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賦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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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前兩天為什麼不控制我的身體？”
窗明几淨，滿是素白色的病房內，仰着頭喝下母親喂下的小米粥，心中忍不住抱怨道。
“……此前的控制是接駁了你的神經，才能控制得猶如本人，當時你精神枯竭，我接駁不了，就算偽裝，也只是一具站着的屍體，到時候你母親恐怕就不是簡單的驚嚇了。”
小米粥沒有他想像中的好吃，也許是他吃慣了大米，小米顆粒小，而且似乎泡不開一樣，口感很差。
由於反轉儀式的緣故，他氣血兩虛、胃口也差，此時是強忍着飽腹感和嘔吐感硬吃下去的。
如果是以往，也許他早就扭過頭不吃了，但是接受了“救贖”，臨死前的回憶讓他覺悟了。
這時，隔壁床號的老人的家人進來了，環境瞬間嘈雜許多，兒女們讓孩子叫人，老爺子臉上笑開了花，一個一個的應着。
旋即幾個大人話鋒一轉，說起自己的處境，這個說他們還在租房，那個說找不到工作，那個想結婚但差彩禮錢，話里話外饞着老人的房產和退休金。
聽到這些，秦稷心裏就有壓不住的煩躁感。
“媽，我們出院吧。”
寧鴦有點不同意，但是檢查結果只是氣血兩虛，不是大問題，再加上秦稷態度堅決，自小到大都一直寵着秦稷的她又怎麼拒絕得了，只能同意。
回到家后寧鴦攙扶着秦稷回到卧室做進被窩裏，接着忙着給他稍差裝熱水袋。
今天剛好是十月二十九號中午十二點五十，而他不僅蓋了兩層被子，身上還穿上三層毛衣，如果不是秦稷不用電熱毯，此時已經開起來了。
秦稷背靠着床頭，不一會陷入淺睡，聽到聲音這才睜開眼睛，看着母親拿着熱水袋低着頭走了進來。
“媽，你哭了？”
寧鴦這才抬起頭，眼角帶着淚痕：“兒子，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前兩天還壯得和頭熊，怎麼……”
“……”秦稷沉默。
巫師語氣冷淡道：“看來你必需要搬出去了。”
秦稷聞言一怔，對於這個他早就有所預料，但等巫師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舍。
父親早亡，他和母親從小相依為命，現在要分開……
但是他也知道，巫師只要是說了，那就必須要執行，而且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母親好，既然制定下以巫術偽裝成科技產品，很多地方必然需要他去執行，也必然會伴隨着群狼環伺。
“媽，放心吧，過幾天就恢復了，別擔心。”
等母親走後，秦稷坐在床上，將熱水袋放在胸口，看着電腦忽然啟動，以及腦海中忽然出現的【基礎冥想法】。
“大人，你有沒有那種讓其他人忠誠於自己的巫術？”
“沒有。那種東西不存在的，人類的念頭無窮無盡，比如你看到一個東西，你會在一瞬間想到他像什麼，結果肯定有很多，甚至哪怕不像，你腦子裏都會過一遍。
而你說的這種巫術，想要達到奴役其他人的效果，主流的辦法，就是在這無窮無盡的念頭當中篩選出對自己有利的，然後加強影響。
我嘗試過，種下巫術的的人無一例外全部爆腦。”
秦稷點了點頭，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你在思考怎麼妥善安置你的母親，再找個人陪伴你母親對嗎？你可以使用契約或者靈魂奴役，這兩個都無法讓人全心全意的忠心於你。
同時污穢鳥、褻瀆殘章、四階存在的出手替換都可以解決這種關係。
而有心解決契約和靈魂奴役的人自然不是忠心的。
不過這個世界似乎不存在我說的那些，你也許可以一試。”
秦稷點了點頭，旋即閉上眼睛開始按照【基礎冥想法】進行冥想。
秦稷閉上眼睛放鬆身體靜心凝神，開始冥想符文。
符文並非平面，乃是三維立體，帶着繁雜之感，只是看着就有些令人頭暈目眩。
而每次冥想符文，秦稷能夠感覺到，他眉心臌脹，似乎有什麼東西通過那裏完成了轉化，一股無形涓流流下胸腔。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聲音，秦稷這才悠悠醒來，他表情困惑道：“大人，為什麼我覺得好像不是在吸收外在元素什麼的？反而是在轉化自身的某種東西，使之成為法力？”
“……你覺得巫師怎麼做到縱橫星界的？你說的那種早就被淘汰了。”
秦稷頓時有被噎到的感覺，他怎麼感覺巫師在說他笨。
不過轉念一想……
也是，諸天萬界規則不同，各有體系，巫師如果通過吸收外來元素，去了沒有元素存在的世界豈不是就成了待宰羔羊？
“不過你的狀況確實存在問題，冥想效果甚至不如一等天賦。”
“……”秦稷有點慌，旋即問道：“是不是我穿的太多，我看網上說冥想想要穿着舒適，身處寂靜之所。”
“……唉，你別慌，你看你說的話，更蠢了。”巫師語氣有些無奈：“還是剛才那個問題，巫師遭人恨，必然會面臨各種嚴峻環境，冥想法如果連這點適應程度都沒有，我們早就被殺絕了。
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世界規則壓制，我有點相信你的世界沒有超凡力量了。”
秦稷聞言瞬間明白了巫師的意思。
根據此前所說，巫師冥想法不需要吸取外界元素，法力是某種高等本源向低等轉化出來的，而現在出現了修鍊速度慢，那麼說明這個世界真的沒有超凡力量，所以受到了壓制。
面對這個消息，秦稷有喜有憂，喜的是唯我獨法，憂的是他想要達到巫師那種地步，恐怕一輩子也不可能了。
“你恐怕……”巫師語氣似乎有些嚴肅。
秦稷心頓時提了起來。
“得氪金了。”巫師話鋒一轉，笑意憋不住的透露出來。
“啊？”
巫師冷笑一聲：“區區壓制罷了，你應該知道，法力是由高等本源轉化而來的，而這個高等本源就是靈魂。
但是也有許多世界會封禁靈魂，所以我們研究出了氪金之法，吸收其他高等力量加以轉換，又或者用同為低等的力量轉化為自身的低等力量。
高等力量有：靈魂、命運、星魂、神性之類的，低等力量就多了，各種各樣的，其中量大管飽的就屬信仰，如果不是世界規則壓制，恐怕早就各種神祇滿天飛了。”
“可我們不是要用巫術偽裝成科技建立星界生命科技基金會嗎？”
秦稷下意識的表忠心。
“放心，這並不衝突，我們完全可以再套一層皮，用巫術偽裝科技，再用科技偽裝成巫術，對財團，我們用巫術偽裝成科技，對於底層人，完全可以用偽裝成科技的巫術再偽裝成巫術……”
雖然聽起來很搞笑，但秦稷卻知道，那會是何等殘酷的場面。
但作為東區的一份子，秦稷於情於理都不忍心坐視那些剛從蒙昧中覺醒的人們，再回到蒙昧中去。
“大人，能不能……避開東區。”
巫師沒有回復。
下一刻，一股劇痛忽如起來的湧現，瞬間便化作滔天巨浪將秦稷淹沒在疼痛的海洋中。
秦稷死死咬着牙，連忙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笑的情緒，可笑的要求，這會成為你的弱點，讓你不再理性。”巫師的語氣冰冷嘲弄：“當然，看在你是我的寄生者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半個小時。”
秦稷的指甲刺入嘴唇四周的肌膚，泌出鮮血，他面色漲紅，瞪大雙眼，喉嚨里發出模糊的痛吼。
汗腺瘋狂的泌出汗液，沾濕頭髮、衣服。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秦稷彷彿像是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牙床凹陷，眼眶欲裂，指甲翻開，嘴唇四周皮膚糜爛一片。
下一刻，劇烈的疼痛感這才猶如潮水般退去。
“無聊的堅持，隨你吧。”
秦稷臉上剛露出些許感激，下一刻就筋疲力盡的昏睡過去。
而在他睡着之後，他臉上的傷口開始悄然癒合，牙床修復，指甲重生。
如果不是他的衣服潮濕，甚至床上也有明顯水漬，恐怕方才一切都猶如幻覺。
“秦稷？別睡了，起來吃飯，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啊？”
秦稷再次睜開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上，發現傷口已經癒合：“出汗說明快要好了啊，哈哈。”
秦稷很開心說著，說著離了床穿鞋子準備去吃飯。
“你臉上什麼東西？怎麼好像是血啊？”
“額，應該是天氣太幹了，流鼻血了，然後我睡覺的時候胡亂塗抹了，都已經幹了。”
廢了好大功夫糊弄過去后，秦稷這才猛地鬆了口氣，幸好沒讓母親看到此前的模樣，不然恐怕得當場嚇暈。
而在母親的細心照顧下，再加上偷偷外出買了一些藥材，僅僅五天時間，秦稷就回復道一個月前剛被寄生的模樣。
但好在不用被當做病人照顧，也可以繼續開始身體改造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先賦靈人工智能。
由於此前低配電腦配置不行，十幾天前換了一台新的電腦，而巫師創造的人工智能，雖然還是人工智障，甚至連人工智障都不如。
但按照巫師解釋的，這只是一次嘗試，沒必要太好。
對於這個解釋，秦稷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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