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沈月的秘密

王半山被殺，支持他變法的人沒有了主心骨，所以變法很快便停了下來，消息傳到阜城后，沈夫人愁得日夜睡不着覺。

她愁的自然不是變法的事，而是張定寇，要知道張定寇數月前可曾在沈家住過幾天，由於是沈彬帶回的，當時沈夫人並沒有多問，好在當時多了一個心眼，沒有透露沈彬帶人回來的消息。

可是她哪能想到張定寇幾天之後竟然跑到泰山救走了行刺皇帝的刺客，成了榜上有名的通緝犯，幸虧沈夫人心機縝密，第一時間將幾名曾經見過張定寇的僕人全部喊到了一起，軟硬兼施，逼他們發下毒誓，否則就對他們的家人下手。

這些僕人也不傻，知道在沈家的權勢面前，他們都是螻蟻草芥，就算他們膽敢告發沈家，也是空口無憑，最後吃苦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他們都是守口如瓶。沈夫人唯一沒想到的是鴛鴦竟然跳河了，這倒讓她省了不少事。

不過鴛鴦天生仁義，雖然沈夫人在大老爺這件事上讓她心寒，但是她卻沒有將張定寇的事告訴孟良，因為她知道這是誅九族的罪，沈霽可定也逃脫不了，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向孟良透露秦壽的事，已經算是她報復沈夫人的極限了。

然而這才過去多久，這張定寇竟然把宰相都給殺了，而自家老爺這一介文人竟然負責捉拿他，這讓沈夫人如何不慌。別說那張定寇非常的難找，就算真的找到了，只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夫人不敢想像自己的老爺身處那種險境。

沈行儉在信里告訴了沈夫人，皇上這麼安排恐怕是有意為難和報復沈家，不過既然已經得了聖命，躲是躲不掉的。老爺還叮囑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沈夫人經過幾天的思考之後，決定按照最壞的結果謀划。於是她將沈霽和沈月都喊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告訴他們自己的打算。

沈月聽到母親傳喚自己，一下子就猜到了是為了張定寇的事。雖然沈月一直對張定寇頗有好感，，可眼下因為他，自己全家都可能遭受劫難，張定寇就像一根針一樣扎在沈月的心頭，這讓她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沈霽倒是淡然許多，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張定寇曾經在他們家住過，他自然沒有把張定寇和自家的安危聯繫在一起。

沈夫人將兒子和女兒喊到自己房間后，開門見山地說道：

「霽兒，月兒，張定寇殺害宰相王半山的事想必你們都已經聽說了，只是你們恐怕還不知道這次負責捉拿張定寇的是龐太尉還有你們的父親！」

沈夫人說完，臉上寫滿了無奈，沈霽和沈月則是同時大吃一驚。

「讓父親去捉拿？朝廷那麼多武將，為何要父親去？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沈霽直接問道。

「就是啊，皇帝這不是為難父親嗎？」

「是不是故意為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問題是聖命不可抗，你們的父親既已受命，那麼很快要開始行動。那個張定寇何許人物，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父親去找他實在是太危險了！」

沈夫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沈月，因為她知道沈月一直對着張定寇念念不忘，並且她們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約定。

沈月自然是察覺到了母親的目光，她低下頭默不作聲，刻意迴避着。

「這個張定寇有這麼厲害嗎？」沈霽好奇地問道。

「嗯，你哥說張定寇的本事不在他之下，你說厲害不厲害！」.

「那是挺厲害的！」沈霽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小時候自己被其他家的公子哥欺負時，哥哥總會及時站出來，哪怕對方來人眾多，都不是沈彬的對手。所以在阜城百姓包括沈霽的眼裏，沈彬一直是練武奇才，厲害得很。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沈彬所習並非普通武學，而是鍊氣，這件事沈行儉瞞了所有人，。

但是現在沈霽也成了一名鍊氣士，他明白了鍊氣士和普通武者之間的差距，所以他的想法也變了，在他看來就算張定寇和哥哥一樣厲害，也不見得就完全沒辦法了，只是他沒有當著母親的面說出這個想法。

「現在最麻煩的還不是能不能捉到張定寇，而是他曾經在我們沈家住過幾天。如果把他逼急了，我擔心他狗急跳牆，把這事抖落出來，那我們沈家豈不是成了他的幫凶，那就全完了！」沈夫人說著說著，聲音都快變了。

「他什麼時候來我們沈家住過？，我怎麼不知道？」沈霽驚訝的問道，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沈夫人便將之前的事一一告訴了沈霽，沈霽這才知道原來就他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

「難怪之前那個秦壽來我們家非要鬧着要見大哥，想來他不是憑空捏造的。」沈霽一下子就想通了之前的很多事。

「只是大哥為何要將他帶回家呢？」沈霽有些不理解，做事一向穩重的大哥怎麼會把一個通緝犯給帶回來。

「哎，他當時肯定是不知道張定寇的身份啊，要怪只能怪那張定寇，肯定是用了什麼花言巧語欺騙了你大哥！」

「母親，那你喊我們來的意思是？」沈霽認真地問道。

「你父親讓我在家早作準備，我想了又想，還是先做最壞的打算，你們兄妹二人先出去躲起來，避避風頭，只要你們沒事，爹娘也就放心了！」沈夫人滿臉慈愛地看着沈霽兄妹二人。

「躲？能躲到哪兒去？」沈霽沒想到母親的主意竟然是這個。

「這個我們還得從頭商議，總之就是要先躲起來！」

「這不是個辦法，藏匿欽犯，那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我倆逃了，那你們和哥哥怎麼辦呢？還有我們的親戚，不是都得被連累？」

沈霽搖頭否定了這個決定。

「不逃能有什麼辦法？現在主動權在別人手裏，這是一個死局，除非張定寇自己過來親口告訴我，他不會將這件事告訴朝廷，那我們也許就不需要如此了！」

沈夫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沈月。

「母親，你說笑呢，他怎麼可能還敢來這，就算他來了，他做的許諾，你也不敢信啊！」沈霽苦笑道。

「是的，只要他親口說了，我便相信，你哥說張定寇是個男子漢，男子漢大丈夫自是一言九鼎！」

沈夫人越說，沈霽越糊塗了，母親什麼時候這麼相信一個人了。

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沈月突然無奈地說道：「母親，你就別拐彎抹角了，我也是沈家的人，我也不希望沈家遭此橫禍！」

「小妹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沈霽更加糊塗了。

「我可以找到他，但是母親要答應我，只要他親口允諾不會出賣我們沈家，你就讓他走別為難他，可以嗎？畢竟他並沒有對我們沈家做什麼。」沈月哀求着沈夫人。

沈夫人聽完，立馬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這是肯定的，只要他親口答應不說出此事，我絕不為難他，何況他武功那麼高，誰又能困得住他呢？」

沈霽聽的雲裏霧裏，連忙向沈月詢問，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情況。

沈月這才將自己和張定寇的秘密給說了出來。原來張定寇臨走之前，曾經答應沈月，每年的下元節，也就是十月這一天，會來阜城和她見上一面，這本是二人的小秘密，卻被沈夫人偷聽到了，沈夫人剛才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讓沈月主動將這個秘密講出來。

而現在離下元節就剩十來天了，沈夫人心裏已經醞釀出了一個計劃，只要張定寇真的來了，必然是有去無回，只是心思單純的沈月又哪裏知道母親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