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車禍
大學時光，匆匆而逝。一個寢室的四個好姐妹也迎來了分別的時刻。這一頓，就是姐妹四人的散夥飯了。洛紅帶來了男朋友章天聞，邱子盈帶來了男朋友邱傑，付星楚帶來了男朋友張健，而喬梅依舊是孑然一身。大學四年，有很多追求者的喬梅，卻連一場戀愛都沒有談。她恬靜，卻也寡淡。喜好文學、文藝，卻也有些曲高和寡。
大家喝着酒，說著大學四年說過的許多話，以及藏在心裏四年從未說出過的話。喬梅突然提議說，要給寢室的三個好姐妹念首詩。洛紅不知道喬梅心裏是怎麼想的，她甚至覺得喬梅的做法有些難以理解，不過，作為好姐妹，她還是表示了支持。做出同樣決定的還有邱子盈和付星楚。三個男生都表現出詫異的神情，甚至眼神裏帶有了些許的蔑視。好在三個女生都顧及喬梅的感受，及時的制止了各自男朋友或是不耐煩的表情，或是預言說的觀點。
“Надседойравнинойморяветертучисобирает.МеждутучамииморемгордореетБуревестник，черноймолнииподобный.Токрыломволныкасаясь，тострелойвзмываяктучам，онкричит，и----тучислышатрадостьвсмеломкрикептицы.Вэтомкрике----жаждабури!Силугнева，пламястрастииуверенностьвпобедеслышаттучивэтомкрике.Чайкистонутпередбурей，----стонут，мечутсянадмореминадноегоготовыспрятатьужассвойпредбурей.Игагарытожестонут，----им，гагарам，недоступнонаслажденьебитвойжизни：громударовихпугает.Глупыйпингвинробкопрячеттеложирноевутесах…ТолькогордыйБуревестникреетсмелоисвободнонадседымотпеныморем!Всемрачнейинижетучиопускаютсянадморем，ипоют，ирвутсяволныквысотенавстречугрому.Громгрохочет.Впенегневастонутволны，светромспоря.Вотохватываетветерстаиволнобъятьемкрепкимибросаетихсразмахувдикойзлобенаутесы，разбиваявпыльибрызгиизумрудныегромады.Буревестникскрикомреет，черноймолнииподобный，какстрелапронзаеттучи，пенуволнкрыломсрывает.Вотонносится，какдемон，----гордый，черныйдемонбури，
----исмеется，ирыдает…Оннадтучамисмеется，онотрадостирыдает!Вгневегрома，----чуткийдемон，----ондавноусталостьслышит，онуверен，чтонескроюттучисолнца，----нет，нескроют!Ветервоет…Громгрохочет…Синимпламенемпылаютстаитучнадбезднойморя.Мореловитстрелымолнийивсвоейпучинегасит.Точноогненныезмеи，вьютсявморе，исчезая，отраженьяэтихмолний.-Буря!Скорогрянетбуря!ЭтосмелыйБуревестникгордореетмеждумолнийнадревущимневноморем;токричитпророкпобеды:-Пустьсильнеегрянетбуря!…”
“這是什麼意思？”洛紅問了出來，這也代表其他五個人心中的疑問。因為，他們六個人誰也聽不懂喬梅念詩的語言。“這是俄文嗎？”付星楚問道。她其實也不懂，只不過聽着這舌頭打卷的各種顫音，有些似懂非懂的問道。“是的，這是高爾基的《海燕》。”喬梅說著。
“海燕啊，這個我知道。”張健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在付星楚的肩上拍了一下：“海燕吶，你可長點心吧。”說著，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一同發笑的還有章天聞和邱傑。洛紅氣惱的瞪了一眼章天聞，章天聞連忙止住了笑聲。邱傑和張健還在發笑，兩個人還“哥倆好”的碰了個杯，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你們懂什麼？”喬梅看了一眼兩個滿臉嘲笑神情的男生，緩緩的說道：“這是一首為了號召人民進行革命鬥爭和迎接革命暴風雨的來臨所創作的詩作。這篇作品一經發表，便在俄國大地上產生巨大反響，它被革命者用膠印和手抄等方式廣為傳播，一時間成為最受歡迎、最富有宣傳性和號召力的“傳單”。這首詩對工人革命鬥爭的發展和農民運動產生了影響，學生的反政府運動也更為強烈。連列寧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對這首詩都十分讚賞，被譽為“戰鬥的革命詩歌”。《海燕》在當時的俄國，是鼓舞人民革命的號角。我今天把這首詩讀出來，就是要號召我們寢室的三位姐妹，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校園投身社會當中去了。日後不論我們身處何方，所做何種事業，我們都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發揮我們的能力，發光發熱，為建設祖國而奮鬥。”
喬梅越說越激動，發言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竟將洛紅渾身的激情都點燃了，此時此刻，洛紅覺得自己滿身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洛紅端起酒杯：“為了我們未來對祖國的建設，對社會的貢獻，干一杯。”四個女生一個個端着酒杯站了起來。男生見女生站起身來，也只得隨着自己女朋友的身影一同起立，雖然還是一同幹了杯，可是心裏卻着實鄙夷的很。
洛紅提議，讓章天聞給四個女生拍張合影。也不知下次是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四個女生都有些難過。可是說起來拍照，四個女生又面露笑容，嘰嘰喳喳的構思起了各種姿勢和表情。邱子盈和洛紅玩起了親親，付星楚像皇上一樣把三個美女左擁右抱摟在懷裏，洛紅和喬梅比起了心，四個女生時而貼臉拍，時而又拍起了搞怪表情。邱子盈還在網上搜了一些四個人的合照姿勢，指揮着幾個室友擺出相應的姿勢。
星形站位：洛紅個子最矮，站在了最前面。付星楚個子最高，站在了洛紅身後。左邊是喬梅，右邊是邱子盈。絕世武功形站位：付星楚蹲着馬步，站在了前面，邱子盈在付星楚身後一個白鶴亮翅，洛紅和喬梅分別做着對稱的摟膝拗步站在左右兩側。心形站位：這次在中間的是喬梅，洛紅站在喬梅身前，半蹲着身子，張開雙臂，手上是比着心形手勢。喬梅雙手交叉，分別和左右兩側的邱子盈付星楚合成一個心形，而邱子盈和付星楚的另一隻手則是劃過喬梅的頭上，比了一個大大的心形。四小天鵝站位：四個人由高到低，最左邊是付星楚，然後是邱子盈，喬梅，洛紅則是站在最右邊。X形站位：洛紅和喬梅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付星楚和邱子盈站在她們的身後，每個人伸出一條小臂，胳膊的手肘處相對，四條小臂共同組成一個X的形狀。
而後喬梅也給三對情侶分別拍了照，也有三對情侶一起的一個合影。用喬梅自己的話說，這種滿滿的愛情荷爾蒙的合影自己還是別參與了。幾個人相互拍了照，又說了許多話，飯席也到了尾聲。這時候喬梅將隨身攜帶的書包打開，裏面是三幅用彩鉛畫的畫，還用相框框了起來，很有一副高大上的感覺。將畫拿出，裏面赫然是三個英雄聯盟的人物——九尾妖狐阿狸、暗影之拳阿卡麗，寡婦製造者伊芙琳。一看到這三個英雄，洛紅三個立刻就明白了喬梅的意思。這就是她們三個最喜歡玩的英雄了。只見每幅畫上還有一行小字。九尾妖狐阿狸旁寫着的是“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暗影之拳阿卡麗旁寫的是“秀色空絕世，馨香為誰傳”，而寡婦製造者伊芙琳旁寫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阿狸是付星楚最喜歡用的遊戲人物了，阿卡麗則是邱子盈最愛的遊戲人物，而伊芙琳就自然是洛紅的最愛了。洛紅將那幅伊芙琳的畫抱在懷裏，滿眼歡喜的看着。可這在章天聞的眼中則是另一種感受了。他也知道洛紅喜歡玩這個英雄，可是無論怎麼看，這個“寡婦製造者”的名字都讓章天聞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他看了眼正沉浸在在歡喜之中洛紅，鬱悶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看向喬梅的眼神也略微帶有了幾分敵意。
當晚的散夥飯結束了。章天聞和洛紅肩並着肩，往洛紅家走去。章天聞突然說道：“什麼人啊，竟然還背詩。背詩就背詩，還整個俄文的，顯她有文化唄？”洛紅詫異的看着章天聞，彷彿突然之間不認識了眼前的男友一樣。“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喬梅人家這麼文藝的一個女生，你背地裏說她的壞話，很不道德的。”洛紅有點生氣。“對不起，我有點喝多了。”章天聞把洛紅攬在懷裏，輕柔的問道：“你這周末有空嗎？”
洛紅抬起頭，看了看章天聞：“怎麼了呢？”章天聞說：“去我家唄，我爸媽想見你。”洛紅笑嘻嘻的說著：“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眼裏卻都是方才和室友分別的落寞。“你來吧，和你有事談。”章天聞說著，拉住了洛紅。接着酒勁，章天聞用情的吻了下去。可洛紅此刻卻沒有心情，她一把推開了章天聞：“對不起，我今天沒這個心情。”說著，便轉身朝家中走去。章天聞則痴痴的望着洛紅的背影，一時間五味雜陳，他想挽留洛紅多在自己的懷裏待一會，可卻沒有任何的表示。望了望遠處昏黃的路燈，和天邊零散的星辰，章天聞的眼裏滿是落寞。
洛紅回到了家裏，哥哥滿臉歡喜的迎了上來。支支吾吾的比劃着，裂開嘴笑出了聲來。洛紅看着哥哥，心裏很是欣慰。大學寢室的室友終將天各一方，而哥哥和父母則會陪伴洛紅的一生。洛紅撲進哥哥的懷裏，只覺這懷抱比起更高大魁梧的章天聞更加的溫暖，更有安全感。“妹妹回來了就好。”哥哥傻兮兮的說著，拍了拍洛紅的頭。“嗯，我回來了。”洛紅說著，眼角竟泛起了淚花。
周末，洛紅來到了章天聞家。這已經不是洛紅第一次來到章天聞家了，可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同。章天聞的父母對洛紅都格外的熱情，桌子上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小紅來啦。快來坐。”章天聞的父母熱情的將洛紅拉入飯桌，便招呼着洛紅吃菜，還把大魚大肉不住的往洛紅的碗裏去夾。
先是簡單的寒暄了一番，而後進入正題。章天聞媽媽拉着洛紅的手問洛紅：“小紅啊，你看你和天聞也認識這麼多年了，現在還是男女朋友。如今你們都大學畢業了，有沒有什麼打算啊？”洛紅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回答着：“阿姨，我們才進入社會，還是想先好好工作，起碼過了試用期，安穩一些了再說吧。”章天聞媽媽笑了笑，繼續說道：“事業為重，應該的應該的。可是你看吧，我們家章天聞的新房也交了首付了，明年六月份就可以交房了。你們也都這麼多年了，咱們兩家也都知根知底的，對吧。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幫我們約一下你爸媽，來聊聊你們的事了？”
洛紅想了想，本來還想拒絕，可是想到人家父母只不過是想見自己的父母，便也點頭答應了下來：“叔叔阿姨，其實我覺得我們剛畢業，一切還早。不如從長計議。但是你們想見我父母，我可以幫你們約一下，不知道叔叔阿姨覺得哪天好呢？”章天聞媽媽說道：“後天怎麼樣？工作日人不多，我們已經訂好了飯店，到時候我們兩家見一面。你哥哥的事情我們也知道的，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叫上。他現在病情還穩定吧？”
洛紅聽章天聞媽媽問起了哥哥，連忙說道：“多謝阿姨關心。我哥哥現在還好，就是每個月按時吃藥。也不鬧騰，也不惹事，就是腦子好像還不太靈活。”章天聞媽媽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這樣已經是蠻好的了，咱們不求別的，平平安安就好。”“嗯，是的，阿姨。”洛紅很有禮貌的回答着，用餘光看了看章天聞。回到家裏，洛紅把章天聞父母的話帶給了自己的父母。洛紅父母都很高興，連連表示到時候準時出席。
飯店倒不是特別豪華的那種，但也是當地比較出名的一間了。章天聞父母定了個包廂，提前點好了十六個菜。看着一桌子的大魚大肉，洛紅父母的眼睛都要瞪了出來。尤其是洛修，手舞足蹈的，開心的不得了，就像是剛剛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看什麼都是新奇的。
“來，老哥，咱們哥倆整一個。”章天聞爸爸端起酒杯，來敬洛紅爸爸。洛紅爸爸看了一眼，章天聞父母點的竟是國台的龍酒。這酒洛紅爸爸只聽說過，還從沒喝過，看着那充滿富貴氣息的酒瓶，即使不知道具體的價格，洛紅爸爸也覺得這酒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咽了口不受控溢出的口水，洛紅爸爸看了眼洛紅媽媽。見洛紅媽媽微微的點了點頭，洛紅爸爸這才端起酒杯和章天聞爸爸碰了個杯：“好啊，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老弟了。來，走一個。”說著，兩個人一飲而盡。
章天聞媽媽呢，則拉着洛紅媽媽在一旁說起了話。比起兩位父親一邊喝酒一邊侃大山，兩位母親的聊天則直接多了。“你看，這倆孩子一路走過來，我們雙方的父母都看在眼裏吧。”“嗯嗯，那倒是。”洛紅媽媽連忙附和着。“咱們也不是外人了，那我就跟你直說了。”“嗯嗯，你說。”洛紅媽媽隱約中大概已經知道章天聞媽媽要說什麼了。
“你看啊，我們家天聞喜歡你們家小紅。本來這是個好事。可是你們家的情況，不用我說你自己也知道。”看着洛紅媽媽嘆了口氣，章天聞媽媽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你兒子就是個累贅。我們希望我們兒子幸福，你們也希望你們女兒幸福吧？”洛紅媽媽點了點頭。章天聞媽媽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支持天聞娶小紅，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兒子不能成為這對小夫婦的累贅。如果你們能夠接受，那麼就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我們希望可以早點抱孫子，你們也希望可以早點抱外孫子吧。”
洛紅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是的，我兒子是我們的心頭肉，女兒一樣也是。我們兩口子當然希望小紅幸福。能遇上天聞這麼好的孩子，那是小紅的福氣。我們保證，兒子的事情我們老兩口自己解決，絕不麻煩小紅和天聞。”章天聞媽媽笑了：“好，我信你。那你看，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研究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了？”洛紅媽媽也點了點頭：“這件事也是我們倆的心事，早點了解也好，以後我們就安心照顧兒子了。小紅就多多拜託天聞了。”
兩個媽媽達成了一致，這才叫來了章天聞和洛紅。而照顧洛修的任務則暫時落在了兩個爸爸的身上。可是當兩個媽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時，洛紅還是表示自己並不想馬上結婚。她看向了章天聞，希望可以得到章天聞的理解。但是章天聞卻怯弱的低下了頭。
“我們才剛剛走入社會，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好好工作，讓生活穩定下來。這樣才好談婚論嫁啊。”兩家人都離開了酒席，洛紅父母送洛修回去，章天聞父母也都坐車回家去了，此時只剩下洛紅和章天聞，他們在漫無目的的壓着馬路，洛紅再一次的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好吧。”章天聞只能這麼說。
“你很着急嗎？”洛紅突然停下腳步，抬頭問章天聞。“什麼？”章天聞愣住了，然後點了點頭。洛紅看着章天聞：“我，今晚，給你吧。”“什麼？”章天聞竟有些不知所措。“你帶身份證了嗎？”洛紅問他。章天聞搖了搖頭。“我帶了，一會我發給你房間號，你來找我吧。”說著洛紅就走去了一家小旅館。
時間不長，洛紅的信息就發了過來。章天聞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556”房間號赫然映在了章天聞的眼前。懷着忐忑的心情，章天聞走進了賓館的電梯裏，來到了五樓，找到了這個“556”號的房間。還沒等章天聞敲門，洛紅已經把門打開了。
“你先去洗澡。”洛紅將章天聞推進了衛生間裏。章天聞三下五除二的用水澆濕了身體，匆忙的打了一遍沐浴露，就用水沖了個乾淨，胡亂的擦拭了一下，就跑出了衛生間。而洛紅也進入了衛生間中。看着磨砂玻璃透過的隱約朦朧的身姿，章天聞幸福而又煎熬的等待着。很快，懷揣着對對方滿滿的愛意，兩個人的身體逐漸合而為一。雙方都將自己燃燒在了這熊熊的慾火之中。
在這一年之中，雙方都沒有再提出結婚的事情，而洛紅和章天聞初食禁果后，兩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達到了如膠似漆的程度。而一年後，洛紅也得償所願的轉正了。兩家人也再次湊在了一起，商討起了兩個人婚事。這時候，章天聞的新房也下來了，兩家人也熱烈的商討起了新房的裝修。
有句話說得好，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就在洛紅和章天聞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時候，這一天的意外就到來了。在洛紅父母去擺早攤的時候，一輛出租車與貨車相撞，然後狠狠的撞上了一旁的洛紅父母。車裏的人送去了醫院搶救，可洛紅父母在救護車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準確的說，連身體都不是完整的了。
洛紅得到消息后，覺得整個天都塌了。她連忙來到了醫院。據說出租車裏一同去世的還有一個畫家，可洛紅卻並不關心。她癱軟的躺在了急救室外的走廊里，看着走廊里幾個人的爭吵。那爭吵的聲音如同轟鳴一樣在洛紅的耳朵里炸裂開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中有一個還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學姐蘇雅。
洛紅家的天塌了，她在章天聞的懷裏痛哭流涕，甚至還哭暈了幾次。章天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不斷的拍着她的肩膀，說著“節哀”。可是洛紅不能就這樣倒下去，她要是倒了下去，她哥哥洛修該怎麼辦呢？
洛修在家中哭着喊道：“爸爸媽媽呢，他們去哪了？為什麼還不回來。”洛紅只得抱着哥哥一起痛哭，她大聲的嚷道：“哥哥，爸媽不在了，以後就咱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了。”洛修也不知道是否聽懂了，他怔怔的看着洛紅，瞪大着眼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眼中流出。
從前父母不讓洛紅接觸的事情，現在也是洛紅在做了。比如給哥哥洗澡。洛紅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哥哥的全部生活都將來自洛紅的照顧。章天聞聽說了這件事，倒是主動的承擔了給洛修洗澡的任務。即使是兄妹倆，他也覺得怪怪的，這件事讓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很快的，賠償款打來了洛紅的賬上。可與父母每個月都有進賬相比，這種一次性的進賬卻只夠擔負洛修一段時間的藥費。洛紅愛上了喝酒。她在把哥哥哄睡后，就常常把自己灌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忘記一起的痛苦。而工作時也開始了不斷的犯錯，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感覺。洛紅徹底的絕望了，她好不容易努力爭取來的工作，好不容易努力換來的轉正，這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了泡沫，她被公司開除了。
而最讓洛紅崩潰的是，就在她最需要依靠，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卻等來了章天聞的分手電話。“對不起，我媽說了，你哥就是個無底洞，我們家不能接受他。要是你還想我們在一起，你以後就別管你哥了。”電話那頭，章天聞聲音顫抖的說著。什麼？洛紅的腦子轟得一下就炸開了。她萬萬沒想到這話竟是從章天聞的嘴裏說出來的。
其實兩家原本說好了要結婚的，可章天聞的父母聽說了洛紅家裏出了事，卻堅決不許章天聞和洛紅再有接觸了。他們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後半生背着一個拖油瓶生活，而這個拖油瓶簡直就是個無底洞。雖然章天聞是極力的反對，可章天聞媽媽有主意。她用絕食來逼兒子和洛紅分手。章天聞沒有辦法，為了不讓媽媽絕食而死，只好忍痛打了一個這樣的分手電話。
可這一切洛紅並不知曉。她傷心絕望的掛斷了電話，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原先章天聞那總說甜言蜜語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如今卻變得格外的刺耳，彷彿刀子一般割開洛紅脆弱的心臟。
洛紅抱着哥哥痛苦的哭着：“哥，現在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洛修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僅剩的些許智商倒是猜到了妹妹的心情，反手抱住妹妹的身子，用那不太利索的吐字說著：“妹妹，不哭，哥哥在。誰欺負我妹妹，我去打他。”洛紅被哥哥逗笑了。天塌下來，還是哥哥替她頂着，即使現在哥哥是一個病態的狀態。熱淚盈眶中，洛紅又想起了那首歌的歌詞。
天塌了，可生活還需要繼續。在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后，洛紅接過了父母的擔子，也開始早市和夜市的擺攤。補償金不僅夠了哥哥一定時間的藥費，也夠了洛紅重新引進設備和第一批材料的了。即使父母不在，洛紅和洛修的生活也漸漸走上了正軌。只不過，洛紅新添了一個愛好。那就是抽煙。現在每天晚上洛修睡下后，洛紅都會獨自來到父母的房間，一邊喝酒，一邊抽煙。愁是個什麼滋味，她憋在心底，卻說不出來。但是只要在父母的房間，在父母的遺照面前，她就相信父母會理解她，心疼她的。
這段時間，章天聞其實是有偷偷的來看洛紅的。可他沒有勇氣出現在洛紅的身前，想向她解釋，卻也又那麼的蒼白無力。畢竟，就是章天聞親自做出的選擇，放棄了洛紅，放棄了這段充斥着兩人青春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