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誤食延壽丹
“師傅，前面有間客棧，”白眉道童高興地大叫，這裏距離鑄劍山莊不遠了，而且是個比較繁華的小鎮。在相處了若干個時辰，而古月天發誓申明自己絕對不會在大吵大鬧后，兩個人算是開始了比較正常的聊天，而古月天從道童的口中知道，因為師父是赤眉道人，而他到師傅這般年紀的時候，眉毛絕對是白的，因此他給自己道號白眉，而現在他確實還是個道童，古月天就叫他白眉了，而白眉也順口喊他古月天了。
令古月天奇怪的是，赤眉道人對白眉的這種行為沒有阻止，似乎他赤松山一脈原本就該如此一樣。而一路上古月天也發現赤眉對白眉倒是十分寵愛的，畢竟，年歲差這麼多，赤眉足夠給白眉當爺爺了。而白眉對赤眉這麼畢恭畢敬的原因居然是赤眉救了白眉一命。
白眉還是孩提之時，家鄉遭了匪患，父母雙亡，若不是赤眉，白眉現在早成白骨了，而赤眉從小稱呼白眉為小子，白眉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弄成了一門兩眉，一白一紅。
赤眉在還沒聽完古月天關於他苦難的三年的時候，就對這個少年充滿了敬佩，連忙打斷了古月天的嘮叨。畢竟，這種瑣事，對一個老江湖來說，是在太過稀鬆平常了。“客棧？的確，那今晚就在這裏休息了。”
其實赤眉也覺得白眉一個人跟着自己的確太沒趣了，自己十多歲的時候，還在田野里捉泥鰍，偷看張寡婦洗澡，如今抓個人來讓他玩玩，也是對他的一种放松，萬一逼瘋了，練功走火入魔了，也不是件好事。
等三個人要了間客房，安頓下來，再走到樓下吃飯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了。古月天倒是覺得這個赤眉道人大概是繼那鏢局總鏢頭之後的有一個好人，至於陸客中，大概不能用好人這麼簡單的詞去形容了吧，可能古月天真的把陸客中看成了大哥。
“師傅。。。。”
“吃飯的時候哪兒來這麼多廢話。”赤眉瞪了白眉一眼，吃完再說。
“師傅，剛才的湯裏面有一隻蒼蠅，可是您把它喝下去了。”
赤眉道人的臉立馬像吃了蒼蠅一樣，的確，連像字都可以省去不用，就是吃了蒼蠅，糾結地死去活來，“哎，這麼冷了，怎麼還有蒼蠅。”
“赤眉道人，你吃了我的蒼蠅，算了，看在這麼好的關係上，我就不要你賠了。”帶着嗲聲嗲氣的話語，門外走來一個妖媚的女子，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這女子其實就是黑寡婦百賦梅，年紀早就有五六十歲了，可是功法奇特，傳聞練的是千面狐媚，大概就是說什麼人都能迷倒的意思，專門采陽補陰，五六十歲的人了，看上去還跟個少婦一樣，味道十足。只是平時的愛好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平素除了玩男人，就是玩毒蟲毒草。剛才的蒼蠅大概是在她身上停留一下，惹得她不開心了，自然就被了結了，看到赤眉道人，順手就彈過去了。估計當時赤眉道人走了神，所以中了招。
“老毒婆，天下就你興緻最高，走到哪裏都作弄人。”赤眉道人看到進來的人，立刻破口大罵，“老夫要是拉肚子，你就完了。”
“師傅，注意形象。”白眉在一旁扯了扯赤眉道人的衣袖。
“喲，又收了個徒弟啊，不錯么，根骨極佳，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靈力了啊。”百賦梅咯咯地嬌笑，惹得邊上吃飯的人口水嘩嘩地流。
“放心，不會被你糟蹋的。”赤眉道人靈力走了一圈，發現身體無礙，抖了抖眉毛，
又平靜了下來，裝出一幅世外高人的樣子。
“呵呵，那這個少年呢，看上去比你的小徒弟更有味道呢。”百賦梅立刻把目光轉向了古月天，大概她一開始就盯上了古月天而不是白眉，這麼做只是讓赤眉道人更好接受一點罷了，只是赤眉道人對於古月天的生死，絕對是毫不在意的。
“隨你的便，反正是路邊上抓來的。”赤眉道人白了百賦梅一眼，“現在怎麼口味這麼怪，不要精壯的大男人，卻愛上這種童子雞。”
“路上撿來的？”百賦梅雙眼冒出精光來，“路上隨便撿撿就能撿到這樣的人，真是鴻運當頭啊。”
“這小子好在哪裏了，”赤眉道人倒也來興趣了，“說來聽聽。”
“嘿嘿，這個就不能和你說了。”
古月天在一邊咳嗽了兩聲，以證明自己的存在：“老前輩，我還小。”
“什麼，你說我老前輩？我很老么？”百賦梅聽到老前輩三個字，瞬間什麼風騷都沒有了，怒容滿面。
“沒有，絕對沒有。”古月天忙搖頭，就差把頭搖下來了，“只是您老輩分高。”
“師傅，這位古月天也算我的朋友了。”白眉倒是站了出來，只是頭低得極下。
“瞧瞧你的德行，為了這麼個外人就要開口求我，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莫要開口求人，就連我也不要來求。”赤眉看到白眉的樣子，仿似發了極大的火。
這下倒是把白眉的男兒骨氣給激出來了，“師傅，為朋友插到兩肋也在所不惜，何況求人。”
“你，你，你，你都敢頂撞我了，朋友有什麼用。你現在求我幫他，以後他能回來幫你么？”赤眉怒火中燒，指着白眉破口大罵。
“我，我不知道。”白眉倒是識趣地低下了頭。
“不就這麼點事么？”古月天有點不屑地看了赤眉一眼，“道長，出門靠朋友，要是朋友滿天下，那裏去不得啊？將來我如果練就了一聲本事，白眉這小子跟着我走好了，吃香的喝辣的。”
“哼！”赤眉道人冷哼一下，“等你練出本事來，我徒弟早就是一代宗師了。還要求靠你么。”
“小娃子倒是蠻有趣的，行，看在小白眉的面子上，老娘送你點東西。”百賦梅看了這麼齣戲，也覺得這對師徒是在有趣之極，又覺得赤眉道人是在有點可惡，從袖袋裏掏出個小瓶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來遞給古月天，“吃了它，你可以多活十年哦，不過你得拿個東西和我換。”只是臉上，總帶着一些古怪的笑容。
這時赤眉道人攔在了百賦梅面前，傳音問道：“老毒婆實話告訴我，到底這小子有什麼古怪？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把你為什麼叫百賦梅的事情講出來讓大家樂呵樂呵。”
“你給我閉嘴，”百賦梅竟然老臉一紅，“再叫我本名，我立馬送你歸西，”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赤眉道人倒是對發飆的百賦梅有點發怵，兩人早年混跡江湖的倒是結下了一點交情，有次酒後，百賦梅把自己拗口的名字的由來告訴了赤眉道人，僅僅是因為百賦梅老爹是個富商，覺得自己既然姓百，那不如讓女兒叫白富美好了，這件事情說出來，赤眉道人當時倒是差點笑岔氣，當然隨後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可怕，差點被百賦梅毒翻在地。
“你沒看到他腰間有塊小墜子么？你是不是修道修傻了！”百賦梅瞪了赤眉道人一眼。“那可是天機墜。”
兩人來來去去幾句話，但卻只在彈指之間，未等古月天反應過來，赤眉道人朗聲到：老毒婆，你想怎麼滴？”
百賦梅說到：“小弟弟，你若是把腰間這塊小墜子給我，我這藥丸就是你的了，天下凡夫俗子服之即可延壽，便是身患絕症，也可強行改命。”
古月天眼神警惕，思緒急轉道：“前輩，”一想不對，隨後又改口道“姐姐，這是我家先生給我的，告訴我憑這個去鑄劍山莊找他，前兩日，先生有事拋下我一人丟在路邊，說是要考驗考驗我，又說有這小墜子可以保我平安，所以我這墜子不能給你呀。”
百賦梅和赤眉具是眼皮一跳，看來這是撿了條大魚的感覺，讓當下的天機子欠下一個人情，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但是天機子又是為了考驗自己的弟子，總不能直接給送去鑄劍山莊了吧，那也有點太看不起天機門的弟子了，一時竟然有些為難。
古月天見唬住了兩人，心裏也暗自驚訝於這枚小墜子，想不到天機子的名號這麼好用。
此時的百賦梅倒是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了，但送出手的東西又不好收回來，畢竟也是天機子的弟子，便說到：“小弟弟，這樣那墜子就算了，姐姐仔細看了看，想必掛在我腰間也不怎麼好看，但這枚丹藥，姐姐還是送給你。”
古月天看了眼這枚腥臭的藥丸，總覺得自己要是吃下去要完，便推脫到：“姐姐，我這身子骨打小不好，給我吃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給白眉吧，他也算是年少有為，吃了更是如虎添翼。”
這輪到白眉目瞪口呆了，師傅打小就告誡他，碰到漂亮女人要小心，碰到一個漂亮的過分的叫百賦梅的女人更要小心，見到了要第一時間問好，並報上名號，看在有些交情的份上不是得罪的慘了，不至於要自己的小命。何況這古月天剛剛還義薄雲天的要等練好了武功保護自己，這一轉頭的功夫就把自己賣了，急忙揮手到：“師叔，我白眉道人大小受師傅教誨，君子不奪人所好。使不得使不得，還是讓古兄弟服了這枚丹藥吧。”只是顫抖的眉毛總歸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慌張。
這還沒等赤眉道人反應過來，古月天已經被按在地上了，只見百賦梅惡狠狠地喂着丹藥，喂完還不忘拿水給他順下，只是隨便桌上拿了的不是水而是酒，嘴裏還念叨：“老娘送出去地東西，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絕，給我吃！”隨後便將瓶中的丹藥倒向古月天口中，只是赤眉看到這一幕不得嚇死，百賦梅怎麼搞都可以，要是搞死了這小子，被天機子知道自己有一份，那可有苦頭吃了。當即出手制止，怎料百賦梅沒防備到赤眉回來的拂塵，被打的手一抖，竟是三顆藥丸都滑倒古月天嘴裏，古月天來者不拒直接全部咽下去了。
隨後百賦梅站起來兩眼發紅地望着赤眉道人：“這是我花費了十餘年根據古方煉製的三枚丹藥，耗費極為巨大，只是自己所習的內功心法相對古怪，並不適合服用，這才作罷，只是準備拿來和人換點好東西才會拿出來。你拿什麼賠我？”
這時古月天已經不省人事了，白眉向赤眉告了個罪，將古月天背到了客房中休息去了。-百賦梅的眼光一直注視着古月天。
“老毒婆，剛才的東西真么是寶貝么？怎麼看你一副死了爹的樣子。”赤眉道人看到徒弟走開了，便不再裝高人了，翹起了二郎腿。
“廢話，老娘準備了十幾年啊，你還能活幾個十年。”百賦梅一臉的不甘心，“不行，我要吸回來，我盯上他了。”
“你說，這些個東西，對你來說大補，可是會不會把他給毒死啊？據我所知，你出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帶毒的。更何況還一下子吃了這麼多顆。”
“應該不會有事吧，我也是根據古方煉製的，會不會把他吃廢了。”百賦梅現在終於開始擔心古月天了，要是死了，可是大丟面子的。
“要是死了怎麼辦？”赤眉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百賦梅。
“臭道士，死了吃虧的是老娘，干你屁事。”百賦梅看到赤眉道人一張欠揍的臉，便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就罵，順便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站起了身，“那小子你幫我照料着，要是他死了，天機子來找麻煩的可不止我一個哦。”說到這裏百賦梅頓了頓，“我孤家寡人，你可是還有個白眉了，什麼時候身子不舒服什麼的，不要來找我。”
“老毒婆，就沒句吉利話。”聽到自己最最關心的白眉，赤眉立馬翻臉。
“那就當心擔待着，我走了。”百賦梅說罷轉身離開了。客棧這種地方，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大可不必住，只是不知道又會是誰被禍害了。更何況，古月天是生是死都還不一定，要是死了，自己先溜了，要是活着，就當善緣結着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