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市長”城管
一個星期，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對於左文來說，卻是他人生發生巨大變化的七天。七天前，他還在為下個月的柴米油鹽苦惱，擔心會露宿街頭。如今，這一切都改變了。西瓜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光是林大姐那批老顧客，每天都有不少光顧。林大姐就是第一次的那位家庭婦人，如今熟悉不得了。再加上學生，口口相傳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他賣的西瓜純天然的，味道極好。這樣一來，再加上每天行人的光顧，他自己的rì子過得十分不錯。最近兩次，他還出現回去趕貨的情況。
“摸untaintop，就跟我一起來，妹妹胸前盪起層層的波……”
又是一天清晨，左文如往常一樣，搖着三輪，車頭掛着三個包子，哼着歌，晃悠晃悠的朝着天漢高中騎去。一路上，竟然賣出去兩個，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愉快了。心中暗暗道今天說不定又是空車而歸。
他住的地方離目的地不遠，用他的話說，哥現在踩三輪車熟練程度，簡直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用不了二十分鐘就到了。現在的他倒是忘了曾經說過喝白開水也出現嗆死人的。
“劉大哥，嫂子，早啊！”
左文平常的攤子不遠就是一對做早餐的中年夫婦，一個星期下來，倒是熟悉起來了，總感覺挺投緣的。
“早啊。對了，阿文，我昨天問了，我那朋友的女兒現在還沒有談朋友，你看要不要找個時間見個面呢。”
“我說你個劉志堅有完沒完？阿文這麼白白凈凈的斯文小帥哥，會沒有女朋友？你就斷了這份心思吧。一個大老爺們，老是給人介紹相親，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了。”劉志堅老婆好笑道。
“劉大哥，嫂子，我開攤了，你們忙活吧。”
左文實在有點受不了劉志堅的熱情，認識還沒幾天，就想着給他相親了。交女朋友他不反對，但對於感情，他有自己想法，那就是：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結一次婚，兩個人倖幸福福過一輩子。有句話不是說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男人耍流氓，發育不正常。
這年頭不像以前，用一輛單輪車就可以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着，娶回家。現在單輪車？在大城市裏，很多時候你要沒有“四個輪”，你連女方家的門都不知道在哪。左文覺得現在自己根本沒有資本去談戀愛，雖然他有“三個輪”。
時間還早，左文坐在三輪車旁邊，一口一口啃着早餐。隨着時間慢慢流逝，中午時分未到，攤子前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人都是jīng明的，知道東西的好壞，光是左文攤子西瓜的香味就讓顧客下定決心買了。這情形跟前幾天的差不多，但左文總感覺今天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抬頭往四圍看看，才發現，今天攤子數量少了許多。
“怎麼回事？都快中午了，那些人還不出攤的？”
左文眉頭不由輕皺。他沒那麼傻，會認為是自己生意太好而迫使他們轉到別處。他們很多賣的商品都跟自己的不同，競爭沒那麼大。更令他心中不安的是，不遠處的一些攤主有意無意的，往自己投來隱晦的眼光。
就在此時，兩四名穿着制度的男子，昂首挺胸，大搖大擺朝着自己的攤位踱過來。左文目光一凝，眉頭深皺，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
“城管！”
沒錯，四名男子就是網絡上，經常以“無惡不作”的形象出現的那一類人：城管。
左文對城管沒有偏見。現在的天朝，城管作為輔助xìng的執法人員，是有其必要xìng的。但某些城管卻總是認為自己就是市長，整座城市都應該由他管理。這種現象不少見。
“閃開，閃開！不要妨礙執法人員執法。”四人中，最年輕的小偉率先走到左文攤前，動作野蠻地將幾位客人推到一邊，然後回過頭諂媚對中間最年老的那位道：“錢哥，接到投訴的就是這個攤子。”
“嗯。”稱為錢哥的男子腆着一個肚子，一副“我是市長”的模樣，官氣十足。抬起眼皮瞥一眼左文，對着身邊三人道：“愣着幹嘛？還需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這種事情何須錢哥親自動手，兄弟們，把這三輪車拉走！”說著，小偉跨步過去拉左文三輪車的車頭，其餘兩人則一人一邊伸手去推。
左文見狀，一個箭步跨到四人面前，組織三人的動作，臉sèyīn沉道：“你們想幹嘛？無憑無據，一個解釋都沒有就直接拉走我的車？你們就這樣執法的嗎？”
“解釋？嘿嘿，我們接到投訴，說你不法營業。現在要扣留你的商品，接受調查。”錢哥邪笑道，眼神露出一抹不屑。
“投訴我不法營業？那請告知一下，我違反了那條法律法規。”左文冷笑道。
從四人出現在此，他就覺得很不對勁。一來，這個地方是允許擺攤的，並不是那種“老鼠躲貓”的禁止區域。二來，這裏的擺攤的人都很自覺，絕對沒有對交通造成堵塞。城管沒有理由“光顧”。
事出反常必有妖。加上剛才自己注意到有幾個攤主從城管出現后，一直冷笑着看着，一臉的幸災樂禍。左文知道，有人在針對自己！
“違反了那條法律法規？我說了你懂嗎？”年輕男子小偉屑笑道。
“我懂不懂和你說不說，沒有直接的關係吧？jǐng察抓人都需要逮捕令，你們想憑一句我違法就扣我的東西，你們的行為才是違法的吧？”真的是自己錯，左文也就認了，但明顯有人針對自己，污衊自己。那就只能對不起了，扣東西？調查？拿出證據來！
“想要證據是吧，那我就給你證據。”錢哥嘿笑一聲道，“這裏屬於非營業區域，你私自擺攤，對這裏的交通和城市面貌都成了惡劣的影響。明白了吧？小偉，拉走！”
“慢！”左文大力將小偉一掌推退回去，“我不知道你這些證據是怎麼弄出來的，但我要說的是，這裏擺攤的人都是經過這個小區區委會允許和報備的，不存在你說的這些問題。怎麼？沒人告訴你這些？”
說著，左文將目光投向一處攤位。
“MD，果然是他！”左文從那人眼中看到了一抹驚慌。
錢哥沒想到面前這小子竟然如此難纏。平時那些個小販見了自己，誰不是老鼠見貓一樣，遠遠的就逃竄？要麼就是私底下“交流”。哪像這個愣頭青？
難啃的骨頭？嘿嘿！錢哥我最喜歡的碾壓硬骨頭！這樣才顯示出我的能力！
錢江心中冷笑着，嘴上道：“區委會是允許你擺攤，但卻不允許你賣含有化學藥物的水果，危害健康。這西瓜我們要拉回去化驗，如果沒有事，自然會歸還，你若是阻止，只能說明心中有鬼。”
“什麼時候城管竟然也管健康監製部的事了？哼！還是一句話：手續證明！沒有的話，你別想動我的東西！”
自己的西瓜含有化學藥物？你不如乾脆說我賣的不是西瓜！西瓜如何種出來的我最清楚，農藥都沒有沾一滴，你說有化學藥物，這不是扯淡嗎。
“既然你不配合執法，那就不要怪我們了。”錢江臉sèyīn沉，狠道，“拉走！他要是阻攔，當他抗法處理！”
我看你小子敢動手！
“嘭！”
就在錢江堅定左文只能乖乖不敢動手的時候，左文拉扯不過三人的同時進攻，一怒之下，一腳將過來拉車頭的小偉踹倒在地。
“哎喲！”小偉平時都是狐假虎威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被人打過？這一腳踢在肚子上，眼淚差點給疼出來。
“你，你敢出手打人？！”錢江先是一驚，緊接着心中大怒，指着左文道：“打，給我打！居然敢毆打執法人員。給我砸了他的西瓜！”
兩名男子這種事情幹了不少，得了指示后，身體立馬逼近左文。
看到兩具高大的身軀同時對左文出手，行人都替左文感到擔心。這四個人明顯是“無理取鬧，必有所圖”，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好。眾人都認為左文雙拳難敵四手，而且對方又是牛高馬大，肯定吃虧。然而，眼前的事實卻讓他們驚訝到嘴巴久久保持半張着。
面對兩人來勢洶洶，出手更是兇狠，左文快速閃到其中一人的身側，在他來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右勾拳，狠狠轟向他的右肋。“嘭”的一聲肉響，男子一聲悶哼，呼吸彷彿滯了一下，一個踉蹌退跌在地上，手臂捂着被集中的地方，一臉的痛苦。
剩下那位見左文一下子將自己兄弟撂倒，心中瞬間萌生了退意。但還沒來得及“戰略xìng”撤退，又見一腿踹過來，不偏不倚，肚子重重受了一擊。還好“早有防備”，所以傷勢不重。
“你，你想幹什麼？你敢毆打執法人——啊！”
“叫你砸我西瓜！我草泥馬戈壁的！”
左文一不做二不休，將四人全部放倒，重點“照顧”了那位錢哥和小偉。
“幹嘛呢，怎麼回事？”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錢江聞聲望去，待看清來人，心咯噔一下，臉sè瞬間蒼白！
“鄭，鄭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