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不可貌相，店不可憑名
看着地上一地的鮮紅汁液和幾隻破開的西瓜，加上穿制服的幾人的神sè，鄭奇原心中頓時明白通透了。不過還了解的開始要了解，身為農業部部長，他深知不能僅憑事情表面，就武斷下定論。
“你們四個是城管？這裏好像用不到你們吧，你們這是鬧哪出？擾民不成？”
擾民？！
錢江一聽，臉sè更加煞白。自己作為城管，主要的職業就是維護城區的市容，規範街道的秩序，方便人們生活。如果被安上一個“擾民”的罪，那自己身上的這身皮就只能扒下了。別忘了，面前這位可是鐵面無私的主兒，而且是用一直手指就能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直螞蟻一樣。
偷偷咽了咽口水，錢江爬起身，頭也不敢抬，小心翼翼道：“鄭部長，我們其實是接到舉報，說這攤主賣的西瓜含有危害健康的化學藥物。我們，我們只是想去一些樣品回去化驗。沒想到這個人不肯配合，還動手打人。”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睜眼說瞎話的境界，直追某島國了！那島國是當著全世界的面無恥地說釣魚島是它的，而眼前這位則當著眾人的面，黑白顛倒。
左文怒極而笑，目光yīn冷地看着四人，心中暗道：我倒是要看你們能扯到哪裏去。反正看那什麼鄭部長的模樣，就差在額頭上寫“我不相信你的鬼話”了。
果然，他猜的沒錯。鄭奇原剛一聽完，臉sè變得更加yīn沉，語氣淡淡道：“食品健康什麼時候輪到城管來負責了？我這個農業部長怎麼都不知道的？”
沒有威嚴，沒有嚴肅，就是這種平淡的語氣，大熱天的，卻讓錢江全身直冒冷汗。顫顫地伸手抹一把額頭，抖着嗓音道：“我們，我們其實是…是接到通知才過來的，不是——”
“好了！你就不要編了，非得要我逼你說出那個通知的人才肯死心？你確定那個人經得起查？”
鄭奇原當了這麼多年官可不是白當的，像錢江這種人的說辭，一眼就看的出真假。
“鄭部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奉公執法。”錢江雙膝一彎，跪在地上惶恐道。
三位狗腿子也臉sè煞白，現在錢江身後，低着頭不敢看鄭奇原。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還有，你們對不起的是這位小，小攤主，該怎麼做你們應該清楚。別在我走後又找人家麻煩，我就住附近，你可以試試。”
說完，一個轉身，坐進一輛黑sè的小轎車離開了。
從始至終，左文彷彿一個旁觀者，粒聲不出，冷笑着看着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結果發展。見到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錢江，現在彷彿一條死狗般，幾乎癱在地上，心中舒暢的同時不禁感嘆：人，生而平等。但許多人抱怨，現實的而複雜的社會硬生生將這種平等摧毀。其實說到底，一切都是人為罷了。
“小，小兄弟，這件事是我們的錯，對不起了。一切損失由我們承擔，這件事我們就這樣揭過了。你覺得怎樣？”錢江爬起身，走到左文面前道。
“既然鄭部長出面，那這件事就按你的說，揭過了。接下來，我們就好好談談賠償的方面。”
左文一副鄰家陽光大男孩的模樣，憨厚笑道。臉上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過……
“小黑，你說香蕉裏面怎麼就沒有種子，要是像蘋果和桃子這樣該多好。”
百草空間裏面，左文翹着二郎腿坐在石桌旁，一手拿着蘋果啃着，腮鼓鼓的，聲音模糊道。
城管鬧事的rì子已經過去了三天，那幾位“市長大人”再也沒有過來“視察”過。左文知道是鄭部長這尊大佛，狠狠鎮住了他們。而自從那件事以後，他也發現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不過他懶得去猜測，還是專心致志做生意，賺錢！
這不，現在正想着擴大規模呢。除了手上的蘋果，石桌上還放着幾個桃子。要不是知道香蕉裏面沒有種子，桌上還有出現香蕉的影子。
“嗝——”
打了一個長嗝，見小黑因為自己整天種植一些“垃圾植物”，直接無視自己，左文將手中半個蘋果放到桌子上，拍拍肚子道：
“吃飽喝足，修鍊去！”
……
第二--給自己放了個假，睡到自然醒。錢是賺不完的，而且賺錢的目的不就是享受？給自己放個假放鬆一下心情，遠比一年365天累死累活地賺錢好。況且今天還要買種子，也不是完全沒事幹。
綠陶居，一個專賣種子的商店，是左文今天出發的的目的地。話說這個商店還是他用手機上網查了好久最後挑出來的。原因很簡單，這店名太詩意了！給人感覺它就是要比其它的店好，無形中讓人覺得它專業、齊全、完美。這就好比你想休息一下，兩個旅館選擇：小憩旅館和阿旺住宿店，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一樣。
十五分鐘的車程加上五分鐘的步行，左文來到了綠陶居。看着店名竟然是刻在一塊匾上，他感覺自己選的得太好了！這才是賣種子的地方！
輕步走進去，他的笑容一滯！
雜亂的貨架，凌亂的擺放着顏sè各異的膠袋。紅的、黑的、綠的、透明的，都趕上一彩虹了。而且還是混雜的。一股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特殊氣味，隨着風扇的風，充斥着整間店。除非你不呼吸，否則“難逃一聞”。
我的媽呀！如此詩情畫意的店名，裏面竟然讓人忍不住想掩鼻逃竄！赤果果糟蹋了一個好名兒。早知道是這麼一家店，開賓利接我也不來！
巨大的反差讓左文對於買種子的事心灰意冷，差點掉頭就走。這可是他挑了好久的才挑出來的一家店！懷着美好的興緻過來，一進到店裏，彷彿一個雷擊，徹底給劈碎了。
“小兄弟，要買什麼種子，我這裏種子很齊全的。想要什麼？”一個粗狂的聲音從裏間傳出來。
左文循聲望去，我去！詩意的綠陶居啊，店員不應該是詩一般的女子嗎？不食煙火那種，尼瑪的，這……
出現的男子大概三十上下，身體，呃，很飽滿，一立方的體型，發展很均衡。瓜子臉，不過是倒着長的。一雙眼睛也不知道是睜開還是閉合的，看着感覺都一樣。稀稀疏疏的長頭髮披蓋在頭上。沒有披頭士的命，就連范兒也學不來。從裏間走出來，那“肌肉”晃個不停，“波濤洶湧”，蔚為奇觀。
“小兄弟？”
“呃，哦，我想買一些白菜和空心菜種子，這裏有嗎？”左文興緻缺缺道。
“有，我這裏種子很齊全的。不過白菜有很多種，比如說烏金白、蠶白菜、雞冠白、雪裏青等。而不同的時間種植，又……，所以，你要的是哪一種？”胖子店員洋洋洒洒說了一大堆，眼睛閃着無名的jīng光。
“呃，這個，我也不懂，我想現在種的，那種比較合適？”
“現在種，那我幫你挑一種吧，你稍等一下。”
男子說著，徑直走向一個貨架，在五顏六sè的袋子中抽出兩袋，回來放到收銀台上打開，繼續道：“這個就是夏白菜種子，馬耳白菜，適合現在種植，挺多人挑這種的。”
“那行，我就要這個了。論包賣的是吧，兩種各給我一包吧。”
“一共十一塊六，收你是一塊五。”
“謝謝，慢走！”
拿着兩包種子走出綠陶居，左文回頭憋了一眼。剛才那店員滔滔不絕的介紹，讓他心中有點震撼。那店員不是照本宣科，而是如數家珍般，介紹很詳細，但又不會給人厭煩的感覺。還有，這麼凌亂的貨物，幾十個袋子，不少還是相同的，一走一抓就準確抓到，不說別的，單是這記憶力就很不錯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當他看見門口上方那塊匾，想到裏面……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店不可憑名。”
左文搖搖頭，微微感嘆。
“唉——可惜了，看這模樣卻是養不活了。”
“是啊！”
“……”
什麼情況？怎麼圍了那麼多人？養不活？靠，不會是哪個挨千刀的狠心父母將自己的孩子丟棄在那裏吧？
左文眉頭緊皺，提着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