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既然您已經有所決策,那麼為了表現誠意,系統將會提供特殊服務:名人馬甲】
“這個又是什麼?”一個又一個新的名詞出現,但是有了之前的事情作為鋪墊,海音寺溯游對此鎮定了許多。
【當滿足一定條件的時候,您將會獲得一次抽取馬甲的機會,而這些馬甲擁有着不同的能力,您可以通過扮演他們,使用他們的能力完成想要的事情。】
【現在您可以看一看面板了,請拿起這本筆記本】
既然已經選擇了合作,海音寺溯游還是順應了系統的要求。
紅色的筆記本上,浮現出了一些用黑色墨水書寫的字體。
【姓名:海音寺溯游(0Pa)】
【種族:人類】
【馬甲:無】
【道具:邪神養成手札·紅(使用中)】
【剩餘抽獎次數:1】
【信仰值:1】
【觸發事件:八尺夫人的來訪(117:59:28)】
信仰值大概就是系統所說的那個什麼關於信仰的東西了,海音寺溯游想起那條誇獎自己的彈幕,心中已經有了許多猜測。
而最後一個的倒計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是紅色的,格外引人注目,頗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這種突兀的色彩也讓海音寺溯游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驀然回憶起了剛才所看見的彈幕,最後一個彈幕所說的五天似乎就正對應着這個倒計時,而八尺夫人也在剛才的彈幕里被提到。
八尺夫人的傳說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高挑的女人來誘騙孩子的故事在小的時候就成為他的睡前故事了。
館田家的異樣再次湧上心頭,館田警官是普通人,不出意料,館田警官大概凶多吉少。
這個猜測讓海音寺溯游咬緊了牙關,這位父母曾經的同事一直對他關照有加,他沒有辦法不由衷地憤怒。
“還有五天嗎?那就來吧。”海音寺溯游無意識地撫摸着耳朵上的木牌,自言自語着,用力握緊了拳頭。
被就連禪師的開光木牌都沒有辦法抵擋的鬼神纏上,他自然是不可能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逃脫的,但哪怕是與虎謀皮,他也要嘗試。
“打不過就加入嗎?倒也是生存之道。”自嘲一般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說出,像是在對着虛空挑釁和叛逆。
他絕對要為館田警官復仇,哪怕違背父母的教導,哪怕採取任何手段,也要親手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這個抽獎是什麼意思?”
【作為綁定系統的福利,您擁有一次免費的抽獎權力。】系統如是解釋道。
海音寺溯游本來只是想點開抽獎的界面查看,卻在翻動紙張的時候觸發了抽獎。
一陣金色的光芒從筆記本中驟然亮起,讓他睜不開眼睛。
一張奇特的圖騰出現在了筆記本空白的頁紙上。
那是是一黑一白的兩條相互纏繞、互相吞噬的大蛇。
海音寺溯游的個人面板上也出現了更新:
【姓名:海音寺溯游】
【種族:人類】
【馬甲:天真之王(行你所願)】
【道具:邪神養成手扎·紅(使用中)】
【剩餘抽獎次數:0】
【信仰值:1】
【觸發事件:八尺夫人的來訪(117:22:34)】
海音寺溯游剛想要詢問該如何使用馬甲,卻只見隨着他心念一動,一個嬌小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晚安。”海音寺溯游看着窗外的女人,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句晚安像是對着窗外猙獰的鬼神所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在五天之後,究竟是成為獵物還是變成獵手,一切都還沒有定數。
窗帘“嘩啦”一聲地被合上,就像是關上了隔離兩個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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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武裝偵探社黃昏時的寧靜是被一個電話打破的。
國木田獨步上前接起電話,對面不過是說了幾句話,青年的表情立刻變得比剛才還要嚴肅。
“社長!”黃色頭髮的青年捂住了電話的下端,對着社長辦公室的方向大聲地呼喚着,臉上的神情有些犯難,“這個可能需要您親自處理。”
“我來吧,國木田。”
身穿和服的劍士邁着穩重地步伐來到了青年的身邊,取代了他的位置接起電話。
“你好,這裏是福澤。”
劍士的目光在看到那串電話號碼的時候微微變化,這細小的改變沒有被國木田獨步注意到,卻讓剛才還在一本正經地研究玻璃彈珠的偵探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藍色的玻璃彈珠被江戶川亂步小心翼翼地收起,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的名偵探稍微把放在粗點心上的注意力分了一點到偵探社的社長那邊。
“這個委託我接下了。”
不知道對面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麼,福澤諭吉居然十分爽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社長,這到底是……是政府?”黃色頭髮的青年看起來有幾分困惑和遲疑。
“差不多,但也算是私人委託。”
福澤諭吉言簡意賅地回答道,看起來不願意多說,國木田獨步也十分識趣地沒有繼續再問了。
“是靈異事件吧!”江戶川亂步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快速地衝到福澤諭吉的身旁,自信滿滿地喊道。
青年偵探總是眯起的眼睛也睜得很大,充滿了好奇和探究欲。
“名偵探也要去!”黑髮的偵探興沖沖地要求着。
被那雙碧色的眼睛興緻勃勃地注視着,福澤諭吉卻根本不為所動。
“不行,況且我的任務也不過是充當保鏢罷了,呆在偵探社吧,亂步。”銀髮的劍士無情地拒絕了偵探的請求。
“為什麼啊——”偵探拖長了語調,顯得十分地不開心,那雙透徹的綠色眼睛裏也悄然流露出一些失望,但是很快就被一種執拗給取代了。
“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是這樣,”江戶川亂步像是一隻生氣的貓咪一般任性地耍起賴來,口中不斷地抱怨着,“亂步大人總是被排除在外,明明我的超推理一定能夠發揮出很大的作用的!”
他不是不知道福澤諭吉和偵探社的大家的這些舉措是為了他好,他的異能力超推理也總是告訴他這些事件的危險性。
但是幾乎從來沒有完成過這一類的案件推理,再加上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總是讓他非常的不甘心。
“不行就是不行,去把昨天剩下的任務完成了吧,亂步。”銀髮的劍士說著就要往外走。
“但是我幾個月之前不是……”
年輕的偵探試圖為自己爭取這樣的權利,但是還沒等他把自己之前的事情說出來,就被銀髮劍士給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亂步,你擅自行動的事情有那一次就足夠了。”福澤諭吉的語氣嚴肅至極,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讓正在任性的江戶川亂步立刻噤了聲。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看起來有些不服氣,但是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在江戶川亂步決心一天都不要理某個無情的監護人的時候,銀髮的劍士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折返回來。
以為是福澤諭吉改變了注意,江戶川亂步的眼睛驟然一亮,卻只是聽到他說:“如果你把今天的任務完成得很好的話,就破例讓你再喝一瓶波子汽水。”
“切。”青年偵探再次悶悶不樂地撇了撇嘴,但還是為了波子汽水勉強接受了這個要求。
********
“社長!”國木田獨步用請教工作的理由追上了福澤諭吉。
“怎麼了,國木田?”
“社長為什麼一直不讓亂步先生參與這類案件呢?”黃色頭髮的青年看起來百思不得其解。
“我相信亂步先生是有分寸的,而且亂步先生看不見鬼神,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還有那樣的推理才能,應該算是最合適的人選才對。”
國木田獨步的話讓銀髮劍士停住了腳步,轉身認真地看着黃髮青年的方向。
“是的,亂步看不見鬼神,但是亂步在沒有擁有靈視能力的時候,就能推斷小老頭之類的低級鬼神的位置了,用那些靈能力者的話來說,就是潛在天賦者,只需要一個契機就有覺醒的可能。”
“如果亂步真的覺醒了看見鬼神的能力,國木田,”銀髮男人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向國木田獨步的方向,“你能想像亂步將會看見的世界嗎?”
“到那時,亂步眼中的世界恐怕不只是我們身邊的這些怪物,而是那些遊離在意識之外的龐然大物,那些你我都無法理解的真正的恐懼。”
“發生在總持寺的那件事,不需要再次重演。”
沉默在兩人中蔓延,國木田獨步似乎被福澤諭吉所描繪的場面怔住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
“好了,國木田,回去吧。谷崎直美的失蹤還沒有線索,現在人手嚴重不足,偵探社就暫時拜託你了。”
想起自己失蹤的社員,福澤諭吉眉心的痕迹似乎更明顯了一些,但還是耐心地對着自己的部下吩咐道。
言盡於此,國木田獨步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目送自己的老師坐上了黑色的轎車。
一名神官打扮的人已經莊嚴肅穆地坐在車上了,這便是福澤諭吉的保護對象。
對於福澤諭吉來說,這次政府的任務來得如此不同尋常,也事發得如此突然,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福澤諭吉忽然有一點不太好的預感。
“希望可以一切順利。”
在跟隨着神官走向身為任務地點的別墅的時候,銀髮的劍士如此心想。
但是在下車的一瞬間,他忽然感受到從隔壁的別墅中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毫不掩飾的氣息,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燈塔一般明顯,但是下一秒,那樣的氣息便消失了。
這樣的感覺短暫得就像是他的錯覺,但是福澤諭吉卻不敢掉以輕心。
僅僅是那一剎那,就讓他久違地感受到了恐懼。
如同冰鎮過的苦澀陳年藥液一般,粘稠而冰冷的恐懼。
劍士的舌尖突然變得麻木而發苦,液態般的恐懼順着他的喉嚨直接滑進了胃裏,又驟然消失了。
在別墅花園的圍牆上,似乎有什麼反光的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