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貧民區和銷贓人

李安飛奔在棚屋的屋頂，激起連連怒罵，在翻越過前方最後一個屋頂后，李安高高躍起抓住了一根支出來充當晾衣架的竹竿，藉助彈力一個翻滾溜進了一座老舊唐樓之中。

李安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環視了一圈。斑駁的牆面寫着各式各類的小廣告和電話號碼，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尿騷味，牆角的陰影里還有可以的水漬。李安撇了撇嘴，走下樓去，在邁進陽光的一瞬間，李安闖進了一片嘈雜的世界。

熱鬧的叫賣聲是這片街區的主旋律，伴隨着風鈴和硬幣的碰撞聲奏出了滿滿的人間煙火味。有着捲曲黑髮和黢黑皮膚的本地人騎着破舊的摩托，穿着樸素的拖鞋將這片街區擠得滿滿當當。路邊的小攤或是成堆的廉價服裝，或是散發著涼氣的冰飲，看似貧困的街區竟是涌動着旺盛的活力。

李安深吸了一口氣，咖喱和汗臭混雜的氣息非但沒有讓他反胃，反而有種令他流淚的衝動。在闊別文明社會兩個多月後，他終於又站在了人間煙火中。他點燃了一支香煙，隨手抓起了攤上的冰飲一飲而盡，拋過去一盒罐頭堵住了攤主的叫罵，哈哈大笑着消失在人群中，而足足十五分鐘后，喘着粗氣的高佬成等人才出現在街口，手裏閃着寒光的砍刀令居民們唯恐避之不及，隨後粗暴的推搡更是將這片街區攪了個雞飛狗跳。

李安並不知道這幾個蠢貨已經成功將黑幫找到自己的時間向後整整拖延了起碼兩個小時，他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一次熱情的搶劫。

李安當然注意到了這幾個一直鬼鬼祟祟跟着他的蠢蛋，有趣的事是他們發現李安的前進路線越來越偏僻，非但沒有產生些許懷疑，臉上的喜色還變的越發濃郁起來。當他們成功將背對他們的李安“堵在”一個死胡同里時，更是爆發出了一陣放肆的大笑。為首的光頭佬抽出了一把匕首，拍了拍肚皮獰笑着走近了李安：“小子，不想在身上被開幾個血洞的話，就把背包交出來，再自己脫光衣服給兄弟們開心開心咯！”說著話間一隻手抓向了李安的肩膀。

但是他的眼神立刻變的驚恐了起來，李安只是微微扭轉了身子，從腋下將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腦袋上，愛搞基的光頭手裏的匕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身後的幾個馬仔一見點子扎手，剛要拔腿就跑，李安徹底轉過身來，將另一隻手中的手槍對準了他們——掉落的匕首變成了四柄。五分鐘之後，李安哼着歌從暗巷裏腳步輕快的走出來，喜歡屁股的光頭一行人鼻青臉腫的躺倒在地上。

這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收拾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這次搶劫還給李安帶來了七百多元的收入外帶一名中立銷贓人的地址。李安準備只留下一把手槍用來防身，給自己換一柄優秀的戰術匕首和自保的爆炸物。穿行過五條街道，在貧民區的邊緣李安找到了一家門口掛着鸚鵡的雜貨鋪，他饒有興趣的逗了逗鸚鵡，走了進去。

昏暗的店鋪回蕩着鐘擺有節奏的咔嚓聲，櫃枱里亂糟糟地擺着各式各樣的手串，染血的佛牌，斷掉一半的象牙和香料包，牆上風乾的辣椒串插着幾根彩色的羽毛，一口鍋子擺在櫃枱邊的小火爐上，咕嚕咕嚕的翻滾着褐色的液體，一個將灰白交雜的頭髮紮成小辮的老頭兒在鍋子邊一把一把的將奇怪的粉末拋灑進鍋里。他頭也不抬地招呼了一聲：“想買什麼自己挑，老哈肯正在忙着呢。”

李安平靜的回答道：“迦葉佛的肩頭除了鸚鵡，

還有一朵杜鵑花。”

聽聞這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老哈肯停下了動作，轉過頭來將胸前口袋裏的眼鏡戴上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安，本就皺褶密佈的臉上因為皺眉而像極了一顆乾癟的紅棗。半晌，他嘟囔道：“老哈肯不認識你，但暗語對上了那就是客人，提前說好，老哈肯從不講價，從不！”說著便招了招手示意李安跟上，走進了櫃枱后的小屋。

李安看着老哈肯掀起了一片髒兮兮的地毯，打開了一間地窖走了下去，便也趕緊跟上。很快，一座復古的吧枱出現在兩人眼前，老哈肯走進吧枱，給李安倒了一杯威士忌后便詢問李安想要購買什麼物品。李安打開背包，將兩把從衛兵手裏繳獲的手槍擺在櫃枱上，緊接着就是四個裝滿子彈的手槍彈匣在老哈肯眼前一字排開，隨後將手弩輕輕放在櫃枱上，一言未發看向了老哈肯。

老哈肯只是看着李安，直到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才拿起手槍檢查起來，在那雙枯瘦如雞爪般的手下，手槍竟是刷刷刷的變成了一堆零件，又飛速組裝在一起，老哈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另一把如法炮製，又取下一顆子彈仔細聞了聞，便看向李安說道：“兩柄去年出廠的FN57，狀態良好，四個滿容量5.7毫米子彈的彈匣，民用狩獵弩一把，我的報價是七萬元，你可以選擇現金，也可以將貨款用來購買物品，折價購買老哈肯可以給你9.7折的巨大優惠……”

老哈肯看似誠懇的喋喋不休，李安卻只當放屁，一個黑市銷贓人他會給自己市場價那才是有鬼！李安乾脆打斷了老哈肯的喋喋不休“老哈肯，我要一把大威力的手槍，一把好刀，加上一顆手雷、戰術手套和一雙好靴子，就用這些東西來換。”

“不！”老哈肯憤怒的將口水噴了李安一臉“你這個貪婪的猶大！這根本不可能！老哈肯絕不對外出售爆炸物！而且你要的太多了！”

李安只是冷笑着回答道：“老頭兒，我兩把槍換一把槍，剩下的刀和靴子手套根本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色，一顆手雷而已，難道抵不上一把手槍？你生意就是這麼做的？”

老哈肯漲紅着臉開始對李安喋喋不休，李安則是要麼掏耳朵要麼打哈欠，還伸手掏出了櫃枱下的半瓶威士忌滿滿的喝了起來，直到看見老哈肯開始顫抖着掏出鼻煙給自己來了一口，捂着胸口喘着粗氣，李安這才慢悠悠地從腰間抽出了紅毛飛那把短柄左輪手槍不緊不慢的拍在櫃枱上。。老哈肯鐵青色的臉剛剛緩和下來，李安便又提高了報價“加五十發子彈、兩萬元現金和一個合法身份，這些都是你的。”

老哈肯足足咆哮了十五分鐘，鬼知道這個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死掉的老頭兒是怎麼做到的，反正最後李安光棍的將背包往櫃枱上一丟，表示想要什麼老哈肯可以自己拿，最後的結果就是李安換到了一把二手的大口徑左輪手槍，一顆木柄手雷，一萬五千元現金和三十七發子彈——這是老哈肯拿走了僅剩的兩盒罐頭后又討價還價的結果——在老哈肯怨念的眼神中走出了店門，臨走還從鸚鵡身上薅下一根尾羽，在老哈肯“我要一槍打爆你的屁——yan”的叫罵中一溜煙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