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試探
「這個小混蛋……」。
柳如煙出了房間,第一時間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濃郁酒香。
一般情況來說,柳如煙若是前一天晚上宿醉,或者喝多了,第二天起來就算不是頭痛欲裂乾嘔不止,聞到酒味也會忍不住噁心。
可是飄蕩在房間中的那股酒香,卻沁人心脾。
讓她不僅沒有一點反胃的感覺,甚至還有些口乾舌燥。
「什麼味道?」。.c
「醒了?」。
就在這時,一道頂着黑眼圈的青年人影緩緩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可不正是那個小混蛋。
方涵幾乎是忙活了一晚上沒睡。
不過看到柳如煙俏臉通紅,手中還拿着自己連夜讓跑腿購買的打底·褲,又是雙眼微眯。
露出了一副滿足的姨母笑。
「這是什麼味道……」。
柳如煙顧不上羞澀,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方涵聳了聳肩;「自己做的養生酒,不過你現在這種身體狀態,我建議還是不要喝酒了,洗漱吃飯吧,晚一點還有點合作可能需要你幫忙」。
有合作需要我幫忙?
柳如煙怔了一下。
只是見到方涵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又是抿了抿紅唇乖乖的點了點頭,拿起換洗衣物朝着衛生間方向走去。
方涵則是打了個哈欠,又是鑽進了廚房。
看着鍋里沸騰的酒液,興奮的咧嘴一笑。
「成了!」。
「竹葉青,一線牽」。
「五湖集團壟斷幾乎整個江城高端名酒市場,不過,那些東西在小爺眼中,就是狗都不喝的東西」。
話罷,方涵收斂了一下臉上玩味表情。
找了個保溫壺將那些酒液裝了進去,這才扭頭走出了廚房,剛巧柳如煙已經洗漱完畢。
這還是兩人此番見面之後,第一次正面有了交流的機會。
柳如煙對上方涵深邃目光,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咯噔」一聲,莫名有些心虛。
「「往事隨風煙雨過半?」」。
就在這時,方涵突然喊了一聲。
這一聲,着實把柳如煙嚇了一大跳;「啊!?」。
見到女人這幅反應。
方涵頓時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沒事,吃飯吧?我最近腦子不太好……」。
話罷,不給柳如煙任何質疑的機會,直接將一碗豆漿推到了柳如煙面前,還霸道強硬的將油條喂到了女人嘴邊。
柳如煙只好手忙腳亂的接受方涵罕見的溫柔。
只是心跳卻不住加速。
這小混蛋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他怎麼知道我的網名!?
這一刻,兩人之間,詭異的陷入了一陣沉默。
柳如煙只好將腦袋埋在乾飯上面,生怕方涵再挖出自己一個馬甲。
不過滿心失望的方涵,卻是在心頭不住自嘲;
我簡直是腦子進水,不然怎麼會認為那個「往事隨風煙雨過半」會是柳如煙呢?
只是失望之餘,難免又有些不死心。
方涵下意識的拿起手機,他打算查一下柳如煙的地址。
見到方涵掏出了手機,柳如煙也是裝模做樣的拿出手機。
不過手指卻是快速滑動,迅速打開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往事隨風煙雨過半」這個號所有的蹤跡設置為了三天可見!
於是,方涵這邊剛一打開貼吧,就發現……
「貼子被下架了!?」。
方涵目瞪口呆。
下一刻,他不信邪的刷新了一次。
結果更加驚奇的發現,貼子都被下架了。
我尼瑪……
「見鬼了!」。
方涵一念至此,突然抬頭看向對面的柳如煙。
女人額頭上佈滿冷汗,豆漿喝到一半手中的動作就停滯了。
勺子放在嘴邊,但是根本沒有吃飯的意思,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機上,動作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樣。
明顯,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吃飯上。
方涵忍不住心神一顫。
是她?
就是她!
下一刻,方涵就不由分說的一把奪過柳如煙手機。
「你幹什麼?」。
這個舉動,嚇得柳如煙勺子都掉了下來。
豆漿灑了一桌子。
方涵卻是始終沉着臉一言不發,翻了翻柳如煙相冊,除了一些公司章程相關的合同就是自拍。
方涵不死心的又準備打開女人……
結果就在這時候,柳如煙的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方涵下意識的皺眉接通。
「喂?」。
「柳總,出大事了,公司這邊城南項目又有人來鬧事了……」。
「你稍等一下,我把手機給柳如煙」。
聽到是公司的正事,方涵皺了皺眉頭。
看了一眼備註「建材王老五」,估計應該是做裝修的,他就索然無味的將手機丟到了柳如煙手中。
還在心頭暗罵自己絕對是腦子進水。
怎麼就覺得這喪心病狂甚至不惜出賣色相,沒有底線的瘋女人,會是那「往事如煙煙雨過半」呢?
一念至此,方涵直接端起保溫杯。
看着身後柳如煙接通電話之後,俏臉瘋狂色變。
大概也是能夠猜到應該是方氏集團出了什麼事情。
「需要幫忙嗎?」。
「不,暫時不用」。
柳如煙這話一出,方涵也沒有繼續搭理。
方氏集團如今半死不活,從方氏出發,基本已經回天乏力,再加上那些龐大負債,雖然方涵有能力填補,但也難免越陷越深。
得另闢蹊徑。
一念至此,方涵推開·房門揚長而去。
他要去一趟南國公館,找金詩媛談個合作。
與此同時,另一邊。
今天的南國公館會議室,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
整張桌子坐滿來自南國財閥的高層,金詩媛甚至都沒資格坐在首位,只能陪坐末席。
「這五湖集團實在是太過分了,斷我們財路,還取消我們南國財閥對他們五湖集團酒水的獨家代理資格」。
「真以為我們南國人就非得喝他們的產品嗎?」。
話音剛落,便是有無數人朝着開口男人看去。
有鄙夷,有惱火,有不屑。
與此同時,一個坐在首位上的鷹鉤鼻白西裝男人也是冷笑着開口道;
「崔董事,您似乎還沒有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啊!」。
話罷,男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
「南國公館在江城的意義,其實就是給我們南國人一個棲息之地,一個南國往來外商的恰談之處,這裏紅火,象徵著南國和大夏生意紅火」。
「這裏門羅可雀,象徵著南國跟大夏基礎生意崩盤」。
「你以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夏國人願意來這裏談事情?是因為南國公館代表着背後南國財閥的態度,代表着大夏多個合作方的支持」。
「如果南國公館有任何輿倫影響,那都將會直接影響背後南國財閥的利益,今天來的時候,你們應該也都看到了」。
說到這裏,那坐在首位上的鷹鉤鼻男人挺直了身子;
「今天開門到現在,沒有一單成交,沒有一個包廂來賓,甚至就連大廳也不過是來了兩個昨晚在南國公館過夜的商人」。
「這意味着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五湖集團在江城有着一定影響力,所以他們公開針對南國公館,其餘那些簇擁五湖集團或者附和他們的勢力,肯定不會再跟南國公館有任何利益往來」。
「況且五湖酒業的獨家代理,還是南國財閥在本土的一個搖錢樹,現在丟掉了這顆搖錢樹,我們的股價想必各位也都看到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集體陷入了沉默。
早晨開盤之後,股票就一路狂跌。
直接跌停!
論壇,貼吧,都是在討伐南國財閥的人,其中不僅有大夏股民,甚至還有不少南國股民。
「難道我們就要一直被五湖集團握住生存命脈嗎?」。
「我們南國……」。
「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鷹鉤鼻男人打斷;
「我們南國商會的東西想要進入大夏難如登天,大夏本身就是一個酒文化大國,在這方面,我們根本不佔任何優勢」。
「只有出口,才能帶來利益,現在剝奪了獨家經銷商,看上去,只是我們損失了售賣五湖集團酒水的資格」。
「但實則是表明了五湖集團對我們南國財閥的一個態度」。
話罷,鷹鉤鼻男人目光落在了金詩媛身上,淡然開口道;
「金詩媛,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肯定是你得罪了來自五湖集團的高層,所以才導致五湖集團如此打壓」。
金詩媛抿了抿紅唇,她沒有說話。
昨天無非就是站在了公義一面,小小的報答了一下方涵的救命之恩,她怎麼都沒想到,那龍少竟然會喪心病狂到讓五湖集團下場打壓。
要知道,雖然南國財閥也損失嚴重。
但是短期來看,五湖集團何嘗又是不虧錢呢?
南國財閥作為它最大的經銷商,雙方合作多年,現在突然斷了合作關係,短時間內想要尋找新的合作渠道,五湖集團也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資金虧損。
「金總,您就實話實說吧……」。
旁邊言小姐連忙激動的說道;
「這件事情,本身就跟我們關係不大,是那小子打了人,我當時就提醒過您,為了一個日落西山的方氏集團,沒必要得罪蒸蒸日上的龍湖重工」。
「您偏偏不聽我的……」。
「閉嘴!」。
話還沒說完,就被金詩媛黛眉微簇打斷。
只是言小姐這話依舊還是落入了不少人耳中,引得無數人對金詩媛連連不悅皺眉側目。
似乎在質疑金小姐究竟是為了什麼,居然一意孤行膽敢損失集體利益。
當然,方氏集團幾個字也順理成章的落入了眾人的耳朵里。
鷹鉤鼻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金詩媛;
「金詩媛,其實你現在說不說,真相如何對我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損失是實際造成的,在我們眼中,我們只需要知道,是你金詩媛執掌南國公館期間,因為個人原因,造成了南國財閥的一定程度損失」。
「這些損失將會記在你的頭上」。
「而且無論你昨天是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了龍湖重工,事件衝突的另一方,管他什麼方氏集團,李氏集團,我們南國財閥都會將他揪出來」。
「身為始作俑者捅了馬蜂窩想跑,我們南國財閥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話罷,鷹鉤鼻又是瞥了一眼金詩媛,一錘定音。
「我宣佈,從今天開始剝奪金詩媛身為南國公掌事人的身份,暫時扣留金詩媛手中股份分紅,彌補這件事情對諸位股東利益的侵害和影響」。
「並且,金詩媛依舊需要最大程度取得五湖集團諒解,重新建立合作關係,你被剝奪彈劾掌事人身份,有意見嗎……」。
金詩媛聞言,抿了抿紅唇,一言不發。
在場有人惋惜,有人嘆氣。
當然也不乏有着幸災樂禍之人冷笑連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先生,先生,您不可以進去,裏面正在開會……」。
砰——
下一刻,一道人影不顧阻攔,一腳踹開大門。
在金詩媛滿臉錯愕的表情當中。
方涵視線牢牢鎖定着坐在首位的鷹鉤鼻男人;
「好心勸告一句,如果想要彌補損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金小姐依舊坐在這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