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綽影薩珊王后

第005章 綽影薩珊王后

慕苾苾所說寶物正是水泥。水泥本質上是一種水硬性無機膠凝材料,深諳化學的苾苾自然知曉土法燒制水泥,況且還曾在某次野外軍訓中親手做過,教官手把手指導,慕苾苾還知道石灰石、粘土、煉鐵所剩的礦渣其具體最佳配備比例。當下將配方、方法寫於紙上,自己不會寫繁體字,又命張全用繁體字謄抄一遍,溝通好一會,才寫好秘方。

投遞拜帖后,慕苾苾領着張全、李鐵在大都護府門前候了一會,便被請進去了。王方翼在議事堂接見。這是個高大魁梧、五旬開外的漢子,一張國字臉龐,眉毛粗粗的,不大不小的眼睛一時半眯着、一時泛着精芒,顯是幹將一員。慕苾苾仨人行了半跪軍禮,分賓主坐下。王方翼定了定,開話:“賢侄果然長得一表人才,慕家的麟兒啊!本帥與你父親也有過數面之緣,那是位忠誠愛國的將領吶。”緊接便直問疏勒軍情,苾苾答:“論欽陵親率十萬大軍兇猛奔襲,此刻于闐恐已淪陷,疏勒正在鏖戰。家父深知疏勒不保,遂先一步撤出家眷以及眾漢人戶室,現眾漢人戶室已經在焉耆城。”王方翼呷了一口茶,道:“非是本帥不施援手,實乃本帥與安西大都護份屬平級,李大都護尚未求援,本帥不便發兵。”慕苾苾道:“小侄明白個中道理。小侄預料李大都護遲早會來求援的。”王方翼會心地笑了笑,又直奔主題,問:“你拜帖上寫有一種寶物要呈獻,究是何物?”慕苾苾道:“此物名為水泥,乃修築房屋、橋樑、加固城防的上佳材料。”朝張全使個眼色,張全上前呈上秘方。苾苾又續道:“此乃小侄在外遊歷學來的秘方,親眼見過其功效,又堅固又耐用,所以才有此論斷。”

王方翼閱讀着秘方,表情半信半疑。慕苾苾深知自己畢竟外貌顯得年幼,不易取信於人,道:“可以讓小侄先行示範,大帥可派人全程觀察、學習,待驗明實物再行定奪。”王方翼緩緩道:“如若屬實,此物可成傳家寶般的秘方,賢侄為何輕易便捐獻了?”慕苾苾答道:“此物利國利民,小侄怎忍心藏私。況且此物用量極大,並非一兩家可滿足需求量,全國多家共同生產才行。”王方翼笑了笑,道:“說吧,有何事需本帥幫助的?”苾苾道:“還真有兩件事請大帥幫襯幫襯。”王方翼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慕苾苾道:“你這個小滑頭,就知道你必有所求。直說吧。”慕苾苾忙說了請求,一是請容許將此次從疏勒撤離的漢人戶室在焉耆落戶安家,這群人大半多是手工業者,有自己的手藝;二是允許慕家在焉耆的大湖邊買下一塊地修建一家客棧。其實早在進城投客棧時,慕苾苾便興了這念頭,尤其喜歡那美麗的博斯騰湖,後世也來過幾次。焉耆地理位置着實顯赫,直面西北的伊麗河谷,系通往中亞七河之地的橋頭堡,又卡在絲綢之路的咽喉要塞,開一間客棧既有可觀的現金流,又便於打探消息。

慕苾苾轉頭問張全,焉耆最大的那個湖叫甚麼名稱。張全訕訕地道:“那個我們稱其為魚海,以前呢又叫西海。”王方翼沉吟片刻,大聲道:“准了。只要水泥這種材料真那麼神奇,就如你所願,魚海邊的土地只要是在三十畝以內,本帥特批獎賞於你。”坐起立行的軍人風範,言罷便帶着眾將校,拉着慕苾苾手要去試驗水泥的製造。

慕苾苾領着眾人,自掏腰包按市價收購了一家小磚窯作坊,開啟了“轟轟烈烈”的水泥實驗事業。從焉耆當地的煉鐵坊買來了礦渣,當天下午便調配、磨製出了首批灰糊糊的水泥。王方翼選了西面一段陳舊的城牆,派兵將其推倒,又將新城牆選址向西遷移了十里,按慕苾苾吩咐,把水泥用水和上細河沙,選用大石塊砌築新城牆,次日等水泥風乾後向其潑水以加固,如此潑水一個月。翌日,王方翼親自察看了新築的一小段城牆,開始確信了慕苾苾的說辭,十分欣喜,傳令全軍大批製造水泥,配方由若干心腹將校掌握,並雄心勃勃地決定在南邊的鐵門關要塞重築高達十丈的關隘城牆。慕苾苾選在開都河北岸百米處、東距魚海湖岸線一公里處,要了25畝地,王大都護爽快地批授了,並將焉耆系列新境況快馬上報朝廷。

大樹底下好乘涼啊!自來這大唐以來,終日忙碌着弄着弄那,慕苾苾這次真的有了安全感,在重兵雲集的焉耆,在有能力的大將軍羽翼下,緊繃的神經終於可鬆懈下來了,決意好好修築這座客棧,建成大型回字形的六層“高樓”,要成為當地的地標建築,名稱都想好了,就叫“喜樂登客棧”!撤離以來康莉姆早把財權全交予了慕苾苾打理。合算了下自己現有的家底,阿爹那傳下來的約有3萬兩,再加桌椅生意賺的5萬兩,共有8萬兩銀子,這一路來也花銷了些許,不過建這樣一座客棧應綽綽有餘。慕苾苾不相信野人般的吐蕃人能攻破水泥加持的鐵門關,召集此番一併來的疏勒漢人戶室,告知眾人大都護已答應接納大家在焉耆安家落戶,並說焉耆安全得很、無需擔憂戰亂,自己也要在焉耆修建一座客棧,在焉耆好好休整一段時間。於是眾人購置屋舍在焉耆城定居下了,有小部分人願跟隨慕少爺回長安,不想再流連西域,慕苾苾將這批人暫且安置於水泥窯與“喜樂登客棧”做工。

隨後,軍方派出兩萬人熱火朝天地製造水泥、修築鐵門關以及焉耆新城牆,王方翼還把焉耆東城牆沿着開都河向東遷移了十公里,距離“喜樂登客棧”只有數里之遙。慕苾苾畫了客棧設計圖,只設西、東、南三座大門,西門為正門、正對焉耆新的東城牆,北部區域為馬車“停車場”,東門外開一個花園、可遠眺魚海,南門外即是開都河河景。回字形樓宇全用花崗石砌築,二至六樓共設兩百間客房,一樓為工作人員區域以及餐食區。眾人瞧了栩栩如生的規劃圖,全都眼熱不已,心想哪怕皇家的行宮別苑也不過如此吧?苾苾全程交予了木匠大師鐵大叔監工,自己慢哉悠哉研製滑輪組裝置(憑着記憶中的物理學知識),欲打造最原始的塔吊,同時還有空教教康莉姆、翠紅學素描,這二人對於素描興趣不是一般的大。跟隨“慕衙內”的張全、李鐵、鐵栓、高子虎等人已迫不及待想住進新客棧了,踴躍加入施工隊伍,已有些受不了現今逼仄的客棧了。

王方翼終是騰出了官方驛館的一間房,把慕苾苾、康莉姆、翠紅從狹小的客棧“解救”出來,此時已將慕苾苾當作北庭的上賓招待了。驛館的該房有一大一小兩間卧室,可康莉姆堅持要三人還像之前在客棧一般一同睡在大床上,在她看來兩人還是小孩子。晚上,康莉姆摟着翠紅一陣耳語,慕苾苾湊過頭問她們在說甚麼。康莉姆道:“是婦人家的月事來啦,我交代翠紅明日再買些絲帛帶。”苾苾訕訕地“哦”了一聲,滾到一側蒙頭大睡。康莉姆與翠紅噗嗤噗嗤地偷笑着……

帶滑輪裝置的原始塔吊在鐵大叔的協助下,終於造出來了,當場試驗兩個人用麻繩拉吊起巨大石塊到指定位置,大獲成功。圍觀的眾人驚異地歡呼鼓掌。

這時,一位頂盔貫甲的少年軍官領着數名親衛也走了過來圍觀,面露大訝之色,忙問工匠是何人設計出如此巧具。工匠答是慕公子的傑作。少年軍官心下瞭然。找着慕苾苾拱手行禮,道:“慕少兄真乃奇材也!愚兄佩服之至!”慕苾苾拱手回禮,細一打量,好一個清秀郎君,身量高大魁梧、約有一米八,細眉如畫,較大的一雙丹鳳眼,明眸皓齒的。

少年軍官笑了笑,道:“慕少兄怕是忘了見過我哩。我乃王大帥麾下一名校尉,仰仗着父親的餘蔭,今年十七歲,忝居正七品致果校尉。”

“尊父是哪一位?”

“家父乃薛仁貴,家兄弟五人,愚兄排行老么,名為薛楚玉。”

“原來是薛大將軍之子,失敬失敬!”慕苾苾心裏咯噔了一下,赫赫名將薛仁貴啊!這小子原來是名將二代呀,無怪乎十七歲便已是正七品武官。

“觀慕少兄之做派,實乃不世出之奇人。請容許愚兄訂交您這位朋友。”“哪裏,哪裏,是我高攀了。”慕苾苾倒覺這小帥哥倒也率真,不卑不亢的,一點豪門的架子也沒有,務實的軍人風格。當即請至涼棚下坐下,吩咐李鐵速去拿些清酒過來。薛楚玉哈哈笑道:“慕少兄爽快!”兩個當下飲着酒,海闊天空地閑聊起來。問及慕苾苾年庚,苾苾答虛歲十三了,薛楚玉說愚兄痴長賢弟四歲呢。此後薛楚玉便時常來尋慕苾苾談天。

次日王方翼也親自來察看了。慕苾苾心知是薛楚玉上報了這裏的新發現。陪着王大帥親手試了試原始塔吊,兩人合力拉吊起一塊巨石放置於水泥漿上。王方翼擂了苾苾胸口一拳,假裝嗔怒道:“臭小子,有如此神妙器具,怎不早拿出來?你可知鐵門關修築城牆時間有多麼緊迫?”慕苾苾揉了揉胸口,暗罵這老東西年紀一大把、臂力還這麼大,笑着道:“大帥不知,這器具昨日方才研製出來。”老王呵呵笑了笑,又拍着苾苾肩膀,道:“與本帥說說這裏面的道理,為何這般的省力?”慕苾苾道:“這只是力的巧妙運用罷了,其原理頗為複雜,說了您也不明白的。”老王忽而哈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苾苾,朝身邊將校道:“初生牛犢不畏虎啊!直言不忌!不過這脾性我喜歡!好小子。”又續道:“好啦,原理複雜我不聽也罷。照着這般給本帥使勁製造,缺甚麼原料材料儘管開口,本帥統統滿足!有了如此神物,修建城關可以成倍的加速了!”苾苾滿口應諾。王方翼又嘆道:“你小子總能帶來驚喜。”

慕苾苾仍是每日刷牙時不忘含着水練嗓子,身邊人也習以為常了。翠紅纏着少爺說自己也想要一支牙刷刷牙。苾苾滿口答應會想辦法,心裏卻犯愁:這年代怎麼製造塑料啊!

漸漸的有難民從鐵門關陸續到焉耆城了。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慕苾苾心叫“糟糕!不會是吐蕃人打到龜茲來了吧?來的好快啊!疏勒怎樣了?阿爹沒受傷吧?”

這一日午後,一支百人左右的騎兵,護着一輛馬車來到城南門,遞上了通關文牒。過一會,慕苾苾遠遠瞧見王方翼親自領着隨從來至南門口迎接了,不禁想:“是來了甚麼大人物么?王老頭親自來迎接啊!”又見馬車上跳下兩名侍女,貌似歐羅巴白人,扶着一位矇著面紗、頭裹灰巾、身着長袍的婦人下了車,身段好高挑,約只比康莉姆低兩公分。王方翼恭敬地邊交談邊引路,去了大都護府。

翌日一大清早,薛楚玉便來了驛館,說大都護傳喚慕苾苾。苾苾打聽究竟是何事。薛楚玉低聲道:“疏勒的令狐司馬逃竄到了龜茲,吐蕃軍攻打龜茲甚急,李祖隆派了令狐司馬來大帥處求援,大帥昨晚派了昭武校尉古進闕領着八千騎兵馳援龜茲。此外…還有…你到了便知啦。”慕苾苾喃喃道:“李祖隆這個草包到了這時才來求援,真是不知死活!”

到了大都護府,果見令狐巢一身狼狽、一臉疲態,似乎還負了傷。令狐巢瞧見慕苾苾,朝其招招手,驀地噗通跪在了苾苾跟前,苾苾被嚇了一跳,慌忙去扶。令狐巢眼噙着淚花,攀着苾苾雙手道:“賢侄,伯伯對不住你!伯伯沒護住你爹爹…你爹被一支流矢擊中了頭顱,陣亡啦……”慕苾苾腦海一陣嗡嗡,終究還是出事了,扶起令狐巢道:“您先起來。戰場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這不怪您。”令狐巢抹了把淚水,續道:“我把你爹的屍身帶來了,想着讓他能回長安落葉歸根、入土為安。”慕苾苾隨着去一間偏院瞧棺木屍身。王方翼挨近,拍拍苾苾的肩,嘆氣道:“賢侄,節哀順變吶!”便走開了。薛楚玉緊握了握苾苾的手,說了聲“賢弟,節哀順變。”也離開了。眾將校也逐個過來拍了拍苾苾的肩,逐一離開。令狐巢命親衛打開棺木,慕苾苾走近查看蒼白的屍身。果然是太陽穴位置中了一箭,神仙也難救。眼帘逐漸有些模糊,閃着淚花。多好的一個男人啊!對國忠誠,忠於職守,愛護家人,寵愛妻子。猶記得初見時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氣派,乍哭乍笑的尬樣……雖然慕玄德不是自己的爹,自己只是冒認的,但還是如親爹般相處了多日,苾苾禁不住有些傷感,眼角滑落了淚珠。令狐巢又道:“于闐只守了兩天便被攻陷,于闐王領着部屬向東逃了,不知所蹤。疏勒在城門被攻破時,裴夷健這個該死的胡人便投降了,老夫帶着五千騎兵且戰且退,在姑墨憑藉著姑墨河天險抵擋了一陣,就是在那時一支流矢擊中你爹。”

“伯伯,你似乎身上有傷,讓我幫你瞧瞧吧。”慕苾苾擦了擦淚水,道。又叫薛楚玉過來,讓其把張全、李鐵喚來。令狐巢褪去上衣,果然,胸口有刀傷,麻布綁着、隱隱有鮮血滲出,臂上還有箭傷,射了個對穿,也不知敷的是些甚麼藥粉。

張全、李鐵火速趕來了。慕苾苾吩咐其去夫人那把手術刀、注射器、聽診器、血壓計還有藥品都帶過來。張李二人臉臉相覷,仿若聽天書一般。“你們就跟夫人說拿少爺診病治療的那一整套物事來大都護府,少爺急等着用,夫人會明白的。”二人應諾而去。“賢侄你還會醫病?這般年幼就會醫病了?”令狐巢有些不信地問。苾苾答您過會兒就知道吶。

醫療物事拿過來了,全都裝在一個薄薄的黑檀木小箱子裏,箱子外表還裹着釘了一層黃牛皮,還配了一條手提帶。應是康莉姆與翠紅閑暇時請鐵大叔製作的,專給慕苾苾裝東西用的。苾苾心內一陣溫暖。給令狐巢的傷口用酒精消了毒,敷上止血藥粉,使繃帶纏了幾圈,又給他吃了幾粒消炎藥。說無礙了,過幾日便會好轉。令狐巢、王方翼及周邊眾人瞧傻了眼,看着新奇的物件、嫻熟的治療手法,一時呆住了。王方翼率先打破沉默,問:“賢侄,你這是哪裏學來的醫術呀?簡直聞所未聞。這些物件奇奇怪怪的,又如此精巧。”苾苾還未及回話,張全插口道:“大帥,這些都是神仙手段呢!少爺曾經在神仙界遊歷過三年。”霎時間,周邊人全都瞪圓了眼,嘴張得能塞下雞蛋,全怔住了!王方翼喃喃道:“難怪…難怪…”張全、李鐵也去看了眼慕玄德,猛見多年老上司的屍身,不禁鼻子一酸,也哭了一通。

“小侄先行告退。”慕苾苾又對張全、李鐵道:“快去把鐵栓、高子虎、孟亦桐、段克用這幾個臭小子都叫過來,到驛館集合!”王方翼着幾名衛兵抬着棺木隨慕苾苾去驛館,薛楚玉也跟隨了。康莉姆瞧見衛兵抬着棺木進來,登時手按胸口、臉色凝重,預感出事了。薛楚玉徑直地道:“夫人,慕參將在姑墨州陣亡了,屍身運回這裏了。”康莉姆仰頭暈倒,栽倒在慕苾苾懷裏。鐵家三口、高子虎、孟亦桐等也都到了,聽聞了消息,鐵大叔雙手扶棺,頓時嚎啕大哭,鐵栓也淚流雙線。

慕苾苾、鐵大叔購了黃檀木,重新製作了一副棺槨,隔日正式入殮,舉辦了葬禮。一眾人一身縞素着跪坐迎客。王方翼、令狐巢、薛楚玉、及其他將校均來弔唁。還有一位意料外的賓客,矇著面紗、裹着頭巾、帶着幾個白人侍女。慕苾苾認出是那日大都護親自出迎的大人物,頭巾面罩的看不清,但其玲瓏的身形,還有能看到的:純金黃的頭髮,肌膚雪白雪白的,大杏眼(比康莉姆的大杏眼明顯小些),藍黑的眸子,細長的蛾眉約三分之二處顯著下彎,都彰顯這是大美人一枚。王方翼大聲介紹道:“賢侄,這位是薩珊波斯王后陰夫人,前來弔唁。”慕苾苾等人伏地還禮。薩珊王后陰夫人用漢話脆脆地道:“請節哀順變!”慕苾苾心中犯嘀咕:“薩珊王朝不是早就亡國了嗎?現在統治那片地區的是大食國呀!這個薩珊王后又是甚麼名堂?陰夫人又是甚麼鬼?大唐朝廷給的封號?”

慕苾苾、康莉姆決意先停放棺槨,待運回長安老宅后再入土安葬。

連着幾日康莉姆精神萎靡、花容慘淡。晚上,慕苾苾試着抱着她睡,可卻把自己害苦了,這樣成熟豐腴的胴體摟在懷裏,惹得幾乎噴鼻血。睡夢中看不清臉,猛然間見到的卻是自己後世妻子的臉!驚出一身冷汗,嚇得睜開了眼,發覺只是一夢,屋內窗外仍是黑漆漆。可這夢是如此的真實!側頭看康莉姆仍睡在身旁,但已脫離身子接觸。終是明白了,苦笑了下,又漸漸睡去。

次日康莉姆精神好了許多,自言昨晚是這幾日來睡得最舒坦的。慕苾苾趁機吩咐翠紅今晚獨自去小卧室睡,自己陪夫人睡。

又去了“喜樂登客棧”工地轉悠,樓房已經建一層高了,石牆壁特別厚。吩咐下,寧願築慢些也要建牢固些。設計時特意將回字形八個角的立柱以及所有橫樑弄成鋼筋水泥結構,沒有混凝土便用了砂石代替,鋼筋實則只是“鐵筋”而已,專門找煉鐵作坊定製的。只是塔吊使用越來越有難度。慕苾苾提議緊挨着每一鋼筋水泥立柱,再澆築一更大的鋼筋水泥立柱,不過卻是空心的,將塔吊底座嵌入空心使用,待塔吊高度不夠用時,再把空心用水泥砂石填實一部分,用以墊高塔吊。如此這般,既解決了塔吊的難處,又增強了樓房的支撐力。鐵大叔以及其餘工匠大為敬佩,紛紛誇讚真乃天才設計!慕苾苾擺擺手故作謙虛狀。幸好購置土地沒花錢,這些天眼瞅着銀兩如流水般“花啦啦”着實有些肉疼,未承想定製些“鐵筋”會這般昂貴,之前想的過於天真了,高估了這時代的工業水準。

才一轉頭,驚覺那位薩珊王后領着眾隨從已在旁觀察一會了。仍矇著面紗、裹着頭巾,但一襲長袍似乎比之前的更緊身了些,清風吹拂着,曲線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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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與武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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