但他的大弟子，二三十歲的人春心大動，一個道教弟子和人家去爭風吃醋，說來也的確不好聽。
這樣就苦了古月天，本來要去花都的打算就被半路殺出的赤眉道人給強制打掉了，可謂是胎死腹中。不過，到目前為止倒是性命無憂，一老一少，倒也是正派人士作風，只是自己的前路是吉是凶，那古月天真的是無從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