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下犯上,全數砍頭!
鄭姝兒上次聽到這樣嫌惡的語氣,還是瑞王的老娘故意找茬。不過自從那老太婆卧病在床、全仰仗她的藥物吊命之後,整個王府就沒人再敢跟她大呼小叫了。
她眼下心情好,無暇跟瑞王計較,便立即笑容滿面道:「王爺有所不知,我早就從主殿中搬出來了,就是為了給王爺心愛之人騰地方。」
瑞王皺眉,鄭姝兒接着道:「您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委實辛苦,在感情上就不必再委屈自己了吧?婠婠姑娘與王爺天造地設,又有孕在身,也斷斷受不了委屈。這樣,王爺簽了這份和離書,我將這王妃之位一併騰出來,怎麼樣?」
她的笑容太過真心燦爛,瑞王沉默許久,黑着臉道:「我警告你,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也不會難為你。你要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的注意、氣着婠婠,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王爺您誤會了!」鄭姝兒連忙解釋:「我是真心實意的!咱們……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對不對,我母家現在也一敗不起了,於公於私,我都對你沒有半分助益了,留着我不是純粹給婠婠姑娘添堵嗎?」
「你用你母家的事威脅本王?」瑞王臉色更加冰寒。
「啊?」鄭姝兒不解:「什麼威脅?王爺,我真沒別的——」
「把她帶下去,圈禁東苑,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她踏出半步!」瑞王拂袖怒道。
身側僕人無一人動手,只有鄭姝兒還在辯解:「王爺這是為何?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
「還愣着幹什麼?!」早就習慣令行禁止的瑞王溢出一身冰寒之氣:「本王幾年不在王府,說話就不管用了?」
周管家額頭滿是冷汗,只得偷偷給明珠等人使了眼色,連勸帶哄先把鄭姝兒帶離此地。
無用婦人,只會嘩眾取寵、給人添堵。瑞王冰冷的目光掃過鄭姝兒掙扎的背影,落在了一片……野草上?
花圃中種的為何不是老夫人心愛的菊花,而是一片野草?
瑞王怒氣翻騰,鄭姝兒就是這樣持家的?
周管家敏銳地察覺到瑞王情緒變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連忙解釋道:「王爺息怒,這是王妃辛苦照料的葯田,不是雜草!」
「荷塘里的荷花呢?」
「稟王爺,王妃說魚塘污泥是上好的葯田肥料,所以命人清理了荷塘。」
「老夫人也同意了?」
「是,老夫人說,一切全憑王妃做主。」
老夫人一輩子鍾愛花草,這荷塘和菊田更是她的命根子,鄭姝兒如此糟蹋也就算了,竟然還欺壓得老夫人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反了天了。」瑞王拂袖去追鄭姝兒,路過春麗院,一股污濁之氣撲面而來。
「這什麼味兒?」
「稟王爺,是春麗院熬制的湯汁,也是王妃……」周管家覷着他的臉色,不敢再多說。
「婠婠聞不得這怪味兒,馬上給本王清理掉!」
「王爺……春麗院是王妃居住之所,院中之事,老奴……老奴無權過問。」周管家抹着冷汗道。
瑞王氣極反笑:「本王也無權過問?老周,你在王府待了幾十年,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還用本王教你?」
周管家組織了半天措辭,謹慎道:「王爺為國征戰這幾年,勞苦功高;王妃嫁入王府這幾年,也絲毫未曾馬虎過。王府上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老夫人也半點離不開她的照料。春麗院是王妃的心血,還望王爺看在王妃辛勞的份上……善待王妃。」
鄭姝兒好大的本事,連老周也收買通了。
他想起新婚之夜,他挑開蓋頭,看到的那一張驚慌失措、紅着臉低頭的臉——幾年過去,她也終於像她母家的人一樣,懶得偽裝了嗎?
他懷着一腔冰寒,親自往春麗院走去。
瑞王府,終究是他的府邸,他不許任何人踩在他頭上。
可才行兩步,兩個彪形大漢就攔住了他的去路:「站住!沒有王妃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入春麗院!」
他眼神毒辣,這兩個下人衣着樸素,可各個身材結實硬朗,應該是會點功夫的。
他疆場上馳騁多年,自負再精壯的漢子也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風,可這兩個人竟對他滿身的殺意無動於衷。.
是在鄭姝兒給的權力下恣意慣了?
瑞王揮手叫來了一隊兵士,幾番拳腳功夫之後,成功踹開了春麗院的大門。
春麗院是瑞王府最偏遠的院落,多年來無人居住。可現在,裏面被打理的乾乾淨淨,四處規整地種着「雜草」,院落中五六個男人往來其間,亂中有序侍弄着花草。
院落正中間支起了三口大鼎,發出陣陣難聞氣味的是正中間的那口。瑞王多看了一眼,那鼎里湯汁通紅,隱約可見幾隻壁虎干、蜘蛛干沉浮翻滾於其中,還有一隻形狀可疑的大爪子。
這不像是熬什麼湯汁,倒像是在行邪術做法。
瑞王忍無可忍,下令道:「把這幾口大鼎掀了!」
院中幾個精壯男人霎時間圍了上來。
瑞王額頭上青筋直跳,身為堂堂王妃,竟公然在宅院之中豢養男眷,這跟養面首又有什麼區別?
「哪個不長眼的敢闖小爺的地盤?鬧哄哄的,連個午覺都睡不踏實,找死呢?不知道小爺背後站的是鄭姝兒嗎!」房屋之內,一道肆意張揚的男聲響起來。
瑞王黑着臉轉頭,見一個年紀極輕、英俊風流的小夥子衣衫不整的打着哈欠,從王妃鄭姝兒的卧房中走了出來。
周管家一臉晦色,不住地在瑞王身後沖那小夥子使眼色。
瑞王只覺得頭頂發綠,積攢的怒火在這一瞬到達了頂峰,他攥緊拳頭,一腳踹翻百餘斤的大鼎,一聲命令全場可聞:「春麗院中之人,以下犯上,全數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