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南雲霧
高鎮次日，調令各地官員，追尋造謠生事者歸案，需自己親自審問……
水鬼總舵，竟和土妖總舵相似，山洞之間，鑿出一方天地，作為這些人聚集的地方，不同的是，山前山後，都是滾滾長河，飛流直下，甚是壯觀，頗有花果山水簾洞的景象，此處正是很多河流溪水的源頭，順此而下，便可前往各個村莊。
但是想要順着溪水找到源頭，那就難了，這就是此處地理位置之絕妙，水源之地被自然環境隱藏的極好。
水鬼總舵，比較起土妖總舵，更加昏暗無比，一條長長的甬道將陽光和洞內全然分隔開來，洞內僅有那麼幾束光芒照進。
水鬼之王穿着打扮，都與正常人無異，只不過那些下屬穿着就很讓人匪夷所思，頗有小說中那些妖魔鬼怪之類的風範。
一小鬼上前，帶着白色面具，穿着一襲黑衣，聲音低沉沙啞，說道：“鬼王，錦衣衛指揮使來了！”
鬼王冷冷地一笑，說道：“來了又如何，他要是敢動我們，那就殺了他！”
底下小鬼一應百呼，齊聲喊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官府大堂，傳喚造謠生事者上前答話。
高鎮坐在上方，對下面的人問道：“你可曾見過河水自然沸騰，冒出汩汩熱泡，你又可曾見到過河底之下冒出水鬼？”
此商人被高鎮所問，不知該如何狡辯，高鎮繼續發問道：“見過水鬼者不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是剩下一堆白骨，如果你見過水鬼，還活得好好的，本官很難不懷疑你就是水鬼的同黨！”
商人驚慌，趕緊下跪，開口說道：“大人明察啊，小人也是受人威脅，才散佈謠言的啊！”
高鎮把握節奏，一改強硬的態度，說道：“如果你所言非虛，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好的話，可以從輕發落，甚至還能得到官府獎賞。”
商人一聽，趕忙謝道：“謝大人，小的一定全力配合！”
造謠聲事者，找到者七人，經過一系列手段全部招供，不是受到生命威脅，就是收受錢財寶物，眾人所指，是不遠處，一個鎮上的地頭蛇，十里八鄉都被其欺負打壓，人們稱其為肖三蛇，為人狠毒，斤斤計較。
高鎮親自前往鄉鎮，倒要會會這位肖三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教唆他人造謠生事。
官府一查便可知曉的線索，為何卻無人問津，也甚是奇怪，讓高鎮非常不解，當高鎮到了的時候，肖家已經全部慘死，府上留下水鬼所至四個大字，赤裸裸的挑釁，這條線索也就此中斷。
看來是自己把問題想的簡單了，卸磨殺驢，這水鬼手段倒是十分殘忍，那也不能說明地方官員沒有失察之責，都是個鄉紳富商，應該沒少收受好處。
高鎮想到這裏，就頗為生氣。
水鬼出沒，依舊猖獗，泛濫如常。
不過讓顏淵和辛驀吃驚的是，這些水鬼還真是從河底鑽出來的，一隻，兩隻，大約莫有七八個，朝着村莊走去。
今天運氣不錯，蹲點幾天，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高鎮和顏淵拔劍而出，水鬼受驚，趕忙起身迎戰，果然是人為所扮，穿得奇奇怪怪，裝神弄鬼罷了。
顏淵攜手辛驀，兩人相互配合，七八隻水鬼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打得屁滾尿流，趕緊四散而逃。
顏淵長劍而起，划傷眾水鬼腿部關節，讓他們無法潛入水下逃走，可是水鬼口含毒藥，
當即服下，一命嗚呼，這條線索也就此斷掉。
水鬼七八隻被遊街示眾，讓十里八鄉的百姓看到這些水鬼都是人為，並非妖魔鬼怪，不過是這些人尋找噱頭，來為江南之地籠罩上一層恐怖的面紗罷了。
這些也只是可以起到暫時穩定百姓的作用，並非長久之計，最終目的還是要儘快找出水鬼的巢穴，將這些人繩之以法，換江南一個太平。
高鎮帶着顏淵和辛驀沿着昨日水鬼出來的河流，順勢而去，尋找着水源的終頭，或許會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三人並排而行，高鎮緊挨溪水旁，顏淵置於二人之間，辛驀開口說道：“那些人從河底潛入而出，我和顏淵雙眼所及之處，皆不見其露出水面，水性之好，讓人震撼。”
顏淵接著說道：“是啊，不僅水性好，而且還都是些狠角色，武功一般，但是下手心狠手辣，每一招都是衝著要對方命而去，一旦失去進攻或者逃跑的能力，立馬服毒自盡。”
高鎮苦笑了一笑，說道：“是人非人，是鬼非鬼，這些人空有一副人的皮囊，卻早已經失去了他們自己的想法，被別人訓練成了死屍一般，這些人也說不上是人了吧。”
三人尋找着水源處於何地，誰曾想此地如此複雜，地勢逐漸浮起，山石嶙峋之間，草木繁茂，水流分叉之多，大大小小，輕重緩急，各色各樣的圍繞其間，每一條的盡頭都一眼無望，找到真正的源頭何其費事，而且那裏也不一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大火一案，到底該從何查起，高明一遍又一遍翻閱着卷宗，記載不過寥寥幾行，大火焚燒，白綾三尺，儒雅離世，不留痕迹，是皇帝對公主最後的體面。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剩下了廢墟，和縷縷燃燒未盡的青煙。
高明眼睛通紅，逐漸模糊了視野，他靠在後方，仰起頭來，盡量讓自己的眼淚留在眼眶之內，自己的母親本已經離開了自己，沒想到母親可以再次出現，可是這又是一次生死離別，他沒有勇氣去見他的母親，他害怕見了之後，就不想分開了，到那個時候，自己和母親只會更加難過。
而有些人卻利用自己的母親，反覆橫跳，打壓高家，再讓母親體驗一次生死，兇手一直逍遙法外，自己這麼能釋懷。
一籌莫展之際，術士再次現身京城，瞭望繁華，眼中儘是孤獨之感，這種孤獨之感和高鎮的頗為相似，還有一種親人相見不能相認的無奈之感。
“大人，探子來報，坊市發現那名術士的身影！”下屬稟報道。
那位大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很好，這次可不能再讓他逃走了，可以就地殺掉。”
一封信投寄高明桌前，大火之夜，救走其母之人，想要知道真相，明晚申時，坊市見。
高明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信上的內容，是真是假，都要一去。
這是現在唯一的機會……
尋找水源多日，仍未見到成果，不過已經比前幾日，有了很大的成果。
但是距離終點，還是遙遙無期。
水鬼總舵，眾人議論紛紛，難不成高鎮一來，水鬼就真的怕了，都不敢出來了。
一個錦衣衛而已，難不成還是天神下凡。
這樣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尋找水源之地，若是真的找到，那該如何？
水鬼眾人，齊力出手，難不成還殺不了幾個錦衣衛？
水鬼王聽着小鬼們喋喋不休，甚是煩心，大喝一聲：“給我殺了他們！”
眾水鬼出動，朝着高鎮等人殺來，水下跳出，舉起匕首朝着他們奮力揮砍。
山澗流水，一派自然安逸，如今卻沾染了殺氣。
水鬼武功平平，但是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讓高鎮他們有了另一番的難度挑戰。
一戰之後，高鎮等人選擇離開，水鬼源源不斷從河中出現，而且打鬥之累，消耗下去，必死無疑。
水鬼離開了水，陸地之上遠不及高鎮幾人的輕功，很快就被甩在身後，沒了蹤跡。
高鎮幾人狼狽不堪，回到了府中，癱軟在凳子上邊，看來是累的夠嗆。
高鎮身體無力，但是臉上有了笑容，開心地說道：“不錯，這次收穫頗多，值！”
辛驀有氣無力地問道：“這麼，你又發現什麼了？”
高鎮笑着說道：“水源之地眾多，但是其中必定有一個是水鬼聚集的地方，我們離他們不遠了！”
顏淵打趣道：“你倒是很樂觀，那些水鬼在河裏就跟魚一樣，想找到還需努力啊！”
高鎮還是笑着，說道：“接下來就交給官府的人吧，讓陳家召集地方軍隊，全面搜查，我們先去盜墓。”
辛驀吃驚，問道：“盜墓，盜墓幹嘛呀？”
顏淵和高鎮兩人看了看對方，又同時看向辛驀，然後笑了起來。
突然，一個嬌小的黑夜閃過，噠噠噠噠，踏着瓦片，飛身而下，來到高鎮三人面前，來者正是陳伶。
陳伶利索地掏出匕首，朝着高鎮刺去，高鎮本想着下意識躲避，但是身體乏累，發力的一瞬間，連人帶凳子翻倒了下去。
陳伶只想着報那日羞辱之仇，沒想到高鎮今日身手這般不堪，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緊急停步，卻又沒有停住，也栽倒了下去。
直接落在了高鎮懷裏，兩個人都想着起身，越掙扎越纏得緊。
顏淵和辛驀看着兩個人亂成一團，場面甚是搞笑，兩人笑得更是前仰后翻。
高鎮着急忙慌地說道：“別笑了，快來幫忙啊！你能不能等咋們兩個起來，你再殺我啊！”
陳伶立馬反駁道：“不行，我打不過你，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才不會錯過呢！”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四人累得是氣踹噓噓，躺在堂上就睡了過去。
真相在慢慢地浮出水面，背後的一切即將被發現。
京城，水鬼，術士，大火失蹤案，廠公墓穴，看似毫無相關的一切，卻又因為背後的真相緊密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