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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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城的百姓一覺醒來，彷彿世道都變了一樣，街頭小巷都在傳着醉花樓的事。
城裏的其餘青樓個個風聲鶴唳，深怕什麼時候“三月雨”就來到了自家店裏。
如此浩大的聲勢，狗雜種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聽到醉花樓被“三月雨”拆了的事時已是中午，當時聽完后簡直哭笑不得，早知道醉花樓都撐不過一晚，他還那麼費勁做什麼。
不過，他也不會後悔，畢竟他已經不會再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了。
“狗，狗大哥……”一旁的顰眉糯糯地說道，雖然已經叫過很多次了，但還是無法平常的叫出這種奇怪的名字。
“顰眉，現在醉花樓已經沒有了，不會再有人難為你了，你可以安心的回家了。”狗雜種難得如此溫柔的說道。
“嗯。”
不知為何本應高興的顰眉反而興緻不高。
狗雜種又道:“你的母親正擔心你呢。”
說道這裏狗雜種不由得想起那個午後，那張帶着悲傷的女人的臉。
顰眉的母親是一個平凡的婦女，她沒能力反抗這個世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兒被丈夫賣入青樓。
如果不是她用一碗麵湯救活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恐怕她的下半輩子永遠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這世上有的人縱使別人給了他萬貫錢財，他也覺得遠遠不夠；而有的人只需一碗麵湯就足夠讓他滾刀山下火海了。
即是為了報答一飯之恩，也是為了心中的道義，狗雜種花了大量的精力找尋顰眉的下落，並進行解救。
如今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
分別在即，顰眉心中卻愁思百轉，心中悲嘆:“我又在自作多情些什麼呢，似我這般的殘花敗柳又怎麼能配的上狗大哥這樣的人呢？”
“這些銀兩，你帶上吧。”狗雜種將自己剩下的所有銀錢全部送給了顰眉。
“狗大哥……”
顰眉輕輕地一吻狗雜種的面頰，那些說不的話盡在一吻之中。
狗雜種對於自己的恩情她又怎麼能不感激，但她又能還以什麼？
只能還以自己最純潔的愛戀了。
“狗大哥，我的真名叫徐梨庭，別忘了。”
顰眉，不，是徐梨庭話未說盡人已哭的梨花帶雨。
“狗大哥，你要多保重，你的大恩大德小妹也只有來世再報了。”
徐梨庭走了，走得那樣堅決，彷彿不這樣就會捨不得離開一般。
狗雜種看着徐梨庭離去的背影，默然無語，直到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良久，良久。
狗雜種雖然叫狗雜種，但不是真的狗雜種，對於徐梨庭的心意他又怎麼會不知，只是……
攤開自己的右掌，望着那光禿禿的手掌，垂然嘆道:“跟了我這樣的廢物又能有什麼好了？”
兩個傷痕纍纍的人，兩顆傷痕纍纍的心，終究無法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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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樓倒了，但濟州城中依然有至少十家青樓。
那些平日裏受盡了別人欺辱的妓女日日想，夜夜盼，期望“三月雨”能來解救自己脫離苦海。
那麼“三月雨”會去嗎？
答案是會的，這世上有種人，一種絕對不會辜負別人期望的人。
即是天塌地陷他也一定會去。
三天時間，短短三天時間，濟州城裏的大小青樓就被“三月雨”掃蕩一空。
對於這件事，開茶館的李大路李掌柜幾乎做夢都要笑醒過來了。
由於濟州城裏沒了青樓，那些風流才子，多情少俠，一個兩個都變成了孤魂野鬼，全飄蕩到他的茶樓來消磨時間了。
看着座無虛席的茶樓，李掌柜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他媽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王秀才一邊喝着茶一邊抱怨着。
“那個什麼‘三月雨’的憑什麼多管閑事！”
“就是，人家正經經營，憑什麼不讓人家開店。”
“簡直無法無天。”
抱怨之聲越傳越遠，聽聞的人紛紛加入。
突然有人問道:“李掌柜，你怎麼看？”
李大路笑道:“我倒是沒覺得有多嚴重，有沒有青樓都一個樣。”
“怎麼會一個樣呢？沒了青樓，我們連消遣的地方都沒了。”
“沒了，就沒了唄。反正你們有錢有時間，做什麼不好。”有人氣不過開口反駁道。
“什麼！”
“你們一個個家境優渥，豐衣足食又怎會理解青樓女子的苦楚。”
“人家苦不苦管你什麼事？這天底下正在受苦的人不知有多少。”
“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東西，一個個嘴上講什麼仁義道德，結果肚子裏全是男盜女娼！”
“孔子曰:食色性也。這本就是人倫之禮，而且那些妓女天生下賤，這是她們的本性。”
站出來為妓女說話的少數人被無數的口水趕跑。
世道就是如此，女人地位本就低下，妓女更是遭人鄙視，哪怕她們有再多的不幸也不會遭人同情。
只有李掌柜看着滿滿當當的收銀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心裏期盼濟州城裏的青樓永遠別開才好。
掂了掂錢袋的重量，李掌柜決定今天去桃紅院消費一波。
這個桃紅院是個酒樓，只是兼做着一些皮肉生意，也就所謂的暗娼。
這種事何必動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畢竟只是一個，不是神。
而濟州城內會有多少這樣的暗娼呢？大概會有很多很多……
只要有人還會需要，這種東西就會一直存在……
即使有再多的“三月雨”，也會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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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紛紛擾擾，對於一個永遠只想賴在床上的人來說，都沒有意義。
蕭劍心有時也挺好奇的，這樣一個人是如何練就如此高強的武功的。
其實這事只要看看他手臂上無數條像蜈蚣一樣的縫合過的傷疤，就能知道他，或者說曾經的他也一樣為了武功痴狂過。
只是那也是曾經的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懶鬼，好吧，其實也不普通，至少那身絕世的武功就絕非普通。
而蕭劍心卻想要拜這個懶鬼為師，因為他決心成為一個能幫助他人的人，所以他就要習得更高明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