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4

晚上，我衝到三姐的院子，被女僕在門口台階下攔住：“四王子殿下來此何事？郡主正在做肌肉放鬆，她累壞了！你此時進去不方便。”

我一手扒開她沖了天井：“軒轅秀雅！軒轅秀雅！你那套NQ光輪30000鎧甲呢？給我！”NQ光輪30000鎧甲是最新的女款式鎧甲，男式的我有好幾套，不是不能用，是我覺得，最好是最好的相配鎧甲才配得上蘇佳娜莎。

三姐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停下！叫什麼叫！要我的NQ光輪30000幹什麼？送給那個賤人？不給！就是我一把火燒了！也不給！”

背後傳來女僕的聲音：“歐陽克大人！您也是來看郡主的嗎？”

我回頭，教育部彩虹區一個小科員：歐陽克手拿一束鮮花危站於院大門的台階下。

我一聲啊哈，上去一把拉起他的手扯了他進天井：“來的正好！幫我向三姐借一套NQ光輪30000！”

歐陽克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上次來的時候被我放狗攆出去了。良性殭屍細胞基因變形獵狗！五頭！也算他身手了得，翻牆逃走，竟然只被咬掉大腿上一塊小肉，算是全身而退。

歐陽克左右望了一下，確定沒狗在場，才說道：“四王子好！你姐姐在家嗎？”當得到我的回答后，他才哦的一聲，雙眼放光。

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家可是大院七套，院院相套，院中甲士、僕人七十有八，他是怎麼進到內院來的？沒人通報。

歐陽克，在我進北大的時候，就是他畢業的時候，品級八級。原來是校隊機甲隊隊長，是姐姐的學長，極是了得。

歐陽克笑道：“我是和鄭玉和大人同來，現在大人正與親王議事，我就過來看看老同學。”

鄭玉和，就是我那當教育部部長的姑父，駙馬爺。

我說道：“什麼老同學？你比我三姐大一個年級！……看在這老同學份上！幫我向我姐借一套NQ光輪30000！”

歐陽克笑道：“會借的！就算她不借，我們教育部也會出一套NQ光輪30000！不過，由你姐姐借，更好！”

我愕然。

軒轅秀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不借！說了不借就是不借！”

歐陽克沒有以往的拘束，他向屋內一躬身說道：“小可彩虹區科員歐陽克拜見郡主！小可在此等候，等郡主方便說話時，小可進見！A內#&#！”

我一驚，歐陽克用了心靈密音！屋內也沒了聲音，敢情這小子不是來泡妞的，是來公幹的！

過一會，軒轅秀雅換了衣開門出來，歐陽克再次躬身。

我只好退出，女僕們也跟着退出。在出門一刻，只聽歐陽克的聲音：“開啟談話記錄，A級加密……”隨後就是大院的大鐵門關上了。不到兩分鐘，大門重新打開，歐陽克躬身退出，轉身走了，他沒向我躬身就走了！不懂規矩！

姐姐面無表情，她手上拿着歐陽克送的鮮花，望着遠去的歐陽克片刻，又看看我，再看看手上的花，臉上突然竟然笑了一下。

望着他快步離去的背影，我低聲罵一句：“臭小子！不是好人！公幹還送花！假公濟私！明顯不是好人！我呸！”

我上前問姐姐：“你們都談了什麼？”

軒轅秀雅臉一沉：“不知道規矩嗎？密音傳達的內容你能問？”

我又問：“你不討厭那小子了？”

姐姐手上的花打來，

快碰到我身上時，收了回去，隨後說道：“進來吧，鎧甲都在我房裏，要那套，自己拿。”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歐陽克來就是用公文逼她把鎧甲借出來？

拿了NQ光輪30000在手，我問：“今天你們好象對蕭鋒有意見。”絕望的光榮！蕭鋒那5號機的正面裝甲，我可打不出三道裂縫！我只打裂了一條，還有兩條可不是我打的。

姐姐冷冷說道：“沒有！只不過覺得他欠揍！給了他兩肘子而已。”

我問道：“為什麼？”

姐姐叫道：“不說了！也不許問！出去！出去！”她趕走了我，跟着又說道：“鎧甲，我不要了！你愛給誰就給誰去！”“呯”的一聲，她把房門關上了。

我抱着NQ光輪30000回走：“不問就不問，我難道不會去問郭靖？”說完回到我的院裏。

將NQ光輪30000精心包裝修飾，我提了開車出去，車到學校，與門衛一聲招呼進去了。到了女生宿舍門口，問人，得知蘇佳娜莎還在教學樓實驗室作化學實驗。於是我抱着鎧甲跑到教學樓，進了化學實驗教學室，室內有四女生在做化學實驗，她們見我來，三個一陣笑語飛一般的離去了，就剩下蘇佳娜莎。

蘇佳娜莎見了我並不意外，彷彿事先就知道似的，她淡淡說道：“稍等一下，實驗馬上就好。”說完低頭工作。

我問：“你做的是什麼實驗？”

她頭也不抬，回答：“第二百四十課課目實驗：合成初級機能金屬。”

我一呆：“我們學到了嗎？”

她說道：“一百五十二課後學到。好了！最後一步！氧氣抽出……矽酸鹽注入……請戴上防護罩！伽瑪射線二萬五千六百雷姆！……分子被激活並分解……正在重組……分子鏈完整！達到初級狀態的機能金屬！好！完成課目實驗！請等一下，我把方程式寫下，再寫報告……等一下我還要寫論文交給導師……你想送我一副鎧甲？”她抬頭問我。

我好奇：“你怎麼知道？”

她笑道：“我是八級心靈者，你一到樓下，我就知道了。我還是用學校的鎧甲吧。你的心意，我領了。”她的話總是不冷不熱。

我大急：“這是我好不容易向姐姐要來的！你先看一看！最新的NQ光輪30000！女裝款的！你先看一下！再決定要不要，好嗎？”

她微怔一下，問道：“你姐姐的？”

我見她問話，心裏很高興：“是呀！剛開始她不肯給，後來就給了！”

她望着我，我能看得到她的疑問，也能看得到，她“看”到了歐陽克那個人，因為我在情緒激蕩下暴出了在家借鎧甲的一切情節，是暴發出的。

她沉默，最後說道：“放下吧，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不過她能讓我放下，我實在是開心不得了。我興奮的對她說了歐陽克和我姐姐的糗事：“那個歐陽克，就是上一屆的隊長！他追我姐不是一年兩年了，我姐當初根本就不理他！有一次，在徒手對抗練習中，他被我姐打斷了一條手臂，他吊掛著手笑嘻嘻地到我家來，說是賠禮道歉。我放狗咬他！五頭基因改良大狗！算他跑得快！他僅用一隻好的手就從我家二十五米高的圍牆翻了出去！我埋伏在牆外三個穿着鎧甲的護院家丁也竟按他不住！讓他逃出了王府。那身手！可算是了不起了！從那次后，我姐好象也不討厭他了，和他說話也笑語起來。不過，他從那次后，再也不敢進我家的門！直到這次。他畢業后本可去更好的地方，比如投入職業聯賽或者進皇宮當衛士，他完全夠格！但他投到我姑父門下，可能是打算向我姑父請教怎麼做駙馬吧……”

年少啊！當年我和軒轅秀雅就這樣的胡鬧！王府啊，就是這樣的兇險之地！不經意之間，草菅人命如同兒戲！歐陽克，那天他要是喪命在我家！誰會理這事？

蘇佳娜莎沒說什麼，只是靜靜聽着，最後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我當然是非常高興：“我幫你拿鎧甲！我們走！”她笑了一下，說道：“我那敢讓王子扛着鎧甲？就讓它在這吧，沒人敢動王子的東西。”說著走出實驗室。在實驗室外面碰上了同伴，只對她們說了一聲：“實驗做好了，回頭幫我寫份論文，謝謝。”

那三個女伴嘻嘻笑答應。

我和她就這樣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她一直沒說話。出了林蔭，看着月光披在她發上、肩上，范起一層淡淡的光暈，宛如天仙，我醉，不由則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盡展示出平身口才述說著平身所事，以向她討好。聽着聽着，她好象笑了一下。

她說道：“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樣的嗎？我有弟妹兩個，我是老大，媽媽眼有殘疾。我們一家所靠的只有爸爸一人，我們沒有固定住所，我們到處拾荒，靠帝國發放的救援物資生存。發放的衣物和食物都不夠，食物所分，我和媽媽都只吃自己所分的一半，留下的給我弟弟和妹妹及爸爸，爸爸他外出勞累須要多補充能量，弟弟妹妹要長身體。我八歲那年，我爸爸接了單皇家科學院挖礦的活，深入舊礦井地下兩萬米。井下煤氣爆炸，灌了水，井下礦工三人受困，包括我爸爸。媽媽帶着我和弟弟及妹妹到礦井口，我們只能企盼救援隊帶回我爸爸。但他們說，無能無力！因為下面水深！井道多處崩塌！情況複雜，大型機器蛛已失去了二台，用完了！下不去！要等從京城科學院調來救援空間傳送器，說正在申請中……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當初就用空間傳送器，又何必僱用我們下井？我用心靈聯繫爸爸，我知道他還活着，他的挖礦機甲被大石壓住，抽身不得。洞內儘是煤氣，又發生了一次爆炸，水透進來了，水位正在升高，淹到了爸爸機甲礦機上，他叫我照顧好媽媽和弟弟妹妹……我搶了一台挖礦機甲，開着衝進礦井，用最大的力挖掘、潛航……我不能沒有爸爸……我成功了，我帶回了爸爸。”

她的話很平靜，說完抬頭望着天外環繞着天頂星的超級大型能量轉換環，能看到的只有一部分，夜空中，它很美麗。它在橫切着天頂星星球磁場的磁力線，使其形成的電流收集后再轉換成能源再傳輸到地面，它是帝國的超能發電機，它還控制着星球的氣候及凈化空氣。我則不知要說什麼，她說出這等話與今夜美好的夜色不配。

她望着我笑了一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雖然受洲府官員舉薦來到京都北大，但條件是：我學成后回到法歐利洲的科學院。我不屬於這！”

我問：“怎麼會這樣？”

她笑了：“帝國的規定：凡地方洲府舉薦的學子，學成后首當回到所在地。這是為了帝國人員資源的均衡。要想提拔進京，在地方必須工作二十年以上！你不知道嗎？不管你們怎麼操作，我爸爸、媽媽、弟弟、妹妹，他們不能進京！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王子殿下，夜深了，你該回家了，這是你的車吧？”我們說話之間就到了我停車的地方。

她轉身走了，向女生宿舍走去，她沒有回實驗室去拿那套NQ光輪30000鎧甲。宿舍門口的女衛士用很奇怪的眼光望着我，我知道今晚到此為止。

回到家，家人問我，我也不理。她的話驚了我！她母親眼有殘疾！帝國的醫療制度不是早早鋪開了的嗎？晶片的誕生，早就治癒了絕大部分疾病！怎麼還有眼有殘疾的人存在？八歲！八歲她就孤身一人開機甲深入地下兩萬米！無人相助！那是何等兇險！帝國怎麼還會有這等事發生？不敢想！一輩子也不會想得到！

我失眠了。“不管你們怎麼操作……我們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是嗎？規則再大！也大不過家庭！“我納你為妃！就是一個世界的人！今年我十八歲，你也十八歲，婚姻法是二十二歲可結婚！”

我還是天真了，皇室不是沒有平民進來，而是進來的，結局很悲慘。愛情也許不分等級，但婚姻則是一定要分等級的。無法抗拒，死！都拒不得！你死好了，皇室照樣還在。

第二天，我剛進教室，就接到機甲隊的通知：“參賽隊員停課訓練！所有隊員到皇宮機甲訓練場作封閉訓練！現在所有隊員放下手頭的活，到操場等艇，等下有飛艇來接你們前往皇宮的機甲訓練場地。”

我和蘇佳娜莎對望了一眼，收了東西到大樓下等車來接。我對她說道：“以往的比賽場地就是在皇宮的機甲訓練場，那的場地大。”

她笑了一下，點頭，表示知道。

我注意到：她除了背着大包衣物外，手中還抱着我送給她的NQ光輪30000鎧甲的盒子，我大是高興：“你帶來了？！”她笑道：“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我不能拒絕，我們那兒有個傳統：女孩要是拒絕第一份禮物將失去一切。”

我傻笑得分不出東西南北。她也在傻傻的笑，惹得路人住足而望。

姐姐過來了，蘇佳娜莎向她半躬身。她見到蘇佳娜莎抱着大盒子，就知道裏面是什麼，她哼了一聲。

郭靖也來了，他近了我，舉手等我擊掌，但我沒意識到，他就隨手在我頭上拍了一下笑罵：“今天怎麼了？呆成這樣？”等他看看蘇佳娜莎手中的大盒子，又望了一眼軒轅秀雅，便不作聲了。蘇佳娜莎向他躬身，他點點頭算回禮了。

蕭鋒也來了，他只是向我們點點頭，算是招呼了，除了蘇佳娜莎躬身行禮外，我們仨都不理。

接着表弟軒轅宏基也來了，不止他。堂弟鄭子丹也來了，也不止他，原來機甲隊的好幾名隊員也來了，由校長丁小翠親自帶着來。蘇佳娜莎只向校長行禮，其他人就不理了，忙不過來。

一下子熱鬧起來，我不明白：不是說按常規打五人賽的嗎？怎麼全來了？還外抓了兩個壯丁。

飛艇來了，無聲落下，開了門。校長說了聲：“都上飛艇！”

飛艇在行駛去皇宮機甲訓練場的路上，丁小翠站起來說話了：“今年比賽不同以往！參賽大學十二所！分四組！三國殺！每所大學上場選手十二名！全陣形對壘！輸了的不能再上場！往下的比賽是剩下多少上多少！直至完輸！最後一場是四國殺！同學們！皇上在看着你們！全世界人民在看着你們！我不用念上場名單了，就你們！”

全體隊員一聲高呼：“絕望！光榮！”聲震飛艇為之一晃。

三國殺，四國殺，那是職業聯賽的打法。我們的星球不講什麼公平，講的是勇氣與謀略。最接近勇氣的東西是絕望，謀略成功的是光榮。

二十四分鐘后，皇宮到了，來迎接的有皇家科學院的人，也有教育部的人，還有軍方的人，我老爸就在其中，那個歐陽克也在其中。

我們是高校學府的學子，帝國的寶貝兒，也是將要拍他們這些高官上岸死的後浪，他們當然要以高規格接見我們。再說了，我們也不經常來，一年就來一兩次。老爸見了我只是笑笑，然後就去與丁小翠握手，對大家說了些場面話，然後兩人並肩走，低聲說了些什麼，越走越遠……

京都北大機甲隊的隊長自然就是軒轅秀雅了，她一聲大喝：“全體都有！拿好自己的東西！跟我走！我們去皇宮的驛館！”

歐陽克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她這套口吻就是學他的，軒轅秀雅怒目向他而視，沒有威嚴，有點滑稽。沒什麼人敢笑，但有例外：軒轅宏基和鄭子丹就笑出聲來。“呯、呯”兩聲，他倆的左大腳上各吃一綉腿，直接翻地。

到了皇宮驛館，驛館很大，分春夏秋冬四院，院中已駐入衛士。

軒轅秀雅說道：“我們住夏荷院！男的在外院！女的在內院！現在分房間！……怎麼回事？房間已分好了？好！大家按自己的編號住進去吧！”

這時歐陽克進來，軒轅秀雅問道：“這房間是你們分的？”

歐陽克笑道：“是，小學弟和小學妹來了，我自然是盡一些地主之誼！提前把房間佈置了。我來說一件事，其實跟沒說一樣，三十分鐘后，你們有三小時的假！丁小翠校長批的。由我代她說：你們可以回家一趟，有鎧甲和機甲的，你們可以自己拿來，如果不想用自己的，皇宮為你們提供！三小時，你們也可以參觀一下皇宮，皇宮為天下學子開放！但要注意！辦公的地方不能闖！”說完呵呵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別去惹衛士！他們不好惹！”

大家都笑了起來。

皇宮的範圍很大，長四十二公里，寬三十八公里。而真正辦公的地方只是長五公里，寬三公里。

多出那部分就是衛士用的訓練場，我們的戰術用地很大，高科技，就是遠距離。能進入肢體格鬥的概率是百分之五，這是在比賽。

如果真實的戰場，敵人能近三十里，那也是百分之五的概率，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敵人的火力完全壓制了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