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海忍的旅途由尖嘯的風、撲面而來的海浪和烏雲密佈的天空組成。

這裏只剩下她一人。

木板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海風清爽帶着潮濕和腥味，海忍望着海發獃。

雖然她不知道甲板上發生了什麼，但那些人就像故意支開她一樣，符紙真的只是特別的裝飾嗎？

她不知道。

在她完成首領的任務后，她失去了意識，後來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們。

聽他們說，他們當時正在撈珊瑚，結果突然撈上來一個人。船長看她還有氣，就讓他們把醫師叫來幫忙。

「喂，醒了醒了。」

「這丫頭怎麼回事，看她瘦瘦弱弱，我都能撂倒她......」

「行了行了，都閉嘴。丫頭，你現在啥地方也去不了，就安心跟着我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現在是海上唯一的忍者，你們叫我海忍就行。」

「海忍是嗎？我們知道了。」

唯一的忍者。

「我要你除滅組織，我不允許組織這樣落入他人之手，那些傢伙也不願意......」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海忍無法充分領會這些話背後的意思，她猶豫了，但前輩們曾教導她，忍者需要絕對服從命令。在腦子思考出結果前，她的身體已經拿匕首刺穿了同伴的心臟。

隨首領一同除滅組織......？

首領在說話，每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她不太懂。

「我知道你很混亂，聽着，咒術在你身上還未起作用，所以你神志清醒，大概是有什麼人用咒術改了我們的咒印，讓他們全部淪為了行屍走肉的怪物。」.

「首領，可有辦法救他們？」

「來不及，我們的咒術師已經死了，敵人的目的是奪走他們。」

「我們可以暫且離開。」海忍不敢直視首領，除滅組織......前輩......首領......任務......

首領握着太刀，握了很久，忽的攥緊，「作為首領，絕不允許。」

「這是命令，聽令，我要你隨我一起除滅組織，奪回他們！」

海忍從首領的表情得到了答案，是命令。海忍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非那樣做不可，她一面屠殺同伴，一面想哭。

匕首散落一地，一切都變得扭曲模糊，前輩們和首領在廝殺，同伴變成一個個抽象的黑影。她不再想，也不再看，是命令，她只需要絕對服從首領的命令......

怎麼辦？背叛？命令？

今晚是海忍加入組織后的第一次任務也是最後一次任務。

「啊啊啊啊啊——」

開什麼玩笑，可惡！嗚嗚嗚——！

怎麼回事！怎麼辦？為什麼？為什麼！

一具具屍體倒下，脊椎、脖頸、太陽穴、心臟，同伴與她生死交錯。

不知過了多久，海忍望望前面又望望後面，看見首領靠着刀站在屍山上，「首領......」

她又叫了一聲首領，沒有人回答。

海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不停叫着首領，好像這樣做能讓她不害怕一樣，她甩掉刀走走停停，爬過同伴和前輩們的屍體，怔怔地注視首領，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一種自然的、無法剋制的恐懼席捲了她的全身。

海忍咳嗽幾聲，甜腥的液體湧上來，她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夾雜着痛苦的喘息和呻-吟。

更多......更多......還沒結束！還沒有結束！怎麼能就這麼結束！

咒術——！

咒印——！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海忍突然記起首領說過的話，是的，沒錯，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我乃組織一員，若有背叛，甘願化為荒魂。

何為忠誠？

何為背叛？