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3

天頂星帝國共有高等學府共十二個，分佈在星球的總大陸上。也就是高等學府，沒低等的，因為天頂星人上學都從十七歲開始，基礎知識在晶片中。

京都北大的死敵是大陸西端的西賀美洲的牛律大學。

西賀美洲的牛律大學校長是白自在。白自在原也是帝國的三品官員，他的脾氣不太好，上次比賽輸了，竟然狂叫着衝上我們京都北大的主席台和我們的校長丁小翠拳來腳往打得難分難解。

全球直播，很好看。結果是他被教育部的人當眾杖責七十大板，降了一級，成了四品官員，他的晶片權限被降低。

原本這機甲對抗賽只在京都北大和西賀牛律之間舉行，每三年舉行一次，舉行三十年後，所有大學都參與進來，形成了僅次於職業大賽的全球大賽，已舉行了三千多年。

大多時候是京都北大贏，冠軍與亞軍多是在京都北大和西賀牛律大學所得，其他的多是陪太子讀書。而京都北大荒與西賀牛律之間的勝負開在七對三。

這回牛律大學是有備而來，當然，他們每一次都是有備而來，同樣大多也是有備敗歸。

但這次，京都北大不敢怠慢，丁校長知道今年牛律大學用上三個雪藏的學生，他們的品級都是八級，其中一個還是我們皇族遠親學生！家族武藝，他的機甲駕駛能力在天頂星的眾多機甲運動員中被稱為天才。是機甲運動員，不是機甲兵。是專門打比賽的。

我們的丁小翠校長和機甲教師及教導主任在校長辦公室里接待了我和蘇佳娜莎以及另外三名高年級的學長。

丁校長的話明說了：“我們京都北大已有三十年沒敗過！這回，來者不善！偏偏今年我們八品級以上的學生都畢業了！就剩下你們兩個……”

品級為八級的就兩個，一個是蘇佳娜莎，一個是我三姐軒轅秀雅郡主。

餘下三個包括我在內，都是七級品級，我們都是貴族子弟。

蕭峰，他老子是當今皇上的侄兒的堂弟的門生；

郭靖，他媽是駙馬爺也就是天頂星教育部部長的表妹，我們是親戚。

我是被抓壯丁抓來的，其實校內七級的人還有好幾個，機甲隊中的隊員也有好幾個，但他們靈活性顯然比不上我，所以丁小翠只好把我抓來了。校長清楚：“皇家子弟，說沒會開機甲的，只怕很少，誰家沒幾套最新型號的機甲？比起那些在練機甲的學員，他們有着先天的優勢！”

丁小翠問道：“蘇佳娜莎，你以前開過機甲嗎？”蘇佳娜莎點點頭。

丁小翠說道：“好！你們去練習一下，明天，牛律大學的校長白自在將帶着他的學生過來！比賽就在十月十二號！還有四天！準備去吧！”她一揮手將我們都趕出了她的辦公室。五千年前的天頂星人辦事就是這樣果斷。

出了校長辦公室的走廊中，我是終於接近到蘇佳娜莎兩尺之內：“你真的開過機甲？”我低聲問。

蘇佳娜莎回首點點頭輕聲回答：“開過。”說完快兩步先走。

姐姐軒轅秀雅郡主哼了一聲，她對我的表現不滿，對一個血統低下的人如此對待皇族人也不滿：“皇族王子怎能對一個血統低下的人如此低聲下氣？她怎麼能這樣？一點規矩也沒有！”她的想法隨着情緒激蕩拼發了出來，我們都感覺到了，蘇佳娜莎更是快走了幾步。

而蕭峰、郭靖則輕輕而笑，他們什麼也沒說，只是笑，聽得出，笑聲有輕蔑之意。

隨着機甲教師來到機甲庫，教師對機甲庫內的人說話，話也簡短：“都停下練習！比賽的人員已經定好！就我身邊這五位！其他同學都退出機甲庫！”他話一落，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出了機甲庫。

教導主任在機甲教師耳邊說了一句，也出去了。

等教導主任去后，機甲教師才說道：“四天後，我們的對手……”他伸手虛空一劃，機甲庫中的數盞幻光燈射出組交成了一幅畫面，機甲教師指着一個瘦而陰鬱青年人說道：“根據情報，牛律大學的參賽隊員：4號機駕駛員，也就是他們的隊長：軒轅武明！年紀二十二歲，牛律大學科班五年級學生，他是皇族遠親！論輩份比你倆都大……”他對姐姐及我說道。接着他又說：“軒轅武明的戰鬥力不明！他的性格不明！只知道他是品級八級……”

接着教師又說了牛律大學的第二名參賽隊員：“石中玉，5號機駕駛員，二十二歲，五年級學生，品級八級！此人平時性格溫柔，但一進入比賽卻兇狠無比，他喜歡聽音樂，也是足球隊的前鋒。我們在三年前就注意到他了，他大舅就是白自在！所以挖不過來。”

我們都笑了一下。

教師指着幻像中的第三人說道：“江南，3號機駕駛員，二十二歲，同樣是五年級，同樣是品級八級，此人有點神經質，晶片都不能糾正他的莫名其妙，但他是最難對付的！他的一切動作和思維都不可測！聽說，他贏過軒轅武明，也輸給過無名之輩，他是遇強則強的怪人，你們要小心他！”

教師又說了牛律大學的第四名參賽隊員：“尤大重！7號機駕駛員，年紀二十一歲！平民出生，牛律大學一年級學生！之前在武鐺涯當過道士，后還俗，進入牛律大學就讀，他的品級不高，是五級。但他的體質極強，控機甲天賦卻能彌補他的品級上的不足。在上一次他們牛律大學的機甲隊進皇宮與皇家衛士做極限訓練時，與皇家衛士同等的級別對抗，一對五，他竟然支持了二十四秒不倒！”

郭靖及蕭鋒不由低聲驚呼，姐姐則微微哼了一聲。

極限對抗，是職業訓練中重要的一環，也是帝國對武士訓練中重要的一環，就是找最強的高手，多對一圍毆，要求被毆者堅持時間長為佳，以訓練武士的潛能意志力。

在帝國征伐中，落單在敵星球是常事，被俘比戰死更可怕，被俘的去向是進敵人的實驗室，誰也不敢去想像。所以，一對多的被圍毆訓練也叫絕望的光榮。

軍隊中，絕望的光榮訓練是必要的訓練課目。比賽時也有已方隊員只剩下一個，而對方是多個，所以這也叫極限訓練，也是必要的訓練課目。

進皇宮，找皇宮衛士，已是傳統。最高的格鬥高手在皇宮中，他們是皇家衛士，多是由貴族子弟組成。

皇上也喜歡看看他的帝國勇士如何，所以有職業團隊的機甲運動員來訪，他是很高興的，允許士衛開着機甲與民間機甲高手進行對抗。

每年都有特種兵、大學生機甲隊、職業機甲隊來幾次皇宮請教，皇宮也給予重教。

我二哥就是皇家士衛的帶槍中校，他說了尤大重的事：“西賀牛律大學的那個尤大重，他與五個皇家衛士對抗時，堅持了二十四秒！創記錄了！其他人沒一個能堅持十秒！”

當我問起三姐時，二哥笑道：“大家都認識她，看在她是皇爺爺的孫女及是郡主的身份上，讓她站了十二秒！要不然，數一二三，她就被放倒了！”

皇家衛士，皇上的貼身保鏢，在皇上的眼皮下，如果讓對手站久了，那不是顯得自己的武藝很微低？他們會使全力！會把對手的機甲卸下一隻胳膊來或卸下一條大腿來！機甲裏面的人，歷史上，出現過死亡。

不過，我們天頂星帝國文化不會因為這種事而降低機甲格鬥熱情，那些呼叫“尊重生命”的人被強制鑒定精神是否有問題，因為，發出那種呼聲的人，在兩萬年前敗給了太祖，他們的後裔現在是低級民族。

我們天頂星帝國是軍國帝國，太祖的理論是：“真正的尊重生命是不要掠奪和壓迫生命。”這個……說實話，我也不懂太祖的話。

我看了三姐一眼，她的臉略扭到一邊，顯得很不服氣。

“最後一個！就是這女的！她叫周芷若，9號機駕駛員，今年十九歲，三年級學生，她的品級是五級，嗯~不值一提！先打掉她！打掉她后，對於那個尤大重的，他必然會受到心理干擾！這個任務就交給軒轅清！軒轅清，周芷若和尤大重你一個人來辦！最好是一開始就打掉周芷若！讓尤大重亂神提前進入到絕望的光榮！軒轅武明就由軒轅秀雅來對付！石中玉，他就由蕭鋒和郭靖兩個來對付！爭取頂上兩分鐘！蘇佳娜莎，你是我們的秘密武器，那個怪人江南，就由你來對付！你要是能打掉了江南，馬上回頭援助軒轅秀雅……”

聽了機甲教師的戰術安排，姐姐的臉陰得能下雪，哼出來的聲音能把機甲庫冰封。

總大陸的西邊，牛律大學也在分析我們京都北大的隊員。這是事後我聽說的。

聽說當時是白自在校長是親自出場：“今年就是怪！京都北大出動的機甲參賽隊員除了三名是機甲隊的，另外兩個是半路出家的！這三個機甲隊的，不須要我說什麼了，他們的資料你們都背了三年了！這兩個半路出家的！到現在！我們還沒有他倆的資料！你們說一下！他們怎麼樣？”說著指着我的圖像和蘇佳娜莎的圖像問他的機甲隊隊員。

有隊員說道：“那個軒轅清是王子！”

白自在大聲說道：“我知道！我問的是這個小王子的機甲技術怎麼樣？能說出來，你就說出來！別說沒用的！”他手中的鞭子打在鋼製的桌子上，把桌子打了一個大凹槽。

那人閉嘴。因為我是大院子弟，在沒走出社會之前，我們的一切行為屬於半隱藏狀態，我們的實力外界知道的不多。

軒轅武明說道：“很不錯！年前回去做清明，共祭太祖廟。我和他們賽過一場，很不錯！”

白自在說道：“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別一開口就只說半截話！怎麼個不錯法？”

軒轅武明說道：“我們比的是賽車，沒比對抗，三千公里的路，跑下來，他只落後我一個車鼻。從他駕車的技術來看，不低於石中玉。”

石中玉只是笑了一下，戴上了耳機。

白自在喝道：“把耳機摘了！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聽耳機？！這麼看來，軒轅清的機甲技術是相當高的了？他是品級是七級吧？”所有人都點點頭。

白自在說道：“不要緊，七級就不要緊。那個女娃呢？她是八級的！你們誰知道她？”

沉靜中，後面一人舉手……

白自在鞭子一指：“你說！”

那人危危站起說道：“她和我是同鄉，她家窮，她父親是個礦工，她有時開礦機去幫她父親採礦。就這些。”

白自在問道：“開礦機？採礦？她開的只是採礦機？”

屋內那是一遍噪聲，其中還有人問：“採礦？帝國還在開礦嗎？”

那人說道：“早就不開了！帝國是很重視環保的！只不過一些小型礦區有時還在開採，以維持科學必要的研究，所謂採礦其實就是拾荒。蘇佳娜莎一家就是全球四處奔波的家庭，哪須要開採，她家就到哪開採，一般只能做十天半個月，就要換一個地方，多時候沒工可做。她的一家主要是靠帝國的救濟食物渡日的。”他是法歐利洲偏遠地區來的，一些鄉下的事，大城市的人不懂。

白自在問：“她開礦機時年紀多大？”

那人回答：“我知道的是，她八歲就開得起礦機。校長，您也許不知道，在邊遠礦區工作，駕駛礦機的很多人都沒駕照，而帝國也默許了：只要品級達到二級，在邊遠地區，就不再問駕照。”

白自在大聲說道：“這個我知道！”

那位同學被嚇退。

西賀牛律大學的教導主任上來對白自心靈耳語：“那娃不是八級，是十一級！”

白自在一驚：“當真！”

教導主任低聲說道：“是真的！這事還在封鎖中！不能散出！這事關於她的前途，不可傳播開來！校長，看來是皇上想測她真實水平了，去與留……她的前途及性命啊！”

白自在沉默一會，然後大聲笑言：“專心比賽！我們只打比賽。”說完走了，原擬定的戰術也不說了。

白自在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沉思片刻，按下桌上的視屏電話：“小翠！那女娃是怎麼回事？”

京都北大的校長丁小翠冷冷回言：“你不要問！你沒資格知道！放馬過來打就是了！”說完掛了電話。

在我們京都北大機甲庫內，機甲教師對蘇佳娜莎說道：“你跟我來！”說著就帶她到10號機前，對牆上的鎧甲副裝一指，說道：“穿上，上機！走一遍！”

原來教導主任出去時對他的耳語就是：“讓蘇佳娜莎單飛！”

蘇佳娜莎回頭望了我一眼，就去取了牆上的鎧甲，到更衣室換裝去了。

我們等四人不明白教師意圖，也不便作聲，就原地等。

我們對長官的意志是執行到底的，縱然我們是皇子貴族，但還是學生。而機甲教師是中尉級別的，那個教導主任？他是參謀，官銜與校長平級，只是他要聽校長的。

鎧甲有智能，在一定的範圍內能自行調節大小，所以蘇佳娜莎出來后，大家不覺眼前一亮，帥氣！

雖說是讓蘇佳娜莎單飛，教師還是上前說了：“T90-C1型機甲，其神經系統比大多人要複雜強大！精神品級沒達到四級以上，不能與它對接！否則會損壞駕駛者的腦神經！還有！當機甲受攻擊損傷時，它的感受就是駕駛員的感受！沒個強壯的體魄，無法駕駛機甲！你行不行？”

蘇佳娜莎說道：“可以！請允許登機！”

教師說道：“學員蘇佳娜莎可以登機！”說完退走了。

蘇佳娜莎背向10號機甲，大聲說道：“學員蘇佳娜莎登機！”10號機甲胸前艙門大開，一道具橙色的光從機甲射出，照在蘇佳娜莎身上，蘇佳娜莎隨光進入到10號機甲，機甲艙門關閉。

一切電腦監視着，報出了數據：“駕駛員心跳70”；“血壓：125、80”；“呼吸：15”；“神經系統對接完成！匹配率百分之百！”“注意！機甲啟動！”

10號機甲一聲轟鳴，它動了，它走了一步，然後低頭望着我們及教師，她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教師給出指令：“10號，到訓練場！進入基礎課目訓練，基礎訓練課目已傳送到你晶片中！照做！確保動作無誤！”

10號機甲道了聲：“10號明白！”它騰空而起，離地五尺緩緩向機庫外直飄飛去，很穩。這樣的出庫不必搞得地動山搖的，因為這T90-C1型機甲高度是我們天頂星人的七倍，重三百九十噸。

我大聲喝彩。

三姐的嘴上翹：“得瑟什麼？誰不會？”

蕭鋒和郭靖沉默：“她的這套動作，沒個三五月做不出來！她以前開的是什麼機甲？她有什麼機會開機甲？”他倆都向我望來，三姐也向我望來，他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因為他們認定蘇佳娜莎是我女友，我所知她的一切！

其實是：我所知的和他們一樣多。

10號機甲來到機庫外的訓練場，按基礎練習動作做了一遍，然後來到教師面前，等待下一步指令。

教師一下沒什麼可說的了，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進行射擊訓練！你們幾個也別在這望！自己穿上鎧甲去開自己的機甲！今天重點是給軒轅清上菜！給他來一道絕望的光榮！不許手下留情！”

不許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姐姐不會打我。

郭靖也不會打我。

蕭鋒嘛，他打不過我！又不是沒打過，深院孩子打架不是新聞，便衣時和他打過，縱然他比我大三歲，也一樣被我放翻在地！穿鎧甲時也打過，他被我丟進水溝里！現在上機甲打，他一樣雙手抱頭連連後退。

姐姐和郭靖嘛，他倆舉手抬足，動作做得有模有樣，只是剛一碰到我就收手腳回去了，就放我打蕭鋒。不知為什麼，他倆好象對他有意見。

半小時過後，教師說道：“訓練就到這！都過來！……蘇佳娜莎！你的格鬥術還要加強！那個蕭鋒！你怎麼搞的！機甲的前裝甲都裂了三道縫！還好它是由機能金屬做的，否則我虧死！你也要加強格鬥術訓練！還有你倆……”

他指着姐姐和郭靖說道：“你倆在幹嘛？跳舞嗎？！兩個都留下來！去掉鎧甲后，圍訓練場負重三百斤跑兩圈！你！回去后多加練習射擊。”

他對我指不出不足，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訓話，然後就說了聲：“同學們辛苦了！解散！”

我們則回應：“教官辛苦！”

除了姐姐和郭靖，我們都放學了。我看了一眼蕭鋒，他鼻子流血，眼角青腫。

我們脫下鎧甲，丟到地上，等一下，這些鎧甲有校護工來拿去清洗和消毒。這和軍隊不一樣，軍人是要自己維護自己的鎧甲，我們是運動員。還有，就是平民不許擁有私人的鎧甲，我們除外。

蘇佳娜莎則把脫下的鎧甲收好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

蕭鋒低着頭抹了一下鼻子流出的血，不說一句話的走了。

姐姐和郭靖在教師的催促下掛上了負重背心跑步去了。

這時我才對蘇佳娜莎笑道：“也不必拘束，鎧甲有校護工清洗和消毒。”我在說她對待鎧甲的態度。

蘇佳娜莎笑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穿上鎧甲！”

第一次見她笑，我醉。

我再想說話，她已出了機甲庫，在百米之外了。

我聳聳肩，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品級八級，一些俗禮已經淡化到虛無，舉手抬足之間都能穩穩套入俗世禮節和俗世行為。我，是王子，在她眼中，和小孩也差不多，她不會求我！

我有了突破方向：送她一套最新的鎧甲和借她一台機甲！因為我知道，高品級的人打比賽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可以自帶鎧甲和自帶機甲！

天頂星最好的鎧甲和機甲就在我家中！如果還有更好的，……那就是在圖紙上或者在測試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