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也沒什麼要搬的東西,那裏的很多用具都是齊全的,鍋碗瓢盆、衣櫃鞋架,正常生活用具這裏都有,她就只是把柜子裏的東西全部搬到了新家,床和柜子都是原本就有的東西,不過她把紡織機掛到二手市場賣掉了,她的確不該再繼續以紡織為生了,對身體終究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是在新家裏度過的,她給這裏添了很多東西,不過這裏的裝潢倒是不需要改動,可以看得出克里斯先生還住在這裏的時候對於裝修的審美的確非常好,到最後她完全沒有不滿的地方,這也讓她越發哀嘆克里斯先生現在的住所的風格,不是說那裏不好,只是那裏看上去就像是靈媒的工作室,彷彿無窮無盡的水晶簾和紗幔交相輝映,無盡變幻的色彩和單調又複雜的聲音配上惑人頭腦的香薰蠟燭和各種香料,她每一次走進去都像是走進了無盡神秘的迷宮,她雖然不討厭但也實在喜歡不起來,就像是一旦走進去就再難出來了一樣。
在這幾天裏還發生了一件事,歐泊的到來被皇都里的人知道了,聽說是有人求了皇帝希望能儘快調回萊格修斯,原本他就要回去了,結果在這件事結束后他就被立刻召回去了,臨走前他把她叫到了教堂的花園裏,他似乎想和她說些什麼,金綠色的眼睛裏罕見的帶上了惆悵和遲疑,最後還是只是說讓她記得每隔一個月就要給他寄一份信,要是他沒收到的話他會派人來看望她,歌塔答應了,然後他就坐上了來接他的馬車穿過奇特的道路消失在了這座城市裏,歌塔不知道他當時是想說什麼,不過她有點失望,雖然她也說不清自己在失望些什麼。
很快考試的時間就到了,她特地坐火車前往處於其他城市的奧爾多德高等學院,進行考試,這裏是內陸,看不見海,只有連綿的山脈和大大小小的江河湖泊,城市也和格魯克不是很像,街道上是白石石柱打進地底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是以棕色、褐色、白色為主要色彩的房子,建築風格看上去就要更厚重一些,在城市的最中央同樣是一座宏偉的教堂,不過他們供奉的神明並不是天之聖靈,而是大地與山脈之神——克羅諾爾斯,祂執掌山脈和平原,也是植物生長和動物生長的主神,是在很久遠之前所成神的強大神明。
莊嚴宏大的神殿,華美神秘的古老壁畫,偉大的克羅諾爾斯單是神像形象就已經是完美無瑕,歌塔只是仰望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
沉重的、壓抑的、浩瀚的、偉大的、輕盈的,黑暗無處不在,周圍只有她自身所發出的光,幽藍的水波深邃蕩漾彷彿衣帶飄搖。
忽然,歌塔睜開了眼睛,她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她的眼裏卻越發無波無瀾,乾淨純粹又深邃,彷彿乾淨又深不可測的水淵,她沉默又僵硬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突然坐了起來,同時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的周圍彷彿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了一瞬又倏忽消失,她又沉默了一會兒,她的周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連黑暗也比別處要更加黑暗,而黑暗中什麼都沒有,彷彿一片虛無的命運。
歌塔只是靜默地看着周圍,她的眼中是一片安靜,澄澈又深黯,混沌且統一,一切乾淨的污濁的都只能在比至深更深的所在永遠沉寂,直到大地翻轉,海潮升起。
她沒有下床,只是又躺下睡著了,這幾天她已經考完了所有的科目,她發揮的很好,只要等上一個月左右證書郵寄到格魯克就可以了,這是她在卡爾特城的最後一晚,
她只想好好睡覺,在她睡着后她就又回到了那片深海之底,不過在那裏她也只是沉睡,深海中只有一些神秘空寂的嗡鳴。
緋紅之月照耀十方,緋紅的月光和晚風吹徹十萬里山水,一道隱秘的空間門開在群山裡,一幫從迷霧海來的人出現了,為首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蓄着短須的高大青年人,看上去大概在二十四歲到三十五歲左右,穿着灰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看上去有些普通;
另一個是一身黑色正裝的青年男人,不過他看上去更接近少年,白金色的中短髮剪得乾淨利落,向後斜梳了過去,淺藍色的眼睛明明乾淨的像是青空,卻又莫名讓人覺得驚悚,他的十指都戴着暗金色的指環,邊緣泛着一絲乾淨光潔的黃銅色,造型非常簡單,就只是普通的指環。
接近中年的青年男人閻浩拍了拍一邊接近少年的青年男人歐泊的頭,笑得有些不拘一格的道:“你小子幹得不錯嘛!竟然還真讓你成功了!”
歐泊立刻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了,冷淡又諷刺地說:“我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小心別死的太慘,起碼別把屍體留下,我可不希望以後聽到有人說阿塔克號的二把手被人淋上防腐油掛在大地之神的裁判所前當景點,還是三個狄納就能合影一張的那種,阿塔克可不想丟這個人,我更不想。”
閻浩哈哈大笑着比了個可靠的手勢,豪氣的道:“放心吧!你閻哥我是誰,一塊晶石而已,就算它是神殿的寶石我照樣手到擒來!”
歐泊淡淡的道:“到時候別來找我就好好,我就想安安靜靜的旅個游,不想扯進你的這些破事兒里,而且就算失敗了老大問起來我就說是你逼我做的,我是被逼無奈。”
閻浩看了他一眼,眼神出奇的竟然有些鋒利,他鄙視道:“你小子······嘖!行了,還是早點拿到晶石早點回去吧,免得被青子發現。”他說著吐出了嘴裏一直嚼着的煙葉,煙葉在落到地上前就變成了一片飛灰,歐泊看了他一眼,還行,知道毀屍滅跡,他們跑進山林深處朝黑暗中一躍就失去了蹤跡。
事實證明歐泊實在是太高看閻浩這個男人了,他在潛進大地神殿裏偷走埃洛德晶石后竟然還手賤的偷走了看守身上的一枚紅寶石胸針,結果被當場發現,雖然勉強逃出了大地神殿,不過還是被困在了這座城市裏,他的通緝令今早就滿天的飛,也不知道印刷廠是怎麼做到這麼快就印出這麼多的通緝令的,不過現在全城戒嚴了,所有人都必須進行核查,外出的大主教甚至在收到消息后連夜趕回來在城裏一寸寸土地的追查這個竊賊的行蹤。
歐泊看着躲在他租的旅店裏堂而皇之的吃着他的早飯的閻浩恨不得一刀把他劈成兩截帶到大地神殿去拿懸賞金,是的,這混蛋已經有懸賞了,而且價碼還不低,足足有三百金鎊,不過這也讓人們更加好奇他是做了什麼事情,他現在生活得不比以前寬裕,這筆錢能夠大大的提高他的生活檔次,不過他想了想閻浩的哥哥閻青的實力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可不想被一個頂尖高手盯上,和錢比還是命更重要,想到他還得想辦法把面前的這個人撈回迷霧海他就覺得自己真是要瘋掉了。
屋子裏實在是太悶了,他忍不住走到了窗前想要通通風,結果看到飛到他臉上的通緝令上閻浩那張二缺的臉就更悶了,“啪!!!”他一拳把那張通緝令打穿了,正好打穿了閻浩的那張臉。
閻浩在看到歐泊的動作后海笑呵呵的火上澆油:“我的通緝令滿城飛着呢,你打穿這一張沒用的,其他人還是能看到我的臉,別白費功夫了。”
歐泊忍不住轉身怒吼道:“我是想把你腦袋轟個對穿!!!”
閻浩立刻小聲道:“你小聲點兒啊,被人聽到猜出我在你這兒怎麼辦!”
歐泊毫不猶豫道:“那就把你交出去,我還能分筆賞金!”
閻浩立刻一臉看負心漢的樣子,傷心做作的道:“你、你好狠的心,你忘了你剛上船的時候是誰照顧的你嗎?是我!是我!!”
歐泊立刻道:“哦,你是說海軍圍剿的時候把我當暗器祭出去,還是在我每個月拿到工錢的時候立刻強行搶走然後說借結果一直到現在還沒還過一筆。”
閻浩立刻道:“青子不是給了你錢嗎!怎麼就成我沒還了!!”
歐泊被他氣得只能捂住臉不看他,生怕自己成為第一個被氣到血管爆裂而亡的非凡者,那他就成了千古笑話了,他憤怒的道:“那是因為青哥知道你一定不會還錢!!!”
閻浩臉上沒有一絲心虛,冠冕堂皇的道:“那怎麼了,我的就是青子的,青子的就是我的,所以我的債他也跑不了,他還了就是我還了!”
歐泊看着他連手都被氣到發抖,他在喉嚨里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兩個字:“無恥!!!!!”因為他實在是找不到別的形容詞能形容這個男人的無恥了,為什麼明明是兩兄弟差別卻這麼大,一個成熟穩重一個卑劣無恥,他甚至在思考如果他把這個混蛋供出去的話有幾成可能逃得出閻青的追捕。
閻浩看着他沉思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立刻笑呵呵的找補道:“行了行了,我的通緝令現在滿天飛,我被通緝的消息青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應該已經在來撈我的路上了,我們只要躲過這幾天就行了,這點兒自信我還是有的,不過你記得給我送飯!”
歐泊看着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最後也只是哀嘆了一聲:“夠了,你歇歇吧,別說了,一會兒你還得接着逃命呢,這裏被發現應該也不晚了。”他在心裏感嘆道:也不知道閻青是造了什麼孽,上天竟然罰給他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弟弟。
“篤篤篤”,敲門聲響了起來,閻浩下意識就想跑,然後才意識到是有人敲對面的房門,他突然就不急了,坐在椅子上繼續吃飯,甚至還泡了一壺茶,豎起耳朵想要聽些什麼。
歐泊見他這樣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抬手佈下了一個隔音結界,這種結界非常隱蔽,很難被人發現,他立刻拍了閻浩一巴掌,怒聲道:“你不快滾還等着幹什麼!一會兒他們就該來查我們了!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閻浩抬手一個麵包塞進了歐泊的嘴裏,低聲道:“噓——你小聲點兒,對面有大人物。”
歐泊疑惑地看着他,對面哪兒有什麼大人物,不就幾個大地神殿的騎士和修士嗎?他們算什麼大人物。
閻浩看着他天真疑惑地連簡直頭痛,他小聲道:“對面沒有說話。”
歐泊只疑惑了一瞬就反應過來了,正常的普通騎士和修士只會立刻詢問裏面的人有沒有見過閻浩,甚至直接闖進去查看,哪兒會這麼久沒有聲音,普通人也不會面對神殿的人保持這麼平靜的姿態,連抖也會抖兩下的。
就在這時對面有聲音響了起來,那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聲音,低沉磁性,非常有辨識度:“薇歐拉小姐,別來無恙,您還是那麼美,這次是我招待不周了,還請你見諒。”
閻浩和歐泊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立刻僵住了,他們既然敢來這裏偷東西自然是事先調查過的,這個聲音分明就是這個教區的大主教康斯坦頓·威爾金斯,一個頂尖的強者,他竟然親自來了,看來是教堂里有人規劃出了閻浩的一個大致範圍,不過對面究竟是誰,竟然讓他這麼有禮貌,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冷淡傲慢。
一個空靈的女聲響了起來:“您多禮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何止於讓您這樣重視。”
歐泊的臉色立刻變了,竟然是她!!!
閻浩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化,小聲問道:“怎麼了?這個女人你認識?朋友?”
歐泊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的道:“誰和她是朋友了,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可能是萊格修斯的情婦的女人。”
閻浩的眼裏立刻閃過了一絲算計的光,他小聲問道:“這個女人是普通人對吧?”
歐泊也小聲道:“她的確只是一個普通人。”
閻浩立刻小聲對他道:“一會我們就在她的靈魂上打個印記,他們總不能強行搜她的靈魂吧。”
歐泊有些猶豫,小聲道:“這樣行得通嗎?萬一他們真的敢呢?到時候再想逃可就不容易了。”
閻浩立刻道:“不這樣的話我們就真的只能等青子來撈我們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扣光你三年的工錢!”
歐泊立刻道:“好!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閻浩這才滿意的道:“一會兒你假裝想出門買個早餐,然後給她種個印記,康斯坦頓不擅長這一方面,只要你不對他動手再避着他點兒他應該發現不了。”
歐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讓我去?!你怎麼不去!”
閻浩理直氣壯地道:“就憑這個法子是我想出來的!而且在這方面我不如你,你不去誰去!”
歐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另一邊,歌塔對着面前的康斯坦頓行了一禮,緩聲道:“大人,您來此有何貴幹?”
康斯坦頓身後的修士和騎士主動退到了樓梯口迴避,他道:“我是來追查一個小偷的。”說著他取出了一張畫像,灰發黑眸,長相英俊,連胡茬都畫的栩栩如生,顯然這個竊賊對自己非常有自信,連臉都懶得遮一下,他繼續道:“你見過這個人嗎?”
歌塔仔細看了看,回憶了一下,緩緩道:“我沒見過他。”
康斯坦頓禮貌道:“打擾了。”不過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附近也是有不錯的醫生的。”
歌塔垂首道:“多謝您的關心,我只是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有些頭暈,再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康斯坦頓也沒有堅持,道:“那好吧。”
就在這時一聲開門聲響了起來,一個金髮的男人突然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后又立刻走了回去,歐泊在關上門后就立刻長舒了一口氣,朝着閻浩點了點頭,閻浩立刻一口把嘴裏的煎蛋咽了下去然後走到了窗帘后的陰影里消失不見。
康斯坦頓看了身後的門一眼,抬手阻止了朝着這裏走過來的修士和騎士,看向歌塔道:“您需要我為您做個檢查嗎?”
歌塔行了一禮道:“多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沒有什麼身體問題。”
康斯坦頓只能遺憾道:“那好吧,您可以回去了。”
歌塔朝他點了點頭就轉身關上了門,慢慢走到了床邊,直接倒在了床上,凡人發現不了非凡者的印記,一個普通的姑娘面對主教大人的彷彿充滿着暗示的話語只會選擇接受或者拒絕,她只是普通的拒絕了一次可能的暗示,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門外康斯坦頓例行公事般的敲響了另一扇門,歐泊在打開門後作出了一副戰戰兢兢受寵若驚的樣子,他問了幾個問題並讓人進去搜了一圈后就離開了,歐泊在他們離開后鬆了一口氣,他們則去搜其他的地方了。
接下來幾天卡爾特城人人自危,終於在三天後他們才能出城了,在歌塔出城的時候他們藉著留在她身上的印記直接用空間跳躍離開了卡爾特城,然後他們直接回到了阿塔克號。
在他們出現在船上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閻青,歐泊剛想甩鍋給閻浩就聽到了這個人厚顏無恥的聲音:“青子啊,這回你弟我可真的是被逼無奈,是這小子,他看上了埃洛德晶石所以強逼着我去和他偷,然後知道自己能力一般還讓我動手,沒辦法啊,畢竟已經到地方了,我又不擅長遠程遷躍,只能聽他的和他去偷,結果他竟然臨時看上了人家的胸針手賤給偷了,然後還變成了我的樣子害我被全城通緝,青子啊!你可一定得給我做主啊!罰他!狠狠的罰他!關上十天半個月不給他飯吃,讓他一直餓着,然後再讓他承包船上的打掃工作!!”
歐泊不可思議的看着旁邊這個人厚顏無恥的嘴臉,簡直卑劣又諂媚,他知道他無恥,可無恥成這樣也太過了吧,他竟然還想讓他承包他之前的懲罰,讓他去給他打掃,原本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頭暈,現在突然就被氣精神了,他立刻朝着閻青大聲道:“老大,你別聽他鬼話,他說的都是胡扯,是他強逼着我去的,偷東西的時候也是他去偷的,我原本只是想去那裏旅個游就回來的,臨走前我還拚命阻止過他的,可他就是不聽,我是冤枉的啊!!!”
閻浩立刻道:“青子,-你別聽他胡說,我是你弟啊!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你可不能偏心一個外人啊!”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關禁閉,剩下的懲罰等你們出來再說!!”閻青實在看不下去他們的這幅樣子了,說了懲罰后就讓船員把它們扔進禁閉室,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手中閃過了灰色的氣流直接朝着歐泊和閻浩的身後射了過去,閻浩原本還在低着頭嘟噥:“果然是這樣。”然後他就感受到了朝着他和歐泊射來的灰色氣流,他立刻翻身躲了過去同時要拉着歐泊一起躲,他大聲喊道:“閻青你這個沒人性的,還真想殺了我們啊!”
突然他的瞳孔一縮,要拉歐泊的手上立刻出現了黑色的火焰,擋住了歐泊身上墨藍色的火焰和絲線,同時他的身上也出現了黑色的火焰,無盡的黑色火光立起了高牆,隔絕了歐泊和其他船員,而閻青氣流打中的兩個地方一個掉下了一截虛幻的觸手,觸手在落到了甲板上的瞬間就粉碎成了泡沫消失,而打中歐泊的那道氣流則直接被墨藍色的火焰吞噬。
閻青和閻浩的眼裏立刻升起了灰色的陰影和黑色的火焰,落在他們眼裏的墨藍色光輝直接被淹沒或焚燒至毀滅,黑色的火光和灰色的陰影瞬間覆蓋了這艘船,強行隔絕了所有墨藍色的火光,這是歐泊的能力,所有看到這種墨藍色火光的人都可能會被操控,這是操控也是同化,被同化者會淪為他手中的提線木偶,墨藍色的光輝會淹沒被同化者的眼睛,只能隨着他的意志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